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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黑养成手札(何所肆)


正巧宫中对于裴启一事已有定论,廖池身为当事人,也该知会一声,于是他便主动接下这传话的差事,估算着时间先一步到长公主府外等候。
原以为时间会有余裕,没想到马车前后脚就到了。
车夫动作熟练地拉住缰绳,惯性之下,车帘荡开一角,露出里间交错的人影。
转瞬即逝。
沈翊视线顿了下,眉心微蹙,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走上前叩了叩车壁。
“小语?”
意想中的兵荒马乱并未发生。
里头的人疑惑地应了声,大剌剌掀开车帘,朝他投来视线。
多日不见,加上少时记忆的恢复,钟溪语此刻再看沈翊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模样变化不大,即便长开了依旧能看出同当年那个孩童相似的眉眼,显然就没费心伪装。
钟溪语眨眨眼压下心头的异样,带着些许诧异开口:“世钰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翊的目光从那掀起的车帘一角扫过,触及车厢中的另一人时停留几息。
绯红与鸦黑的衣袍重叠纠缠在一起,带出别样旖旎。
见二人毫不避讳此刻亲昵的坐姿,沈翊抿了抿唇。
钟溪语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神情,仅一个照面便松开手,车帘垂下,隔绝了外头的视线。
伴随着衣物交错的轻簌,下一瞬,车门被推开,没等旁边的下人放好马杌,她直接搭着马车就往下跳去。
沈翊默默收回伸出一半的手,没等他移开目光,注意力便被眼前翻飞的衣摆一角吸引,只见绯红的衣裙上有一片晕染开的暗色。
他沉着眸定在原地,待钟溪语站定也迟迟未移开视线。
廖池落后一步出来时注意到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往去,意识到他的在想什么后神情微冷,走到钟溪语身旁不着痕迹开口:“郡主先去换身衣服吧,这种天气穿着湿衣容易寒气入体,我瞧那茶汤旁还放着槐花蜜,沾到身上难免黏腻。沈学士这儿还有我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沈翊,勾着唇笑意不及眼底:“你说对吧,沈学士。”
沈翊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误会了,神色稍缓,看了廖池一眼没有反驳。
钟溪语闻言看了两人一眼,将顺坡下驴演绎得淋漓尽致,没等沈翊反应便语调轻快地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说完毫无迟疑地转身回府,似乎完全没想到还有让沈翊入府一叙这一选择。
没去管外头那两人如何“和谐交流”,钟溪语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完衣服出来发现廖池还没回来,反倒等来了一个木盒,说是钟二小姐那边派人送来的。
钟溪语好奇地接过木匣上下晃了晃,并没有什么听到古怪的声响,这才伸手打开。
刚开一个口子,便有丝丝缕缕的烟白色寒气从里头冒出,只见木匣内嵌套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冰块,中心被挖空,放置着一朵品相完美的天山雪莲。
钟溪语伸手捻着花蒂取出雪莲,另一只手轻轻触了触花瓣,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冰得手指隐隐发麻。
凝霜阿姊这是下血本了啊。
今日刚上门敲打过钟府,这个关头对方送来这么一份大礼……总不能是奖励自己打了她奶娘吧。
还是说……
钟溪语走了会儿神,随手将手上的天山雪莲放回冰匣,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来人,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怎么这么久?”
“他们文官是这样的,心眼子多,说话弯弯绕绕的,烦人的很。”廖池明晃晃上眼药,注意到她发梢悬着的小水珠,拿起旁边的软帕站到她身后细细擦拭起来。
此刻得空问便起白日里发生的事。
“今日那婢女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授意……”
钟溪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肯定地摇了摇头:“她那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我觉得……她好像很怕程夫人。”
话说出口,她像是被提醒一般,突然想起刚到程府时的违和感。
非要说的话,整个程府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木偶戏场,里边的木偶被圈限在其中一隅,重复着他们各自的戏份,不得有丝毫逾越。
看似井然有序的表象下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
不过这目前这些都还是她自己的主观感受。
钟溪语偏过身仰着头问他:“他们还是你记忆中的模样吗?”
廖池伸手将她身子回正,继续给她擦头发。
“很多时候,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或许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样子。”
听到这话钟溪语不由思绪一偏,联想到自己尚未恢复记忆时同廖池见的第一面,神色有些古怪。
莫不是夜幽庭的压力太大了?
不过提及夜幽庭,钟溪语倒是被提醒了,鼓着脸回头:“你何时将冷杉还我?她如今可是我的人了。”
廖池哼笑一声,不免些许吃味:“那我呢?”
“这不一样。”钟溪语伸手将他推开,转过身对上他视线,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夜幽庭是不是出事了?”
