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再来一次(丰盛幻觉)

容舟凑过来些许，看着光屏问。
叶锦应了一声。
透过视频的视角和画面可以看得出来，视频是从远离51营的地方拍摄的，应该是在附近聚点驻守的其他队伍拍下来的。
是谁这么关注她？
在战斗的时候还留给她一个机位专门盯着？！
容舟盯着光屏里的画面，当空间裂痕在叶锦耳边炸裂的时候一堆人再喊好飒，容舟的心却重重晃了下。
容舟抿了下唇，斟酌着语调说道：“姐姐，最近你上热搜上得太频繁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叶锦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已经因为热搜的事被祖母找了好几回了。”
正说着叶锦的终端响了。
叶锦叹了口气，将信息拉给容舟：“你看，祖母又找我了。”
容舟的眼睛弯了弯。
叶锦奇怪：“你笑什么？”
容舟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碧蓝色的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
他没有回答叶锦的问题转而道：“既然叶元帅也关注着，我就放心了。”
这是姐姐第一次把私人信息直接给他看。

叶锦也没有办法，容舟想要的“随她怎样都好”似乎只能等下次了。
看着失落走进公寓的某人，叶锦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叶锦心里还有些顾虑, 关于陈柚, 还有那位曾经与容家人结合, 却没有成功的哨兵。
叶锦需要更多信息。
但最重要的是, 叶锦还摸不清容舟真正的想法。
路上，叶锦抽空看了下已经爬到第一的热搜。
【哇！罕见的对抗空间异兽的视频流出！】
【那只狮形异兽居然是空间系！】
【叶锦居然活了下来！简直不可思议！】
【最后她是怎么做到在被封锁的空间里自由移动的？！】
【莫非叶锦是空间系？！】
【她是风系。】
【联邦又不是没出现过双系！小声逼逼.JPG】
【的确，而且对原有属性的理解达到一定程度, 也会觉醒其他属性的能力, 在高阶哨兵中不乏先例。】
【可可可……叶锦才多少岁？也太年轻了吧？！】
【而且是空间系？！联邦从来没有过空间系高阶哨兵！！！！】
【只是猜测！说得好像叶锦真的成为空间系哨兵了一样。】
【不要擅自期待。最后人家说自己还是风系哨兵的时候, 你又要擅自失望地大闹一场。】
【残血的叶锦好飒啊啊啊啊啊！】
【怎么又是叶锦, 最近总是在热搜上见到她。】
【这段时间的星际微博常驻。】
【怀疑叶锦在星际微薄买了年卡@微博管理员】
【真是少见多怪, 联邦最年轻的空间系哨兵, 难道不值得一个热搜？！】
【即使叶锦没有掌握空间系异能，叶锦凭借自身实力突破完全封闭的空间也完全值得一个热搜。】
【就是！如果能把方法总结出来，对联邦军队的好处大大的！】
叶锦关上光屏，频繁挂在热搜上, 已经让一些人开始不满。
叶锦可以理解，其实她也不想这样, 大半夜也不得清闲, 还要被老祖母拉去问话。
要怪就怪给她买热搜的人！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宽容的, 究其原因, 其实联邦的民众已经心知肚明——没有无缘无故的热搜。
既然每个词条的背后都已经暗暗标注了价码，那么叶锦频繁热搜不过是说明她比别人更有资本。
人类本就是慕强的，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 大浪淘沙的过程中，人们的慕强心里更加明显，因为能活到现在已经没有真正的弱者。
夜已过半，叶思棠却仍在她的办公室，简直是个工作狂。
到了元帅级别，叶思棠在中枢建筑中有一套起居室，工作累了可以直接在中枢塔休息。
不过叶锦的祖父更喜欢老宅，叶思棠通常也是回去的。
今天不知为何，叶思棠居然在办公室呆那么久。
见叶锦进来，叶思棠对叶锦招了招手：“小锦，你看热搜了吗？”
“看了。”
站起来走到叶锦身旁，叶思棠叹了口气：“已经查到上传视频的人，虽然没有足够证据，但是之前他有一笔可疑的收入与索恩有关。”
叶锦：……
好吧，她不意外。
对这个桃花格外多的小辈，叶思棠也有些无奈，她问：“小锦，你有什么想法？”
