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黄强他们就是一群草根群众，要想往大了做，就需要很多专业知识。
“我也知道，就是很难选择，这两个总得放弃一个。”黄强抓了一把头发，有点苦恼。
“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也可以不用专业知识，那就是只干建筑这一块，人家承包好工程，你们只负责按要求砌砖。”于茵想着那就是最早的包工头吧，就不知道钱好不好要。
和黄强聊了一会，于茵还有别的事情，就回办公室了。
而钟良和何海峰到了程前所在的百货大楼，很顺利的见到了程前。
“二姐夫，好久不见！”
“钟良来了，这位是？”程前和钟良是认识的。
“这是我们新来的事何海峰，身兼数职，厂长秘书，司机兼保镖。”钟良的话带点玩笑的成分，都是熟人，不用那么严肃。
“何同志好，我是程前，你和钟良一样，喊我二姐夫就行。”小伙挺精神的，一看又是部队出来的。
“二姐夫好，我是何海峰。”
“好，好，哎呀，于茵把车买回来了？”
程前后知后觉，这司机兼保镖都上任了，车也得到位啊！
“嗯，开回来了，二手大吉普。”钟良笑呵呵的回答，知道二姐夫是什么意思。
“走，出去看看。”
一行三人到了外面，“不错，还挺新的！”
程前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从何海峰手里接过钥匙，自己上车，开了一圈才回来。
“呵呵，过一把瘾！”
“都一样，于茵姐还没来得及把车开回家呢，姐夫看见了，反应应该差不多。”
钟良觉得男人喜欢车没毛病，都一样。
“走吧，进去说正事吧。”程前过了一把瘾，该办正事了。
“二姐夫，这是我们生产的火腿肠，你先尝尝。”钟良从箱子拿出一根火腿肠递给程前。
“我尝尝，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在钟良的指点下，程前成功的扒了皮，咬一口，真香！
“味道不错，吃过的人没有不喜欢的吧？”程前三两口把一根火腿肠消灭了。
“这两天的销售不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喜欢。”钟良说起这个，还是很骄傲的。
“行，你明天送一百箱过来，我在食品柜台那给你们空出一个地方，先试着卖一段时间，看看效果。”程前作为百货大楼的经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谢谢二姐夫，我明天早上把货送过来。对了，二姐夫，于茵姐说了，卖出一根火腿肠，她给售货员一分钱的提成。你找个关系好的，也能挣不少钱。”钟良他们一起商定的奖励制度，要想马儿跑的快，就得给人家足够的草料不是吗？
程前也明白这个道理，在心里盘算一圈有了人选。
第二天，于茵和他们一起，把火腿肠摆在了百货大楼食品柜台上，还在醒目的地方摆上慢慢的宣传画，一目了然。
“朱姐，程经理应该和你说了，卖出去一根火腿肠，给你一分钱的提成，这事绝对的真实。如果你想多挣钱，就多卖货，这个你比较有经验。”于茵在一旁和二姐夫介绍的售货员说话，她的柜台是卖点心的。
“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试吃的我也会处理好，不会偷偷的拿回去，不给雇客尝的。”朱姐在百货大楼干了这么多年，经验还是有的，而且，和程前还有点亲戚关系。
一切准备就绪，到大楼开始营业的时候，人一波一波的进来，大部分人都被宣传画吸引过去了。朱姐也很给力，介绍的很详细，也细心的引导顾客试吃，不少人尝过以后，都买了。
于茵她们没有多待，没一会就离开了。
“于茵姐，等大楼三天的销售情况出来以后，我就要进军其他百货大楼和供销社了。”钟良现在觉得人够不够，太缺人了。
“行，赶紧招人，人到位了，你就不要跑业务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于茵可不想自己的副厂长每天在跑业务。
一个星期以后，很多人都知道火腿肠的名字，尝过它的味道，火腿肠出名了！
随着时间的发酵，火腿肠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
沪市的百货大楼，供销社都被于茵她们攻克下来，有了一分钱的提成，售货员卖的相当积极，一天卖出去几百根就好几块钱呢，要是卖的好，一个月能挣好几十，能不上心吗？
“于茵，这是一个月的销售情况。”
王启明心里高兴，厂子越好他们这些员工才能学好。
“看着挺可观，工人的工资结算完了吗，每个月的六号开工资，这个时间是固定的，以后就按这个时间来。”于茵以前打工的时候，就盼望每个月开工资的日子，虽然知道到月就会开，但是还是查完账，看到工资到账以后才能安心，可能这就是打工人的心态吧。
“知道了，一定会准时开支的。”
王启明说完工作的事情，就离开了。
于茵看着成绩不错的销售记录，照这样下去，她们回本指日可待了。
于茵一连忙了一个月，也要休息了，觉得自己该充电了，不然就得停摆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忙吗？”卢书睿看着进来的于茵，还有点纳闷。
“哎呀，再不休息，我就得停摆了。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这一个月她忙，卢书睿也忙，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说话，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项目做完了，能清闲一阵子，我也需要充充电。”
卢书睿学着于茵的口头语，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说着这一段时间各自的工作情况。
