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雾换完女士海岛长裙出来,岑西淮已经穿好大裤衩子,正在扣衬衫最上一颗扣子。
总共就一颗,最多露个喉结,他还要扣得严严实实。
许清雾走过去,踮起脚尖给他解开:“这颗不用扣。”
第一次穿这么丑的衣服,岑西淮很别扭,浑身都不自在。
许清雾要拿手机给他拍照,被他脸色冷淡地制止。
进电梯时,许清雾从镜面反射中看到两人的身影,穿得这样随便的岑西淮真的好好笑。
岑西淮脸色有点沉:“笑什么?”
许清雾憋住笑,指着镜子说:“没有啊,我们这样好像在穿情侣装啊!”
情侣装?
岑西淮看向镜子,脸色缓和了不少。
“要拍照吗?”岑西淮看她,补充道,“合照。”
不是不让拍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许清雾赶紧答应,掏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才下午四点,大家要么在睡要么在玩儿,自助餐厅都没几个人。
两人不紧不慢地填饱肚子,才吃到一半,谢应三人进来了,都穿着一样的花衬衫花裤衩,跟复制粘贴似的。
“操,我该不会眼花了吧?这还是我们淮哥吗?”
岑西淮嫌弃:“你很吵。”
谢应不满道:“你不是不愿意穿这个的嘛,你被人魂穿了?”
岑西淮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神色如常:“你不懂。”
和兄弟一起穿叫丢脸,和老婆一起穿叫情侣装。
晚上还有游艇party,就为大家玩个尽兴。
许清雾没什么兴趣,吃完饭后就继续上楼睡觉去了,累了一天还腿疼着。
谢应邀请岑西淮一起玩,岑西淮拒绝。
拒绝理由是要工作。
徐晏礼一个没绷住:“哥们儿你也太拼了吧,你今天结婚诶!”
岑西淮淡道:“结完了。”
进来餐厅吃晚餐的徐父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儿子:“你看看人家西淮多热爱工作,哪像你成天没个正形,我听说小尤也来了,你还不去努力等老子帮你追?”
徐晏礼无语,姜尤都在房间不出来,他总不可能撬门进去吧?
他早打听到了许清雾的朋友们明天要去潜水,到时候再行动也不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徐晏礼不耐地冲他爸摆了摆手:“我有我的节奏,您别管。”
徐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还有你的节奏,我看你是想挨揍。”
岑西淮淡淡补刀:“好好听徐叔的话,你也该成熟了。”
徐晏礼白了岑西淮一眼。
就他惯会装。
岑西淮和徐父问好后,离开餐厅上楼。
他没去打扰许清雾,而是回了自己房间,遥控一按,镜子变成单向透明的。
即使许清雾醒来也看不见他,但他能清清楚楚看见她。
岑西淮还真的带了笔记本电脑。
如果许清雾愿意,他想陪她度个蜜月,十月过完就是年前最后两个月,需要处理的工作很多,他不喜欢积压,抽空可以处理掉一些。
比如现在,趁许清雾睡觉的时候。
以往几分钟能看完的一张报表,现在已经两倍的时间还没看完。
他还是低估了许清雾对他的影响力。
镜子重新变回隔绝视线的镜子,岑西淮努力静下心来处理手头的工作。
徐晏礼上来找姜尤,吃了闭门羹,闲得无聊又上楼去骚扰岑西淮。
见到岑西淮房间桌上的笔电,不由对他肃然起敬。
岑西淮居然真的在工作。
他还以为岑西淮找借口上来陪老婆呢,他简直是想太多。
木头就是木头,什么时候木头还能开花了不成吗?
徐晏礼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刚一走,岑西淮就去了许清雾那边。
许清雾刚睡醒,正在床上发呆醒神,看见岑西淮过来,她已经见怪不怪。
“几点了?”
“七点,要去party吗?”
“再坐会儿。”
岑西淮在床边坐下,给她按小腿,许清雾没有矫情,舒舒服服地躺着。
“婚礼还满意吗?”
