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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胡六月)


蒋沉舟上下打量着应松茂,伸出手拍了拍他胳膊:“还行,精气神不错。”
虽说停职在家,但应松茂并没有颓废,一直在忙正事。
他第二篇与姜凌合作的论文已经写完,正在校稿,过两天就能投出去。这篇论文以青石镇人贩子案为案例,围绕“三定侦查法”展开,希望能将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推广出去。
因为心无旁骛,应松茂吃得好、睡得好,反而比上班看着脸色更好了些。
应松茂微笑:“谢谢关心。”
休息了两周,再次看到同事,虽说钟局要求不问、不说,但应松茂依旧问了句:“怎么样了?”
蒋沉舟像打哑谜一样回了句:“挺顺利。”
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应松茂将蒋沉舟迎进屋。
老建筑的客厅都比较小,只能摆下一张木制沙发、一个茶几,一台小小电视机。
蒋沉舟没有坐:“陈暮要见你妹妹。”
应松茂皱眉:“见她做什么?”
蒋沉舟摇头:“不知道。但这是姜凌说的。”
一听到姜凌二字,应松茂立马点头:“好,你等着。”
他走到房间门口,按了按门上的小铃铛。
应玉华打开了门。
她面容憔悴,眼底黑眼圈很重,一看就长期失眠。
应松茂冲她比划手语。
蒋沉舟看不懂,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
应松茂:“陈暮要见你。”
应玉华一双大眼睛里突然就绽放出极亮的光彩,她慌里慌张地点着头,手势比得飞起,激动而欢喜。
蒋沉舟心中暗自叹息。
应松茂这个妹妹,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为个男人要死要活,连累得哥哥停职了依然不知反省,一听说可以见到陈暮就欢喜成这样。
应松茂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对妹妹已经失望至极。
这段时间在家,父母、自己都狠狠训斥过她,自己带她看戒毒宣传片,带她去戒毒所看吸毒的人,她当时吓得面色惨白,回家做了好几天恶梦。
原以为听到“陈暮”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反感。
原以为听说陈暮要见自己时,应玉华会拒绝。
没想到……
她是如此地迫不及待。
应松茂转过身看向蒋沉舟:“我要一起去吗?”
蒋沉舟犹豫了一下:“一起去吧。你妹妹听不见,身边还得有个可以翻译手语的人。”
应松茂就这样,在停职两周之后,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重新踏进了市局的大门。
在讯问室门口见到姜凌,两人对了个眼神。
姜凌微笑点头。
应松茂心中激荡,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还在为玉华努力,谢谢你为我的事情奔波受累。
姜凌摆了摆手,领着应松茂、应玉华两人走进讯问室。
陈暮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半点没有移动身体。
他仿佛僵在那里,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应玉华一进讯问室, 便往陈暮那里扑过去。
应松茂一把拉住她,虎着脸将她摁进椅子上坐好,与陈暮隔着一张木桌子。
应玉华努力想靠陈暮近一点, 整个人恨不得趴在桌上, 一双眼睛粘在陈暮身上, 泪水不断地往下流,一双手飞快地比划着。
姜凌不用懂手语,也能大致猜出这姑娘说的是什么。
——陈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不是说你去了戒毒所吗?怎么被警察带到这里?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你放心!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姜凌此刻看向应松茂的眼神充满同情。
有个这样的妹妹, 该多生气啊。
看不懂手语还好点,偏偏应松茂看得懂, 他的脸色阴沉,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他再一次拉了妹妹一下,让她靠着椅背坐好,别往前扑贴着桌边, 这猴急的模样实在太难看了。
应玉华噼哩叭啦地“讲”了一大串话,却没有得到回应。
渐渐地, 她察觉到了不对, 停下手势,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暮。
陈暮看向应松茂:“应警官, 叫你妹妹过来,是想和她说清楚。接下来我要说的均发自我内心, 请你做个见证。”
