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好久才追到的。”慕景之一脸骄傲,两辈子才追到的。
“姐夫!”狗蛋像猴子一样窜进卫生室,“我要蹭饭。”
慕景之挥挥手,“你哪天不来蹭饭?叶子呢?叫她帮忙。”
狗蛋一脸兴奋,“暖暖姐做菜吗?”
“是。”
“我这就去叫她。赵校长,您坐。”
来去一阵风的狗蛋,让赵校长起了兴趣,“蒋耀的身手好像不错。”
“万中无一的天才。”慕景之心不甘情不愿的夸一句,明明他和夏暖才是穿越者,主角应该是他和他老婆才对,为什么狗蛋是天才?
听出慕景之的不甘,赵校长失笑,“对了,我打算把方圆换掉,她其实只是初中毕业,方宏的生活离不开人,我便……,没想到,给你添了麻烦。”
“换吧!”慕景之同意,“那样的性子,不适合教书育人。”
“下个星期我就……”
“尽快,”慕景之打断赵
校长的话,“她那种性子的人,就算同意她留下,她也不会实心实意的对待学生了。何况在已知将被赶走的情况下?我宁愿让孩子们自习。”
“那行!”赵校长颔首,“你送我回去时,我就带你去见人。”
“既然有人选,您为什么不安排他来?”
“他结婚了,年纪也大,当时考试也考过了,听说要下乡就没来。”
“多大?”
“三十七八了好像,”赵校长回忆着,“当年他没考上,复读一年准备再考时,高考停了,他就结婚生子了。
本来是有工作的,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开除了。他老婆没有工作,两口子现在从街道领手工做。
高考恢复后,他的年纪超了,因为年纪问题,也因为他有老婆孩子,觉得下乡做事不太方便。你亲自去正好,与他面对面谈。”
第243章租院子做家属院
有家属?那就得把住宿给安排上。
慕景之起身,“您坐,我去找大队长过来商量一件事,正好叫他来吃饭,他最近都熬痩了。”
慕景之离开,赵校长端起茶杯喝水,两个小娃儿跑进来就抱住他的腿,“爷爷……咦?不是。”
好俊秀的小娃儿!
赵校长抓住想跑的两个娃儿,“我是爷爷,是赵爷爷,你们爸爸是不是慕校长?妈妈是不是夏大夫?”
“妈妈,要妈妈。”两个娃儿哭了,赵校长忙松手,“不哭不哭,爷爷喜欢你们,跟你们闹着玩的。”
“怎么哭了?”老爷子气喘吁吁追进大队部,就听到哭声,忙向卫生室跑,“安安,阿康。”
“太爷。”安安和阿康满脸泪水,“坏,贩子。”
赵校长“……”
两个小娃儿的意思不会是说他是人贩子吧?
“哪呢?”老爷子跑进屋就要揍人,手上拿着的小娃儿外套都举起来了,看清了屋内的人后放下胳膊,“赵校长来啦?”
赵校长尴尬笑着,“我就是见两个娃儿可爱,逗了一下。”
“没事,没事,”老爷子一手拉一个,“安安,阿康,这是赵爷爷,叫人。”
“赵,爷爷。”两娃儿吐字清楚,赵校长非常喜欢,“赵爷爷没带见面礼,怎么办?”
“不要!”两个娃儿摆手又摇头,“不要,坏。”
轮到老爷子尴尬了,“我们经常说一些人贩子的事情给他们听,也教他们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赵校长并不在意,“他俩说话短,但表达的很清楚,还能听懂我的话,很厉害。”
“我们经常聊天,猜他俩的话很有意思的。”说起这两个曾孙,老爷子就停不下来。
慕景之刚喊来大队长,就在大队部门口遇到搀扶而来的方宏兄妹俩。
他皱起眉头,“有事?”
