“想问问学姐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跳楼身亡,要怎样验证是他杀还是自杀?”
席迎彤挠了挠头,“你这个问题要去问法医系学哥学姐吧?我们学的是治病救人,对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自杀这些相关内容涉猎有点少。”
“我也知道是这样,可是我们学校没有法医系,所以才会冒昧来问学姐。”林妗满脸歉意。
席迎彤大度表示没关系,“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我刚好认识一位法医系学姐,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林妗倏然抬头,“学姐谢谢你,我还想问一个人要是跳楼后,眼球从眼眶掉落会不会有血液顺着脸颊流向嘴巴?”
“不可能。”席迎彤想都没想就否决这个答案。
“自杀身亡或意外坠落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仰面朝天,如果对方眼球脱出,怎么可能会有血液顺着脸颊流向嘴巴。”
上个月才在医院参与抢救过这样一例患者,虽然最终抢救失败,但眼球脱出的特征她很明显记得。
并且还记得那天是黑暗日,除了遇见这件事情,又刚好还被老师考了全身骨折及内脏出血的应急措施。
“那要是趴着坠地呢?”
“额!”席迎彤顿了下,“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可情况很少。”她掏出手机点开聊天框,噼里啪啦打出一段话,“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帮你问问学姐。”
林妗感激地说:“谢谢学姐。”
席迎彤编辑短信发出去,没过一分钟便收到几条语音,她将语音转换文字给林妗复述。
“学姐说很简单,如果一个人是因为意外坠楼或自杀身亡,生前全身肌肉会紧绷,身体也会出现多处骨折。”
“如果是他杀,死者要是在生前死亡,身体肌肉是不会出现紧绷,而且身上肯定会有致命伤。”
“坠楼即使造成内脏出血,可因人死了血液减少流动,出血量根本达不到致死量。”
这便是发过来的全部消息,席迎彤在最后补充一句:“学妹,具体要判断他杀还是自杀,光靠这些理论知识是不现实,还是得要靠尸检才行。”
只要尸体被解剖,就能找到致命伤。
“我明白,谢谢学姐,麻烦您了。”
林妗谢过席迎彤,看着她匆忙抱着电脑离去,自己转身抱着手机靠在树上复盘信息。
现在能肯定的是殡仪馆工作人员没有说谎,许冉脸上的血不是死后有的,如果去找目击警察问问,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有用信息。
林妗揉了揉眼睛,疲惫地关闭屏幕。
冉冉,到底是谁害了你?
......
十月七日,许冉在这一天下葬。
虽说许家人都说不对外进行告别仪式,但还是有少数粉丝扒到墓地及灵堂地址,自发前往送花。
许冉出道三年,陆陆续续从龙套接到一些小角色,更在死前还出演过一场热播青春剧女三号,几年下来也算是积累到一些粉丝。
她的突然离去,除了许家人伤心以外,这些粉丝也哭红眼睛。
对于她们前来吊唁,许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让开挡住的身形,放她们进去看许冉最后一眼。
几位年轻女孩急忙跑进去,放下花束后,望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许冉没忍住又流泪。
对于粉丝来说最怕天人永隔,即使是退圈变成素人也好,至少还能有个念想。
可现在好端端的大活人变成一捧骨灰,连个念头都没能给人留下。
林妗一进来,便看见几位陌生的女孩相互搀扶着走出灵堂。
她把怀中抱着的一束小雏菊放在灵台下,抬眸看着照片中不管如何都始终带着笑意的许冉。
许冉人如其名,性格温和待人温暖,再加上一张清纯的脸蛋,许多粉丝如戏里一样戏称她为白月光。
这张照片林妗见过,是许冉当时拍完第一场有台词的戏,拉着她去拍的一组艺术照。
拍艺术照的工作室很远,两人转了三趟地铁,又在那里待了一天和等了一个月,才拿到几张价值不菲的照片。
许冉很喜欢这几张照片,甚至飞信头像也是其中一张。
林妗还记得当时拍摄时,许冉穿着一身淡紫色蓬蓬裙,头发微卷,抱着鲜花沐浴在阳光下,跟着摄影师的指导摆着一个又一个动作。
许冉当时说,这位摄影师她约了好几年才约到,是这一行的大师,她要一辈子用大师拍摄的照片当头像。
林妗抬头欲把眼泪逼回去,无奈今天的眼泪像要和她抗衡一样,不但没有收回,反而还越来越多。
充斥着热意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滑落,心底酸涩的情绪喷涌而出。
眼泪包不住,林妗最终放弃抵抗低头拗哭。
可是许冉,你的一辈子太短了,短到只有区区十九年。
许冉,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你该拥有风光无限的人生,名校毕业,电视剧女主角。
该在摄像灯下闪闪发光,而不是如同现在一样变为一捧骨灰躺在盒子里。
“请问...你是林妗姐姐吗?”
