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很常见。
向导身上的草木气息,对于叶锦而言就是最好的安眠药。
叶锦抱着黑色的蛇身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好得不能再好。
哨兵对向导的依赖和喜欢是生理性的, 哪怕不掺杂感情也会渐渐沉迷, 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
结合之后更甚。
叶锦生长的国度对于成瘾性的东西向来敬而远之, 叶锦也是如此。
如果一种东西一旦沾染,就需终身相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碰。
叶锦打了个呵欠, 拨弄着蛇身上的鳞片, 仿佛在揉搓衣服上的亮片。
叶锦记得上辈子她曾经有个绣满亮片的包包, 正反亮片的颜色并不相同, 叶锦很喜欢拨弄亮片时的手感。
容舟的鳞片比亮片手感还要好些。
蛇身抱枕被叶锦抱了一个晚上仍然没有烫人的温度, 只是刚刚好舒服的温凉宜人。
叶锦拨了一会儿鳞片, 容舟蜷缩在她身旁,睡得安然。
向导的警觉性真的是低得让人想要摇头。
叶锦的周围被容舟绕了好几圈,向导反而像婴儿一样,双手抱着自己蜷缩起来躺在一边。
据说没有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
叶锦忍不住抬手覆上向导的脸, 轻轻摩挲之下向导终于被她惊动眼睫颤了几下。
容舟睁开眼睛的时候意识仍旧混沌,似醒非醒, 碧蓝的竖瞳睁开却没有焦距, 嫣红的蛇信代替眼睛, 先一步探出唇外, 在饱满的唇珠下轻轻颤动收集空气里的信息。
当蛇信收集到叶锦的气息时,向导弯了弯眼睛,碧蓝色的眼瞳在这一刻聚焦。
叶锦却盯着嫣红的信子, 仿佛在看一只招摇的红色逗猫棒。
叶锦不是猫,所以她抬手,精准地将探出来的蛇信夹在两指之间。
蛇信是十分娇嫩敏感的东西,摸起来肉肉的,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濡湿。
被叶锦钳制住那刻容舟猛然睁大眼睛,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取悦了叶锦,让叶锦不由轻笑起来。
“唔唔……”
叶锦笑着将他的蛇信拉出来在手指上绕了圈,嫣红的蛇信就像红线一样缠在她的指头上。
盘在床上的蛇身蜿蜒游动,似是难耐,又似有躁动,然而红色的蛇信却仍然服帖地绕在叶锦的指节上。
对叶锦莫名的举动,向导没有半点抗拒,顺从地卷着叶锦的指根,乖巧又可爱。
就像容舟在她耳边说的,他真的是随便她怎样都好。
叶锦摩挲着向导的唇瓣,双眼微眯。
向导的唇色红润,却像釉彩般晕开,细看之下微微翘着的唇瓣会让叶锦想到旧时的翻糖人偶蛋糕,想要咬上一口,看究竟是不是甜的。
叶锦松开蛇信,吻了上去。
容舟的滋味并不甜。
只是很好吃的草木味道罢了。
如果一种东西一旦沾染,就需终身相伴。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碰。
可如果已经沾染了,又何妨再沉醉一些?
有道是,来都来了。
衣襟被向导抓住,向导的手臂攀上叶锦的脖子,投入地亲吻起来。
黑色的蛇尾卷上她的小腿,细软的鳞片擦着她的皮肤轻轻抓握。
长长的蛇身缠绕在叶锦身上,仿佛潮汐,仿佛脉搏,随着呼吸时松时紧。
不知何时,一双金色的翅膀缓缓自叶锦后背舒展开来。
落地衣架上,黑色的小蛇从金色的羽翼下探出头来,好奇地观察。
一直半阖双目的金色大鸟低头,衔着小蛇的脑袋,将小蛇塞进翅膀底下,任小蛇如何扭缠,也没有将翅膀松开。
金色的羽翼飘落在容舟颊边,可以轻易切割异兽的羽翼,却柔软地擦过向导的皮肤。落在濡湿的长发上。
叶锦还没有怎样,向导的呼吸却显而易见地沉重起来,尖细的蛇尾松开脚踝,转而缠上她手腕,细软的鳞片轻轻摩挲,似在央求。
叶锦挑眉。
向导却转过身去,抱着枕头蜷缩起来。
满印着小蛇的睡衣十分宽大,露出一段白如新雪的脖颈。
尖细的蛇尾在叶锦眼前招摇,勾缠,向导的脖颈由新雪的颜色变成煮熟的虾。
叶锦:……
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用执行得那么认真吧?!
