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点头,“我这光听着便觉得可怕了,还好这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虽然云舒说的隐秘,但苏格格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什么,这催眠一事应当就是重点了,武氏将她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事,那又是为什么将此事特意说给她听。
最近府内发生的最大的事情便是年侧福晋小产一事,难不成这催眠的人便是侧福晋小产的重要的一环,武氏并未将这消息告诉年侧福晋,而是想要借她的口,告诉年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武氏已经知道她是年氏的人了!
想到这,苏格格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起来,这温暖的茶水可算是使她不那么心里发慌了。
此时那玫瑰蜜膏也拿了过来,苏格格笑着将东西送给了面前这两位,几人这才互相告别离开。
苏格格向来独善其身,又是府上的老人,好似也无意和云舒她们过多的交流,今日的偶遇也真的好像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最起码侧福晋是这样认为的,她还对云舒说呢,“这苏格格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和咱们生疏的很,不过这样也好,疏离就疏离了,最起码咱们还白得了这玫瑰蜜膏。”
云舒笑着附和侧福晋,又跟着侧福晋一道去看了二阿哥,将收集好的雪水也给了二阿哥一小罐,感觉时辰不早了,这才回了听雨轩。
回到听雨轩的云舒,并未立刻歇息,而是坐在了书桌前写写画画,今日这一举动,不仅是要将福晋害年氏的证据白送给了年氏,更是要向年氏表明自己知道苏格格是她的人。
苏格格进府可以说比年氏早将近十年,这两人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关系,谁又能知道苏家早就投靠了年家呢,苏氏这些年受家族庇佑,所以到她出力的时候,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云舒虽让小冬子派人盯住了苏氏的院子,但苏氏是年氏的人这个消息却是云舒从花朵们的对话中得知的,云舒此时便十分庆幸,自己这个还算过的去的金手指了。
她饶了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向年氏表明自己的能力,让自己有资格能和年氏不小看她,能和她进行平等的对话,不然就算是王爷开口了,她在年氏和福晋面前也是低等的,根本就不能和平的进行对话。
而且云舒也不确定自己这个福晋的人的身份,直接将消息告诉年氏,年氏信不信还不一定呢。如此还不如亮出自己的底牌,换一个能和平说话的机会。
云舒并未急着去安然院,而是让小冬子时刻派人盯着安然院的动静,果然隔日小冬子便禀告,说是年侧福晋派人悄悄的去庄子上调查去了。
云舒点点头,又算了算日子,又隔了几日,寻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便带着怀乐去探望侧福晋去了。
年氏听说武氏求见,犹豫了片刻,便还是吩咐人将武格格请了进来。
怀乐也许是也习惯了当工具人,跟着额娘呆了一会儿,又和漂亮的年额娘说了会儿话,便被抱下去玩耍去了,全程都没怎么闹,十分乖巧。
年侧福晋看着怀乐活泼的背影,演了闪过一丝羡慕,等调整好情绪,这才看向面前坐着的云舒。
侧福晋冷声道,“好了,咱们就直接说正事吧,武格格饶了这么大的圈子来见我,相必也不是看我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吧。”
云舒却喝了口茶,“年侧福晋的噩梦可还在做,妾瞧着您这眼下的吴青并未散去多少啊。”
侧福晋,“这个你不是已经给了法子了吗,估计过一段时日我便能好生睡个觉了,这事还得谢谢武格格了。”
说是要谢,但语气也算不上多么友好,不过也是,侧福晋说不定觉得云舒还要威胁她呢,连苏格格这个底牌都被扒出来了,年侧福晋又怎么能放心呢。
云舒也懒得绕圈子了,直接便道,“妾也不是想向侧福晋讨赏还是干嘛,妾只是想和侧福晋认认真真的说说话罢了。”
侧福晋不语,云舒也不着急,直接便道,“妾晓得您在此事上受了委屈,再怎么安慰也于事无补,更显得好像妾要戳您的伤口似的,但妾今日来也是为了王爷才来的。”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朝堂上刀光剑影的,妾虽知晓的不多,却也有所耳闻,若是这王府后院再出些什么事情,对王爷而言并不算什么好事。
再者,您是年府的人,自然也晓得年大人已经投靠了王爷,这王府好,年府才能更好啊。”
侧福晋冷声道,:“所以这话的意思,便是要我不要在和福晋斗了,让我平白受福晋的欺辱,我只有委曲求全不成?”
