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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黑养成手札(何所肆)


说逾制还算轻了,除了未入皇陵,丧葬的一应规格都是按太子妃的标准来的。
这几日,秦家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秦相却看得很开,今日上朝脸色丝毫未变,毕竟一个死人,太子愿意给点虚名也算不了什么。
栖月有些惋惜:“好好一姑娘,怎么就想不开自尽了呢。”
不止是她,皇城内不少人听到杜蓝身死的消息时也就觉得匪夷所思。
在外人看来,杜蓝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侧妃,就算以后有了太子妃,依照太子对她的情谊,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结果还没来得及享福,竟然就先行自尽了,这不是傻吗?
钟溪语闷声道:“都怪太子哥哥。”
提及此事,长公主和钟远丘都有些沉默。
谁也救不了一心求死之人。
杜蓝终归还是走上了前世既定的结局,唯一和不同的,只是并非死在秋猎。
说话的功夫,药已经变得温热,长公主面不改色地端过药碗一饮而尽,钟远丘见状适时将手上的蜜饯递到她唇边。
长公主张嘴接过,甜滋滋的果肉冲淡了舌苔上的苦味。
钟远丘:“不要想太多,事无绝对,有我们在,粟粟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点了点头。
钟溪语左右看看,见二人思虑颇深,眼珠转了转。
钟溪语到底姓钟,即便如今一家人住在长公主府,只要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尚在,万没有让自家孙女在别处举行笄礼的道理。
因此在笄礼前几日,一家三口便住回了靖安侯府。
长公主从不亏欠自己,于是就有成箱成箱的物什抬进几人所住的院落,一日之内就将原本的院子布置得焕然一新,银屏金屋,不外如是,就连摆件都是各种罕见的奇珍异宝,看得另外几房眼热不已。
有了对比,再想起此前被人上门催债一事,众人心头埋怨更甚。
不多时,就有人蠢蠢欲动,将老夫人那边的开支账目送了过来。

第55章 “殿下,您这刚大病初愈……
“殿下,您这刚大病初愈,老奴本不该在这时候打扰,不过如今账上银钱不足,要是因此克扣了老夫人的吃穿用度,可就是我们这些下人的不是了。这不,赶紧同您汇报来了。”来送账本的许嬷嬷神态恭敬道。
这话说的,哪里是下人的不是,分明是在暗怪长公主这头没有及时补上银钱,才影响到老夫人的吃穿用度,如今竟还要他们自己上门讨要。
自古“孝”字为先,这克扣婆母名头一旦扣上,可就真说不清了。
许嬷嬷说完便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等待长公主支银。
只能说,但凡她见过长公主对太后的态度,都不可能有眼下这份自信。
钟溪语见娘亲无动于衷,好奇地拿起她带来的账册翻了翻,这一翻之后直接瞪大眼睛。
长公主顺着她的动作余光瞥了一眼,许是早有预料,并未有多大反应。
钟溪语这些时日在长公主的指导下,渐渐能熟练处理各种账目事务。比起长公主那庞大的产业,靖安侯府这仅仅包含钟老夫人开支的记录实在算是小儿科,不过看这上面的数目却委实不小,或者说称得上触目惊心。
这加在一块儿,都快超过以往钟府全府的开支了吧?
许嬷嬷见她自顾自翻看起来,并未放在心上,像是哄小孩那般道:“郡主莫要捣乱,快将账本交给殿下。”
钟溪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拿全府的开支糊弄我娘亲?”
怎么想的?
许嬷嬷愣了下,显然没想到她真能看懂。
账房那边的管事闻言此刻正站在她身旁一个劲儿地擦汗,努力缩小存在感。
他只是个小小管事,上头那些贵人做的事,可与他无关。
许嬷嬷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原本是打算用在长公主身上的,方才被钟溪语一打岔,惊讶之下才忘了开口,很快便回过神来:“郡主这是哪里的话,这些都是老夫人的个人开支。”
钟溪语拿起账本:“钿螺银凤镂花簪,宝蓝点翠莺羽钗,红翡滴珠珐琅步摇……大漆镶银雀羽砚屏,醉仙楼酒菜一桌,洪庆楼酒菜一桌,醉仙楼酒菜一桌……老夫人不仅有颗少女心,食量也大得惊人啊!”