婚礼都是岑西淮和两家妈妈还有岑玉姐准备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操过心,只在今天安安心心当了回新娘。
“特别满意,辛苦啦。”
“满意就好,今天你也辛苦了。”
那么厚重的婚纱、皇冠还有又细又高的高跟鞋,还要那么早起来化妆做造型,不用想都知道多累。
“姐姐喜欢什么?她帮我们布置婚礼现场你都没跟我说。”
“我给过报酬了。”
“报酬不等于心意,我想感谢她,还有两位妈妈。”
“你送的她都会喜欢。”
按完一条腿,又换上另一条,岑西淮动作轻柔地给她按捏。
“你怎么这么会按呀?”许清雾此刻好奇心已经到达顶点。
“小时候听别人说给父母按摩他们会开心,我就去学了。”
他幼时一直在学着讨好父母,渐渐发现并没有用,便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上面。
比如数学,不像感情存在变数,数学拥有唯一的解,这种绝对性让他沉溺其中,等长大了功课变成工作,他不用讨好工作,只用付出努力,工作就会给他同等价值的回报。
他不喜欢怎么都没办法讨好的父母,不喜欢感情中的不确定性,他喜欢有规律有最终解的事物。
许清雾微怔,她似乎不该问的。
然而岑西淮面容很平静,还带了点笑意:“没想到二十年后用上了,事实证明技多不压身。”
不是自嘲的口吻,是真的高兴。
许清雾让他停住动作,爬起来走到岑西淮面前,像他抱她一样,俯身抱住他。
像是在透过他,拥抱那个不到十岁,被困在名为父母亲情难题中无法抽身的小岑西淮。
岑西淮捏住她纤细的指骨,有条不紊地轻揉:“清雾,你是我的了。”
许清雾看着他笑:“早就是了呀,我们都领证三个月了。”
暖黄的灯光下,他仰视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犹如火花四溅。
岑西淮揉捏她指骨的动作停下,将她拉到他腿上坐下。
从额头开始,到睫毛轻颤的眼睛,烧红的耳垂,再到挺翘的鼻尖,柔软的红唇,锁骨,再往下…
像是在要她身上留下烙印,自私的标记为岑西淮所有。
她是他的。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逃不掉了。
许清雾抱住他的头,气息有些不稳:“别,明天我还要和她们去潜水。”
即使他再小心,总是无可避免会留下一点浅浅的痕迹。
“没带遮瑕膏?”
“不可以涂,化妆品中的化学物质对珊瑚有伤害。”
“好吧。”岑西淮看起来很好商量,退一步再进一步,问她,“明天能不能留点力气?”
许清雾疑惑:“怎么了?”
“预约一下,补偿我的新婚之夜。”
许清雾:“……”
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破戒之后,又是预支又是补卡甚至还多了预约,他怎么花样这么多!
许清雾忍不住感叹:“岑西淮,我觉得你好像变坏了。”
岑西淮欣然接受妻子的控诉,十分理直气壮:“我从没说过我是好男人,我告诉过你的老婆,男人都是坏东西。”
“我以为你没这么坏。”
“我可以更坏。”
说完,他将她放在床上坐好,单膝跪在地上,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欲色。
察觉到危险,许清雾双手撑着床想往后退。
却被他抓住脚踝。
他偏头在她凸出的内侧骨头上轻轻一吻。
许清雾浑身像应激一般,足弓不自然地曲起,脚尖绷得笔直。
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鹌鹑,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岑西淮淡笑,沿着小腿往上:“让你快乐,宝宝。”
骑士亲吻公主的秘地,为她低头为她弯腰,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睡裙被打湿,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其他。
岑西淮舔了舔被润泽过的唇,像是一只刚刚饱餐一顿的野豹,危险又优雅。
许清雾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从我的房间出去。”
“刚刚不舒服吗?”
