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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间(是今)


“大功告成,而且收了四大门派的礼物,难道不是大喜事?”檀汐笑得眼睛弯了起来,洋洋得意的炫耀了一下手里的礼物。
吴慎忍俊不禁,“嫂嫂你这样子好像是做了一笔大买卖。”
檀汐莞尔,“没错。把大奸贼卖给了锄奸盟。”
吴慎遗憾道:“可惜要把他送回大昭,不然我真想亲手上去给他戳几个窟窿。”
“放心吧,皇城司饶不了他,百姓也饶不了他。等待他的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离开红柳坊,檀汐先回了周家,把四人送的礼物收好,重新换了衣装,前去北天王府把这好消息告诉公主和阿圆。
萧令姿道:“真是大快人心。”
阿圆喜道:“裴荣宣一定会很高兴。”
乐昌一瞬不瞬地看着阿圆,提到裴荣宣时,她的眼眸发亮,看来是真喜欢,年长她十二岁的裴荣宣或许正填补了她缺失的父爱母爱。
乐昌心里黯然一叹,看向檀汐道:“阿汐,刚好你今日过来,有件事正要拜托你。”
“殿下请讲。”
“我找你师父要了一些软骨散,你拿回丽云堂,让云娘特制一批香油和香烛,配好之后立刻送来。”
檀汐好奇道:“是为出逃做准备吗?”
阿圆笑着点头,“杨七娘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商队,随时可以动身。母亲想的很周到,万一完颜冽察觉,带人追来,我们就把商队里的布匹泼上香油点燃扔到路上拦截追兵。”
檀汐道:“殿下已经给完颜冽下了毒吗?”
乐昌嗯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眸,“三日后,他必死无疑。”

檀汐听到这话,既觉痛快,又觉遗憾,可惜不能亲手杀了完颜烈这狗贼,不知可有机会在他的尸身上捅几个窟窿解解气。
乐昌说完,站起身道:“阿汐你进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徐圆嘟起嘴巴娇嗔道:“你们还有秘密背着我啊?”
乐昌抿唇一笑:“你这孩子,我要问问阿汐的终身大事,你在旁边阿汐会不自在。”
徐圆笑着说了声好吧,皱皱鼻子道:“我知道阿汐面皮薄。”
萧令姿哼道:“那是你不了解她,她胆子贼大。”
檀汐对拆台的师父撇撇嘴,跟在乐昌身后,走进了她的内寝。
房内的奢华着实让檀汐吃了一惊,很多东西一看便是大昭所制,雍容大气,精美绝伦,从床到桌椅,到摆设的玉器,瓷器,香炉,无一不贵重,无一不精致,这间寝房仿若流光幻彩的一座小小宝库。
檀汐的惊讶,落入乐昌的眼中。
她不屑道:“他以为屋子布置成这样,会让我高兴,恰恰相反,我看着这些抢来的东西只觉得刺目锥心,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我,北戎在大昭都干了些什么。”
檀汐轻声道:“殿下再忍两天。”
乐昌注视着她清丽绝伦的面庞,心道,对,再忍两天。
“殿下要和我说什么?”
乐昌望着她先笑了笑,“你和周时雍虽是被迫成亲,依我看,也并非如你所说的是互相利用,恐怕是两情相悦才对。”
檀汐没想到乐昌当真说起她的终身大事,略带尴尬道:“殿下为何这样说。”
“你之所以发现郭运,是因为周时雍对你讲了长清宫内发生的一切,提到郭运手指上的伤痕。你虽不是大昭间谍,但所作所为也和间谍无异,周时雍是北戎五间司的司主,如若你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你定会对他敬而远之,绝对不会和他过多接触,以免言多必失。他也不会把五间司的事都告诉你,甚至在郭运身上发现的一个细枝末节的特征都对你说。可见你们的关系甚是亲密。”
乐昌的分析有理有据,檀汐一时无从辩驳,正思索着怎么回答才好。乐昌突然道:“他应该也是孤雁吧。”
檀汐心头一震,怔怔看着乐昌。
乐昌从她的表情和眼神已经了然自己猜的没错,宽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隐瞒此事是因为你信不过临安。你这般做是对的。”
檀汐欲言又止,她的确不是存心要瞒着乐昌,实在是因为李隆让她觉得靠不住,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宇文忠就是前车之鉴。
乐昌并未有责怪她的意思,继续说道:“我偶尔会听完颜烈提到周时雍,我知道他是周筹的儿子,我也知道周筹是怎么降的北戎,所以我一直认为周时雍亲近完颜烈是为了利用他和完颜洪之间的矛盾,来保护自己,谋划复仇。我从未怀疑过他是孤雁。我也是阿圆来了之后才明白的。”
檀汐吃了一惊,忙问:“阿圆知道?”