“慕校长,”方圆向慕景之鞠躬,“我错了,请慕校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拒了,慕景之就要进大门。
方宏忙开口,“慕校长,我妹妹一个人在城里不安全,我也需要人照顾,请别赶走她,等赵校长找来新老师后,就替换掉我妹妹。”
“哥?”方圆惊恼。
“你闭嘴!”方宏呵责妹妹,这是妹妹唯一能留下来的理由了。
“带家属可以,”慕景之颔首,“但家属不能住在学校,也不能在学校食堂吃饭。大队有空院子,你们可以租。方宏留下,方圆你先回学校去。”
“回去,”方宏推推不甘心的妹妹,“你如果再闹,留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方圆扭头就走。
方宏不好意思的向慕景之道歉,“我妹妹不懂礼貌。”
“等她跟社员打交道时,就知道没人会惯着她了。”慕景之冷笑一声,随后招呼蒋四田和方宏进大门。
被客气迎进卫生室的方宏很羞愧,妹妹的无礼,与慕校长的客气对比,让他无地自容。
“方宏?你怎么过来了?”赵校长惊讶。
方宏脸上还留着羞愧的红色,“我来请慕校长同意我妹妹留下,但不再留校做老师。”
这样啊?赵校长看向慕景之。
“我同意了。”慕景之请方宏和蒋四田坐下,“我找大队长来,是想租个院子,我要去城里请老师,那老师有老婆孩子,我得安顿好人家。”
“不用租!”蒋四田大手一挥,“就算是学校老师的家属院。”
“不行!”慕景之不同意,“一是一,二是二,我不会占大队一点便宜,别留下话柄被别人说。”
“那行,”蒋四田知道慕景之的性子,不和他客气了,“仅挨着知青点的院子,一年30块钱。”
“一年30?”赵校长和方宏都惊诧,这房租赶上城里了。
“成交!”慕景之很满意这个价格,知青点旁边的院子是一位孤寡老人的,半新,临终前交给村里看管,如果有后代找来就给后代,没有后代就算村里的资产。
大家都以为事情谈妥了,却听慕景之又说:“方宏,你妹妹的住处得你自己安排,我不会让她住家属院的,容易起矛盾。”
方宏颔首,慕校长安排的是接替妹妹工作的老师的家属,确实不适合住在一起,“大队长,大队里还有没有院子了?”
“有是有,就是太破旧了,整理起来很费劲,你如果住,就自己整理,第一年免你租金,第二年开始十块钱一年。”
“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
大队长带方宏去看院子,老爷子提醒慕景之,“景之,留下那什么方圆就是祸,万可儿和夏雨柔的例子你别忘了。”
慕景之看了眼赵校长,说道:“方宏还是不错的,他担心他妹妹一个人在城里不安全,我总不能不让人家亲人过来照顾吧?”
“唉!”老爷子叹气,自家孙女长得好,总招嫉妒,偏偏还就能遇到一些没有自知之明,往死里招惹的。
赵校长愧疚,“是我没做好招考工作。”
“与您无关,”慕景之安慰道:“有时候不经历一些事情,完全看不清某些人的人品,您别往心里去。”
方宏觉得院子还能凑合,就向赵校长和慕校长告辞,说要回学校叫妹妹来打扫。
“我去帮你叫她。”从厨房里偷了块肉吃的狗蛋正好出来,不容拒绝就一溜烟跑了。
找借口告辞的方宏“……”
方圆不信狗蛋的话,她可是刚回来不久,狗蛋嫌她啰嗦,“方主任给你租了个院子叫你去看,你再磨叽,我就动手拎你了。”
方宏等在大队部门口,等到了方圆,就带她去看院子,根本不让她进大队部。
摇摇欲坠的墙,漏了洞的茅草屋顶,垃圾站似的院子,方圆伸出去的手指在颤抖,“这也能住人?”
方宏冷声问:“第一年免费,自己整理,你住不住?不住回去。”
得知一年租金才十块,方圆忍了,“哥,我们回去吃饭吧!下午我来整理。”
回去路过大队部,方宏被狗蛋留下吃饭,狗蛋叫方圆回学校吃去,他的理由是,“方主任是我救的,他的命是我的,我怎么安排他,你管得着吗?