“不。”
她明明快乐得像泄了洪。
结婚几个月,岑西淮已经有所精进,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分不清她到底是否舒服。
“那我先出去,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游艇好吗?我准备了惊喜,还请夫人赏光。”
“……”
没有回应。
岑西淮先回自己房间,给她缓冲的时间。
许清雾都快把自己闷死,才从枕头中抬起头来,眼角还有一点没干的眼泪。
刚刚她快被岑西淮折腾死了。
她根本不知道,还可以这样!
许清雾去浴室,脱下那条快拧出水来的内裤,打开淋浴将香汗冲净,换上先前那一条红色丝绒挂脖吊带长裙。
岑西淮耐心等待了一小时,才敲响她的门。
不是移开镜子直接走过来,而是正儿八经地从外面敲门征得她的同意。
三下之后,门终于打开。
他说准备了惊喜,许清雾决定去看看是什么,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他刚刚的放浪行为。
岑西淮朝她伸出臂弯示意她挽住,许清雾才不要理他。
岑西淮有点无奈:“老婆,给我留点面子。”
刚办完婚礼的夫妻,前后脚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也太生疏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
许清雾挽上他:“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哪样?”岑西淮状似不解。
许清雾忍不住瞪他一眼,咬牙道:“亲我那儿。”
“抱歉,这个无法保证。”
“……”他难道还想有下次?
“习惯就好,老婆。”
“我不去游艇了。”
许清雾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被岑西淮拉住,他好脾气地哄她:“下次先经得你同意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她不同意不就行了?
许清雾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挽上他的臂弯去游艇。
party在游艇的一层举行,唱歌的,跳舞的,喝酒打牌的,很是热闹。
里面抽烟的人不少,烟雾缭绕的,许清雾不太喜欢,她的鼻子排斥烟味。
好在岑西淮不怎么抽烟,她的婚姻能少一个必须攻克的难题。
岑西淮带她去游艇二层的甲板上。
许清雾伏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吹风。
一层的音乐隐隐传来,伴随着夜晚微暖的风,吹得人舒服得想睡过去。
她回头看岑西淮:“你的惊喜呢?”
“稍等,略有延迟。”岑西淮看了眼手表,和她解释,“因为我不确定需要多久时间才能把你哄好。”
他在何时何地哄过她?
许清雾正在脑海中复盘着呢,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炸开,她讶然抬起头。
无星无月的夜空骤然被烟花点燃。
这些烟花是提前从烟花之乡浏阳那边空运过来的,是提前设计好的鲜花图案,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玫瑰、牡丹、月季、樱花、蝴蝶兰…
接二连三争先恐后地冲向夜空,将整片夜色都照亮。
这些花儿,为她绽放。
一层的喧闹戛然而止,大家都跑出来看新热闹。
市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就连过年也不允许,上次看到这样的盛况已经是上次了。
“谁说我们淮哥古板啊,浪漫得一批好吧!”
“认证,从今天起谁说我小叔像机器人,我跟谁急。”
“见多了真花,烟花样式儿的还是第一次见。”
“岑总是报班进修了吗?想给我老公也报一个。”
“求老天奶赐我一个这样的daddy型男朋友,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烟花秀还在继续。
许清雾脖子都快酸了,他到底搬了多少烟花过来。
海风吹乱她的头发,不时划过白皙的美背,洋洋洒洒落在腰间。
不知道她会不会冷,岑西淮上前将她圈进怀里,发香没入鼻尖。
她在仰头看漫天烟火,他在低头看她。
她的眼睛像藏匿了揉碎的星光,清澈透亮。
“喜欢吗?”
“喜欢。”
“非常喜欢。”她觉得不够,特意加了个程度修饰词。
“很高兴你喜欢。”
许清雾问他:“是因为我花粉过敏,所以送我烟花吗?”
