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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胡六月)


1994年6月的晏市雨夜杀人案轰动全城,医学院的女大学生个个噤若寒蝉,晚上根本不敢单独外出。尤其一到下雨的夜晚,只要宿舍里有一个人发出稍微大的声响,都会引来其他人的恐怖尖叫。
当年警方一无所获,引来骂声一片,秦队遗憾离职,直到死之前依旧惦记着这个案子。
最最可恨的是,一年之后、两年之后,当这起案件慢慢被人遗忘时,又在北城区老社区的诊所附近发生两起夜班护士被杀案,依旧是雨夜、被雨淋湿的书页、破碎的手表,这一回,被害护士的指甲缝里没有留下任何生物痕迹。
旧案再一次被翻起,晏市警方出动大量警力进行侦查,依旧没有抓到凶手。
连续三起雨夜女护士被杀案未破,让刑侦支队一大队的士气打击殆尽,很长时间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姜凌脑子里闪过一张面孔。
那是前世,2024年12月湘省第九监狱的新犯人——耿立华。
耿立华因为故意伤害罪名入狱,一个月之后狱友举报,说他在睡梦中老是喊:老子弄死你!老子已经弄死过三个小护士,也不怕多你一个。
这句梦话引起狱警的警觉,查找耿立华的档案资料,发现他1996年9月之前一直生活在晏市,立刻联想到晏市那三名被害女护士。
但耿立华心思深沉,醒来之后坚决不承认自己说过那样的梦话。再追问,他便笑着看向狱警:您也知道那是梦话,梦话梦话,不就是做梦乱讲的话嘛。
狱警并没有放松警惕,马上联系晏市警方。
只可惜,2025年姜凌重生,并没有等到这个案子的调查结果。
凶手是不是耿立华?
姜凌眼睛望向窗外。
昨天一夜暴雨,将整个城市冲刷得很干净,行道树枝叶翠绿耀眼。
谁能知道,这么美丽的城市,竟然还藏着一个无耻、残忍的杀人凶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警方、挑战道德底线,亲手带走三条年轻的生命。
必须把他揪出来!
不管是不是耿闪华,至少姜凌比所有人都知道更多细节。
她知道对方还会作案。
她知道对方有备而来。
她知道对方作案有以下几个基本要素:女性、护士服、雨夜、打湿的书页、定格在12点的手表……
这是老天交给姜凌的线索。
想到这里,姜凌目光变得清明。
抬手看看手表,还剩下十五分钟:“大家抓紧时间说几句吧。”
李振良第一个发言:“杀人动机不明,那咱们可以假设一下。前天晚上那么大的雨,谁会冒雨出来?我觉得不是什么激情杀人,应该是有备而来,瞅准目标,伺机而动。”
周伟摇头:“大雨天的跑出去就为了杀个人?既不求财,也不图色,那小姑娘应该也没什么仇家,也不是复仇,那凶手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不通。”
刘浩然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我觉得关键还是动机二字。咱们的三定侦查法,首先就得定性质。如果杀人动机不清晰,后面两步也没法往前走啊。”
姜凌点了点头:“大家分析正确,等下听听秦队怎么说。”
三个人异口同声:“是!”
门口传来敲门声。
李振良起身拉开门,门口站着洛云琛、苏心婉和庄建柏。
洛云琛扬了扬手中笔记本:“走吧。”
姜凌起身:“走。”
入职后的第一次会议,尽量早点到。
三号会议室已经改为案件组指挥部。
巨大的白板上贴满了现场照片。
——泥泞小巷,俯拍、俯卧在积水中的年轻女尸;
——被泥水浸染的白护士服特写;
——散落在尸体周边的沾血石块;
——被害人柯小雨手腕上那块被刻意拨停在“12:00”整点的腕表特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姜凌皱了皱眉。
她鼻子很灵,对烟味不太能忍。
但带头抽烟的人是秦铁山,姜凌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洛云琛察觉到了姜凌的反应,将吊扇开关调到最高档,大踏步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推得大开。头顶吊扇风呼呼地吹着,将浓重的烟味驱散出去,室内空气总算是清新了一些。
秦铁山咳嗽了一声,将手中烟摁灭。
不过,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京都来的小伙子就是矫情,一点烟味都闻不得。
雷骁带来了六名一大队的人。
姜凌小组一共四人。
洛云琛小组一共三人。
加上组长、副组长,这次的专案组核心成员一共十五人。
专案组全体成员围坐在长条会议桌旁,气氛有些压抑。
组长秦铁山坐在主位,身材敦实,像一块历经风浪的礁石。他眉头紧锁,锐利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摊开在面前的厚厚一迭走访笔录和痕检报告上。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好,既然来了,那就都说说吧。雷骁,你先来,把基本情况和大家交代一下。”