应玉华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指了指陈暮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嘴里发出粗粝的“啊、啊”声。
李振良凑近姜凌耳边, 悄声道:“应玉华真是没得救了。”
明显陈暮喊应玉华过来是要一刀两断,她还以为是要和她谈情说爱呢,生怕漏掉一点信息。
姜凌摇了摇头,替应松茂感到悲哀。
不过没关系,今天过后应玉华这个恋爱脑应该会清醒。
应松茂知道应玉华是想知道陈暮和自己说了什么,但他没有理会妹妹,看向陈暮,沉声道:“好。”
应松茂在陈暮的眼里没有看到缠绵爱意,只看到释然与冷淡。
他已经猜到今天陈暮会说什么。
只有玉华,还在自欺欺人。
应玉华看看哥哥,再看看陈暮,似有所感。
她渐渐安静下来,坐在椅中,直愣愣地观察着陈暮的一举一动。
陈暮开始用手语和应玉华交谈。
为便于做笔录的警察能够记录详细,他一边比划手语,他一边用嘴说了出来。
陈暮面色很平静:“玉华,你以前总说我心里有事,今天我想告诉你,我心里头那件事是什么。”
应玉华拼命摇头。
她不想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想知道!
她以前心疼陈暮,总觉得他不快乐。哪怕是最开心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带着一丝忧郁,她问过,但他没有说。
现在他愿意说什么,直觉告诉应玉华,这不是件好事,所以应玉华试图阻止。
可是,她的阻止是徒劳。
陈暮的声音还在继续。
“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和最要好的朋友张元盛一起去游泳,他为了救我溺水而亡,而我,却懦弱地闭口不言,因为是我当时太过怕死,爬上岸的时候把他踹进水里淹死的。”
“这件事,沉甸甸地压在我心里,让我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能看到元盛在对我笑。元盛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就算是死,他也从来没有怪过我,连梦里,他都没有骂过我,他只是笑着告诉我,我俩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可是,他越是不怪我,我越是难受。因为我的原因,他爸当天晚上就气死了,一年后,他妈病死了,他哥哥张元强也离开化工厂,和姑姑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们家散了,而我却一直被父母疼爱着长大。”
“我不配拥有幸福。”陈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这句话却沉郁无比。
痛苦,仿佛粘稠的沥青,死死地沾在“人生”这条水泥马路上。
应玉华的反应很激烈,嘴里不断地发出“啊、啊”的声音,双手在空中翻飞。
——不是,不是你的错。
——你是个很好的人,真的很好。
陈暮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和我爸妈一样,都是自私的人。”
“你们的眼里只有我,用自以为是的方式爱着我,却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陈暮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哭腔,带着愤怒,似积压数千年的岩浆,终于喷发出来。
“我想要跪在元盛的爸妈面前,告诉他们是元盛救了我,是我害死了元盛。”
“我希望他们打我、骂我,希望所有人都拿石头砸我!”
“我希望他们一直活着,每年给元盛上香,为他感到骄傲。我希望他们能给我机会,让我赎罪。”
陈暮哀哀悲鸣:“可是……没有机会了。他爸妈死了,他哥走了,只有我还苟活着,像只老鼠一样偷偷地活着。”
应玉华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她手足无措。
陈暮终于将心底的话吼了出来,郁色略减。他抬手抹了把脸,认真地看着应玉华:“我要走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
应玉华哭了:带我走,带我走!
陈暮的声音很冰冷:“玉华,我并不爱你。”
应玉华一下子像被点了穴一样,身体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暮。
陈暮用平稳的单调说着残忍至极的话语:“是,我不爱你。你和我爸妈一样,自私、无情,只顾自己开心,全然不顾旁人死活,我怎么可能爱上你?我之所以接近你,是因为你哥哥是警察,元盛的哥哥要我从你那里打探警方的消息。”
应玉华整个人完全崩溃了。
自己那么爱他,他却说她自私、无情?