钟溪语连连惊叹,顺带欣赏一下许嬷嬷精彩纷呈的变脸。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许嬷嬷闻言松口气。
郡主脑子不好,有些拎不清也正常,好歹长公主不至于……
正想着,就听见长公主不紧不慢地纠正钟溪语:“什么老夫人,叫祖母。”
钟溪语眨了眨眼,听话地重述一遍:“祖母不仅有颗少女心,食量也大得惊人啊!”
许嬷嬷咬了咬牙,眼中满是谴责:“殿下,老夫人年纪大了,如今不过是喜欢给儿孙买些东西,您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钟溪语被她这倒打一耙的口吻惊呆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长公主指尖一点一点叩着,漫不经心道:“看来,不止钟老夫人年纪大了,这身边伺候的嬷嬷也老糊涂了。如此也不用回去了。腾一件屋子出来,让这位嬷嬷好好学学怎么打算盘,什么时候将钟老夫人这月余来花费的……”
钟溪语立即补充:“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两白银。”
天知道,这皇城内的世家大族全府上下一月的花销也就万两左右,这位老夫人是真拿他们二房当冤大头呢。
长公主点头:“什么时候把这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两白银算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钟老夫人身边伺候。”
她抬手指了指账房管事:“那个谁,就由你留下教她。”
话音落下,旁边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即就要上前拿人。
嬷嬷没想到他们竟丝毫不顾及老夫人的颜面,顿时脸色大变,奋力挣扎起来:“殿下,我是老夫人的人,你不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满是怒意的呵斥:“住手!”
只见华发苍颜的钟老夫人杵着拐,在三儿媳的搀扶下威严满满地走进来。
钟老夫人本就是担心许嬷嬷压不住长公主,才来走这一遭,没想到就看到对方真敢动自己的人。
“老身活这么久,还没听说过谁家儿媳处置婆母的人。殿下身份再尊贵,也没有越过人伦的道理!”
钟老夫人火气极大,视线扫过钟溪语,很快就蹙着眉移开,没再多给她半点余光,就连钟溪语唤她“祖母”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
钟溪语从她进来开始就察觉到对方似乎看自己不顺眼,对此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凝霜阿姊扯谎也太不用心了,就祖母这态度还给自己祈福呢,没咒自己都算好了。
“母亲来了。”长公主神色自然地招呼她坐下,仗着自己病弱连身体都没挪动半分。
“这点小事,母亲何必动怒。”长公主轻飘飘道,“这老媪仗着自己年岁高不要脸,留在身边也是多生是非,不过你若坚持,本宫这个做儿媳的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将鱼目当成珍珠的人。”
钟老夫人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这哪里是骂许嬷嬷,就差没指着她鼻子说她倚老卖老,多事生非,有眼无珠了!
指桑骂槐算是给她玩明白了。
钟老夫人看了眼旁边的三儿媳,只见她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丝毫没有替自己说话的迹象,就算想给她使眼色也没地使去,顿时在心中暗骂没用。
她深吸了口气,重振旗鼓:“许嬷嬷是老身派来的,不知她哪里得罪了殿下,还是说殿下对老身有什么不满?”
嘴皮子一碰就给长公主上了高度。
钟溪语一脸的叹为观止。
都说上行下效,看来许嬷嬷不要脸的程度,完全是传承自她祖母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随时准备学习娘亲的处事精髓。
长公主若有所觉地看了她一眼,没错过她看好戏的目光,但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钟老夫人。
后者原以为自己这般说了,长公主怎么也该否认,毕竟正常来看,哪家儿媳敢背上“不敬婆母”的骂名,届时她一退让,主动权不就到自己手上了。
然而她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真就点了头。
长公主语重心长道:“本宫心寒啊——”
钟老夫人:“……?”