“这么说，沪市的销路已经打开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向外发展了，打算先往哪个城市进军。”卢书睿还挺佩服自己媳妇的，有做生意的头脑和魄力。
“两个方向，一边是京市，有王文也的路子，过两天，钟良去京市，和百货大楼签合同，再顺便做一波宣传。何海峰带人去西湖边上做宣传。”于茵她们已经讨论完了，这几天就要出发了。
“人手够吗？”卢书睿知道何海峰，于茵新招的秘书兼司机。
“何海峰能力不错，以后去负责销售这块了，钟良慢慢放手，他得坐镇厂子，我可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厂子里，太累。”于茵观察了，何海峰对销售这块干的不错，以后由他接手销售这块，她再找个司机兼保镖，不然太浪费人才了，怎么也是国家重点培养的。
“我媳妇真厉害，以后我就可以躺平了，是这么说的吧！”卢书睿有时候觉得于茵挺有意思，说的话挺新奇，什么“充电”，“躺平”，“内卷”……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于茵：几十年以后的网络用语，还有很多呢。
卢书睿心态好，不会因为自己媳妇挣得多，就觉得自己没面子。
“那可不行，你得努力的卷起来，以后在业内一提起卢书睿，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与有荣焉！”于茵笑嘻嘻的说着，两口子在一起逗闷子，难得的轻松时刻，不得好好珍惜。
可惜，这样的时光是段短暂的，过两天钟良走了，她还得去工厂坐镇。
“到那有事就去找我二哥或者褚建国，他是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于茵把一些关系和钟良交代明白，顺便让他帮着自己给几个相熟的朋友送些火腿肠，尝尝味道。
“对了，你到了京市，先联系钱卫国，不能光拿钱不干活是吧，宣传时候用的工具什么让他准备，晚上，我给他打个电话。”有钱卫国在，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王文也联系了京市的百货大楼，走的是他老丈人的关系。
何海峰这边离得近，直接开车过去就行，几个小时就到了。
何海峰拉了一车货，带了两个保卫科的人，还有一个会计室的出纳，两个新招来的销售员，一行几个人就出发了。
他们出差是有补助的，所以都挺高兴，还能出去溜达一圈。
何海峰出发第二天，钟良也带着一个出纳，两个销售员上了火车，货是走的托运，到了再提货就行了。
两员大将都出发了，家里就剩下于茵和梁超坐镇，再加上一个王启明。
梁超忙着后勤，大大小小，一堆事，好在现在招了两个小兵，他也能喘口气了。
“梁哥，我要去一趟养殖场，你把我拿来的装修的图纸给黄强，跟他讲明白了，就开始装修内部。早整完早搬过去，还能多空出一些空间做宿舍。”于茵她们人越招越多，需要的宿舍也多了，尤其年轻的退伍兵，基本都是单身。
于茵的新司机已经到位了，孟主任介绍过来的，车技不错，武力值也不错，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于茵姐，现在就走吗？”林东是新来的司机兼保镖，当兵五年退伍，高中学历，这点于茵比较满意。
“走吧，去养殖场，不着急，开得稳点。”
于茵可怕出事故，安全第一。
于茵到的时候，谭辉正在指挥工人给猪舍消毒。
“于茵，你来了，厂子怎么样，我们都吃到火腿肠了，好吃。”谭辉现在干劲十足，他负责这么大的养殖场，压力大动力也大。
“都挺好的，你这么，生猪能供应上吗？”
于茵她们养殖场现在规模不小，猪舍建的不少，最多可以容纳五千头猪。
“如果以现在的产量，勉强能供应的上，要是在加大生产量的话就供不上了，咱们猪的生长周期比较长。”谭辉知道现在有的地方引进进口的种猪，出栏率高，但是于茵不同意，她坚持用本土猪。
“没事，和周围的农户签订饲养协议，我们提供猪苗，他们负责养大，到时候我们再回收。合同我过两天给你送过来，收生猪的时候，要把好质量关。”于茵绝对不能让有问题的猪肉混进她们厂子，坏了她们绿芽的口碑。
谭辉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执行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于茵相信谭辉的人品，而且，还有其他人在一边监督着，应该能把握好质量关。
于茵和谭辉一起，在养殖场转了一圈，现在整个养殖场都是猪了，那些羊都处理了。
“谭哥，你是专业的人，卫生，管理都不错。不过，谭哥，有时间还是需要多看书，多学习，掌握最新的知识。”于茵坚信活到老学到老，多学习没错。
“我家老爷子已经给我找了好多书了，养殖的，管理的，病理的……”谭辉一想起那一摞子书，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只想喊救命。
踏上火车的钟良也是思绪万千！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在京市上过几年军校，进行过大比武，参加过重大会议……后来，再次进京，就是带妹妹看病，那时候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慌乱的。
之后接受于茵姐的聘请，他缓和了心情，慢慢的走了出来。上次来京市，还是和钱卫国一起去南边，后来又帮他卖了一阵子服装……
“钟哥，你之前去过京市吗，我这是第一次来，我们有机会去看升旗仪式吗？”和钟良一起来的，有一个出纳，两个销售员，都是二十多岁的小青年。
出纳卫栋梁是会计专业毕业的，大专学历，分到的单位不怎么样，工资低不说，还不能按时开。这小子干了一年，果断辞职，差点没被他爸打死。
两个销售员，一个是退伍兵张志辉，初中毕业，之前是部队的文艺兵，没什么特长，是搞宣传的，性格外向，自己过来应聘的。