说不看就还真不看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蛇这种生物,上半身和下半身还怪割裂的。
这次叶锦没有用精神丝线,没有所谓的共鸣,容舟却仍然这么经不起撩拨。
是因为容舟太年轻了吗?
叶锦还不适应这样醒来时就抱在一起没羞没臊的日子,正当叶锦犹豫着要不要将大好的时光消弭在唇齿,或者摩挲之间的时候她的终端响了。
叶锦放下气喘吁吁的向导。
点开终端,叶锦翻身走下床打开衣柜,将她的制服拿出来走进浴室。
长长的蛇身茫然地游走一阵,容舟半撑起身体的时候浴室门已经关上。
水声隐隐约约的传来。
黑色的蛇身水纹般翻卷,难耐地四处游走。
容舟无助地低喘,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欲求不满的只是他。
只是被姐姐碰触他就难以把持,容舟没有想到昨天不但能睡在姐姐身边,被姐姐抱着,醒来之后姐姐居然会亲吻他!
不能怪他这样躁动,容舟现在幸福得都快爆炸了,仿佛得到了贴贴全家桶。
容舟不想给叶锦带去困扰,然而几分钟过去叶锦都快出来了,他的鳞片还是无法全然合拢。
容舟的尾巴烦躁地敲打在地面上,发愁地看着他的尾巴,最后容舟实在没有办法,拿着尾巴一口咬了上去。
疼痛的感觉终于让躁动暂时止歇。
叶锦换好衣服,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向导没精打采地趴在枕头里,一截蛇身耷拉在外面眼圈红红的。
叶锦走过去揉了揉向导的软发算作安抚,“早上有个审查,我得去一下。”
容舟猛然抬头:“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普通的审查,容舟会作为第三方出现在审查现场。
“是二级审查,那毕竟是只SSS级空间异兽。”
在容舟担忧的目光中,叶锦安抚地摸了摸容舟的脑袋:“放心,麻烦和隐患已经被你解决了,我只是去审查室走一趟。”
想到那次疏导,容舟脸色白了几分,他从来没有处理过那么难以清除的污染。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那是什么东西,容舟却本能地感受到了熟悉的威压,和哈瑞特星那次有些相似。
那不是普通人能面对的东西,很可能是恶堕者。
叶锦事后也没有解释只说会把事情告诉叶思棠元帅,容舟强迫自己不要焦虑,既然姐姐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叶思棠元帅,叶元帅必然会调动资源护住姐姐的。
因为要赶时间,叶锦很快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那刻,容舟坐起来,拿出一管药膏涂在咬出两排牙印的尾巴上。
虽然是二级审查,流程却和一级审查大差不差。
叶锦照常做了一遍全身检查之后走进监察室。
意外,或者没那么意外的,叶锦又遇上了老熟人诺亚尔。
年轻的监察官坐在左手边的位置,中间则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在高级监察官麦凯恩面前,诺亚尔的资历尚浅,不过可以参与二级审查,诺亚尔估计也快升迁了。
当叶锦将她的精神图景展示在监察官面前。
麦凯恩苍老的眼眸微抬。
“叶少将,两个月前你的精神图景内有十五股龙卷风,如今却有三十六股,精神图景内风眼的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你的实力。最近发生了什么让你的实力增长得这么快?”