钟溪语:O.O
“以前只当母亲是一碗水端不平,没想到竟是根本未将我们当做亲人。”长公主略带轻嘲地笑了一声,目光不偏不倚地直视着她说,“本宫为将军不值啊。”
“殿下莫要胡言。”钟老夫人皱眉,沉声道,“老二是老身十月怀胎诞下的亲子,殿下如此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是为何意?”
“母亲可别急着给本宫扣帽子,这账册上可写得清清楚楚呢。”
钟老夫人满心疑惑。
一旁的钟溪语视线落在账本上,少顷眸子一转,福至心灵。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长公主说:“方才听那嬷嬷说,母亲年纪大了,就喜欢给儿孙买些东西,但这账上可没有分毫支出是落在我们二房头上的,就连庶出的大房都得了几份昂贵纸墨,更别提深受母亲偏爱的三房了,如此,可不叫人心寒嘛。”
钟老夫人张了张嘴,显然没想到她会从这点入手。
“殿下出身尊贵,想来也看不上这些俗物。”她努力找补。
“母亲此言差矣。长者赐,那赐得是一个心意,还有什么比心意更贵重?”长公主直接将她的话堵死,“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本宫想了想,终归是我们二房这些年太不懂事,这赡养母亲理应是府上所有孩儿的责任和义务,本宫和将军实属不该大包大揽,剥夺大哥和三弟孝敬母亲的心意。”
“这样,就从这份账册开始吧,往后母亲那头的开支,就由三房共同分担了。正巧三弟妹也在,稍后我便遣人让人告知大房一声。”
一直在旁边充当隐形人的二儿媳李氏脸都白了,终于舍得开口,不过声音却宛如蝇嘤:“殿下……”
长公主只当没听见,好整以暇地看向钟老夫人,一本正色道:“母亲放心,饶是您再不待见我们二房,但本宫和将军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还是不会少的,”
钟老夫人顿时被气得胸口呼吸起伏。
长公主还在一旁煞有介事:“母亲倒也不必如此感动。”
“你!你!!”钟老夫人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终于两眼一翻,她气厥过去了。
“母亲!”李氏终于急了。
钟老夫人带来的人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给她顺气喂药,屋内一派兵荒马乱。
钟溪语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一脸叹为观止。
不愧是她娘亲!
不过这人都留在他们院中终归不是事儿。
长公主想了想,同旁边的栖月道:“本宫记得皇上近日送来的药材中有一颗血参大补丹,快去找来给母亲服下。”
栖月依言动身。
“这御赐之物,本宫也不好随意转赠,就一并计入账上吧。”长公主道,“此药有价无市,本宫吃点亏,就算十万两好了。”

第56章 钟溪语听到自家娘亲的话……
钟溪语听到自家娘亲的话,反应迅速,当即让人取来笔墨,就要动手往账册上写。
钟老夫人适时悠悠转醒,铁青着脸道:“不必,老身身子好得很,用不着什么补丹!”
长公主语气颇为遗憾:“这样啊。”
钟老夫人见状火气又上来了,怕自己真气晕给她强行喂药的机会,顿时让人搀扶着自己起身就走,就是手里的拐杖杵得极为用力,将地面敲得砰砰作响。
这一行人一走,屋内终于清净了,就连空气也流畅了不少。
钟溪语却看着账本叹了口气。
长公主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怎么了?”
钟溪语挪了挪,凑到长公主跟前:“娘亲,这账上是全府的开支,即便一分为三,我们不还是亏了嘛。”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小气啊。”长公主好笑道。
钟溪语扁扁嘴,义愤填膺道:“谁叫祖母这般偏心,还不知道以前他们怎么欺负爹爹呢!”
长公主捏了一块糕点塞到她嘴里:“你爹堂堂一个将军没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钟溪语一边嚼一边哼哼:“这不一样。往心里扎刀子更疼。”
“这倒也是。”长公主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不过便是如此,也够他们两房眼前一黑了,就当是花钱看个热闹吧。”
钟溪语想了想:“万一他们赖账怎么办?”