副组长雷骁应声站起,走到白板前,拿起油性笔,语速快而清晰:
“是,秦队。被害人柯小雨,21岁,晏市医学院大三护理系学生,社会关系极其简单。父母在邻省,无复杂感情纠葛,无债务纠纷。案发当晚23:00左右结束在‘康乐社区诊所’的见习,独自步行返回宿舍。路线固定,全程约1.8公里,最后遇害点位于医学院后门与向阳里居民区之间的无名小巷中段,距离宿舍楼仅剩不到500米。”
“现场勘查方面:初步尸检确认死因为机械性窒息,凶器没找到,从勒痕推测为坚韧绳索或电线。头部有钝器击打伤,系现场遗留石块造成,石块上有血迹,但雨水冲刷严重,指纹提取困难。被害人财物未失,BP机、钱包、学生证均在,手表指针停在12点整。指甲缝内提取到微量深蓝色化纤纤维,已送检比对。”
雷骁顿了一下,指向白板上的地图:“围绕案发地、诊所、医学院宿舍三点,我们进行了初步走访。雨夜行人稀少,目击信息匮乏。目前只有两条模糊线索:一,向阳里巷口小卖部老板称,案发时间段隐约听到巷内有短促的‘唔’声,像被捂住嘴,但雨声太大,不确定;二,一位下夜班的女工称,大概12点20分左右,在巷口看到一个外披黑色雨衣,里面穿深蓝色衣服、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匆匆离开,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差点撞到她。方向是往东,那边有几个厂区和一片待拆的平房区。”
雷骁总结道:“目前计划重点对以下进行排查:一是以纤维为突破口,摸排案发地周边工厂、单位、工地穿深蓝色工装的男性职工,尤其是夜班或独居者;二是围绕诊所和医学院,排查所有能接触到柯小雨或护士制服的男性工作人员、临时工、维修工;三是继续寻找案发时段的目击者,特别是那个推自行车的深蓝衣服男人。东边那片平房区流动人口复杂,是重点中的重点。”
秦铁山点点头,对雷骁的效率表示认可。他接过话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老刑警特有的、从无数案件磨砺出来的笃定与自信。
“雷骁梳理得很清楚。我们目前掌握的就是这些硬邦邦的东西:纤维、石块、手表、目击碎片。案子性质恶劣,社会影响极坏,上面限期破案的压力很大,但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沉住气,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现场情况很不利。雨下了一整夜,核心现场的泥地几乎被冲平,痕检同志熬了一宿,只找到几处模糊的踩踏压痕和泥浆转移痕迹,根本没法提取到完整的鞋底花纹做模型。”
“现在,我们手里最硬的牌,就是被害人指甲缝里那点深蓝色的化纤纤维,还有那块被凶手砸坏弄停的手表。沾血石块还在做进一步检验,但雨水泡过,希望不大。”
“要注意,我们的排查方向不能乱,纤维就是突破口。技术队给我集中力量,尽快弄清楚这纤维到底是什么料子,哪些厂子、哪些工种的人最可能穿。雷骁,你带人重点给我筛案发地周边,特别是东边那片平房区和几个有深蓝色工装的厂子。凡是穿这种颜色、这种料子工装的男人,尤其是夜班、独居、性格孤僻的,一个都不能放过。还有,自行车也是线索,要走访修车铺,严查可疑车辆。”
秦铁山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手指重重地点在纤维样本袋上。
“破案,靠什么?靠的就是这些实打实的物证,靠的是我们的铁脚板,把可疑的人、可疑的地方,一寸一寸给我筛出来!纤维,是凶手衣服上掉下来的‘皮屑’,找到能对上号的工装,再结合时间、地点、动机去排查,凶手就跑不了。这是几十年验证过的老办法,管用!”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年轻面孔,尤其在姜凌和洛云琛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学院派”的天然疏离感。
“我知道,现在有些新名词,什么犯罪心理、行为分析,”秦铁山的语气带着些许不以为然,“听起来花哨,但那些东西太虚了,远不如一块石头、一个脚印来得实在。凶手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流窜犯,或者本地哪个心理变态的疯子、流浪汉,趁着雨夜随机作案,目标就是落单的女性,柯小雨倒霉撞上了。”
他用力拍了拍桌子,强调道:“专案组接下来的方向,就三条:第一,以物找人。技术队给我死磕纤维,尽快锁定可能的来源厂子、工种。第二,人海战术。雷骁,你亲自带队,把东边那片平房区给我翻个底朝天,向阳里周边工厂,挨个给我过筛子,那些穿深蓝工装的,一个都不能漏。第三,深挖关系。再查柯小雨诊所和学校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隐藏的矛盾点。特别是诊所,有没有病人或者临时工对她有非分之想,行动要快!要细!”
秦铁山雷厉风行,大手一挥,就要结束会议。在座的大部分刑警已经习惯了他的风格,纷纷起身准备投入工作。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队,我有不同看法!”
