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社畜圆梦在七零(水波1984)

“是。”
“哈哈……你知道个啥，你就是。”
康康小朋友已经快九个月了，已经能爬的飞快了，一不注意，就爬没了。简单的字也能说一些了，爸，妈，吃，饿，不……单字崩，还可愿意说了，逮着人就说个不停。
后世的时候，很多孩子平衡力不好，都说是小时候没爬的原因。具体是不是亚宁也不知道，但是，康康这能爬的劲也够呛。只要一不注意，他就爬走了，有一次，自己爬院子里去了，把亚宁吓得够呛，他还坐在院子里，拿着土垃喀往嘴里塞呢，吃了一嘴土。
亚宁看着嘴吐黑沫，笑的哈喇子直流的小崽子，不知道是打他一顿呢还是打他一顿呢。赶紧抱回来，给他洗洗嘴巴，几颗米粒牙都黑了。
那句不养孩子不知父母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家里有个小孩子，真是气到没脾气。每天都会发生让你哭笑不得的事情，他懵懂无知，气的自己咬牙切齿。
“如果爷爷奶奶平反了，就让他们先回首都，咱们还得等等。”
周自强的话把亚宁从熊孩子的回忆中拉回来。
“那是自然的，爷爷奶奶能回去怎么也比在这强，这块再怎么也是牛棚，条件太差了。”
“嗯，回去找我师傅调理调理身体，补补。”
“你还有师父？”
亚宁挺惊讶的，之前没听说周自强还有师父啊。
“没正经拜师，就是爷爷的朋友，是位很厉害的中医大夫。要不你以为我的中医从哪学的，爷爷是外科医生。”
想起自己的师父，周自强心情有点低落。自己其实很喜欢中医，那种神奇的医术，和西医不同，但同样魅力无边，是中国千年的传承，可惜，自己只学了个皮毛，照师傅差远了。
“还有机会，你以后可以继续和你师傅学习，中西医结合，发挥各自的优势，为更多的病人解决痛苦，我相信，你会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
“对我这么有信心！”
“那是，没看是谁的男人吗？”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周自强心里那点落寞被亚宁插科打诨的弄没了，再看着努力听爸爸妈妈聊天的小家伙，周自强彻底治愈了。
“别管夸谁，中听就行。”
亚宁也看出周自强的失落，玩笑几句，转换一下心情。
亚宁是个心大的，对生活更多的是随遇而安，没有太大的追求，两辈子的目标就是考上师范大学，将来当个老师，享受带薪休假。
“妈，爸，饿，宝吃。”
康康看着只顾自己聊天的爸妈，有点无聊了，也饿了，赶紧刷一下存在感，别忘了你们的宝啊。
“康康饿了，我去给他做个鸡蛋羹，你陪他玩会。”
什么失落，伤感，被孩子搅和没了。
自从六个月以后，亚宁一点一点的给康康加了辅食，蛋黄，蛋羹，胡萝卜泥，土豆泥……现在亚宁的奶水加上辅食，康康还能吃饱。亚宁计划周岁以后断奶，现在不像后世，各种婴儿奶粉，没有母乳也不缺营养。这时候奶粉本来就不好买，也没有专门的婴儿奶粉，能吃母乳就吃母乳吧。
给康康喂饱饭，玩了一会，又吃了一会奶，小家伙睡着了。
亚宁也有些困顿，想着自己也眯一会，晚饭还得等一会才做呢。
“王知青在家吗？”
亚宁刚要眯了着，就被院子里的叫声喊精神了。拍了拍孩子，确认没有醒来的迹象，亚宁出来了。
“你找我，你是哪位？”
亚宁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位年轻的媳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包得严实的孩子，一直往屋里望呢。
“那个王知青，我是大顺媳妇，这是我儿子铁蛋。我听说你奶水可好了，能不能给我儿子喂喂奶啊，不用多，一天三顿就行。可怜我的儿啊，才两个月就没有奶水吃了，都怪我这当妈的不争气啊。”
看着突突一顿输出的妇人，对，大顺媳妇，亚宁没有一点印象。还什么不多，一天三顿就行，哪来的脸，跑到她家大放厥词，亚宁气坏了。
“这位嫂子，你先停一停。首先，我不认识你，你让我给你家孩子喂奶，这不合清理，其次，我儿子还吃奶呢，我怎么给你儿子喂奶，最后，你儿子可怜不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