长公主像是想到什么,无端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那看热闹的就不止我们了。”
长公主动作迅速,没一会儿便让人将账单誊抄完,往大房和三房各送了一份。
长媳钱氏拿到账单时简直眼前一黑,觉得他们大房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她夫君是庶子,要说同钟老夫人有多亲近还真不至于,就连那账上的零星纸墨钱也是她看三房流水般花钱眼红不过,这才以长子学业需要为由,同钟老夫人求来的。
毕竟在二房断了钟府的开支之前,他们也从没缺过银钱,这咋穷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如今她只恨当日自己张了那嘴!
这账上九成的都被三房得去了,凭什么最后竟要他们大房买账!
她要的那几份纸墨撑死也不到百两,如今却给自己招来了几千两的债款,便是借印子钱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啊!
“大夫人,我家殿下说了,让您尽快将这部分银钱补上。”婢女传完口信没有多留,略一颔首便转身离开。
钱氏咬着牙脸色几经变化。
旁边从小将她带大的嬷嬷见状宽慰道:“夫人不必想这么多,便是欠着又何妨,都是自家的事,长公主还会拿到外头说不成?”
钱氏却并不乐观:“你忘了之前那么多人上门讨债的事了。”
那几日,钟府哪个人出门第一时间不是同人再三解释,简直将脸都丢尽了。
而且说实在的,她对二房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他们这些年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说句财神爷也不为过。虽然最初钟府断了开支时她确实有极大不满,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她遇上这样连吃带拿的还不念自己一句好的穷亲戚,早得闹分家了。
何况这次的事二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虽然她贪小便宜,但她也不是拎不清。
嬷嬷也迟疑了:“难道真要将屋里的东西拿去买吗?”
钱氏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起身正色道:“走,去找长公主。”
钟远丘回来时,许嬷嬷不知道得了哪个大聪明示意,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而钟远丘急着往他们的院子赶,连余光都没往旁边扫一分。
阿冉身体刚好,如今临时换了个住处,也不知道习不习惯。
眼见对方就这样从自己身边大步越过,许嬷嬷愣了下神,显然没料到自己就这样被忽略了。
“二老爷!”许嬷嬷连忙出声唤他,快步追上。
钟远丘扭头看了她一眼,不认识,原本放慢的脚步重新提了上来,丝毫未停,随口道:“何事?”
“二老爷,有件事,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男子的步伐本就大,何况钟远丘还是习武之人,许嬷嬷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道,都顾不上语重心长了。
钟远丘:“那就别说了。”
许嬷嬷:“……?”
许嬷嬷一咬牙,接着说:“长公主殿下今日都将老夫人气倒了。”
眼见钟远丘停下脚步,眉心紧蹙,许嬷嬷心下微松。
也是,媳妇还能越过亲娘去。
下一刻见对方投来冷厉的视线:“我有没有说过,殿下大病初愈,不要让人来打扰?”
许嬷嬷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结舌道:“老、老夫人也只是……”
在钟远丘漠然的注视下,她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最终死死低下头,脸色苍白。
“回去问问母亲,是不是忘了钟府早年的光景。”钟远丘冷冷收回视线,说完径直离开。
钟远丘回屋时,就看见长公主拿着一本书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
后者听见动静也没抬头:“回来了?”
“嗯。”钟远丘将脱下的外袍递给旁边的婢女,随即屏退众人,走到床榻边抽出她举在头顶的书,好声道,“光线都挡住了,对眼睛不好,等白日再看。今日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长公主干脆坐起身,挑着他下巴饶有兴致道:“听说有人到你跟前告状了,没什么想同本宫说的吗?”
钟远丘垂眸,认真思索了片刻:“殿下还是太仁慈了。”
长公主莫名被戳中笑点,扑哧一声笑出声:“你和粟粟倒不愧是亲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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