一道哽咽的女声在耳旁响起,林妗抬起猩红的眼睛,朦胧间,看见是一位手臂上绑着黑纱的女孩。
女孩眉眼和许冉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
许蓓见林妗看着她不说话,再次问道:“请问你是林妗姐姐吗?”
“我是。”林妗擦了下眼泪,“你认识我吗?”
许蓓颔首,“姐姐以前给我看过照片,也是我用姐姐手机给你发的地址。”
她把藏在身后的一个盒子递给林妗,“昨天我和妈妈在姐姐的房子里找到这个盒子,上面写了姐姐名字,所以妈妈让我把它交给你。”
一个绑着粉色蝴蝶结的礼物盒递到眼前,林妗呆怔几秒,抿着唇接过盒子。
“谢谢。”
许蓓勉强笑笑,见门外来了一行人,说了一声招待不周就走了。
林妗抱着沉甸甸的礼物盒,找到一处角落坐下。
礼物盒盖得密不透风,准备者好像是怕里头的东西掉下来,还用双面胶把底部紧紧固定住。
蝴蝶结也不是固定的,一取下来,便看见盒子上写着‘林妗收’三个大字。
林妗反复摸着已干透的三个字,透过它,好像看见许冉咬着笔盖在写她的名字。
林妗把蝴蝶结放下,刚要打开盖子一探究竟,就听前方传来剧烈的争吵声。
第7章 不对劲的成丽莲
一行戴着花圈的人被拦在灵堂外,几个黑西装保镖牢牢护着其中一位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在中间没说话,倒是谢辉和一位中年女性说了些什么,许母一听情绪高涨,心里怒火飙升指着他们怒骂。
“你们滚,我女儿死都死了,你们这一副样子给谁看?”
“生前不见你们关心员工,死后倒是上赶着来表示。滚,我不需要慰问,冉冉也不需要你们来祭拜她!”
许父也拉着许母表态,语气坚定满眼怒意,“对不起,我爱人不想看到贵公司的人,花
圈还是带回去吧!估计冉冉也不想看到你们。”
成丽莲摘掉墨镜,对无理取闹的许母感到很是无奈,“许冉妈妈,我们要说多少次你才会懂?”
“许冉的自杀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出于人道主义来祭拜她已是好心,可你也不用把我们当仇人一样。”
“先不说许冉自杀给公司带来多少损失,就说她才签的一个代言,现在人不在了,品牌那边的赔偿我司没有要你们出一分钱。”
“种种下来我司自认问心无愧,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认为许冉自杀是我们害的。”
成丽莲的声音硬气了一点,声音也不自觉拔高。
谢辉在一旁附和:“如果叔叔阿姨对许冉死亡有异议,大不了可以直接报警调查,我们绝对协助配合。”
这话一出,许母霎时安静。
她双眼通红地瞪着几人,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是不是,要是我手中有证据,我绝对要替冉冉报仇。”
“老许,送人,我不想看见他们。”
许母拉着许蓓就要走,一直被保镖保护着的年轻男人上前一步叫住她。
“许阿姨,我完全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要是我爸妈得知我无缘无故自杀身亡,肯定也是要找相关人拼命。”
“但是大家理智一点思考,医生诊断许冉的抑郁症是从三年前开始,这三年以来你们都不知道许冉生病了,是不是变相证明家里对她没有多少关心?”
