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立刻反应过来——是哮喘发作!
她迅速蹲下身,扶住老人摇摇欲坠的身体,“您的药在哪里?口袋里吗?”
老人艰难地点点头,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的上衣口袋。
云筝赶紧伸手去摸,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
“没有药!”她心里一沉,抬头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家药店,招牌上写着“Pharmacy”。
“您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云筝轻轻将老人扶到路边的长椅上,让他靠坐好,随即转身朝药店飞奔而去。
她跑得极快,长发被风吹散,发圈不知何时掉了,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
冲进药店时,她气喘吁吁地对店员道,“我需要哮喘药,得快!”
店员被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和语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从柜台里拿出一支吸入剂。
云筝掏出钱包,随便抓了一把现金塞给店员,“不用找了!”
她转身冲出药店,心跳如擂鼓,生怕老人撑不住。
回到长椅旁,老人已经瘫软地靠在椅背上,双眼半闭,呼吸微弱。
云筝赶紧拆开包装,将吸入剂递到他嘴边,“老先生,吸气!快!”
老人颤抖的手指握住吸入剂,深深吸了一口药物。
云筝半跪在他面前,一手稳稳扶着他的后背,另一手轻轻拍抚,帮助药物更好地进入肺部。
"再来一次,慢慢吸气..."她轻声引导,声音温柔。
第二次吸入后,老人剧烈起伏的胸膛终于渐渐平缓。
他靠在长椅上,闭眼喘息片刻,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正好映照在云筝关切的脸庞上。
就在这一瞬间,老人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吸入剂的手突然一颤。
他定定地看着云筝的脸,目光从她弯弯的眉眼流连,最后落在她右耳垂上若隐若现的花瓣胎记上。
"您还好吗?"云筝察觉到老人异样的目光,以为他还不舒服,连忙凑近检查他的呼吸状况。
老人迅速收敛了表情,嘴角重新挂上和蔼的微笑,"没事,小姑娘,我好多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但眼神深处仍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震动。
他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中山装的领口被他无意识地抚平又捏皱。
云筝注意到老人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古朴的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您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吗?"云筝不放心地追问。
老人摇摇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不用了,老毛病了。你..."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筝。"她笑着回答,伸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个花瓣型的小胎记再次映入老人眼帘。
老人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云筝...好名字。"
他慢慢坐直身体,语气突然变得郑重,"云小姐,今天多亏你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云筝被他突然正式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出来快半小时了,傅凌鹤要是发现她不在家,估计要着急了。
“爷爷,您家住在附近吗?我送您回去吧?”
老人摆摆手,“不用,我司机马上就到。”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下来,“会长!您没事吧?”
老先生笑了笑,“多亏这位小姑娘救了我。”
司机感激地看了云筝一眼,连连道谢。云筝摇摇头,“您快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老先生被扶上车,临走前还冲她挥了挥手,“小姑娘,有机会再见!”
云筝目送车子离开,这才转身往回走。
而此时,别墅里。
傅凌鹤刚开完视频会议,走出书房,发现云筝不在卧室。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筝筝?”他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傅凌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玄关,发现她的平底鞋不见了。
而她的手机正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她根本没带!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A国虽然治安不错,但这里毕竟是墨家的地盘,云筝又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什么意外。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换,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云筝慢悠悠地往回走,心情不错。
她这一趟门出的还挺值的,还救了人。
她刚走到小区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紧接着熟悉的身影也撞入了眼帘,“筝筝!”
傅凌鹤脸色紧绷,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显然是跑过来的。
云筝一愣,“你怎么……”
话没说完,她就被傅凌鹤一把拽进怀里。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你跑哪儿去了?!”傅凌鹤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担忧。
云筝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手机,他肯定急坏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对不起,我就在小区里转了转,没走远……”
傅凌鹤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云筝心虚地眨了眨眼,“我……手机忘带了。”
傅凌鹤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情绪。
云筝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解释,“我刚才救了一个哮喘发作的老先生,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傅凌鹤眉头紧锁,“救人?”
