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发出好听的软糯的声音,故意引诱,像是细细密密的春雨砸在他的心口,又痒又酥,勾得萧执聿呼吸愈加急促,连带着动作都急躁了起来。
他仰头,一次次吻到最深处,贪婪地吞咽着她的所有,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嚼烂,让唾液与呼吸,和着鲜血一起咽下去!
彼此交融,成为一体,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就连她也不可以!
数月来的相思,痛苦,悔恨,无望,连通怨念,憎恨,愤懑,所有难以言说的,藏匿在躯壳之下早已生疮流脓的血肉终于找到归宿,疯长着愈合。
只要她一点点主动,他就可以自疗。他太需要她的吻,需要她的存在,需要她哪怕对待他一点点情绪。
他想和她亲吻,想大汗淋漓,想要极致的痛与欲,要处处染上他们的气息,他想和她一起到天荒地老,想要永远待在一处,和她永远纠缠至死!
清润的眸子里洇出泪花,含着彷徨无措的娇媚,述说着委屈。
苏绾缡艰难地偏头喘息,“手……我疼……”
他掰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继续深吻了上去,一刻也不愿意与她分开。
抚摸着她下颌的手沿着她的肩颈游移到她细白的手腕上,他吻得急躁,长指灵活地解开她手上的绦带,顺势强硬地插/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交握。
她定然也是愿意的,她在主动吻他,迎合他。
她好湿,好软,好香。
他舔她的舌头,觉得好渴,怎么都吞不够。
他闭上了眼睛,沉溺在她给予的美妙中,如登九霄,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在忍,等她彻底接纳他,他会温柔地对待她。
他是恨她,恨她这样绝情,恨她残忍将他抛弃。
可是她眼下又这样乖,他应该怜惜一点她。
可这样想着,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多年来遭受刺杀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抬眼望向她手心中握住的从枕下掏出的一把匕首,铮光泠泠。
回眸时滑过错愕,嗓音喑哑,“绾绾。”
苏绾缡一头青丝散乱在枕间,衣领在挣扎间散乱,露出大片雪色。
两颊晕染至眼尾铺满红霞,微张的唇瓣红肿,磕破的地方沁出鲜红的血滴,整个人如同雨后海棠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娇媚与糜艳。
她依旧是笑着的,可是眼底里却弥漫上了冷色。
“你还是想要我死?”萧执聿颤了颤眼,胸腔鼓噪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又涩又疼。
苏绾缡全没有半分被抓包的懊恼,但还是很无奈的语气,“可惜了,让你发现了。”
他按住她手腕的手往上滑,将她的手握紧在掌心间,“你在枕下放刀,是防我的吗?所以你也在想我,对吗。”
什么脑回路?!
苏绾缡蹙眉,瞪他,手怎么也不能从他掌心里挣扎出来。
“绾绾,说你爱我,我就原谅你,不计较你这次逃走。”他声音隐颤,尾音轻幽着上扬。
靠近她,漆黑的眸里扬起希冀,像是渴望糖果的幼孩。
可她只是沉默,点点猩红逐渐爬上他冷恹的眉眼,随着僵持的时间越久,他眸色就愈趋近于一片寒霜。
第110章 “你说啊。”他不甘心地再恳求了一遍,沉冷的嗓音里尤含着隐秘的期许。
苏绾缡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像是嘲弄,像是旁观。
萧执聿一下就慌了神,好像心口被剜掉了一块,空荡荡的,浑身血液尽失。
她在他眼前,在他身下,他却觉得她依旧好遥远。
“绾绾,跟我回去。徐清正,程清渺,我都可以放过。”
于是,他又只能故技重施一般的,利用她所在乎的一切威胁她,就好像还能握住牵住她的那根线。
可是主客早已置换,是他亲手将深情明牌,主动下位乞求。
苏绾缡指尖一转,匕首在她掌心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刀尖瞬间便抵上了她跳动的颈侧。
即便萧执聿握着她的手腕,也赌不起她刺下去的风险。
他瞳仁骤然紧缩,呼吸一瞬间凝滞。
“喔?如果我非不呢?”苏绾缡饶有兴致地看他。
“……绾绾。”他喊她,再出口的嗓音低哑得近乎飘渺。
她这么可以这样……
“萧首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苏月。”她看他,“苏绾缡已经死了,大人可有销掉她的身籍?”
