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笑着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这么好的天气,你们年轻人要一起好好约会喔!”
乙骨忧太看了五条老师两秒,像是确定什么,然后重重点头,“嗯!”
他就说,五条老师肯定不会像禅院直哉那样老不正经。只有不怎么样的男人才会对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性出手。
五条老师要是有什么想法,哪里会让他去和雪穗约会。
禅院家的金毛男真差劲!到最后还要污蔑老师一把!
雪穗远远对五条悟点头算打了招呼。
五条悟注视着男孩女孩离开的背影,半晌,拳头敲了下掌心,“去买御手洗团子吧!”
来京都,肯定要吃御手洗的团子。
雪穗主动牵住乙骨忧太的手,“忧太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难得来趟京都,要不要去伏见稻荷大社或者清水寺逛逛?”
乙骨忧太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应该说,禅院直哉的话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影响。他的心底像有一块巨大的空洞,脑子空落落的,根本没心情去想那些有名的景点。
他呆愣愣地看着身旁的雪穗,从发间华美轻盈的绢纱花簪,再到美丽的侧脸。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雪穗转过头,对他浅浅的笑,“干嘛一直看着我?别看我,快想去哪里!我们的时间不多哦!”
乙骨忧太:“……我想去雪穗的家。”
雪穗惊讶。
她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雪穗是京都人吧。可以吗?”
解咒后,他大概也没机会踏入雪穗的家了。
他想看看雪穗长大的地方。
“我家又没什么特别的——”雪穗拉长声音想了想,“也行。”
反正去哪不是去。
“忧太到时候不要觉得无聊哦。”
雪穗打电话给家里的侍女,很快就有车来京都校接人。
回上京区的时候,雪穗指着占地很大一片的宅院说,“这是五条家。”
然后又指了指远处靠近山里的地方,“那边是禅院。”
“加茂家不在这片。”
雪穗:“京都的咒术师家族其实住的都挺近的。大家过去都是天皇的臣子,在京都府规划建设的时候都划到了一片。”
千年平安京,阴阳道、咒术师,对当时的天皇来说,不过是有点特殊能力的臣子罢了。
不然也不会让五条和禅院在御前比武。
“雪穗家和五条老师家很近吗?”
车还在开,占地很广,一看就特别气派的五条宅渐渐远去。
雪穗:“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别远吧。”
“那雪穗和老师过去岂不是经常会见到?”
乙骨忧太酸涩地问。
“哪有,五条老师很小就去东京了,而且我们差了差不多八岁。大人是不会和小孩玩到一起去的。”
雪穗看了眼越来越近的斋藤邸,“要到喽!”
和气派的五条邸相比,斋藤邸占地小了很多,看起来位置也偏僻低调很多。
大概因为这片区域是咒术师保守派大本营的缘故,所有宅邸的建筑风格都非常传统。
青石板路,成片的青瓦和风建筑群,和雪穗身上的气质很搭。感觉一直穿和服的雪穗就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乙骨忧太跟着雪穗一起进了斋藤邸。
“东院主要是我家和堂兄一家。”雪穗介绍着斋藤邸的布局,“西院是有斋藤家血脉的其他亲人。和五条、禅院、加茂那样的大家族比,斋藤算人少的。”
“至于其他投奔斋藤家,或者为斋藤家工作的,在稍远的外院。”
雪穗和乙骨忧太沿着檐廊一路向东。
“抱歉忧太,这次就不正式介绍你了。时间太短,等下次有时间我再把你介绍给大家。”
去东院的一路,偶尔会遇见斋藤家的人。他们会很尊敬的称雪穗“大小姐”,也有叫“家主大人”的。
听到雪穗的话,乙骨忧太不在意的摇头,“没关系。”
下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呢。
他就想看看雪穗长大的地方。
斋藤邸的格局挺普通的。
大概真是因为资金比较紧张,院子在设计的时候更注重实际。
“咦?雪穗回来了啊!”