自己视他为天,他却骂她不顾旁人死活!
她以为离开了爸妈、哥哥也没关系,至少还有一个陈暮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哪知道一切都是刻意安排,他并不爱她!
陈暮转而看向应松茂:“应警官,很抱歉,是我欺骗了玉华的感情,要打要骂随你便,但是,我不会再和她继续。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我会离开晏市,去海边做救生员,希望……能够慢慢赎清我的罪过吧。”
当救生员这条路,是姜凌告诉陈暮的。
海边城市,每年都会有人溺亡,因此海滩上通常会配备救生员,留意海上动静,随时进行救援。
陈暮既然内心充满愧疚感,那不如做点有益社会的事情。把他那多余的精力引到正事上来,免得他吸毒、贩毒,害人害己。
听到姜凌的话,陈暮感觉眼前黑暗被什么划破,终于有一丝亮光漏了进来。
对啊,当一个救生员,每天在海边巡逻,像张元盛一样,听到呼救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人救上岸来。
当他救的人越来越多,或许他能在梦里见到元盛,元盛会抱住自己说:我原谅你了。
如果有那一天,陈暮便真正完成自我救赎,内心枷锁得以解脱。
应松茂看着眼前这个瘦削苍白的男人。
他是憎恨陈暮的。
累人累己,任性胡闹,毫无担当。
可是现在,听他干净利落与应玉华分手,说出要去海边当救生员,应松茂叹了一口气:“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
应松茂能做的,便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应玉华此刻感觉心在滴血。
和陈暮谈恋爱的每一天,她都觉得美好得像个梦。
他不是说爱她,要带她看遍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吗?
他不是说会送她全世界最漂亮的花朵吗?
怎么突然,就不爱了呢?
爱,不是应该坚定不渝,哪怕有再多困难也要一起面对,哪怕有再多人阻拦也一往无前吗?
从电视上、书本上看到的爱情,给应玉华构建了一个幻境。
而此刻,这个幻境破灭了。
原来爱情,不只是你侬我侬。
还有责任,还有担当,还有柴米油盐,还有……理想与痛苦。
应玉华有些头晕目眩。
长久的失眠让她精神涣散,今天陈暮的冷酷、哥哥的强硬,让应玉华的自我认知完全崩塌。
她华丽丽地晕倒了。
晕倒在应松茂的怀里。
应松茂抱起妹妹站起身,对姜凌说:“我们回去了。”
姜凌点点头:“给她一点时间。”
再深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愈合,只希望这个玉华能够成熟一些,莫要拖累了应松茂。
待应松茂兄妹俩离开,陈暮的目光移向姜凌。
这一回,他的目光不再冰冷,有了一丝温度:“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姜凌道:“把你和张元强的交往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要以为做他小弟是赎罪,你那是害他不断滑下深渊。与警方配合,摧毁晏市的地下毒品交易市场,既是救别人,也是救张元强,更是救你自己。”
陈暮挣扎了很久。
良久,他缓缓点头:“好。”
如果张元盛在世,像他那么勇敢正直阳光的人,一定不愿意看到哥哥成为大毒枭。
姜凌松了一口气。
今天连续审了两个人,精神高度集中、情绪一直紧绷,她真的有些累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只要陈暮开了口,4·26涉毒案就能迎来转机。
张元强以为拿捏住了陈暮,很多事都没瞒着他。
毒品来源渠道、运输路线、贩毒网络……这一切陈暮都知道得很清楚。
好在,现在是1994年5月,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
陈志钢还没有在化工厂实验室里组建团队提纯毒品;
张元强还没有在晏市全面铺开贩毒网络,更没有以晏市为据点在全省领域撒货。
现在开展禁毒行动,事半功倍。
姜凌叫了雷骁、蒋沉舟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一大队、二大队主持,姜凌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离开市局之前,姜凌特地到一大队办公室瞄了一眼。
她的目光,在埋头写结案报告的苏心婉身上停留了片刻。
李振良好奇地问:“怎么了?”