“如果没有,敢问大人凭何治罪徐清正?”她脸上潮红未退,分明他们如此亲密无间,可说出的话却似在与他对薄公堂。
又是为了别人……
如同坠入了无底洞,一阵阵酸麻的感觉从空荡的心口开始往四肢百骸里灌。
眼前发昏到一片模糊,即便离得她那样近,他都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声音更似来自天边,传来一阵阵的翁鸣。
呼吸变得很快,很急促,他发着抖去抓苏绾缡的手,掌着她的手背往自己面前按。
“绾绾,你朝这里捅,朝这里捅,是不是你就会跟我回去了?”
他自顾自道,眼里泛着绝处逢生的光,分明苏绾缡都还没有答应,他竟二话不说直接握住她的手毫不客气地朝着自己胸口里刺。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苏绾缡根本来不及扳回他的力,匕首已然被送入了进去。
她睁大了眼睛,当日江畔处的惨状骤然一幕幕涌上,惊得她后背发凉。
她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将手中的匕首一把甩了出去,推开他坐起了身来。
泠泠刀刃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铿锵”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萧执聿!你要死就死远点!别在我眼前晃,恶心!”
苏绾缡喘着气看他,刀刃震颤的余音似还绕梁在她心弦。她垂眸去看,他胸口处果不其然又冒出源源不断的血水。
“绾绾,跟我回去。我再也不关着你了,再也不阻止你出去了,你想去哪都可以。”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颤着手无助地去抓她的两肩。
“我只想,去没有你的地方。”苏绾缡抬眼,像是失了所有力气,红着眼眶看他。
轻柔柔的语气,却如凛冬的烈风,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生寒。
萧执聿僵硬在原地,眸底里的无助,恳求,希冀,通通偃旗息鼓,趋于一片死寂。
良久的静默中,他看她如此坚决的眼神,手从她肩膀处缓缓往上滑,沿着白皙细长的脖颈捧住了她的侧颌抬起。
他低垂着头靠近,突然阴测测地笑了声。
“是没有我的地方,还是有方才那只贱狗的地方。”
他说得是林逸则,苏绾缡蹙眉。
眼见他眸色趋红,充斥着嗜血的冷意,“我想想,他有一个弟弟。”
苏绾缡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几近疯魔的样子,她主动凑了上去,“萧执聿,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她摸他桎梏自己的手,慢慢掰开他的指节,“我不会跟你回去,但是,你可以留下来。”
萧执聿咬着腮侧的软肉竭力咽下那股冒涌的血腥,却突然听见她后半句话瞳仁猛地骤缩。
他眼尾耷拉下来,眸里泛着湿漉漉的光,似有些不可置信。
顺毛了。
苏绾缡笑着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反向地握住,她重复道,“我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但是,你要听话一点。知道吗?”
“如果你让我不开心了,忤逆我,掌控我,监视我,你就永远会失去我了。”苏绾缡拉近了他,另一只手捧着他下颌抬起,语气轻轻的,很有耐心地教导。
继而轻拍了拍他的脸,“明白吗?”
不知道萧执聿有没有听进去,他只盯着她的嘴巴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黑眸里充盈着兴奋。
应该是听懂了。
苏绾缡松开了他,将他推了出去,“现在,去把你面前的血弄干净,然后,离我远点。”
可萧执聿依旧跪在原地不动,微拧了拧眉,盯着她的红唇看,眼里满是被抛弃的愤懑,像是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苏绾缡只好从床上起身,任由身后那双陡然沉重的眼神落在她的后背上,像是野兽锁定了目标,随时会因为她的逃跑而发起进攻。
苏绾缡才不会再跑,这大晚上的,她是真的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去私塾呢。没功夫跟他耗。
她走到一旁的柜子边蹲下,从里面拿了药箱放在了桌子上,将烛灯点燃。
又从另一扇柜子里,抱出了新的被衾,随意扔在了一旁歇憩的小榻上。
她转过身,没好气道,“滚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萧执聿从她身上抬眼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终于动了动他高贵的身子从床上下来。
被苏绾缡按在桌边坐下时,他几乎兴奋地眩晕。
她在喊他,她在碰他!
