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们从安静下来的空气中闻到一股水果的清香,仔细听,似乎……
‘咔嚓’
“张翠花!你是不是在吃东西!”还是又大又红,吃进去满嘴清香的大苹果。
校长怒了,“人和人之间有没有一点尊重!”
‘咔嚓’张翠花又啃得一口苹果,难得给面子的回了一句,“没有吧。”
张翠花看过,大门两扇门之间还是有点门缝的,起码夹手只会肉疼,骨头应该不会损伤。
所以她就坐在门里吃水果,吃完草莓吃苹果,还顺带啃了根香蕉。耳边是越来越急促的缺德值增长播报。
直到现在,在她说‘没有’以后,校长爆了五千的缺德值,然后就不增加了。
而林树清的缺德值早就不涨了。
张翠花暂时没摸清是自己太气人,把这俩衬托的不缺德了,所以缺德值不长。还是已经把人刷爆了。
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张翠花打开门,对着愤怒指门、手指头还没收回去的校长笑了笑。
把大肚子都气缩水的校长抖了抖,被渗人的笑吓得连忙收回手,逞强发挥了一句,“你还有脸出来!”
旁边的林树清捧着自己肿大的猪蹄,满眼含泪,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散发愤怒的气势给校长助威。
张翠花不以为意道:“哦,你就是校长吧,我忽然想起来了,之前就听说林家村的校长没什么头发。”
说着还瞥了一下校长把后边头发梳到前边,充作刘海的发型,“怪我记性不好,早该认出你来。”
认出什么?认出地中海发型?
校长再次怒了,愈发觉得要把人弄到自己手下折磨。
于是压下自己的脾气,勉强挂上僵硬的笑,说道:“你能认出来就好,所以你觉得刚才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其中利弊我都跟你掰碎了讲明白了,你还要拒绝吗?”
“啊?什么事?”
张翠花一脸无辜,“刚才我以为你们是坏人,光想着不能让你们伤害我,完全没听你在说什么呢。”
伤害她?
先不说林老师受伤的手,就只说他被打击的脑壳痛,校长都不知道张翠花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
“你知道错了就好。”
尴尬的说了这么一句,校长继续道:“总之我们希望你这种脾气不太好的同志帮忙管一下学校的纪律,相信林家村的全体乡亲们都会感谢你的。 ”
“这可不行。”
张翠花开口就是拒绝,似乎对校长说的话很惶恐的样子,“我怎么有资格在学校工作呢,我连小学都没毕业。”
“有什么不行,我是校长,我说行就行!”
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话题,校长重新恢复老神在在的样子,“好了,就这样,明天来学校巡逻。”
话里话外,不像是在说让张翠花当纪律老师,倒像是把张翠花当成保安似的。
“你还犹豫什么,校长说话还能不算数?你就安稳的在学校带着!”
林树清语气中带着的优越感,姿态堪比隔壁在院子里打盹的大黄。那条黄毛老狗对待流浪猫就是这个态度。
但是因为刚才林树清哀嚎的太真情实感,把嗓子嚎劈叉了,此时再喊上这么一句,直接半哑了。
张翠花看着他们这姿态,不说反驳,反而顺着说下去,“那我跟家里怎么说啊,我婆婆知道我整天出去、不干活,不得打我啊?”
对两人诧异的目光视而不见,张翠花仿佛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多离谱。
再接再厉,“校长你这么厉害,能直接给我弄个正式的教师岗位吧?”
岗位?还是正式的,这小媳妇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要知道正式工可是要上边拨钱的,能随便什么人都行?