我姐家的饭,不是谁都能蹭得到的,今天可是我姐做菜,某些心胸狭隘的人,更不配吃。”
方宏不想留下吃饭,他
感觉没脸,但狗蛋用救命之恩威胁他,他只能叫妹妹先回去。
方圆“……”
为什么她不能留下?她正好可以尝尝那女人的厨艺,挑剔几下,让那女人无地自容。
第244章社员的抗议
此时一对俊秀可爱的双胞胎跑了出来,一人抱住狗蛋一条腿,“舅舅,吃,饭饭。”
“好,”狗蛋脸上是温和的姨母笑,“舅舅马上就进去,方主任,请进,方老师,你可以走了。”
“他们是?”方圆目光复杂的看向双胞胎。
狗蛋一脸骄傲,“他们是我姐和慕校长的孩子。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总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等你住进大队,你就明白喽!
到时候,你别气死,更别像万知青和夏知青那样。对了,你可以向社员打听一下万知青和夏知青的下场。
进去吧!方主任,别让我再三邀请。”
方宏看了眼妹妹脸上毫不掩饰的嫉妒,无声叹息一声,进了大门内。
饭后再进大队,方圆真的向社员打听万知青和夏知青。
社员目光怪异的回答她,“万知青死缓,女夏知青五年,男夏知青十年,你想进去看她们的话,可以与慕校长和夏大夫作对。”
方圆被这样的结果吓了一跳,“是,是夏大夫把她们弄进去的吗?”
“我懒得跟你说。”社员不耐烦的挥手赶她,随后与旁边人道:“看起来又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
旁边这人看了方圆一眼,咧嘴笑,“城里人,估计都这样。”
“也不知道城里人吃的啥喝的啥?脑子里好像装的都是水。”
“装了水倒还好,这旱年还能倒出来喝,就怕装的是屎。”
“哈哈,也许吧!听说城里人上厕所都要排队,估计没憋住,拉脑子里了。”
“哈哈哈!”
所有人哄堂大笑。
“你?你们!”方圆气的跺脚,转身跑了,跑几步又停了,“我请你们做事,一天一毛钱。”
“不去!”
“就是!一毛钱能干啥?我这么坐着,一天只吃一顿就行了。”
方圆忙解释,“一毛钱能吃一天呢!”
“什么?”社员坐直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老师和学生一样一天三顿才收一毛钱?”
“是啊!”方圆一脸骄傲,“我们老师还比学生多一块鱼和肉。”
“抗议!”社员举起拳头。
“对!抗议!”一名社员附和。
“抗议!抗议!”所有社员附和,举着拳头向大队部去了。
方圆懵逼,社员这是怎么了?
慕校长家这顿饭招待的比下馆子还丰盛,不,饭店里也没这么多荤腥。
赵校长吃饱喝足,与老爷子和大队长聊着这旱年。
方宏则是望着一对双胞胎与老太太的交流,叶子在沏茶,朵朵在整理饭桌,狗蛋在一边偷吃。
气氛正融洽,偏偏一声声整齐的抗议抗议传进厨房,打断了厨房里人的谈话和动作。
“怎么了?”大队长率先走出厨房,大队大院里站了不少社员,后面还有人陆续加入。
“大队长!”一名社员站出来,“根据方圆老师所说,学校老师一天的伙食也是一毛钱,并且还会比学生多一块鱼和肉,这公平吗?”
“啥?”大队长惊讶,他扭头看站在身侧的慕景之,慕校长一天得垫进去多少钱?不管老师还是学生,一毛钱一天,连大米钱都不够。
“没错!”慕景之承认,“老师的伙食是我补贴的,因为老师比学生费脑力。”
“慕校长,你怎么亲疏不分,里外不分呢?你是我们大队的社员,干嘛偏帮外人?他们不知感恩,嫉妒你家夏大夫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就是就是,还跑去找我们打听万知青和夏知青,早晚也是进去劳改的货色。”
“就是,慕大夫,我们都饿成这样了,你别再偏心外人了,他们不懂得感恩。”
“你们就懂得感恩吗?”慕景之扬声问,“阿彧丢了后,你们的话有多难听你们自己不知道吗?尘尘跟着丢了后,你们的幸灾乐祸就差写在脸上了。”
社员们都低下了头。
方宏的头垂的更低,都是他妹妹惹的祸。
“行了,都回去吧!”大队长挥手。
社员们骚动了一下,哗啦都跪下了。
“你们这是干嘛?”大队长怒。
“我们想求求慕大夫和夏大夫帮帮我们,饥饿真的很难忍,我们不该抗议,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记账,来年保证还。”
一名社员大声说完后,所有社员低头磕下。
“停!”慕景之大吼,他辛辛苦苦积攒的善,会不会被这些人磕飞了?