亚宁是一点不客气，哪来的奇葩，自己来后山大队也好几年了，从没遇见过这样自说自话的人。
“你儿子都那么大了，喝点米汤就能活，我儿子还这么小，不吃奶怎么办啊，你也是当妈的，心怎么这么狠？”
亚宁无语死了，没见过这样的，脑回路怎么长得。
“你不用在这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我不给自己儿子喂奶，给他吃米汤，留着奶给你儿子喝，我脑袋又没被门挤着。你赶紧哪来回哪去，别等我找大队长。”
亚宁要不是看她抱着孩子，都想动手了，什么人呢。
“你，你找大队长干什么么，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不就求你喂点奶吗，好像整个大队就你有奶似的，不喂拉到，谁求不着谁啊，哼。”
说完，抱着孩子跑了。
亚宁都傻了，哪来的二百五，这顿操作，给自己气够呛，还搅了自己一场好梦。
亚宁先不管她了，到时候和胖婶她们打听一下，这个大顺媳妇什么来路，谁家祖坟冒青烟了，娶这么个媳妇。
亚宁也知道，这时候有这样的情况，特殊原因，求人帮着喂喂自己的孩子。那也是求了很多家，一家帮忙一次两次的，吃百家奶长大的就说的这样的情况。这可倒好，一来就一天三顿，疯了吧。
赶紧进屋，怪冷的，一会康康该醒了。

第97章 南爷爷离开
“刚才谁来了，我看见一个抱孩子的在咱家院子外面站了半天，嘴里嘟嘟囔囔的。看见我回来了，突然跑了。”
“一个神经病。”
亚宁学了那个大顺媳妇的话，周自强也认同了亚宁的话，真是一个神经病，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别管她了，和她生气不值当。”
“我没往心里去，也没说好听的，怼了她一顿，当解压了。”
看亚宁真没往心里去，周自强放心了，为了拎不清的人没必要，不值得。
亚宁想着明天找罗兰打听打听，这人什么来路，这么奇葩的人，不应该没听说啊。
“康康要尿尿，把痰盂拿进来。”
亚宁把这件事扔一边，先不管了，大儿子尿尿重要，这么冷的天，尿裤子就麻烦了，都是棉裤啊。
“哗哗……哗哗……”
康康一脸惬意的坐在痰盂上释放了，听声音，没少尿啊。
这味道，挺冲的。
亚宁拿着痰盂出去，赶紧倒了，放屋里太味了。
康康也很有意思，之前想着大了让他自己尿尿，买了一个痰盂。买回来，康康看见了，拿着在炕上轱辘着玩。有一次，他光着腚在炕上扒拉着痰盂玩，不知怎么的坐在了痰盂上，正巧来尿了，哗哗的尿里面了。
当时康康的表情有点萌萌的，怎么听见声音了。从此，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有尿，就自己要痰盂，“盂，盂的叫”，亚宁她俩就知道这是要尿尿了。这一个来月，康康基本没尿过裤子。
亚宁一直给康康穿的死档裤，请菊花婶做的都是死档的裤子。尤其康康会爬了以后，所有裤子都缝死了。
亚宁可不想孩子满地爬，屁股都是土，太不卫生了。而且再大一点，会有大人逗孩子，“来，给我揪个鸡鸡吃。”一想到这个画面，亚宁浑身起鸡皮疙瘩，把这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放了水的康康精神了，妈，爸，的一顿乱喊，亚宁做好饭了，这爷俩还在鸡同鸭讲的聊着呢。
“别说了，吃饭了。”
周自强抱着儿子去洗手，美美的吃了一顿好吃的，继续唠着。
第二天，亚宁抱着孩子去了罗兰家。
“快进来，你这可是稀客，很少见你来我这串门。”
罗兰把亚宁拉进她们屋里，让康康上炕和她闺女玩。丁晓慧别看才过六个月，爬的可快了。
“这不是想问你点事，就来了吗。你家没我那方便，我在家等你来多好。”
罗兰一想也是，自己这一大家子住一起，说话什么的真没亚宁那方便。
“给，我妈炒的松子。”
亚宁拿了几粒，和罗兰说起昨天的奇葩妇人大顺媳妇。
“她呀，你没听说也正常，她是去年嫁过来的。家里极度重男轻女，刚嫁过来的时候可能装了，老实，本分，抢着干活，自从生了儿子，感觉腰板硬了，一出一出没少整事，她婆婆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娶了这么个媳妇，太糟心。”
亚宁听的一愣一愣的，自己真是少见多怪了。