乐昌摇头,“完颜烈阴险狡诈,所以孤雁的行动宇文忠从未让我参与,只让我传递一些重要的消息。阿圆来了,我才知道三年前行枢密院的精忠丹解药被毁,是汴京孤雁所为,为了让潜伏在皇城司和宫内的北戎间谍暴露。”
“如果仅仅是这一个目的,孤雁只要寻到合适机会下手便是,但偏偏赶上上京这边,郎主出巡,乌敏失踪。解药无法及时补送,每耽搁一天,就会多死一些间谍。危急之时,周时雍及时找到乌敏,重新制作解药赶送汴京,因此而立了大功,得到了完颜宗贺的信任和郎主的赏识。”
“此去汴京,路途遥远,赫连音音容貌被毁的彻底,易容改装都很难掩饰她的特征,带着这样的人同行,必定会大大增加暴露行迹的风险,宇文忠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是依旧让我带着她一起走,必定是因为乌敏的失踪是宇文忠所为,他谋划了一箭双雕的局,但是万万没想到,完颜洪为了替博尔贴脱罪,一口咬定是乌敏通敌。乌家惨祸虽是完颜洪所为,但是宇文忠心中有愧,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下乌敏的妻女。”
乐昌道:“这些事情连到一起,答案自然明了,周时雍是宇文忠费尽心思安进五间司的孤雁。”
既然乐昌已经猜到,且不会告诉任何人,檀汐也不再否认,“殿下聪慧无人能及。”
乐昌微微笑道:“我猜出他的身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檀家世代忠烈,是非大义都刻在骨子里,你绝不会因为情爱而忘却家仇国恨,唯有一个解释,周时雍也是自己人,所以你才会喜欢他。”
檀汐窘然不语,算是默认。
乐昌柔声道:“阿汐,我很高兴周时雍也是自己人,当下有件事需要他帮忙,我无法见他,只能让你去转告他。”
“什么事?”
“其实我并没有给完颜烈下毒。”
檀汐吃了一惊,方才乐昌当着阿圆的面嗯了一声,还说三日内完颜烈必死无疑。
乐昌正色道:“毒杀完颜烈,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后患无穷。即便是我们逃走之后,完颜烈才毒发而死,郎主也会认定是我们毒杀了完颜烈才逃回大昭,他势必会逼着五哥把我们交出去。我曾经以为五哥不会像三哥那样,可我没想到他比三哥更心狠,他对宇文忠尚且如此绝情,又怎么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无用的人而去得罪郎主?即便我和阿圆隐姓埋名,也将永无宁日,五哥和郎主会四处寻找我们,若是被找到,我和阿圆的下场可想而知。”
檀汐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隐患,她没有说出口的原因,就是不忍戳乐昌的心。回到大昭若没有李隆的庇护,公主和阿圆的处境岌岌可危。
既然乐昌主动提出来,檀汐便不再含蓄,直言不讳道:“即便陛下碍于世人之口,不会直接把殿下和阿圆送回北戎,也会把殿下的下落告知北戎,让他们来动手。”
乐昌面带讥色的点了下头,“不错,就像借郎主之手除掉宇文忠一样。”
檀汐:“殿下可有别的良策?”