社员的脑袋有磕下的,有还没贴到地面的,都被慕景之的大吼吼住。
“你们的意思我和夏大夫都懂,赶紧起来,我和大队长商量一下,一定有办法的。”
社员没动。
“都起来!”大队长扬声喊道:“你们这是道德绑架,绑架慕校长和夏大夫的同情心,你们更让我觉得我这个大队长很无能!”
社员起了,后队变前队,无声退出大队部。
赵校长抬手擦擦眼角,“慕校长,能帮就帮帮吧!”
他不是道德绑架,晌饭的丰盛,让他明白慕校长是能耐人,社员们都瘦脱相了。
靠天吃饭不容易,城里粮站虽然经常供应不上,但每个月都有供应,限量而已。可是农民们,一季收成不好就要饿肚子等下一季。
“我会的,我先送您回去。”慕景之沉声道。
“好。”赵校长与老爷子告别,感谢夏大夫的招待。
慕景之推了助力车出来,对蒋四田道:“大队长,我想在知青点隔壁的院子里盖厨房和卫生间。
你组织社员挖河底淤泥打土砖,尽量多打,我想给学校围个院墙。
一天管一顿晌饭,两碗米饭,一碗带荤腥的菜。干活的社员,每人可来我家打两碗清水。”
连水都供应?大队长惊讶之下泪水没忍住,井水早就干涸,社员们喝的是河水。可如今的河水也只能从淤泥窝里一盆一盆的挖了。
“景之,谢谢!”
谢谢你不计前嫌尽心尽力的帮扶。
大队长去通知社员好消息,引发社员的谢天谢地、谢慕校长谢夏大夫的感动暂且不说。
先说慕景之送赵校长回县城请老师的事。
吕杰,肉联厂职工,三年前因一车外调猪病死事件,被人陷害背锅,被肉联厂开除。
妻子章婉一直接手工活补贴家用,女儿吕元瑶十二岁,小学毕业后,就辍学在家与父母一起做手工,顺带自学。
第245章你快死了
吕杰被开除后,住房也被肉联厂收回,只能租房住,一家三口的手工活,完全不够开支的。
章婉身子弱,生了女儿后,怀了三次都没留住,流产更伤身,她几乎每个月都得抓两副药,一副快要油尽灯枯的感觉。
家里来客人了,她拖着虚弱的身子想烧水,可是缸里水没了,自来水要到晚上才送,而且她家水费断交,送水也送不到她家来。
吕杰想去河边挑水,慕景之从助力车坐板下拿出几个盐水瓶,“我带了凉白开。”
吕杰放下水桶,招呼慕景之和赵校长进屋。
不大的一间屋子里,摆放两张床和一张矮桌子,床上堆放着糊好的火柴盒,桌上是糊火柴盒的材料与浆糊。
吕杰拉开矮桌边的小凳子请慕景之和赵校长坐,“不好意思,家里地方小。”
“没事。”慕景之在小凳子上坐下,膝盖弯都快与矮桌子一样高的,显得桌凳更矮小。
赵校长坐下后就开门见山说道:“慕校长是蒋家大队小学校校长,之前就是他请我帮忙招考老师……”
赵校长说明今天来的目的后,没等吕杰说话,慕景之就说道:“我们提供家属院,三间正屋两间偏屋,正准备加盖厨房和卫生间。
目前只有你们一家住着,以后如果还有家属,会再安排住进去一家。
学校有食堂,一天三顿一毛钱,嫂子和侄女可以去食堂帮忙,管吃。”
这么好的福利,吕杰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行!我去,只是我这些手工?”
“退掉吧!你赚这点,还不如早一天去学校。”
“也行!”吕杰整理着剩余的手工材料
,“我整理一下,明天就去。”
“凌晨我开车来接你们,”慕景之起身,“你注意听着门响就行,我送赵校长回家。”
吕杰送走两人就忙碌起来,“婉婉,你收拾行李,我去把这些手工退掉,然后下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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