校长心里嗤笑村姑没见过市面,嘴里却说的冠冕堂皇,“如今哪里都困难,张同志虽然觉悟不够,但是也不能这样直接索要国家资源啊。”
“别别别,你可别误会我,我怎么能让国家给钱呢。”
张翠花言笑晏晏的,“你们两位日子过得这么自在,可见工资不少。干脆,校长分我点公分,林老师分我点工资,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空口白牙就要人分她点,这个抢劫有什么区别。
虽然张翠花打劫这俩工作时间到处转悠的黑心人,属于黑吃黑,但也不能说着这么直白不是。
把校长都气的脸红脖子粗了。
还忍着气讲道理呢,“张同志,如今……”
“行了,看你们小气扒拉的样。”
张翠花一副大气的模样,退了一步,“我也不要什么正式工名额了,也不多要你们工资和公分,就一天给我分三五个公分,把林老师三成工资给我,就差不多了。”
不等校长掉头就走,张翠花似是无意说道:“你们也也别觉得不值当。倒是我帮你们管十天半个月的,那些小崽子们肯定都老实了,我也不占着位置,直接功成身退。”
校长一听,头脑瞬间清醒。
是啊,要是不涉及职位,这个小媳妇不是任他揉搓捏扁?还想什么功成身退,倒时候他直接把她欺负的原地逃走。
至于公分,年底才给算钱。就算真意思意思先分她几个公分,到年底不让她倒赔就好了。
不管学生,随意此职,无论哪个罪名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校长脑筋急速飞转的时候,旁边哑着嗓子的林树清急坏了,扯着破铜锣嗓子叫校长别听张翠花的。
笑话,他付出的可是真金白银,三成,也真敢说。那可是他买雪花膏的钱,谁敢动,他跟谁拼命。
看出校长心动,张翠花瞥了林树清一眼道:“既然林老师不同意,那就算了,毕竟人家这么大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媳妇要养。”
校长也回过神,扒拉开急的直扯自己袖子的林树清,“没人要他养,就他自个,对付一口就行。”
张翠花听着这话不对劲。这个年代、这个小乡村、这个年纪,没老婆孩子还能不被当成谈资,基本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曾经有过老婆孩子。
之后校长说的话证实了这点,“而且林老师也不准备新找媳妇,用不到什么钱,我也用不到那么多公分。我们两位同志为了国家未来,决定用我们的血汗钱聘请你。”
说之前校长和林树清凑一块嘟囔了几句,此时说出这种话,林树清非但不反驳,反而一脸看好戏。
两人即是为之后欺负人乐呵,又是看张翠花他们这样的大义凛然架到火上烤,会是什么反应。
谁知张翠花没反应,直接回道:“那我要一天一结,避免最后你们拖欠工资。”
说完把大门关上,差点撞到预备上前握手的校长。
“她不该感激的跟我握手吗?”
校长架着两只粗胖的胳膊,瞠目结舌的问旁边的林树清,“她这么粗鲁?”
你才知道哦。
林树清爱怜的捧起自己的手,“校长,我这算工伤吧?”
工伤?学校出钱?
校长瞬间收回手,背在身后装听不见,感慨道:“又多了一个老师,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啊,不要跟唐老师新来的时候似的。”
这是提醒林树清之前他欺负唐老师,他作为校长其实都知道,只不过没点出来。
以此拒绝给林树清报销治疗受伤的费用。
但是林树清不但不胆小,反而用嘶哑的嗓音道:“校长你教的这么好,我肯定好好对待新老师。”
言下之意是你作为上司不作为,是有大问题的。
校长只好承诺林树清,‘等张翠花不负责任的逃避上课’时,立刻让她双倍赔钱,赔的钱全给他。
张翠花在门里边听着,欣赏两人由狗咬狗变成白日做梦的大戏。
两个中年男人互相恭维的声音渐远,哪怕是张翠花,不仔细听也听不见了。
将手在新购买的湿巾上擦了擦,张翠花哼笑:“送嘴边的东西,还想让我给你们吐回去?”
手指点击储存键,将手里使用过的湿巾存放在单独开辟的‘回收处’的垃圾桶里。
因为商城连鸡毛、鸡骨头都回收,刚才张翠花看了看,‘商城产出导致的已分类垃圾’一百斤一积分,‘宿主未自主分类的垃圾’一千斤一积分。
体贴,细心,回收垃圾,还知道堵住漏洞。
要是不规定‘商城产出’的条件,张翠花能去全国垃圾收购站进行大扫。荡。
蚊子再小也是肉,张翠花立刻买了个大垃圾桶,墩在角落进行资源回收项目。
索性商城赠送的仓库空间静止、不传播异味,还能进行模块化管理。把垃圾桶所在的地方分割成小空间,倒是也不影响其他食物的感官。
湿巾投入垃圾桶,张翠花忽然产生一个有一点味道的想法。
要是圈一块地,弄个度假村似的休闲场地,人们吃的用的全是商城产物。
那他们的生活垃圾,还有代谢产物,尤其是内啥,岂不是都可以回收?