另一个是高中生，成绩不好，被家人逼着念完高中，没有机会进工厂，又不想看哥嫂的脸色，自己应聘来的。
几个人能力如何钟良也不太清楚，刚接触没几天，希望不要让人失望才好。
钟良在心里把几个人的履历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底。想起刚才张志辉问的事情，想了想，“如果我们事情进行的顺利，就推迟一天回去，早上去看升旗，上午去爬长城，下下午可以购物，晚上坐车回来。”
“哇，钟良哥你太好了，我们会努力的，为了最后一天的奖励，我们也拼了！”卫栋梁有点小激动，自己在那加油打气的。
张志辉和温和平相互看了看，他俩才是干销售的吧，怎么这个小会计这么激动呢。
三个人情绪被吊了起来，对京市的敬畏和忐忑也少了一些。
“呜呜……哐当……哐当……”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和随身物品……”
车厢里响起了广播员的声音，三个小伙子唰的站起来，准备拿行李。
“不着急，咱们这是终点站，不用跟着一群人去挤。”
钟良老神在在的，没有着急拿东西，其他三人又坐了下来，跟着钟哥没错。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钟良他们才下了火车，出了站台，货物走的是托运，后天才能到。
“钟良，这呢！”钱卫国看见钟良一行人走了出来，赶紧挥手，喊了一声。
“钱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相互拥抱一下，捶了一拳头。
“走，哥给你们接风洗尘去。”
钱卫国前面带路，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呦，换车了？”钟良看着半新的轿车，不是之前的破吉普了。
“前一阵换的，二手的，现在新车太贵，不划算。”钱卫国坐到驾驶位，钟良坐到副驾驶座，其他三个坐到后座。
“于茵姐怎么样，家里都挺好的吧，好长时间没见了，有点想念她们了。”
钱卫国比于茵小几岁，也三十出头了，还没有解决个人问题，家里急得够呛，他自己不上心的。
“都挺好的，就是于茵姐说她本来要躺平的，现在被迫营业，总觉得力不从心……
于茵姐是我见过的比较矛盾的人，自己没有太大的野心，又有很大的格局，很多新奇的点子，最重要的是她真敢撒手。”
钟良很少真心佩服哪个人，于茵姐是为数不多的几人中的一个，就是很和平，情绪稳定，让人心安。
“是吧，于茵姐就是有让人心里踏实的能力，只要静静的待在她周围，就会觉得事情总会解决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
“对，对……”
两个人像是于茵的迷弟，说起自己的偶像，滔滔不绝，让后座的三个菜鸟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他们的老板不是人，是神了！
“走，下车，来京市，怎么也不能错过烤鸭。”
钱卫国带着几人进了提前订好的包厢，让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钟良之前已经吃过两次了，主要是给三个菜鸟开开眼界，来一次京市，不能啥也没吃就回去啊。
钟良和钱卫国边吃边叙旧，让三人敞开了吃，吃饱了。
三人也不客气，吃的那叫一个欢实，真香！
吃饱喝足，送几人去了招待所，他们明天要去见王文也牵线的百货大楼的经理，以后再去看看活动的场地，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汽车钱卫国那就有，后天货到了，直接送去百货大楼，接下来就是火腿肠的推广活动了。
钟良在心里过了一遍接下来的流程，几人就进了招待所，先去休息一下，在车上没睡好。
两个人一间房，准备洗漱以后先睡一觉，晚上出去逛逛，再顺便看一下路线，省的明天还得忙着问路，耽误时间。
睡了一觉，四个人找了一家小饭馆，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主要是是中午那顿吃的太丰盛，还不怎么饿呢。
吃过饭，按着饭馆老板说的路线，他们找到明天要去的百货大楼。
“还好，和我们沪市差不多。”
卫栋梁他们几个没赶上山下乡，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来到同样是大都市的京市，以为国内大多地方都这样呢。
“行了，路线也明了了，咱们往回走吧，正好消消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打起精神，不能掉链子。”钟良怕几个小子太兴奋，晚上睡不好，明天没精神。
谈生意和打仗异曲同工，主要是看气士气，不能没有精神。
八十年代的京市还没有那么喧哗，胡同里烟火气息还是很重的，门外很多街坊邻居坐在凳子上聊天，下棋的，拉家常的，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等他们走到招待所附近的时候，还能听见大杂院里传来的喊声：“都回来了没有，都回来就关门了，都回来了没有，都回来就关门了……”声音不只是从一个地方传出来的，好几个方向，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意思都差不多。
如果于茵在这，一定会感慨道，“后世一个单元门对门住着，也不一定说上几句话，住了十几年的邻居，都不知道彼此姓什么？”
钢筋水泥建起了高楼大厦，也在人与人之间建起了一层无形的墙壁，阻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就像她们说的，现在的社交软件有效的避免了社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