侧福晋虽看着温温柔柔的,但也是有自己坚持的底线的,她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软弱包子。
云舒忙道,“自然不能只有您一人退让,你和福晋和平相处才是咱们得目的啊。所谓的和解,也是两人都有付出才是和解,若是只有一人委屈求全,那又算什么和解。
我可以向您发誓,福晋并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之前借苏格格的手向您透露的消息,也是我自己查出来的,苏格格的身份也是我的本事,如此也只是为了向您证实一些我的能耐罢了,若是您有意,我便替您和福晋商谈,这样才是对王爷好,对年府好啊。”
侧福晋还是很悲伤的样子,云舒便又道,“这次的委屈是白受了,但也是为了未来啊,我晓得你觉得我说的都是空话,但您仔细想想,我这话有没有道理?”
年侧福晋哀伤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云舒见状抿抿嘴,“侧福晋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如今费尽心思去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反倒不利于长远的以后。”
“您若实在心里难受,便想着以后在报复回来,这不是空话,也不是推脱之言,我也不想着您能立刻下定主意,只要您仔细想想,决定好了,便告诉我就是。”
侧福晋没有点头,只是问了一个额外的问题,“你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竟也愿意?”
哪里就愿意了,云舒心里吐槽,面上却一副心之所愿的摸样,“自然是为了王爷,只要能帮助王爷,我便心满意足了,侧福晋不也是如此吗?”
侧福晋笑了笑,这笑似是嘲笑,又是自嘲,她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到,“说说你的计划吧,我就只信你这一次。”
云舒认真的点头,两人说了好久的话,云舒手边的茶水都喝干了,但因为商议的事情并不普通,便也没叫人添茶。
从安然院出来,云舒让人将怀乐带回了听雨轩,自己却看了眼天色,对着明秋道,“走吧,去清风院,今日咱们便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解决了。”
第124章
云舒去安然院的消息,也并未藏着掖着,她是光明正大带着孩子上门的,福晋也只是以为是王爷又和云舒说了让她去看望年氏的事,所以并未多想。
这听到武氏求见的消息,难免有些惊讶,挥手让云舒坐下,“你不是去年氏那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怀乐呢,你没将孩子带过来。”
云舒却没有坐下,而是左右看了看,福晋给了雀蓝一个眼神,雀蓝便将屋内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
见屋内没人了,云舒便好似再也不能装作镇定的摸样,她走到福晋面前,伸手便掏出一封信,“福晋,不好了,妾今日听从王爷的吩咐去找年侧福晋说话,结果年侧福晋一开始便让人将怀乐给抱了下去,然后便对妾说,说知道妾是福晋的人,说是什么,您做的那些事她已经掌握了证据,如今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没将此事闹大,这信里便是一部分证据。”
福晋登时便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年氏竟真这样说,你又知道些什么,都快告诉我。”
说着便快速的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甚至看到一半的时候,整个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妾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云舒越说越着急,“这些日子您也是晓得的,妾一心都扑在了两个孩子身上,连给您请安的次数都少了不少,哪里还能知道更多!”
“福晋,您到底是做了何事,让年氏抓到了把柄啊!若是真的告发到王爷面前如何是好!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将这事赶紧解决了啊,咱们到如今也不知道侧福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福晋没让云舒看信,却将这信给了雀蓝和白釉看了,白釉看着这信的内容,也跟着着急起来,竟有些口不择言了,“福晋,咱们不如斩草除根吧!”