说话的是姜凌。她坐在角落位置,面容有些稚嫩,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站在她旁边的洛云琛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发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连秦铁山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姜凌,浓眉紧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小姜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姜凌深吸一口气,顶着秦铁山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站了起来。
前世关于这起案件的细节在脑海中闪过。
柯小雨被害只是开始,如果这次没抓住凶手,他还会再次作案!她不能再等,不能再让错误的方向浪费宝贵的时间,让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秦队,雷队,各位前辈,”姜凌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波澜,“我认同物证和人海排查的重要性,这是刑侦的基础。但我认为,我们目前的侦查方向,可能忽略了本案最为特殊的证据——手表。”
她走到白板前,指向那块表盘碎裂,指针停在12点的手表特写照片。
“手表精准地停在十二点,整点,分针与时针重叠得严丝合缝,这不是凶手不小心碰坏。”姜凌的语气很严肃,“这是凶手刻意为之,是一种仪式,或者说是一种纪念。”
会议室里响起嗡嗡的讨论声,秦铁山的脸色更沉了。
基于经验,他刚刚指出凶手为随机作案,可能是丧心病狂的流窜犯、心理变态的疯子、流浪汉。可是姜凌,一个刚从派出所调到技术大队的年轻人,竟然直接和他叫上了板!
“仪式?纪念?姜凌同志,破案不是写小说!”秦铁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药味,“一个雨夜随机作案的疯子,还有心思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正因为是雨夜,环境恶劣,凶手依然执着地完成了这个动作,才更说明它的重要性。”姜凌毫不退缩,目光迎向秦铁山,“这绝不是简单的随机流窜作案,凶手的目标具有特定性。”
不是随机作案!
会议室里的嗡嗡声突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小心翼翼在姜凌与秦铁山之间游移,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姜凌,实在是太勇了!

秦铁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脾气。
他在心里暗自默念着钟局在办公室里交代过的话:多带带年轻人,把刑侦经验好好传授下去。
终于, 秦铁山脸色和缓了一些。
他坐回座位, 点燃一根烟, 深吸了两口,烟雾吞吐之间,秦铁山开了口:“继续说。”
“嗯。”姜凌加快了语速加快。
“我们来分析作案过程。凶手先以石块击打头部制服柯小雨,再用细绳勒毙,动作干净利落, 有效避免了剧烈搏斗和呼救。凶器被带走,雨水冲刷脚印, 现场遗留物证极少,凶手成功利用了环境。
这显示凶手心理素质极其稳定,计划周密。他绝不是失控的精神病人或无目的流浪汉,更不是临时起意的流窜犯, 他熟悉这片区域,知道哪里僻静, 雨夜哪里没有人。”
“还有一点很重要。”姜凌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从犯罪心理分析, 这种类型的凶手,作案后不会像普通罪犯一样急于逃离现场或隐藏。恰恰相反, 他需要近距离感受他制造出来的成果。他会高度关注案件进展,会买报纸、听广播, 会悄悄回到案发现场附近,会混在人群里听大家议论纷纷,甚至可能再去诊所附近转悠,看看其他护士的反应。他需要这种参与感和掌控感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需求, 这是他犯罪行为的延续,也是我们锁定他的机会。”
“啪。”秦铁山重重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放,茶杯盖跳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铁山的火气直往上冒。
他最近总听到姜凌这个名字,也知道她提出的“三定侦查法”很有创意,但他并没有太重视。
秦铁山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更信经验、更信物证,对姜凌所说的心理画像颇有些不以为然。
给她机会继续说,她还真敢说!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犯罪心理分析,杀了人还敢回来转悠,挑战警方?
有物证她不抓,非要去揪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心理!人心难测,谁能说得清楚人的内心所想?
权威感被挑战,这让向来说一不二的秦铁山面色有些难看。
“姜凌,你这一套一套的,全是猜测,全是书本上的空谈。什么仪式感、什么特定目标、什么还会回现场?证据呢?就凭一块坏掉的手表?就凭你脑子里想的?你知道现在外面舆论压力有多大吗?你知道我们每一分钟都可能让凶手跑掉或者再次作案吗?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耽误了排查的黄金时间,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都是戏。
——姜凌刚刚调过来,还不知道老秦的脾气吧?
——老秦定调子是随机作案,她敢直接否了?
——胆子真大,敢挑战老秦的权威。
——完了完了,老秦发脾气了!
雷骁眉头紧皱,眼神在秦铁山和姜凌之间快速移动,琢磨着什么时候发言比较合适。
既要哄好老领导,还得注意不能打击年轻人的冲劲,真难啊。
姜凌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这是第一次面对上司的怒火。
上一次专案组碰头会上,虽然雷骁、蒋沉舟也对她有过质疑,但因为有钟局压阵,他们两人并没有当场喝斥。
秦铁山却不一样,他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刑侦领域的“定海神针”,他的作风向来扎实稳定、雷厉风行,他的威望极高。
秦铁山的怒火如同熔岩喷发,姜凌有些顶不住了。
——全是猜测!
——证据呢?
——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字字千钧,像暴风骤雨一般袭来,打得姜凌双腿有些发软。
自重生归来,这是姜凌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职场压力。
被轻视。
被质疑。
顶头上司秦铁山对她的否定,直白坦率,毫不避讳。
姜凌知道,从职场生存角度考虑,此刻她最好是选择退让。
领导都已经发话了,她还硬顶,这不是找小鞋穿吗?
但姜凌不能退。
她这一退,就意味着回到前世轨迹,此案再一次成为悬案。
多走一分钟弯路,凶手就会多逍遥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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