许父面色一沉,连许母和许蓓也瞪圆着眼睛盯着温思齐:“你什么意思?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有时候压垮抑郁症患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来自她最亲的人。”
温思齐幽幽看向灵堂,照片中的许冉还是和之前一样开怀笑着,他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又极快消失。
谢辉和成丽莲二人还是把花圈放下,留下一个厚厚的黄色信封众人走出灵堂。
许母气炸了,一把将他们送来的花圈扔出去,还觉得不解气一样,在花圈上面狠狠踩了几脚。
“老许,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们一家关系不好,那个小兔崽子明显挑拨我们关系。”
许父不知想起什么,颓然地坐在门槛上,“要是三年前的话,蓓蓓那个时候刚上高中,我们是不是真的对冉冉缺少关注?”
许母面色变了变,“可要是这样冉冉为什么不说,明明她以前什么都会给我说,怎么现在长大反而还和家里人生疏了?”
她悲痛欲绝地跟着坐在许父身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她之所以不相信抑郁症这一套说辞,是因为坚定女儿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从小到大两人处得和姐妹一样,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两人陷入自我怀疑,要真是他们的原因才导致冉冉自杀,那他们这个做父母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女儿。
许蓓在后面看着父母这样十分不好受,想起还有客人在灵堂,想过去说一声抱歉。
一转身,忽然看见刚才还坐在角落的林妗不见了人影,她到处找了找,见实在没看到人才去收拾残局。
......
林妗一路跟着成丽莲走出灵堂,看到他们送走温思齐就各自自行离开。
谢辉叫了车,而成丽莲则是独自开车。
林妗当机立断拦下一辆车,急匆匆开车门钻进去,指着前面的车说:“师傅,跟上那辆黑色轿车。”
出租车司机见怪不怪,从镜子中看见林妗满眼焦急,立马嘱咐她坐稳,“放心吧小姑娘,这种事情我熟,绝对帮你跟上前面。”
他一脚油门下去,黄色小车登时如离弦之箭一样启动发射。
黑色轿车一路上高架桥,左拐右拐换了好几条道。
而林妗乘坐的出租车,果然如司机所说那样,紧紧跟在轿车身后几米远不曾跟丢半步。
两辆车一路疾行半小时,最终成丽莲开车来到荒郊野外。
附近没什么车辆来往,林妗明智选择让出租车司机停下,付了钱她果断选择步行前往。
好在成丽莲也并没有开出去太远,在一处小河边下了车。
林妗躲在树林里,眼睁睁望着成丽莲从后备箱拿出一大堆东西,她眸光微闪,又朝前走了几步。
靠近了,林妗看清塑料袋里是一些外面常见的香烛和纸钱。
她要干什么?跑到荒郊野外来烧纸?
成丽莲拿出一堆香烛,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件红色裙子和铁盆,走到河边把纸钱放入盆中,点火引燃香烛。
“许冉,事情闹成这样也不是我想看到,要是你在天有灵可别怪我,我已用你的名字给你爸妈买了份保险,这样他们下半辈子也会有保障...”
她絮絮叨叨地把黄纸和一些金元宝朝盆里扔,看到火势大起来就将衣服扔进火里。
躲在后面的林妗听到成丽莲自言自语,愕然地瞪大眼睛。
许冉的死果然不简单。
在这一刻,林妗十分想冲出去扯着成丽莲质问,许冉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否和她有着什么关系。
但是紧要关头她忍住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强行稳住身形没冲出去。
不行,没有证据不能贸然前去,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林妗飞速掏出手机录音,可惜成丽莲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没开过口。
等到盆里的火焰熄灭,成丽莲随手接了一点水洒在盆中,确保不会有火星子跳出便开车离开这里。
等她走后,林妗浑身冰冷地走到火盆面前,脑中反复回荡成丽莲口中的那句话,只感觉理智快要崩塌。
偷偷摸摸来祭拜许冉,那人到底知道什么?