索恩的人品另说，如果他操弄舆论只是为了博得叶锦的关注，叶思棠打算先将这件事放一放，毕竟有人肯花资源帮自家孙女打造声望，在叶思棠看来并不亏。
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出手也来得及。
叶锦垂眸沉默片刻，抬眼时已多了几分认真和郑重。
叶锦很少沉默这么久，叶思棠立刻察觉到不同寻常，虽然办公室已经是联邦最高的安全等级，小心起见，叶思棠仍然升起了精神屏障。
直到此时，叶锦才从空间纽扣里将那枚白天刚刚得到的空间系晶核拿出来。
在祖母的注视下，叶锦闭上眼睛，精神力探入空间系晶核。
和白天的时候不同，这次叶锦轻易地将晶核里的能量勾出来，陌生又熟悉的能量流入身体与原有的风系能量融为一体为叶锦所用。
叶思棠震惊地看着叶锦吸收空间系晶核，虽然知道叶锦有些空间系的资质，叶思棠却没有想到叶锦这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关窍。
在联邦，双系哨兵稀少且备受追捧，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双系哨兵可以同时使用两种能力，而是双系哨兵可以转化两种力量。
譬如叶锦，当她可以熟练掌握空间系能力的时候，可以轻易地将风系能量转变成空间系。
也就是说，叶锦只需用风系晶核就能提升空间系能力，不用去刻意寻找稀少的空间系晶核。
所以哪怕是属性常见的双系，实力提升的速度也远超单系哨兵。
因为双系哨兵的选择更加广泛，且可以根据市场的起伏挑选更加廉价的晶核提升自己的实力，实力提升的效果却是一样。
如果有一系是稀有的能力，那就赚大了。
叶思棠欣慰地看着叶锦，仿佛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由为两人加固了精神屏障。
虽然网络上已经有了叶锦具有空间系能力的传言，然而联邦高层却不会把传言放在心上。
就是叶思棠自己，在知道叶锦有空间系亲和力的情况下，也不认为叶锦能在短时间内掌握空间系。
所以至少目前，叶锦拥有空间系能力仍是秘密。
叶锦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手中晶核里的能量被她吸收了一小半。
叶思棠目露欣慰。
成为双系的一大难关就是在第一次吸收晶核，构筑自身循环的时候。
哨兵的身体仿佛一个无法被满足的黑洞，能力的增长也会给人带来无尽的快乐，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停下而不是放纵欲望任由身体摄入能量，十分考验心性。
实力极速提升的时候，也是容易放纵自己恶堕为异兽的关口。
能否克制，意味着一个哨兵可以走多远。
这是叶思棠第一次观察叶锦吸收晶核，原本叶思棠就对叶锦有几分满意，如今已经变成了十分。
叶锦伸手，一个微缩的水晶球出现在她的掌心里。
当狮形异兽被彻底净化，变成纯粹的能量消失在精神图景里的时候，叶锦也莫名地知道空间能量的操纵方法。
叶锦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叫做迦梵的家伙会以近乎傻缺的形式出现在她的精神图景里，如果精神烙印过于深刻，被净化的时候会被精神图景的掌控者察觉到精神烙印里的思绪。
或许是一些情绪，也或许是一些思维片段，一种隐约的感觉。
哪怕是呆滞刻板如迦梵的精神烙印，也让叶锦对时林生出些异样的警觉。
狮形异兽……准确地说，应该称呼它为红发恶堕者，从它的精神烙印里，叶锦能感受到他对力量，对血肉，对宁静的渴望。
或许成为恶堕者，去掉一切克制拥抱欲望之后，并没有联邦哨兵臆想中那样畅快顺意。
连续两次遭遇恶堕者，叶锦已经不会把这些视为偶然，那些东西多半还会找上她。
这已经不是叶锦一个人能够应对的事，叶锦不再犹豫，她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叶思棠。
叶锦从不觉得她是一个人在战斗，所以叶锦对自己的规划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
图的就是稳定和安逸。