云舒忙大声道,“万万不可啊!虽不知道这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但年侧福晋背后可是有年家啊,王爷宠爱年氏,又重用年家,年家又最疼这个女儿。年氏若真出了什么事,不光影响了王爷,说不定王爷还会迁怒福晋!白釉姑娘,你且冷静些,不能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啊!”
雀蓝拉了白釉一下,她们也明白,武氏这话虽直白了些,但也是摆在台面前的消息。这话自然也是有理的。
福晋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年氏不同一般家室的格格,那些格格就算糟了算计,到时候福晋的行为就算被王爷发现,福晋也有自信自己不会出一点事情,王爷这人还是有着皇室独一份的薄情的,后院的格格们,不值得他上心的,出事也就出事了,根本就不会记着一点。
但年氏不同,就像是云舒说的那样,王爷是要用年家的,更准确的说是,王爷是要用年羹尧的,所以年氏就不能真正的出事,就算出事,也不能是她这个福晋动的手。
王爷的野心她清楚,所以更加了解王爷能允许一些小错误,但却不允许有人拉他后腿,王爷需要的是能和他一齐往前走,配合默契的福晋,而不是一个只会争风吃醋,还险些破坏了王爷规划的福晋。
若是年氏没发现这次的算计也就罢了,但是年氏发现了,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福晋看向云舒,“你说,这是年氏让你带给我的,她没说要亲自来一趟?”
云舒认真的摇摇头,“侧福晋说您看了这信,心里便有数了,她还让妾给您带了一些其他的话。”
福晋示意云舒接着说,云舒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说到,“年侧福晋说了,这次她没有亲自来,而是借妾的手将东西送到您面前,便是看在了王爷的份上。
年氏心疼王爷,便也不愿意王爷为难,如今正是王爷处境最为艰难的时候,年氏不忍心用这些杂事影响了王爷,所以说是这次的委屈可以咽下,但也希望和您和平相处,以后不要再互相针对了。”
福晋闻言有些诧异,虽然大家都觉得年氏和王爷是有真情的,但福晋却还是一直坚信,年氏的种种行为也不过是为了家族罢了。
如今听了这话,实在是意外,这难不成还真是真爱。
白釉个雀蓝对视一眼,想说些什么,但顾忌着云舒还在,便没有开口。
云舒此时也跟着着急起来,“福晋,你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您若是有意和年氏求和,也不要觉得下了脸面,让妾替您走一趟便成,妾虽只是个格格,但也是有一儿一女的庶福晋,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反正妾已经当了这个传话人了,再当一次也无妨。”
见福晋还是不说话,云舒便接着道,“妾不知道您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却明白,这事定然不会小,但年氏低了头,给了机会,您就抬抬手,将此事给带过去吧。”
“我晓得您心中最重视的人是王爷,我也瞧出来了,年侧福晋也是心疼王爷才愿意委曲求全,如此,您二位的心意其实是相同的,所以您还在纠结什么呢。”
云舒费尽口舌的劝着,雀蓝却猛的开口,“武格格今日的话倒是出奇的多啊!”
云舒立刻说道,“妾的话不能不多啊,妾虽不聪明,但也明白,若是福晋还要与年氏斗下去,以后波及的的人与物便会越来越多。妾是福晋的人,以后也难免回参与进去,只是妾还有孩子要养,妾还有善事要做,妾实在不愿意卷入这各种是非中来,这才希望王府内一片平静,这样妾的日子才能好过啊。”
这话倒是云舒今日来这,难得的真话了,福晋和雀蓝她们自然也是信了,毕竟平日里云舒就是这么表现的,如今这样说出来,也不算意外。
雀蓝点点头,对着福晋道,“福晋,武格格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云舒见福晋似有软化的意思,便乘胜追击,“福晋,朝堂之事妾知道的不如您多,但是您难道就不想更近一步吗,如今也只是放下一些不甘,但为了美好的未来,想来便觉得值得了吧。
只是忍一忍而已,这世上之事许多都是不可为,忍一忍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样已经算是个大买卖了。”
“妾是福晋的人,福晋不愿意说的,妾替您去说,福晋不愿意做的,妾也愿意为您去做,妾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您好,您心眼明亮,自然也清楚的很,如此还不值得您信任吗?”