抛开奇葩女不谈，亚宁又从罗兰这听了不少八卦。连知青点的事情都知道的比亚宁这个内部人士清楚。
“和你一起来的常山，很多人都相中了，想招为女婿。但是常山都没同意，他说家里父母不允许自己私下处对象，家里管的严。”
常山家里什么情况亚宁不清楚，指定有什么事，来了好几年了，一封家书都没收过，但是这哥们也不缺钱花。虽然很低调，但是还是能看出他家底不薄，不然也不能被队里的婶子大娘相中，队里可是没有姑娘嫁给知青的。这么长时间家里都没联系，觉得常山不会回城了，能踏实的留在后山大队了。
吃了一肚子瓜，亚宁抱着儿子回家了。
早上发的面，中午蒸酸菜馅包子。把睡着的康康放在炕上，亚宁开始蒸包子。
“亚宁，南爷爷要走了。”
周自强的话让亚宁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平反了。
“什么时候走？”
“一会就走，部队来车接的，现在在大队部办手续呢。”
亚宁麻溜的掀锅，把包子往盆里捡。也不知道来了几个人，亚宁索性把一锅包子都捡进盆里，叫爷爷奶奶的都带出来了。
“你赶紧端过去，中午中午指定没吃饭呢，都垫吧垫吧。”
周自强接过盆，快速往牛棚走去。
“爷爷奶奶，南爷爷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呢，也快了。”
“亚宁蒸的包子，让端过来给你们垫垫，南爷爷他们也不知道有多远呢。”
把盆放在锅台上，周自强打量着外面的吉普车。
绿色的吉普车，已经有年头了，看上去灰扑扑的，没了原来的鲜亮。
“我这就要走了，这些年谢谢你们的照顾了，等我安顿好了联系你们。”
外面传来南爷爷洪亮的声音，应该是和于支书或是大队长说的。
“自强来了，康康呢？”
南爷爷真心把康康当自家孩子疼的，这些年，也多亏了自强的照顾，自己没留下什么病根，活的很不错。
“康康睡觉呢，亚宁蒸了包子，让你们垫垫，她没法过来送你了。”
“看着孩子要紧，以后有机会见面的。我最喜欢亚宁包的包子了，得多吃几个。”
围着盆，几个人捧着包子吃的杠香。连来接人的同志都赞不绝口，这包子太地道了，酸菜味很正。
大队长和于支书也吃了一个，味道是不错，比自己家蒸的好吃多了，得让自己婆娘和亚宁学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南爷爷和几个老伙计挥了挥手，上车离开。
这个安静的小村庄，承载了自己很长一段记忆，即使再过十年，也不会淡忘。
从赫名威威的部队首长到下放牛棚的改造人员，心里的落差不可言说，这十来年的经历，也让南爷爷感慨万千。
看着逐渐消失的吉普车，牛棚前的几位心情各不相同，可为五味杂陈，不可细述。
“南老走了，你们应该也差不多了，现在猫冬没什么事，多歇歇。”
于支书和几位老爷子交待着，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都照顾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再多点照顾了，给队里的后辈留个香火情。
南爷爷离开了，牛棚又恢复了平静，爷爷和奶奶没什么变化，叶爷爷偶尔漏出迷茫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想念自己的家人。

猫冬了，除了周自强每天去卫生室，亚宁和康康几乎不出门了。
天太冷，雪也很大，亚宁现在抱着康康已经很吃力了，尤其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十个多月的孩子，已经二十多斤了，他再一动换，亚宁更抱不住了。
每天，亚宁陪着康康在炕上玩。
菊花婶给做了好几个玩偶，有布老虎，大公鸡，小青蛙，康康可喜欢了。胖婶还给做了虎头鞋，康康穿上就不脱下来，恨不得睡觉都穿着。
罗兰家的晓慧入冬以后感冒发烧了两次，她也不敢抱孩子出来溜达了。这个时候，感冒发烧也能要命的。
亚宁偶尔会想李丽在哪呢，干什么呢？自从她入伍以后，一次信都没来。刚开始的时候亚宁还总是想她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消息了。生了孩子以后，忙叨起来，顾不上想了。