穿过月亮门进入东院,一名很美丽的夫人对雪穗打招呼。
“丽子叔母。”
雪穗应了声,“嗯,来京都校参加交流会。就住一晚,明早回东京。”
“这样啊。”
被叫做丽子的女人好奇地看了看跟在雪穗身边的少年。
雪穗:“这是乙骨忧太。忧太,这是我的婶娘,你叫她丽子夫人就可以。”
雪穗没多说别的,丽子恍然,原来就是这少年啊。雪穗突然申请去东京校上学,家里人都知道原因。
斋藤丽子夸奖,“小伙子长的真俊俏。”
如此直白的夸奖,乙骨忧太立刻就害羞了,“丽子夫人,您也很漂亮。”
斋藤丽子笑得直捂嘴,“嘴真甜。雪穗,要我去叫下阳子吗?”
阳子是雪穗的妈妈。
雪穗摇头,“不了,我们明早就走。”
丽子:“也行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斋藤丽子没聊太久,她还有事要做。
告别了斋藤丽子,雪穗带乙骨忧太去了她的院子。
“这里本来是我和哥哥住,自从哥哥离开家后,就我自己了。今晚你可以住哥哥的房间。”
这个不意外。
这么大的宅邸晚上肯定不可能像那次回他家一样,两个人再同一个房间。
但是……
乙骨忧太看向雪穗:“不能一起吗?”
“欸?”
雪穗惊讶,这可不像性格腼腆的乙骨忧太能说出来的话。
乙骨忧太却很认真。
等他解咒,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他难得的主动起来。
在解咒前,请让他珍惜这些最后相处的时间吧。
“上次不也是一起吗?”乙骨忧太说。
“上次……”
雪穗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忧太说的是上次她去仙台拜访他家,“上次那不是没办法嘛。”
雪穗有点哭笑不得。
她看了眼眼神清澈,一脸无害的少年。
“好吧,也行。一起就一起吧!”
雪穗不是纠结的性格,再加上乐岩寺校长提的要求……她也得找机会说。
今晚正好试试。
晚饭是侍女纱织送过来的,除了晚饭,纱织还送过来一套换洗的男式和服。
雪穗:“这是我哥哥的。今晚你换这个吧。高专的校服纱织会送到洗衣房。”
之后就是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乙骨忧太头顶毛巾,双手抓着毛巾两边,身体有些僵硬的进了雪穗的卧室。
明明是他提出来的,最后紧张的也是他。
雪穗的房间很香,大概是常年点着山茶花熏香的缘故,香的他有些醉。
窗下是一张大床,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床。
乙骨忧太像被烫到般迅速移开了视线。床边是梳妆台,再边上则是一排书架,角落里有一架钢琴。
乙骨忧太走到书架边,发现上边的书籍居然都和诅咒无关。
他还以为就雪穗那种认真努力的劲儿,这里只会出现和咒术师相关的东西。
然而事实上,上面有很多他名字很熟悉的流行小说和漫画。当然,更多的是很厚的人文社科方面的书籍。
“要看吗?”
雪穗的声音在拉门后响起
乙骨忧太回头,是雪穗洗澡回来了。
头发湿漉漉的粘在一起,就像漆黑的海藻,衬得雪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清透。
如果说过去乙骨忧太的目光不含情-欲,那么现在,在这样独处的环境中他的眼神变了。
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专注的、直勾勾的,不过他的视线落点是雪穗的脸,不是胸或者其他地方,就没有轻浮和下流的感觉。
雪穗一直受不了禅院直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人……这人突然之间目光变得下流了。他总会流连在她的胸或者身体上,意图不要太明显。
那种视线真的很让她不舒服。
感觉就像……她曾经看到禅院直哉目光落在禅院家的侍女身上一样。
对于这位禅院家的嫡子来说,女人只是他释放欲望的工具。
他不需要关注工具的精神世界,灵魂的厚度,只需疏解工具的胸部和身体够色。
少年人视线专注又充满感情。
雪穗头发披散着走到书架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书本间滑动,最后停在一本推理小说上。
这是去年获得江户川乱步奖的作品,有点意思,在年轻人之间很受欢迎。
雪穗拿下这本推理小说,递给乙骨忧太,“无聊的话,可以看这个打发时间。”
乙骨忧太接过小说,目光却落在雪穗的肩膀。
那里,湿发氤湿了一块。
“有吹风机吗?”