看着苏绾缡从药箱里拿出伤药,纱布,他已经提前幻想,她如从前一般,素手环过他的腰身,解开他的腰封,指尖拨开他的衣领,触摸他的肌肤。
他呼吸不由又急促了起来,落在苏绾缡身上的目光又变得灼热滚烫。
苏绾缡低头瞥了他一眼,将东西从药箱里拿出来重重拍在了桌上,发出的声响让萧执聿偏头望了过去。
她盯着他,恶狠狠地警告了一句,“把你的血弄干净,别弄到我被子上。”
说罢,没再管他,径直上了床,扯过被衾严丝合缝将自己盖上,隔绝那道幽怨愤懑的视线。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苏绾缡想,他还算是听话。
微弱的烛火没有刺痛她的眼睛,反而有些晃颤地让她昏沉,瞌睡渐渐袭上,苏绾缡闭着眼睛便睡了过去。
直到屋内响起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萧执聿才终于挪动了脚步。
他没有包扎伤口,只是盯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瞧,即便只是露出了一点点后脑,他目光也似具有穿透性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又瘦了。
他环抱着的她的身躯是那样娇小,圈住她的小腿能一手握住,腕上的骨头膈的人疼。
所以,为什么要逃呢?
萧执聿很不解。
他熄灭了烛火,挪步至苏绾缡床前看她。
夜色沉沉,他宽阔的身形似将窗外射进来的唯一一点月色遮尽,于是更深的暗齐齐像粘稠一般的沼水团团将床上的人儿笼罩。
萧执聿弯腰将她圈在身下,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压抑着轻缓,一点点嗅闻她身上的味道,蜻蜓点水地去吻她的唇,吻她的颈……
折腾了一晚上,苏绾缡这一觉睡得很沉,甚至分明昨夜没有烧汤婆子,竟然觉得被衾里面意外的温暖。
她想,可能是因为要开春的缘故了。
在被衾里面浅浅伸了一个懒腰,苏绾缡坐起身来,房门适时被推了开来。
她冷淡地从萧执聿身上扫过,自顾自得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却被萧执聿率先勾了过去。
“我帮绾绾穿衣好不好。”他眼含着希冀,将她圈进怀里,一件件给她穿上。
苏绾缡刚睡醒,也困,她微微打了一个呵欠,仰靠进他的胸膛里,重新闭目养神,任由着他摆弄自己的身体。
上赶着伺候人,也是贱。
出了房间以后,苏绾缡发现萧执聿竟然连早膳都已经做好。
院中摆放的小木桌上,盛放着的馉饳,蟹黄小笼包等还冒着热气,香气顺着飘出了好远。
苏绾缡因为是自己一个人住,对吃的也没有什么讲究,早膳一般都随便糊弄两口。
如今乍一眼瞧见几乎将一整个桌面都摆的满满当当的早食,惊得有些目瞪口呆,苏绾缡觉得这是她一天的饭量。
但是旁的也就算了,一旁的乌鸡汤是怎么回事?
谁大清早喝那么油腻的东西?
苏绾缡转头看他,“你昨夜没睡?”
熬汤可不是这一会儿时间就能熬好的,昨夜又折腾得那么晚,这会儿再看他眼下的乌青,苏绾缡了然,他定然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有些是我做的,有些是派轻尘去酒楼里外送的,你挑你喜欢的吃。”
他没直接回答,拉开凳子,扶苏绾缡坐下。
苏绾缡一般早上是没有多大胃口的,可是面前的菜食的确很香,她便捡了一碗香米粥喝,吃了一点如意花卷,便搁筷了。
“我傍晚时会带阿沅回来,他哥哥大概戌时会来接他回家。在这期间,别让他们看见你。”
走之前,苏绾缡吩咐道。
萧执聿在这其间一直都很安静。
从苏绾缡吃完饭到收拾东西要离开,他一直都很乖顺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地还能帮她一点忙。
比如帮她找到了昨晚不知道落哪里了的书册。
苏绾缡觉得他还算听话。
可这会儿他又开始磨牙露爪子了,站在她身后阴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你不打算把我引荐给他们?”