乐昌道:“我想了几日,的确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完颜洪共有六子,除了战死的还有三个儿子,郎主虽不喜这个长子,但对三个孙子并无恶感,所以完颜洪被杀之后,郎主只是收回南天王府,将完颜洪三个儿子赶出王府,并未治罪。
以我对完颜烈的了解,他一定会斩草除根,只是不敢做的太急,以免赶尽杀绝太明显,惹怒郎主。而完颜洪的儿子们也深知这一点,绝不会坐以待毙。阿圆来的那天,完颜烈为了讨我欢喜,请了扶娄社的人来表演幻术,他特意嘱咐连都在府里加强戒备,以防完颜洪余孽混入府里报复寻仇。由此可见,完颜烈也在防备完颜洪的儿子来报仇。所以我想,不如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乐昌说出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
檀汐:“殿下这个办法好,虽然多费些周折,耽误些时间,但是不会有后患。”
“我让金从玉从连都那里偷了一套亲卫的衣服,还有北天王府的一块腰牌。”
乐昌从床铺上拿起一个包裹递给檀汐,又交给她一块方形令牌,“这是阿圆带来的控鹤令,你让周时雍带着它去找杨七娘。四海镖行的人,见到这个便会听从皇城司的调遣。”
檀汐兴奋道:“好,我今夜便和周时雍动手。殿下等我好消息。”
“明日你把云娘做好的东西带来,我们再走下一步棋。此事你先不要告诉阿圆。”乐昌面带宠溺的笑了笑,“她在这里度日如年,恨不得今天就带我走,不愿让我再多留一刻。”
檀汐离开王府,先去了丽云堂,把软骨散交给云娘,让她今晚把东西都制备好,她明日来取。
周时雍下值回来,檀汐先对他说了郭运的事情,接着把公主的计策告诉周时雍。
乐昌毒杀李徽已经很让周时雍震惊,没想到她还有借刀杀人的这一招。
他思索道:“计策虽好,但比下毒要难得多。完颜烈身边从来不断侍卫,且他本人武功高强,身上穿着护甲,仅凭完颜洪的三子和几名手下,只怕难以行刺成功。”
“公主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些,她有办法让他们得手,但是得先逼他们动杀心,让他们知道不先下手为强便是死路一条。”
周时雍感喟:“我一直以为殿下是柔弱女子,没想到她不禁有谋略,还有胆色。”
“我也没想到殿下如此聪慧,她并不知道赫连音音和你之间有联系,更不知道赫连音音和鬼不收是如何除掉完颜洪的。她仅凭阿圆和我的几句话,还有宇文忠做的两件事,便猜到了你的身份。不过你放心,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阿圆。否则她也不会把我叫到寝房里单独叙话。”
周时雍无所谓道:“即便陛下知道我是首丘也无妨,五间司司主这个位置,当下对临安十分重要。宇文忠之所以被陛下放弃,是因为他要做的事威胁到了陛下。我对他并无威胁,反而有大用。”
檀汐警告道:“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我,不许告诉任何人。”
周时雍失笑,“那怎么办,公主已经知道了。”
“她猜到了不算。等会儿去四海镖行,你要和以前一样戴面具,绝不能暴露身份。”
周时雍摸着下巴,“我怎么觉得你才是首丘。”
檀汐一挑眉道:“本来我就是!你别忘了,印章还在我手里。”
周时雍无奈地仰头望着屋顶,手放在脖子上往下捋了捋。
檀汐道:“你这是干嘛?”
“顺顺气。”
“什么意思?我气你了?”
周时雍望着她,“不,我自己气的。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把东西交给了你。”
檀汐憋着笑,冷哼道:“后悔也晚了。”
天一擦黑,两人便一起去了四海镖行,周时雍进去找杨七娘,檀汐等着外面。
杨七娘以为周时雍来取信,不等他开口,主动道:“临安前些日子的确有一份密信送来,不过不是给首丘的,而是裴指挥使给我的。他让我见到皇城司的控鹤令便听命行事,除此之外,他让我转告前来取信的孤雁,首丘为何没有告知指挥使他的真实身份。”
周时雍道:“实不相瞒,我只负责取信送到首丘指定的地方,不曾和首丘见过面,也无法询问他为何如此行事,恐怕只能指挥使写信亲自问他。”
“连你都没见过首丘?”杨七娘开玩笑道:“莫非你就是首丘?”