福晋揉了揉额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还是要仔细想想才是,你且先回去吧啊,有事我自会派人去找你。”
云舒点点头,便无奈的要退下,不过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疾步往回走了几步。
“福晋,时间不等人,年侧福晋那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改变的主意,到时候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来不及了,您仔细斟酌吧,若是决定了,便来唤妾就是。”
福晋没有点头,只是又对着云舒挥了挥手,云舒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只是看着这背影还有些莫名的可怜之感。
待云舒走了,福晋便感觉自己越发的头疼了,她倒不是不相信云舒的话,云舒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个传话人罢了,连自己和年氏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不然也不会一个劲的劝和了。
年氏的孩子没了,身子骨也破败了许多,福晋还觉得自己心软了呢,毕竟说不定过些年,年氏还能有个孩子,当然那时候说不定年氏都已经失宠了。
而且福晋没说的是,这年氏若是常年累月的做噩梦,定是会吃不好,睡不好,到时候损了颜色都是小事,连命哪一天不注意,便会没了。
但如今王爷正心疼年氏呢,若是年氏真的将证据摆在王爷面前求公道,福晋都不敢想自己的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福晋不想深想,更不实现这个惩罚,雀蓝和白釉看着福晋的神色变来变去,便也跟着发愁起来。
白釉有些着急,“这次的手段这样隐秘,都被年氏给查出来了,福晋,咱们如今是真的不能在有什么动作了。”
雀蓝也说到了,“福晋,奴婢觉得武格格的话还是有些道理,若是能和年侧福晋平安相处,对您,对她,对王爷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但若是您不愿意,咱们自然跟着您的心意走,奴婢是您的奴才,不管那些什么大道理,奴婢只跟着您走,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雀蓝知道福晋心里的不安,便赶紧来表明自己的忠心,试图给福晋一些底气,白釉闻言也跟着表了一番忠心。
福晋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说要自己一个人呆会,这一呆便呆到了点灯的时辰。
福晋长舒一口气,亲笔写了一封信,便让白釉将信给送去听雨轩内。
听雨轩内的云舒今日忙活了一天,精神和身体都感觉疲乏的很,从福晋那回来,便摊在了榻上,虽不和规矩也不美观了些,但听雨轩上下都不觉得奇怪,这是格格的屋子,格格自然怎么舒坦怎么来呗。
用完了晚膳的云舒正要接着摊着,便听明夏说,白釉姑娘来了。
云舒先是一愣,随即便赶紧让人进来,她还以为福晋得多想两天呢,没想到竟这么快便来了。
白釉进门也没多寒暄,直接便将信给了云舒,“福晋说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还庶福晋您多上上心。”
云舒双手接过信纸,认真的保证道,“福晋放心,我定会好好将此事办成的。”
白釉听了这话,这才转身离开,云舒则是来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将信打开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也无非就是福晋的要求,和侧福晋的一些小把柄罢了,算不上重要,但也能在谈判时起些作用,看来福晋这是真当她是谈判人了。
云舒将信看过之后,起身放进一旁的暖炉中烧掉,她深了个懒腰,这劝和计划,两边都差不多了。
云舒还有些自嘲,这两位福晋还都当自己委屈求全了,可是她这个局外人才是最委屈的好不好,她真是倒了大霉这才摊上这些事。
第二日一早,云舒便又去了趟安然院,和年侧福晋谈了好长时间,这才出来,等出来之后又径直去了福晋的清风院,和福晋又说到天色将暗,这才从福晋院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