廖池手指从她发丝间穿过,察觉已经干透,便放下手中的软帕在她对面坐下,没有隐瞒。
“云槐,也就是夜幽庭右司使失踪了。”
对于这位右卫使,钟溪语不甚熟悉,唯一的印象便是当初在御书房前的一面之缘,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对方投来的那道带着寒意的视线。
着实算不上善意。
“年关当晚,我中埋伏之际担心对方留有后手,以防万一便给他放出信号,没想到从始至终人都没有出现,才导致你险些落到那些人手里,可是回来后我才知道,也是那晚以后他彻底没了踪迹。”
“当时他可有任务在身?”钟溪语一针见血道。
廖池惊讶于她的敏锐,点点头:“殷王死前,给了陛下一份名单。”
却是点到即止。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夜幽庭右司使出事的消息泄露,或许,会引来一场针对夜幽庭的围剿。
而眼下自己裴家遗孤的身份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难免行动受限,加上悬而未决的安岭一案……
怎么就这么巧,都凑到一块儿去了呢。
他指尖动了动,想到沈翊方才说的话,眸色晦暗。

第97章 有荆州的民心为证,裴启……
有荆州的民心为证,裴启当年的冤情不证自明,为此朝廷还特意下发了告示还其清白,并列出一系列优抚措施给到其亲眷,权当弥补,因此比起谴责当年审理此案的官员草菅人命的断案方式,百姓们更多的是称颂当今圣上的仁善宽厚。
数十条人命就这样轻飘飘被一笔带过,无足轻重。
对此,饶是身为旁观者的钟溪语都觉得如鲠在喉。
马车从人流如织的公告牌前驶过,钟溪语看向身侧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早就料到这一结果的廖池,心中莫名有些发堵。
她垂着眸,视线落在腰间那半枚玉佩上,食指无意识地绕着玉佩的系绳打转,下一瞬,缕缕热意顺着手背传递过来,一只直接分明的大掌覆在她手背上。
钟溪语抬眸正好对上廖池的视线。
就听他叮嘱道:“今日赴宴的人太多,我无法时刻顾着你,暗中虽有护卫,但在对方的算盘未明确前依旧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你切记自己小心些,不要脱离人群。”
裴启的冤案一翻,程危便前后脚着人给他递话,说是要为他办场洗尘宴。本来以程危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的官职,宴席所请的宾客最多也是些同阶的官吏,但架不住裴启一事闹得太大,加上廖池此前在殿上提过,当初裴启被受命巡察使是带着调查结果回来的,牵扯到安岭一案,那下落不明的证据就像悬在众人头顶的铡刀,不管是心里有鬼的,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一个劲儿地往上凑。
几乎能预见今日程府的热闹程度了。
虽然背后之人的目标是自己,但从当初他们屠戮整支队伍的行事作风可见其心黑手狠,如今自己和长公主府走得近,对那些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未必不会狗急跳墙。
钟溪语乖乖点头:“我知道的。”
作为此次宴会的主角,二人甫一露面便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早在威远军的赵永“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出时,各种阴谋论便日嚣尘上,加之涉及到官员被屠的真相,皇城内外众说纷纭,如今朝廷的告示一出,当年之事大白,众人同情之余,不免将视线落在这位满门被灭的裴氏遗孤身上。
可惜对方形迹寥寥,鲜少踏出长公主府,因此除了当日在朝廷上的官员,其余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廖池的真容,只一眼便不由被他的皮囊惊艳到。
随即恍然,就这长相,难怪能搭上长公主府的船。
程危连忙将手头招待客人的活交给身旁的人,忙不迭迎上来,朝钟溪语行完礼后便迫不及待看向廖池,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和蔼。
“川儿来了,快快,快进来!”他一脸热切,“这些年你孤身一人,想必遭了不少罪,我让人准备了柚子叶给你去去秽,如今回到家了,往后一切定当顺顺遂遂。”
他带着廖池往里走,嘴上不住地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话一次性补上。
“按我们荆州的习俗,亲人归来要先吃碗接风面,你舅母为此进了好些天的庖厨,定要亲自为你做一碗最好吃的面,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
“舅母有心了。”廖池浅笑道。
视线不经意朝旁边扫去,见钟溪语由程府的下人带到女眷那边,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如今还未开席,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在梅林赏景,钟溪语到时扫了眼周遭的人群,瞧着都很眼生,比起男眷那边的神仙打架,女眷这边多是与程危官职不相上下的同僚家眷,放平时双方几乎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她收回目光,寻了处离人群不远的位置一个人呆着,那些人许是忌讳她的身份,规规矩矩地上前请完安后便识趣地保持着距离没再来打扰。
钟溪语吃着程夫人着人送来的茶点一边赏花,乐得清闲,突然间感觉脚边被什么东西碰了下,低头看去,是一只做工精致的花鸟绣球。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躲在梅树后,探出半边身子巴巴地望着这个方向,不知是怕生还是被家中大人叮嘱过,只是远远站着,迟迟不敢上前。
钟溪语朝她招了招手,小女孩眼睛一亮,立即快步朝她跑来。
“姐、姐姐,我的球。”她跑到一步开外的位置停下,鼓着勇气小声道。
“侬,”钟溪语将球递还给她,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眨巴着眼,见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可怕,甚至比以往见过的姐姐都要漂亮,渐渐收起方才怂怂的模样,眨巴着眼睛乖乖回答:“元元。”
说完偷偷看了钟溪语几眼,见她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便抱着绣球小心翼翼地挪了挪,爬到她身旁乖乖坐下。
钟溪语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抬头环视一圈,发现似乎没人关注这小孩,不由问道:“就你一人?”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有哥哥。”
钟溪语闻言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致的猜测。
应该是她口中的哥哥忙着应酬没顾得上她让小孩自己玩,被路过程府的下人发现,以为她跑错地方,便将人带到女眷这边。
“你哥哥是谁?”钟溪语问。
“哥哥……”小女孩眼中露出片刻的茫然,思索半晌脑海中冒出爹爹平日里对哥哥的称呼,恍然大悟,“小兔崽子,我哥哥是小兔崽子!”