望着盆子里的灰烬,林妗从空间里拿出一根木棍在里头搅了搅。
许是运气好,还真让她翻出一点东西。
第8章 信件
一小块带着颜料的红色衣片被翻出来,林妗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上,把衣片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离得近她才发现,这哪里是沾染了红色颜料的衣服,分明是血迹干枯后留下的痕迹。
凑近闻了闻,衣片上还有一股血腥味。
林妗脑中嗡了一下。
这件衣服.....难道是冉冉的?
冉冉的经纪人为什么要偷偷在这里祭拜她?还把衣服给烧过去,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吗?
林妗忆起许蓓拿给她的礼物盒,席地而坐,急不可耐地翻出盒子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个雏菊钩织挂扣,几个装满了折纸星星的玻璃瓶,一个黑色丝绒饰品盒,以及一封手写信。
林妗先打开饰品盒,见里头是一只玉手镯,她心神恍惚一瞬,猝然忆起上上个月。
十六岁之前她从来没过过真正的生日,孤儿院孩子太多,一般都是当月好几个孩子一起过。
还是在认识冉冉后,她才开始期待每一年生日到来。
冉冉早在很久之前说会给她过一个隆重的成人礼,但真当这一天到来那会,她却在剧组拍戏根本没空回江省。
直到前不久冉冉打电话说近期会回安市,等国庆一起补过生日,顺带把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给林妗。
现在国庆到来,冉冉不但没有履行诺言,反而两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林妗吸了吸鼻子,把通体冰凉的手镯戴在左手手腕,手镯圈口很合适,颜色也很适配她的肤色。
她抹了把眼泪,把最底下的粉色信封取出,撕开封口,一股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TO妗妗: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提笔前,祝我亲爱的好朋友生日快乐,很抱歉没能及时参加你的成人礼,等我回来自罚三杯。
在写这封信之前,我也犹豫过要写什么内容。
是祝我的朋友幸福安康,还是祝我的朋友永远开朗。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祝我的朋友永远被爱。
祝你永远活得真诚,永远肆意洒脱。
去年成人礼上我许下一个愿望,希望许冉和林妗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但是现今,我总感觉我会失言。
我最近遇到一件很糟心的事情,我不敢和爸妈说,怕他们听了担心我,也不敢当面和你说,因为觉得很难说出口。
现在借用这封信,让文字代替我诉说。
我自从参加了‘青春只有一个你’的剧组庆功宴,就被一群人给骚扰了,他们知道我的地址和电话,天天都想约我
在我给丽姐说了后,她虽然帮我及时拒绝了,可那群人还是没有放弃。
随处可见的鲜花和奢侈品,借用我名字送给剧组的咖啡和点心,我不知道这群人想干什么,我只知道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我报了警,奈何警察说对方并没有骚扰我,顶多只是在追求我,他根本构不成犯罪。
去他爹的追求,这群人又没有问问我需不需要,天天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害我。
也因为这样剧组有人认为我有后门,演员不想和我搭戏,生怕有人会找她们算账。
后来我坚持不住再次去求丽姐,这次丽姐帮我联系上对方,他们说只要我去参加一场晚宴就放过我。
妗妗,我明知这是鸿门宴,可为了后半生安稳却不得不去。
这封信是我出发前给你写的,我不知道晚宴上我会面对什么,可只要今晚过去,那我应该可以恢复往日宁静的生活。
好了,信写不下了,我先写到这里,等晚宴过后一定第一时间给你补过生日。
对了,小雏菊可是我花了一个月才钩好的,星星也是半个月才折完,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
爱你的冉冉~
2025年10月1日】
信的内容到这里便结束了,林妗看完信伏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痛苦地抓着衣服,感觉这会胸口被人给活生生地刨开。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掏出她的心脏把玩,始作俑者狞笑着,看着许冉跌跌撞撞地捧着眼球朝她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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