苏绾缡回头,看着他不满的表情,觉得他又在耽误自己去私塾的时辰,用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语气,轻挑了挑眉梢,嗤笑道,“你以什么身份?”
“萧执聿,要你留下来,是要你做我身边的一条狗。你只需要乖乖听话,讨我欢心就可以了,明白吗?”她正了正色训诫道。
第111章 苏绾缡没再给他一个眼神,自然也就没看到他是何表情,更不关心他是何心情。
受不了就走,她求之不得。
直到出了院门以后,萧执聿都还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最后一片桃粉色衣角消失在门缝,院门在风中撞颤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眼睑微耷,长睫阴影覆盖,冷白面色显出几分阴郁。
她说,他是她的一条狗。
萧执聿缓缓笑了笑,如果是狗,那寸步不离地跟着主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苏绾缡今日入了私塾,依旧是正常的授课。
私塾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课室里的氛围一直都很融洽。
直到要近午时,紧绷了一个上午的课程,苏绾缡为了放松他们,于是浅浅闲谈了几句,原本死气沉沉的课堂才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于是她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谈到了昨日有几个人欺负阿沅的事情,眼神也有意无意开始变得犀利。
孩子们到底还小,在苏绾缡的眼神攻势下,有几个便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纷纷将头往地底下埋。
做贼心虚的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
苏绾缡先是很不客气地将这几个闹事的孩子批评了一番,再然后便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他们说得眼泪直掉,连忙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犯。
这才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可再上课,这些孩子却已经不敢再用从前的眼神看苏绾缡了。
私下里还表示,苏绾缡以后再也不是私塾里最受欢迎的女娘子了。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传进苏绾缡的耳里,上了一上午的课,又处理了一桩麻烦事,苏绾缡只觉得身心倶疲。
收拾着东西便要回自己的值室,途中遇见了私塾中其他的先生和娘子,照例是打个照面。
可却不想,他们竟然拦住了苏绾缡的路,一副要与之长谈的模样。
“苏娘子,你竟然成婚了?”最先开口的是私塾里资历比较大的一位娘子,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道。
苏绾缡愣了愣,还不消反应便又听见其他人的声音,“苏娘子,看不出来啊。你夫君今日来了,当真是一位好俊俏的小郎君,怎么之前没有瞧见过?”
其他人闻言跟着附和,“是啊,我听说苏娘子是一个人住?”
“苏娘子,亏得我还打算为你相看呢?你不知道,我夫君家的表弟上次来学堂里见着了你一面回去便茶饭不思,找我一阵打听,倒是可惜了我这里一段好姻缘。”最先开口的那位女娘子又重新说了话。
“你那姻缘有什么可惜的?苏娘子本就生得瑰姿艳逸,夫君也是龙章凤姿,你表弟?搭什么边?”
话落,一行人笑了出来。
“而且那郎君当真是贤惠,手上提着食盒来见我们家苏娘子,看来是心疼娘子在外面吃得不好?”说罢,对着苏绾缡挑了挑眉,一片揶揄。
苏绾缡被说得面红耳赤,在一堆人围着的七嘴八舌中,总算是听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所以,是萧执聿来了是吗?
她僵硬着笑点了点头,随意含糊了几句。
众人看出她应付的心不在焉,也不想再耽误他们,纷纷笑着给她让路。
直到苏绾缡走了老远距离还能听见身后调笑的声音,“果然是年轻夫妇,瞧,几个时候能看得见苏娘子这般急躁?”
末了,还感慨了一句,“我年轻那会儿时也是这样,一刻都不愿意与我家那位分离。”
苏绾缡冷笑,她眼下可不是去心似箭?
萧执聿这是在挑衅她!
拐过长廊,入了后院,苏绾缡推开值室的门,已经准备好要好好教育一下萧执聿。
可意外的,竟然没有瞧见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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