但一想到具体场景,哪怕规模化产出可以产生大额利润,张翠花难以自抑的呕了一下。
人工智能也有灵,不能觉得人家什么都回收就欺负人家。而且现在这个大环境,根本不可能自己整庄园。
张翠花看天看地,遗忘刚才的想出的画面。
然后视线扫到那只被系统称为‘鸡中禽兽’的大公鸡,还在辛苦耕耘呢。
“啧,让人都不好意思下手抓。”
张翠花已经遗忘刚才的规划,又好意思打开小商城了,“禽类,好多种。”
琳琅满目的,除了吃了能拥
有特殊功能的星兽、皮毛能防激光枪的虫族等,其他长翅膀又飞不起来的正经生物,都是一积分一百斤。
挑了只毛色漂亮的大鹅,张翠花果断下单,买了六只。
只要一积分,十分便宜。除了长得略微雄壮,和这个世界的鹅没有什么区别。
郑建军度过了难得平静的一个上午。
班上没有人打闹,就连下课铃响了,旁边其他年级的学生欢呼着跑了。只要唐老师没说下课,没一个人敢动。
中途唐老师倒是愧疚了一秒,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压抑孩子的天性?
但是下一秒,以及之后的每一分每一个小时,她都在热情洋溢的讲课。
铃声响完,开心的拖了一分钟的堂,唐老师扬了扬手,“同学们下课了。”
沉默,然后是诡异整齐的‘老师再见’。
巴适得很嘞。唐老师嘴角咧到后脑勺,拿书捂着,连连说,“同学们再见”。
边说边跑出教室。
一出去,看到林树清刚从外边回来,似乎是又中途先下班了。
但是这次唐老师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她看到那只比猪蹄还猪蹄的爪子。
冲他点了点头,二十多的小姑娘捂着嘴跑了。
林树清: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笑。
郑建军心里想着事,一听到唐老师说下课就开始往家跑。
但是刚进家门他就惊呆了。
“这是什么?!”
听到有小孩口出狂言,张翠花拿着菜刀回视,“看不出来吗?”
“看、看不出来。”可怜的孩子都结巴了。
张翠花还是一脸平静,“这是鸡呀。”
地上有磨刀石,菜刀被磨得闪着寒芒,拿菜刀的张翠花一脸残忍的冰冷感。
随后手起刀落,了结了大白鹅。
郑建军后知后觉的关上院门,朝嫂子走去。
“这就是鸡鸭啊,我光见过鸡和鸭,原来它还能长一块。”
“你在说什么傻话?”
张翠花把鹅放进大盆里水浴,滚烫的热水浸透光泽感极好的禽羽。
她对郑建军道:“这不就是咱家养的鸡吗?出去上了半天学,回来不认识了?”
郑建军:“哦?哦!”
恍然大悟的语气,但还是满头问号。
他看着横躺在大盆里,比森林还要高的那只鸡。家里有这么大一只鸡吗?还有,家里有这么大一个盆吗?
话说出口变成,“嫂子,森林呢?”
“我怎么知道,反正没被我变成鸡,他没这么肥。”
张翠花头也不抬,动作利落,指挥郑建军道:“去厨房拿四个土豆,洗了切块。”
不是森林就好。
松了口气,郑建军应了一声,往厨房跑。
郑建军贪吃的很,经常偷偷去厨房望着吃的流口水,对家里有几碗米几个红薯门清。
半路他想起来他家粗粮好像只有红薯,难道嫂子买了土豆回来?四个够吃吗?