乙骨忧太问。
雪穗点头:“有。”
忧太:“那……我帮你吹头发吧。”
雪穗洗完澡习惯让头发自然风干,不过,既然忧太这么说了,她也不会扫兴。
她去一边的柜子里找到吹风机递过去,“那就谢谢忧太啦~~~”
雪穗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忧太将吹风机插上电,在风筒的轰声中,指间穿过漆黑的发丝。
雪穗透过梳妆台的镜子,能看到穿着深蓝色和服的少年,专注地用吹风机吹她的头发。
手法不怎么熟练,但胜在细致。
吹风机的轰鸣声很大,两个人谁都没有讲话,湿发在热风中渐渐变得轻盈蓬松。
乙骨忧太的心也从一开始的僵硬紧张变得平静。
雪穗、雪穗。
漆黑的发丝末梢在热风中从他的掌心滑落,一次又一次,就像雪穗,也许最终他的结果是什么也抓不住。
乙骨忧太很悲观。
应该说,他性格中其实一直都是悲观占主导。当初总监部宣布他死刑的时候,他自杀过,等死过,就没有想活过。
是五条老师唤醒了他想活的想法。
所以,他其实打心眼里尊敬五条老师。
当长发被吹干,黑色的发梢最后一次从他的指间和掌心滑落,乙骨忧太关闭了吹风机。
他看向镜子。
镜子中,坐在椅子上的雪穗在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大概由于雪穗日常总是簪花盘发,精致漂亮得没有任何破绽。现在素净散发的模样让乙骨忧太产生了一种闺房私密的感觉。
一种,这是只有他才会看见的,雪穗最私密本真模样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乙骨忧太伸出手。
镜子中,少年的指背轻触少女的脸颊,沿着脸颊向下。
雪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发毛,几乎是立即的,她抓住乙骨忧太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在干什么?
把玩感太强了。
这动作给雪穗的感觉就像人偶师在对着镜子把玩属于他的人偶娃娃。
被抓住手腕的乙骨忧太明显一愣。
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抓住他的手。
“抱、抱歉?”
乙骨忧太下意识道歉。
糟糕,他不该未经允许就擅自碰触雪穗的。
雪穗不会觉得他很轻浮,然后讨厌他吧?!
回过神的乙骨忧太表情有点崩,刚刚真的是……他太情不自禁了,就下意识的那么做了。
雪穗定定地审视着表情慌张的少年,慌张是真慌张,还有点崩溃。
这么看来……是她想多了?
雪穗松开乙骨忧太的手腕,“没事,就是突然被吓到了。”
“这样的吗……”
乙骨忧太看着镜子中的雪穗,此时的雪穗是机警的,完全看不出和他像在情侣相处。
雪穗真的喜欢他吗?
真的……有把他当成未来丈夫来看吗?
“雪穗为什么会被吓到呢?”少年短暂的慌张后,再说的话就有点幽幽的哀怨了。
为了方便乙骨忧太吹头发,雪穗坐下前把椅子向后远离梳妆台移动了不少,这就导致乙骨忧太现在能轻松来到她身前。
少年双臂撑在椅子扶手的两侧,将雪穗整个人都困在了椅子内。
“雪穗,明明是你说的,我是你选中的丈夫。”
少年的语气委屈极了,“我们亲密些不该是很正常的吗?”
雪穗:“……”
好吧,这确实是她理亏。
“那忧太想怎么亲密?”