或许是穿越红利，叶锦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远超常人，可是自来到这个世界叶锦就在控制着自己，成长的过程里叶锦不会超出同龄人太多。
活了两辈子，木秀于林的道理叶锦也懂，危险不仅来自联邦内部，也来自联邦之外。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联邦的少年天才存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很早之前叶锦就怀疑，有什么东西在暗暗关注着联邦的新生代，自从遇见了迦梵和时林，这种怀疑变成了确信。
叶锦很早就开始藏拙，如果能稳稳地走上顶点，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爽快就招来隐患？
叶锦是想苟到最后的。
可是如果有人不想她安逸，叶锦也不怕，她的身后有亲人，有家族，还有联邦。
这些都是可以帮助她的力量，没有道理不用。
叶锦将迦梵和狮形异兽，还有对时林的猜测一股脑告诉了她的老祖母。
叶思棠面色沉凝地听完叶锦讲述，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说道：“我知道了。”
叶思棠抬手，摸了摸叶锦的长发目露慈爱：“祖母要做一些安排，索恩那里也会增加监控的力量，不要有太多压力，祖母还在呢。”
说着，叶思棠从空间按钮里拿出一只盒子递给叶锦。
叶锦打开，一双凤眼也快睁圆了！
盒子里面竟然装着20多块SSS级风系晶核！
呜呜呜！
这都是给她的吗？！
她的老祖母！果然爱她！
祖母的爱！豪横！
早知道把迦梵和红发恶堕者供出来会有这种好处，叶锦早说了！
叶锦紧紧抱住叶思棠的胳膊好话说了一箩筐，嘴甜得发腻，哄得叶思棠也忍不住笑了，直呼受不了。
方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将老祖母哄好了，叶锦才从叶思棠的办公室告辞出来。
生长于叶家，从小到大叶锦的教育和资源都是最好的一档，说家族对她没有上心属实是昧良心。
然而叶家的资源并不会任由小辈挥霍，超过某个限度就要靠他们自己的能力去挣，去抢，家族只是保底罢了。
叶锦的收藏里SS级晶核不少，除了那颗莫名得到的空间系晶核，叶锦手里的SSS级晶核只有一颗，还是一颗她无法使用的水系晶核，只能等待时机交换。
叶锦没有想过祖母出手居然这么大方，简直是豪富！
或许祖母也预感到了危险，希望她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
另一方面……
叶锦忍不住弯唇，20多颗SSS级晶核在哪里都是一笔巨资，祖母居然这样轻易就给了她，是不是说祖母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
早上九点，叶思棠处理完晨间简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位于办公室上层的休息室。
打开房间的时候，沈行亦正在吃早餐。
餐桌上各式各样的蒸笼、瓷盘摆了十几样，每个碟子里的东西都只有少少一口。
只是早餐，却样样精致。
叶思棠进门的时候，沈行亦已经吃了大半，桌上的碟子已经空了许多。
见叶思棠进来，沈行亦抬起头，虽是笑着却带了责怪意味：“什么要紧的事竟然熬了整整一夜？白天再说不好吗？都多大年纪了？”
叶思棠摸了摸已有77岁高龄的下巴，从桌角边拿起一瓶营养液喝下。
沈行亦推了下手边的小笼包：“呐！专门给你做的。一晚上没睡。”
说话的时候，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见到推过来的食物，叶思棠笑得见牙不见眼，拿起筷子一口吃了下去。
这些年叶思棠忙着军队的事务，叶家的产业多半交给沈行亦打理，沈行亦的工作并不比她轻松，虽然也会几道合她脾胃的拿手菜，却极少下厨。
没想到今早居然能碰上。
“跟小锦聊了什么？怎么那么开心？”
向导对哨兵的情绪敏感，何况从进门起叶思棠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沈行亦有些好奇。
想到叶锦，叶思棠弯了弯眼睛。
“遇见了些事，有些担心，却又有些放心。”
沈行亦：……
这都什么跟什么？
最讨厌谜语人。