姜凌的目光让李振良有些警觉,不会又有什么案子发生吧?
姜凌摇头:“没事。”
她觉得苏心婉有些眼熟,可是脑海中并没有唤醒任何一份罪犯档案,这说明苏心婉既不是她前世接触过的罪犯,也不是档案中记载的受害者。
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苏心婉呢?
姜凌晃了晃脑袋,将这份疑惑丢了开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快速推进4·26涉毒案的进展,将张元强抓捕归案。至于这个苏心婉,先放在一边吧。
雷骁与蒋沉舟刑侦经验丰富,处理大案要案雷厉风行。
得到陈暮的口供之后,两人连夜召集队伍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
闭门会议,严格保密。
雷骁面容严肃,大声道:“我们的行动目标是:全面摧毁以张元强为首的贩毒团伙,彻底斩断其毒品来源和运输网络,抓捕所有涉案人员,确保社会治安稳定。”
蒋沉舟亦敛了笑,声音沉稳有力:“参与人员包括:刑侦支队一大队、二大队全体成员,技术大队技术人员、特警队支援力量。大家一切行动听指挥!”
所有人都响亮回应:“是!”
雷骁开始布置任务。
“第一小组,行动开始后,第一时间对贩毒团伙藏匿地点进行封锁,设置警戒区域,禁止无关人员靠近,确保行动不受干扰。”
第一小组组长立即站起:“是!”
“第二小组,对团伙成员实施抓捕。重点抓捕团伙头目、核心成员以及负责运输、贩卖的关键人物,确保全员到案。”
第二小组组长立即站起:“是!”
蒋沉舟补充:“抓捕过程中,特警队负责外围警戒和突发情况处置,保障抓捕行动顺利进行。”
特警队队长站起:“是!”
雷骁将目光投向技术大队队长:“技术人员迅速对现场进行勘查,收集毒品、制毒工具、交易记录等相关证据。”
技术大队队长站起:“是!”
一切井然有序布置之后,钟局做最后发言:“本次任务涉及人员多,要求快速、及时、全面,因此必须注意以下事项。”
“一、行动前务必再次核实情报准确性,确保行动针对性。二、抓捕过程中要注意安全,合理使用警械,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三、整个行动过程中,各小组要保持密切沟通,服从统一指挥。听清楚了吗?”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挺起胸膛,大声回应:“是!”
大战在即,与会刑警不敢有丝毫懈怠,全体出击。
夜色起,华灯亮。
魅影迪厅,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繁华之时。
而此刻,张元强并没有在魅影坐镇,而是来到化工厂外那口野塘旁坐着。
五月初,气温渐渐上升。
夜风吹来,凉意阵阵。
草木清香混杂着泥土气息袭来,张元强抱膝坐在塘边一块草地上,看着水面发呆。
就是这口塘,夺去了弟弟的生命。
也是这口塘,毁了原本幸福的一家。
今天他之所以过来,是收到陈暮送来的消息。
或许,是时候敞开心扉聊一聊了。
这一年多来,张元强在陈暮面前扮演知心宽厚兄长的角色,实在是演累了。
几只蚊子嗡嗡地在耳朵飞舞,张元强伸出双手打蚊子。
“啪!”
“啪!”
张元强的手掌上有了一小方血迹,一只吸足了他血的蚊子被拍死了。
“啪!”
“啪!”
暗处传来同样清脆的巴掌声,还有陈暮的声音:“强哥?”
张元强从身边拿起一只手电筒,摁亮之后朝着声音出现的方向照了过去。
手电筒的光束之下出现了两道身影。
张元强警惕地站起,另一只手摸向后腰。
陈暮举起双手:“强哥,是我,还有我爸。”
张元强这才放松下来,晃了晃手电筒。
陈暮拉着父亲走了过去。
陈志钢的手心里满满都是汗,一颗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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