“嗯。”云筝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傅凌鹤听完,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严肃,“下次出门,必须告诉我,听到没有?”
云筝乖乖点头,“听到了。”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云筝心里一软,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对不起嘛,下次一定报备。”
傅凌鹤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回家。”
他牵起云筝的手,十指相扣,握得很紧,仿佛生怕她再跑丢。
云筝被他紧紧攥着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温度。
那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弄疼她,却也让她挣脱不开。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她腕骨上摩挲,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初冬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圣诞玫瑰的香气。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傅凌鹤走得太快,云筝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偷偷抬眼看他,他下颌线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打湿,贴在冷白的皮肤上。
"傅凌鹤..."她小声唤他,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傅凌鹤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加快了速度。
云筝注意到他后颈的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衬衫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电梯里,傅凌鹤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云筝低头一看,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一圈淡淡的红痕。
她轻轻揉着手腕,听见傅凌鹤在身侧深吸了一口气。
电梯镜面反射出他阴沉的面容,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依旧一言不发!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层。
傅凌鹤再次抓住她的手,这次力道轻了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人脸锁识别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云筝的心跳随着"滴"的一声骤然加速。
门刚关上,傅凌鹤就猛地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玄关的墙上。
云筝的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傅凌鹤的呼吸沉重而灼热,喷洒在她脸上,带着薄荷与烟草混合的气息。
"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危险,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云筝睫毛轻颤,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炙热的温度。
傅凌鹤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明明说过不会一个人到处乱跑,不会离开我的视线的。"
傅凌鹤呼吸急促,声音里压抑着颤抖,"你知道我从书房出来发现你不见了有多害怕吗?"
云筝这才注意到他眼中翻涌的不只是怒意,还有更深的东西是恐惧。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紧绷的下巴。
"对不起。"她声音轻软,"我就是一个人待着无聊,又不想打扰你工作..."
傅凌鹤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风暴已经平息了些许。
他松开禁锢她的手,转而抚上她的腰际,轻轻一带就将她拥入怀中。
云筝的脸贴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如雷。
傅凌鹤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筝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这里不是京城,我怕..."他的手臂收紧,"我怕我会护不住你。"
傅凌鹤承认自己的占有欲是挺强的,但是今天这事无关占有欲,他纯担心她的安危!
这句话让云筝鼻尖一酸。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我知道...是我考虑不周。"
她仰起脸,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傅凌鹤叹了口气,拇指抚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角。
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这才注意到她散落的头发,发圈不知去向,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颈侧。
"你的发圈呢?"他轻声问,手指温柔地将那几缕头发别到她耳后。
云筝闻言眼睛一亮,"我刚才在楼下救了一位老先生!他哮喘发作,我就跑去药店给他买了药..."
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因为傅凌鹤的指尖正轻轻摩挲她耳垂上的花瓣胎记。
那是块指甲盖大小的粉色胎记,形状像一片樱花花瓣。
傅凌鹤的眼神变得深邃,指腹在那处皮肤上流连。
"怎么了?"云筝疑惑地眨眨眼。
傅凌鹤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没事,就是为我家筝筝骄傲。"
他低头亲了亲那处胎记,"善良又勇敢。"
云筝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轻捶他胸口,"就会哄我。"
傅凌鹤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向客厅。
他在沙发坐下,然后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云筝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喂!"她羞恼地瞪他,却换来一个落在眉心的吻。
傅凌鹤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以后去哪都要告诉我,嗯?"
云筝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心软成一汪春水。
她用手指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承诺,"好。"
"不是敷衍我?"傅凌鹤抬头,眼神认真得让她心悸。
云筝捧住他的脸,主动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我保证。"
她狡黠地眨眨眼,"不过你要补偿我今天受的惊吓。"
傅凌鹤挑眉,眼神中带着询问,"哦?谁吓谁?"