雪穗好整以暇,有些好笑地看着表情委屈巴巴的少年。
她微微直起身体,这个动作让她距离把她困在椅子内的少年更近了。
雪穗仰起头,伸手轻抚乙骨忧太的脸颊,“亲密……要接吻吗?忧太?”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雪穗近在咫尺的嘴唇上。
雪穗的唇色很淡,也很薄。有人说,嘴唇薄的人都很薄情。
不厚的嘴唇让雪穗整张脸都有种淡感。
雪穗长相不是性感类型的,她的淡让她这个人有时候会非常有距离感。
这里……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乙骨忧太眼神慌乱。
他没接过吻,但是身体本能不需要经验。
明明还没亲呢,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一阵阵热意上涌。
身体的冲动让他身上像有蚂蚁在爬,又痒又躁动。
慌乱的视线从嘴唇向上,他想知道雪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
是戏谑,是调笑?还是羞涩?也在期待?
她惯会欺负他,怎么可能害羞。
可当乙骨忧太和雪穗平静,没有情绪的双眸对视上的时候,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雪穗没有害羞,没有期待,没有情意。
她像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一边是身体不受控制的燥热,一边是精神上清醒认识到,雪穗对他没有爱意。
冰火两重天。
乙骨忧太下意识松开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他直起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多,撞到了梳妆台上。
雪穗掌心一空,视线追随退开的少年,有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忧太?”
靠在梳妆台边的少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
她好像搞砸了什么。
可雪穗一头雾水。
她飞速回忆了下刚刚的对话和动作,问要不要接吻吓到这孩子了?
不会吧?这么纯情的吗?
在雪穗认知里,男人嘛,基本上都和禅院直哉差不多。小小年纪,不管喜不喜欢,很随便就做了。
她好几次去禅院的时候,撞见直哉和侍女鬼混,看到躯俱留队或者炳的队员和侍女或者某位夫人偷情。
男人、女人,不就那回事。
没有感情也能做。
她不讨厌乙骨忧太,如果他想要亲密一些……反正他是她选中的丈夫,对于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早一点……她也可以。
不过,从这段时间相处来看,乙骨忧太好像确实挺纯爱的。
她从没在这少年眼中看到肉-欲,只有少年人的羞涩,喜欢,欣喜,和爱意。
雪穗摸了摸鼻子。
好吧,是她思想太成人了。这孩子还是个孩子呢。
雪穗从椅子上起身,靠近目光锁定她,却始终在梳妆台边上不动的少年。
她靠近他,越过他,拿起梳妆台上的吹风机,收到一边的柜子里。
雪穗的反应太自然了,这让乙骨忧太内心不满足的空洞坍塌的更大。
爱我呀,为什么不爱我?
明明一直都是你在招
惹我,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你不爱我啊!
乙骨忧太快哭了。
好残忍啊。
雪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
如果乙骨忧太是个无所谓爱不爱的人,那么他和雪穗没准真能成为一对没什么感情,但很和谐的夫妻。
可偏偏……这个人是以爱、以在意为生的。
当五条悟问他,不会觉得寂寞吗?
当他的求生意志是建立在希望和他人有链接,希望做个被需要,有用的人的时候,就注定他更在意心流感受。
雪穗对他没有爱。
“选中”这个词在这一刻,向乙骨忧太露出残忍的面目。
他只是被选中的罢了。
等他解咒,连“选中”都不会有了。
如果是之前,乙骨忧太可能没这么大反应,因为他觉得他和雪穗有一辈子的时间。
但现在,他有种时间不多了的感觉。
五条老师在把长刀交给他时,就和他说过。
——用刀接收里香的诅咒,加以控制。不断重复这一过程,最终将里香的咒力全部归为己用,那一刻,里香就解脱了。*
在和东堂葵战斗的时候,他有点感觉。
大概等他把里香的诅咒全部“用”了,里香就解脱了。
熊猫说过,咒术师的灵感是很准的。
越强大的术师,越准。
乙骨忧太现在就有种,那天不远了的“灵感”。
雪穗有点烦。
上一次这么烦还是因为禅院直哉突然在某一天,不再盯着家里侍女的胸和屁股,转而盯她了。
她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着和禅院直哉之间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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