“嗯,不想让你有遗憾。”
许清雾想起之前岑西淮给她装满巨大的衣帽间时说别人有的她也要有。
她无法拥有的漂亮鲜花,岑西淮以另一种更为灿烂的方式送予她。
世间鲜花千万种,而他的惊喜独一份。
许清雾转过身,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谢谢你。”
岑西淮揉了下她柔软的发顶,眼底盛着浅浅的温柔:“岑太太,祝你新婚快乐。”
“不是。”许清雾搂住他的脖子,笑容明媚,“是祝我们新婚快乐,岑先生。”
眼中是他和满天盛大的烟火,许清雾踮起脚尖亲上他柔软的唇瓣。
她的主动令岑西淮很受用,他反客为主衔住她的。
这个吻像是裹挟了湿热的海风,潮湿又炙热。
她被亲得溢出呜咽声,细细的一声,消融在烟花的轰鸣声里。
忽然,岑西淮放开她。
许清雾眼中弥漫着一层雾气和泪花,不解地看他。
岑西淮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在极力的克制某些即将破壳而出的坏念头。
“不能再亲了,老婆,明天你还要出海潜水。”
许清雾:“嗯?”
请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岑西淮面露无奈之色:“抱歉,我怕我会忍不住。”
几朵烟花炸开,许清雾绯红的脸无处遁形。
他有时候真的很坏!
“你怎么…”许清雾咽了下口水,却又及时刹车,欲言又止。
岑西淮没听懂:“我怎么?”
“满脑子都是那些黄色废料?”许清雾瞪了他一下,语气有点儿埋怨又有点儿娇嗔。
“乱讲。”岑西淮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明明都是你。”
一个烟花炸开,没听清岑西淮的话,鼻子被他弄得痒痒的,许清雾捉住他作乱的手指。
“你说什么?”
“明明满脑子都是你,老婆。”
那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像是在她心脏处也挠了下,痒得不行。
这场烟花秀持续了半个小时,火光将海平面都照得透亮。
结束时,周遭陷入安静,楼下的party重新继续。
突然有脚步声往二楼来。
许清雾下意识拉着岑西淮躲到甲板另一侧。
这儿位置狭窄,两人隔得很近,几乎快要贴上。
岑西淮不解:“我们为什么要躲?”
许清雾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和岑西淮光明正大的夫妻,有什么好躲的。
她有点尴尬:“不然我们出去?”
忽然,岑西淮轻轻捂住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嘘了下。
许清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正在纠缠的一对男女。
徐晏礼和姜尤。
姜尤手腕被徐晏礼拉着,挣脱不开:“徐晏礼,当初是你说的不会吃回头草,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错了,姜尤,我是真的爱你。”
“你贱不贱啊?”
“是我贱!”徐晏礼自暴自弃,“你把我当替身也没关系,再爱我一次好不好,求你。”
“我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现在开始也不迟。”
“徐晏礼,你真的有病。”
“我是有病。”徐晏礼语气里全是恳求,“我把痣纹回来了,我现在像他了,姜尤,别不要我。”
其实姜尤根本没有什么白月光,从大学到结婚,前后这么多年,她爱的都是徐晏礼。
白月光是她编的,为了彻底了断。
姜尤神色冷淡:“我过来参加婚礼,一是因为我拿清雾当朋友,二也是顺便提醒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
“徐晏礼,我姜尤永远不吃回头草。”
被迫吃瓜的两人,根本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夜色下,他们身形相贴。
岑西淮没看兄弟的热闹,而是看着怀里的新婚妻子,手臂不由得紧了紧。
直到姜尤踩了徐晏礼一脚后下楼,徐晏礼紧跟其后,甲板重新回归安静。
许清雾这才松了口气:“我们刚刚好像在干坏事……”
岑西淮倒是比她坦然:“这里本来就是公共场合。”
“他们看起来好像没法和好了。”
许清雾只大致听过他们的复杂纠葛,不清楚内情,岑西淮却是知道徐晏礼曾经做得有多过分。
“不懂得珍惜的人,不配有老婆。”
许清雾有点意外:“你思想觉悟还挺高?”
岑西淮理所当然:“所以我有老婆。”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
本该火热的新婚夜,现在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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