"当然是你吓我!"云筝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板着脸一路都不说话,还把我按在墙上……"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傅凌鹤的唇温热柔软,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当他退开时,云筝已经晕乎乎地靠在他肩上。
"这样的补偿够吗?"他低笑着问,手指在她腰间轻轻画圈。
云筝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阳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地上,仿佛一幅静谧的剪影画。
傅凌鹤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又微微皱起:"那位老先生...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能对我怎么样呀,"云筝失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家,而且我感觉他跟傅爷爷一样和蔼可亲的。
傅凌鹤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谁都和蔼,那位老先生回他家了还是去医院了?”
“应该是回家了。”云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生气了?"
要是还生气他也不会问那个老爷爷了。
"生气。"傅凌鹤捏了捏她的鼻尖,"但更担心你。"
他的眼神柔软下来,"而且...我该相信你的判断力。"
这句话让云筝心头一暖。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这个下午的惊心动魄都值得了。
暮色渐浓,傅凌鹤打开了客厅的灯。暖黄的光线下,他注意到云筝手腕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
他轻轻握住那里,拇指愧疚地抚过那圈痕迹,"疼吗?"
云筝摇摇头,反而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手更疼吧?一路都攥得那么紧……"
傅凌鹤喉头滚动,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傅凌鹤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绵长,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要去ANT科研所的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有兴奋,有激动,可不乏有几分担忧。
她悄悄抬眼,借着月光描摹傅凌鹤的睡颜。
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孩子气。
"看什么?"傅凌鹤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眼睛却依然闭着。
云筝吓了一跳,随即失笑,"装睡?"
傅凌鹤睁开眼,眸中哪有半点睡意。
他收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云小姐翻来覆去的,我怎么能睡着。"
傅凌鹤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在想明天去ANT科研所的事?"
云筝沉默了一瞬,才出了声,"你明天...能不能就在车里等我?"
这已经是云筝做的最大让步了,她原本是想让他在家待着,她一个人过去一趟,顺便回绝了墨氏的邀请。
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傅凌鹤绝对不会答应让她一个人去的。
喏!看吧!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傅凌鹤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就两小时,我保证准时出来。"
傅凌鹤沉默了片刻,声音沉了下来,"你知道ANT科研所的安保级别有多高吗?"
云筝要是真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快进得去。
他撑起身子,阴影笼罩着她,"他们的生物基因研究被七个国家列为最高机密,去年有三个商业间谍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我只是去参观一下,又不是去窃取机密。
"云筝小声抗议,手指抵在他唇上打断他,“肯定不会有问题。”
傅凌鹤抓住她的手指,眉头紧锁:"问题不在这。"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问题是你……"
"什么?"云筝没听清。
"没什么。"傅凌鹤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将她搂紧,"睡吧,明天再说。"
云筝知道他这是拒绝的意思,心里暗暗盘算着明天要怎么说服他。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时,云筝正站在衣帽间前犹豫。
她最终选了一套米色的西装裙,正式又不失柔和。
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傅凌鹤。
"吓我一跳!"她抚着胸口,注意到傅凌鹤已经穿戴整齐。
深灰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领带却松松地挂在脖子上。
"帮我系?"他微微低头,眼里带着讨好的笑意。
云筝无奈地伸手,指尖擦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异常勾人!
她故意放慢动作,将领带一点点收紧,"我昨晚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
傅凌鹤的笑容僵了一瞬,"我送你过去,在车里等你。"
云筝闻言稍稍一愣,这么乖,这么听话,可不像是傅总的风格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然后每隔五分钟发消息报平安。”
云筝撇撇嘴,将领带结推到他锁骨位置,"成交。"
明明已经说好了,可傅凌鹤转头却又反悔了,他握住她的手腕,"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
"不行!"云筝猛地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刚刚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没说好。"傅凌鹤寸步不让,"要么我陪你进去,要么我们现在就回京城。"
云筝有些气恼,却也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能放软了语气。
“这并不是你陪不陪我进去的问题,你要是在A国出了事我怎么办”
傅凌鹤的瞳孔微微一缩,云筝的话确实是精准的戳中了他的软肋。
“好,我在车里等你。”
云筝这才松了口气,仰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这才乖嘛~”
ANT科研所坐落在城郊一片人工湖畔,银灰色的建筑群像一艘停泊的未来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