钟溪语:“……?”
她一脸懵地回视,同小女孩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许久,确定从她口中得不出答案只好作罢。
算了,一会儿直接让程府的小人带她去那边寻人吧,终归在程府,丢不了。
正好此刻有程府的下人前来告知即将开席,钟溪语刚准备叫人,就听见一侧的小道上传来一道呼喊,叫的正是元元的名字。
小女孩眼睛一亮,从凳子上爬下来,用力朝那个方向挥手:“哥哥!”
说着不忘转头高兴地同钟溪语示意:“姐姐,我哥哥来了,那就是我哥哥!”
钟溪语没想到对方如此肆行无忌,直接闯到女眷这边,还没看见来人,印象已经了了,摆明是事端本端。钟溪语不想旁生枝节,左右对方已经找来,便同小女孩告别后起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对方会叫住自己。
“长乐郡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钟溪语循声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甚熟悉的脸。
她想了半天,终于从犄角旮旯中记起此人是谁,连带着还有当初冷杉对他的评价。
平阳伯次子方奇,皇城中数得上名的纨绔,平日里欺行霸市,劣迹斑斑。
总之,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除了此前在千鹤书院举办诗会的庄园内有过的一面之缘外,她实在想不到他们二人还有什么交情。
因此,钟溪语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开口的意思。
方奇却丝毫没有身为点头之交的自觉,自顾自地上前,语气中热络中带着些许轻佻:“郡主好歹也欠我一个人情,别说一起玩了,怎么今日还这般冷淡。”
钟溪语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总算抓住关于他口中人情的头绪,顿时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对外人喊破她的身份而已,这就人情上了?
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注意到她的表情,方奇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不由挑了挑眉,脸上没有半点羞愧。
“哦,”钟溪语面不改色地开口,用他的逻辑指着小女孩道,“我找到你走失的妹妹,一抵一,就不用你还人情了。”
方奇闻言愣了下,随即笑出声,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语出惊人道:“别说,我还真挺喜欢你的。”
钟溪语听他言语无状顿时蹙了蹙眉,眼皮一跳,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危机感。
这时她才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周围的人陆续离开,如今梅林里空空荡荡,看不到几个人影。
暗卫轻易不会离开,一定还在周围。
钟溪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装作听不懂他的冒犯,抬手将人推开:“要开席了,别挡我道。”
方奇顺着她的力道轻易让开路,没再阻拦,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钟溪语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移开视线,正要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突然感受到裙摆被轻轻扯了下。
低头看去就见小女孩举着那个花鸟绣球扭捏片刻,最终忍痛举起手,带着浓浓的不舍故作大方道:“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球球,送给你。”
钟溪语没有夺人所爱的恶趣味,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小孩,因此见她这副忍痛割爱的模样想都不想直接婉拒。
然而小女孩执拗地举着手,巴巴地望着她,一脸执着:“送给姐姐。”
钟溪语迟疑片刻,到底从她手中接过绣球:“谢谢。”
小女孩见她接手,顿时松了口气,朝她露出一个格外明媚的笑容,并用力挥手。
“姐姐再见。”
钟溪语略微颔首,抬脚朝摆宴的方向走去,半点余光也没落在方奇身上。
方奇低头看了眼自家的妹妹,心情颇好地将小女孩一把抱起。
“走,我们也吃席去!”
小女孩坐在他手臂上悄摸摸偷看了他几眼,有些不明白这个一向不爱搭理自己的二哥哥今日怎么转性了,不仅主动带她出门玩,现在竟然还主动抱她走路。
想着想着不由开心起来。
连带着对方才送出去的绣球的不舍也淡了不少。

第98章 方奇带来的那股发毛的感……
方奇带来的那股发毛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以至于钟溪语落座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刚坐下没多久,旁边就有一婢女低垂着脑袋上前。
“郡主安康,夫人吩咐奴婢前来伺候。”说着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她斟酒。
钟溪语听她声音有些奇怪,下意识抬头,然而对方仿佛受到了惊吓,将头埋得更低了。她收回视线,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夫人小姐,发现她们身旁也有相同装束的婢女侍立身旁,不禁有些疑惑。
眼见身旁婢女的手抖得都快将壶中的酒出来,钟溪语及时抬手制止:“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
婢女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微颤,仿佛马上要哭出来。
“郡主恕罪,奴婢定当小心伺候,请郡主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钟溪语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行行行,那你在我旁边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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