林家村这边倒是也有土豆,但是土豆大多只有半个掌心大小。口感不错,一口一个。
等郑建军掀开缸拿土豆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举起一个,感受着沉甸甸的感觉,看着有自己半个脑袋大的土豆。郑建军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原来他家厨房有三个缸,最大的放杂粮,小点的放米,还有一个放在靠近炉灶的地方当水缸。
可是现在郑建军抱着自己是做梦的心态去看,发现厨房哪哪都不一样了,缸都多了一口。
而且那磨损的釉面、细小的裂痕也不见了,变得光滑圆润,乍一看低调朴实,可摸上去却触手生温。
“赫!”搞得郑建军都不敢多摸,只能小心翼翼把上边除了模样,哪哪都不一样的盖子拿起来,探头去看。
“哇!”好多米!
白花花的,一点杂色和稻穗、石子都不掺,饱满的跟煮过一遍似的。
郑建军小心后仰了上半身,望了望外边的张翠花,确定她没看厨房,这才继续探索。
虽然他又不是偷吃,只是看看家里有什么粮食,但总有一种窥探隐私的感觉。
究其原因,大概是这么多粮食不像是他家的。
他此刻更像是进了地主家的仓库。
抱着观察‘皇帝是不是一顿吃十个馒头的’没见识心理,郑建军看到了满缸的红薯、成袋的冰糖白糖红糖,满柜子的鸡蛋、鸭蛋和大蛋。
还有各种晒扁了的草和树皮。
捏起一片叶子,郑建军凑过去闻了闻,“额,怎么有股中药味?”
把香叶放回去,郑建军打开旁边的橱柜,看到好多个大新鲜的水果。单说草莓,得有他前几天吃的那种的五倍大。
手掌虚虚比划了一下,大半个手掌。
直到看到挂着的五花肉,那色泽那纹理,郑建军不敢看下去了,他怕这梦醒不过来。
赶紧捧了四个大土豆,一溜烟的跑到井边,搓洗皮上几乎不看见的灰尘。
可惜洗完土豆,郑建军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吃土豆都是不削皮的,接下来该切成块了。但是,刀在嫂子那,案板在厨房里,是要去书房还是找嫂子拿刀?
在以为这是充满陷阱的猛地郑建军眼里,不亚于在龙潭虎穴只见选择。
郑建军下意识的瞅向张翠花。
张翠花正在砍鹅。
刚才把鹅拔毛掏肚,清洗干净,羽毛和内脏都放在旁边待处理。究竟是直接卖给商城回收,还是在现实中吃用,暂不研究。
目前,先来一锅铁锅炖大鹅才是正经事。
大鹅一时半会的熟不了,在炖上之前还得先做好午饭,不然占了着锅,中午就没锅做饭了。
把鹅斩成能放到案子上的大小,张翠花端起盆,抬眼看到呆在那的郑建军,“愣着干什么,把土豆放厨房,把那些东西洗干净,再去摘一顿吃的菜,然后削几个红薯。”
一通安排瞬间让郑建军相信这不是梦,除了真实的嫂子谁还能把人指使的团团转?
起码让郑建军自己做梦,他不行。
郑建军来不及多想为什么家里变得富裕,就只顾得上忙忙碌碌。
张翠花在案板上把鹅剁成小块,放到一旁备用,郑建军洗好的菜就拿过来了。
再切上点肉,放点葱蒜,炒出的菜就香得不行。引得郑建军在旁边转来转去。眼巴巴望着,总想着偷吃一口。
炒完菜,开始煮饭。这次只放了几个红薯,反而是米放的不少,煮出来的效果应该是浓稠类似焖饭。
张翠花淘米的时候,发现米上没什么灰尘,淘米水只带点乳白色,和之前姜韵宜淘洗时还要捡浮上来的秸秆之类的不同。
闷着米饭的时候,姜韵宜先一步跑进家门,身后跟着的是闷不吭声的郑大明。
媳妇半路上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喊了句‘坏了’,然后就猛地往家跑。郑大明不知所措,只能扛着俩锄头,抓紧跟上。
姜韵宜是想起来张翠花可能今天回来,进大门时,嘴里还絮絮叨叨,“翠花别是已经回来了,这连顿及时饭也不给她做,真是糊涂了。”
姜韵宜和郑大明也就在地里晃晃,除除草,不是什么着急事,不过是在家里一直呆着麻烦。
自从张翠花为老郑家讨几回公道,现在基本没人敢欺负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喜欢出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