沈行亦打了个呵欠，站起来却被叶思棠拉住往卧室走。
沈行亦：“哎，我还有早会。”
叶思棠满不在乎地说：“推了，陪我睡一会儿。都多大年纪了？熬个什么劲儿？”
不一会儿，叶思棠已经搂着她的向导睡着了。
沈（真）行（抱）亦（枕）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打开终端临时宣布早会告吹，也在熟悉的气息中睡去。

从叶思棠办公室出来, 叶锦回到公寓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
公寓里无人走动，需要训练的哨兵这个点已经出现在训练场，不需要训练的哨兵继续宅着。
每天公寓只会在早上和晚上短暂的喧嚣一阵, 就像上辈子的早高峰和晚高峰, 现在正是该出去的已经出去, 不出去的还没起来的时段。
格外安静。
哨兵的生活太宅了, 宁愿上网冲浪，也不会没事出来溜达。
电梯打开的时候叶锦手腕上的终端再次闪烁。
叶锦挑眉，凌晨才上了热搜, 怎么这会儿又出幺蛾子？！
虽然上了几次热搜, 已经有了些名气, 但是高阶哨兵和市民社会近乎是隔绝的, 叶锦已经很少去普通街区闲逛。
成为SSS级哨兵之后, 叶锦绝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塔里, 网络上的名气可没有办法在塔里变现，叶锦的生活还是照常，至多被傅遥、黎夏调侃几句。
点开光屏，叶锦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几步远外的房间门却开了。
容舟探出头来，看见叶锦的时候, 容舟的眼睛弯了弯。
向导穿着柔软的睡衣, 他显然已经躺下了, 只是多半没有睡着, 眼底有浓重的血丝。
容舟的眼睛很漂亮，可是再漂亮的眼睛也得爱护，红成这个样子就太可怜了。
叶锦也连轴转了两天, 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想她现在看起来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
她的身上甚至还穿着昨天参加晚宴时穿着的绿裙子。
叶锦朝容舟招了招手，向导便小跑过来。
其实也不过几步路而已。
打开房间，叶锦拿起睡衣走进更衣室。
脱下层叠的衣裙时，叶锦觉得浑身都舒展开了。
她将礼服裙搭在椅背上，一边去掉身上的饰物，一边问：“怎么还没睡？”
门外传来向导的声音：“睡不着。”
叶锦失笑：“为什么？”
向导迟了片刻才回答：“姐姐的热搜很热闹，不知不觉就刷到了现在。”
又是热搜？
叶锦套上睡裤走出更衣室，她先扔给容舟一瓶营养液，也给自己拿了一支。
叶锦坐进沙发点开光屏。
“我刚从祖母那里回来，进门前刚收到热搜的提醒，又出了什么问题？”
叶锦无奈喝下大半瓶营养液，即使很困了，叶锦却不得不打开星际微博，看看在她和祖母话事的时间里，什么人又作了什么妖。
打开热搜，还没仔细看，扑面而来的词条已经让叶锦感到头疼。
#叶锦 白闪#
#叶锦 伍德#
#叶锦 诺亚尔#
#叶锦 索恩#
#叶锦 卡伦#
叶锦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的匹配者大集合吗？
怎么还挨个点名？！
叶锦往下拉了一下，发觉词条热得发烫也不是什么好事，下面全是插科打诨的评论，刚刚点进词条的人难免有点蒙。
“姐姐，我把精简版发给你。”
看出叶锦的困扰，容舟给叶锦发去一个链接。
“谢了。”
叶锦扫了眼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眼前一黑。
叶锦看缩略版事件总结的时候，叶铎正在电脑前奋战。
一夜没睡，叶铎却仍旧奋战在第一线。
最近叶锦热搜不断，叶铎心里却积了一堆怒火，越燃越盛。
凭什么？！
为什么祖母总是那么偏心！
从小到大！
虽然父亲曾说过叶锦上热搜的事不是祖母做的，可叶铎知道那只是父亲在安慰自己，哪会有人那么好心，出钱送其他人上热搜！
还全是正面！
即使从小看叶锦不顺眼，叶铎也得承认叶锦长得好看，打起架来更好看。
那只鸟打小就臭美，小的时候叶铎总是嘲笑叶锦，说就她那性子体能好又什么用，早晚要分化成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