要不说，有了孩子以后，自己的社交圈变小了。没时间聚会，没时间联络，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围着孩子转。
后世的时候，亚宁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是自己的朋友都成家了，有娃了，能出来和她逛街的人少了，没时间，整孩子呢。
“妈妈，盂盂。”
康康的叫声拉回亚宁的思路，赶紧拿痰盂，伺候少爷出恭了。
丽姐，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承诺，老了一起游山玩水。
“亚宁，你的信。”
晚上，周自强回来，先递给亚宁一封信。
“谁的信，我爸妈来的吗？”
“不是，李丽的信。”
“啥，谁的，李丽的？”
亚宁急忙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拿出信纸。
自己上午还在想李丽怎么还没信，这下午就收到信了，亚宁惊讶坏了。不管怎样，平安就好。
“亚宁，很抱歉，一直没给你来信，担心了吧。我一切都好，刚入伍，我就被选上特训去了，封闭管理，不能与外界联系。两年过去了，我现在在首都军区医院，做实习医生，每天很忙，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总被骂。幸运的是偶尔能回家，我妈每次都说我瘦了，一顿补。”
亚宁能想象出李丽的现状，在医院被各种虐，回到家亲妈就各种补。
“两年的时间，我好像过了很久，发生了一些事，现在都过去了。很想念后山大队的日子，安宁而平淡。你和周知青怎样了，结婚了，有宝宝了吗……”
李丽在信里说了很多，大事没有，主要是想找人倾诉一下。不知道她这两年经历了什么，使得飒爽的首都大妞都有些忧郁了。
亚宁拿着信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不懂像李丽她们那样的家庭，地位，利益，关系……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从李丽的言谈里，亚宁能感觉出她家在军中的地位不低。
作为家族的一员，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利益，也要为家族做出相应的贡献。从李丽高中毕业入伍不成，而来下乡就能看出来，这应该是家里不得已而为之。
作为一个平凡的老百姓，亚宁接触不到那么好的层面，也想不了那么多，自己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有机会再生个女儿，凑合好字，把一直没完成的梦想完成了。
放好信，亚宁打算晚上再给李丽回信，等康康睡着了的。
“李丽没事吧？”
“没事，现在在首都医院实习呢。”
周自强和李丽接触的不太多，后期一起搭伙吃饭才熟悉一些，就没再深问，有事亚宁会告诉自己的。
周同学还挺自信。
“先吃饭吧，一会该凉了。”
冬天冷，亚宁她们用炕桌吃饭，省的冷。
康康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旁边，亚宁把他的碗放在跟前，给他一把勺子，让他自己吃。
都说让孩子自己锻炼吃饭，能促进大脑发育，使手指更灵活。有没有科学依据亚宁不知道，但是孩子很喜欢自己吃，亚宁就没有强迫康康，让他自己吃。
亚宁已经给康康洗过手了，看见着急而用手抓的康康，亚宁很淡定。吃吧，吃吧，吃完一起收拾。
“睡了吗？”
“睡了。”
晚上七点多，亚宁把康康哄睡，拿出信纸，打算李丽回信。
“丽姐，展信佳。我一切都好，婚结了，孩子也生了。我儿子已经有十个月大了，叫周锦康，小名康康。我跟你说……”
亚宁写了很多康康的趣事，让李丽感受一下人间烟火，带娃的酸甜苦辣。希望孩子的童音，能给李丽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明天问问大队长他们，有没有去公社的，帮我寄出去。”
“大队长应该能去，这几天他和公社商量拉电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