“在下只是孤雁,并非首丘。”
杨七娘盯着周时雍的面具,笑道:“上一任来取信的孤雁,虽然也蒙着面,但至少对我说出一个姓氏,让我便于称呼,你比他更谨慎,我对你一无所知。”
“七娘子应该知道这是宇文忠定下的规矩,唯有首丘才知晓孤雁的身份,即便是指挥使也不知情。”
杨七娘含笑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以前指挥使好歹知道首丘是谁,现在连首丘都藏的严严实实。陛下心里甚是不安,让指挥使搞明白他的身份。”
周时雍:“陛下只需知道首丘和孤雁在为大昭做事,又何必苦苦执着于知道他们的身份。”
杨七娘点点头,“我也这般想,所以我没有揭开郎君的面具,我若是强行动手,郎君未必挡得住我的扇剑。”
周时雍语气凝重:“那,今日一面,就是我和七娘子的最后一面了。”
杨七娘咯咯笑了起来,“别啊,孤雁本就稀缺,我若是惊走了一只,指挥使只怕不会饶了我。”
周时雍拿出控鹤令,“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取信,而是另有一件要事,需要七娘子去做。”
杨七娘微微一愣,一时想不透眼前的孤雁为何也会有控鹤令,难道他和临安来的人认识?不过见到控鹤令,如同见到裴荣宣本人,她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周时雍把带来的包袱交给杨七娘,仔细交代了一番,让她立刻安排人手,今夜便要动手。
离开四海镖行后,周时雍和檀汐并未返还周家,而是悄然来到玉瓶街的一处宅院,这里是完颜洪死后,一家老小的安身之处。
四海镖行的人还没来,两人藏在附近,准备万一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接应。
周时雍双手抱剑,盯着完颜家的大门,突然有些疑惑,“阿汐,前几天,徐圆让你师父带着控鹤令去找杨七娘,为何今天她们今天不让你师父来,反而让我来安排此事?”
檀汐:“因为公主不想让阿圆知道这件事。”
周时雍十分不解,“为何?”
“阿圆等不及要走,公主的这一番安排,恐怕要延迟数日,等完颜烈死了她们才能离开。”
忍耐数日换来一世安稳,乐昌为何会认为徐圆不同意?
周时雍沉吟道:“你不觉得殿下的话前后矛盾吗?她让你把软骨散混入香油里,准备用来阻拦追兵。可完颜烈死了,何来追兵?”

檀汐想了想道:“或许公主要防备的追兵是完颜铎,他一向对公主不满,只是有完颜冽在,他不敢放肆。”
周时雍没有反驳,低声道:“有人来了。”
镖师彭一飞按照杨七娘的交代,穿着北天王府亲卫服,径直走到完颜家大门外,急促地叩门。
“我要见世子完颜答力,有急事禀报!”
完颜洪死后,南天王府树倒猢狲散,博图和几名亲信死在郊外,如今留在世子完颜答力身边的除了四弟完颜猛,六弟完颜赫,只剩下几名忠心耿耿的家奴。
深夜突然有人叩门,看门家奴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把大门打开一条缝,一看彭一飞身上的衣服,猛然一惊,正欲重新关上门,彭一飞急忙用手撑住门,低声道:“你速去禀报世子,完颜冽今夜要派杀手过来。”
“你是谁?”
“我是王爷安插在北天王府的眼线,今夜恰好轮到我值守巡夜,偷听到完颜冽和连都的话。”
“此事当真?”
彭一飞急地一跺脚,从怀里掏出北天王府的腰牌,“我的确来自北天王府,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得赶紧走。”说完立刻急匆匆离去。
看门家奴不敢耽搁,立刻飞奔去告诉完颜洪的长子完颜答力。
完颜答力大吃一惊,“来人什么模样?”
家奴道:“穿着北天王府亲卫服,手持腰牌,自称是王爷安插在北天王府的眼线。”
完颜洪和完颜冽彼此都在对方王府里安插有眼线和卧底,完颜答力一听便信了八九分,急忙把两个弟弟叫过来商议对策。
完颜猛又惊又怒道:“我还以为他会忍到郎主死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
完颜赫半信半疑:“我不信郎主没死,他敢对我们下手?莫非是那人听错了?”
完颜答力沉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即便是那人听错了,我们也要防备,不能大意。”
完颜猛问:“大哥现在怎么办?”
完颜答力道:“我和老六留下来,你把家里人都领到金泉客栈去。”
不多时,檀汐看见十几个人匆匆忙忙离去,很快内里灯火全熄,陷入一片黑沉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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