没待叶锦回答,麦凯恩又道:“最近风系晶核紧俏,你的购物记录显示,最近你只交换了一颗SS级风系晶核。”
叶锦挑眉。
这就是二级审查么?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细致。
叶锦打开空间按钮,随意从里面掏出了四五颗SSS级风系晶核握在手里把玩。
她弯了弯眼睛,露出通常在长辈面前才会出现的乖觉的笑:“最近风系晶核的确难得,这两个月来能够进步飞速全靠祖母宠我。”
麦凯恩瞥了眼被叶锦随意拿在手里的SSS级晶核一阵无语。
找到了叶锦实力快速上升的原因之后,审查变得顺利起来,叶锦已经习惯了审查。
麦凯恩的问题多又细碎,叶锦却应对得滴水不漏。
至于诺亚尔和其他的监察官就像是来观摩的,整场审查中他们只负责记录,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倒是清静。
两个小时后,麦凯恩阖上资料宣布审查结束。
走出审查室的时候,叶锦不禁转到角落稍稍活动了一下,长久坐在椅子里让她浑身的气血都不通畅了,让叶锦想到了上辈子上学的时候,那时上一天课都没有一次审查累。
因为审查是完全没有休息的,在麦凯恩的主持下,审查的问题多到疲于应对,而且会用不同方法,从不同角度问同一个问题,以此来印证叶锦话语的真实性。
到最后,叶锦都被问疲了,麦凯恩还精神矍铄的样子,叶锦从来没见过那么能说的人,嘴上功夫真是了得。
活动了一下腿脚叶锦觉得好多了,打算回去的时候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叶锦转身,抱着手臂看着诺亚尔,一副有话快说的架势。
诺亚尔积攒了许久才有勇气走出来到叶锦面前。
两道浓重羽簇从诺亚尔的眉骨的位置冒出来斜飞到头顶,一只猫头鹰在门后探头探脑的。
诺亚尔在距离叶锦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下气地说:“阿锦,对不起。”
诺亚尔站在监察室不远的角落, 猫头鹰标志性的羽簇耷拉下来。
然而那东西长在眉毛上,耷拉下来的时候有种蜡笔小新的既视感。
知道调降军功系数的事诺亚尔只是背锅,在看见诺亚尔的时候,叶锦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冤有头债有主, 虽然诺亚尔这人有很多问题, 但不失为一名合格的监察官, 何况他身后是一整个盛产监察官的家族。
简单的说, 日后或许有用。
对于这样的人,叶锦从来不想把关系搞僵,更不会把别人的锅扣在诺亚尔身上。
叶逐山和叶铎想要摁住她, 不让叶锦出头, 没有诺亚尔, 也会借着其他事情搞小动作。
只是叶锦毕竟打了诺亚尔那么多巴掌, 猛然看见正主叶锦也不禁感慨, 自己和诺亚尔的关系着实扭曲。
何况在昨天的网络风波里, 诺亚尔也算小小的挺了自己一把。
唉,果然很扭曲。
照理来说,叶锦是该感谢的。
只是一时之间,叶锦还拿不定主意。
诺亚尔这家伙有多轴, 叶锦从认识诺亚尔第一天起就领教了。
简直一榆木脑袋,这种人一旦认准某件事难搞得可怕。
见叶锦没有反应, 诺亚尔情绪更低落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举报会让塔下调你的军功系数。”
“阿锦, 我那时只是……只是很生气, 很受伤。”
“任谁在一见钟情之后, 被对方直接拒绝都会生气吧?”
说到这里,诺亚尔又开始委屈起来:“那时我们才刚刚见面,你却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没有一点缓冲,拒绝得那样直接。”
叶锦嘴角抽了抽,诺亚尔果然还是诺亚尔,他的行事逻辑不会因为叶逐山和叶铎的小动作改变。
叶锦彻底收了怀柔的心思,双手抱胸问道:“说完了吗?”
叶锦也不明白为什么诺亚尔会对她的拒绝耿耿于怀,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在纠结,其实她和诺亚尔的匹配度稀松平常,至少在叶锦看来并不突出。
诺亚尔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落在叶锦身上充满了审视:“阿锦,为什么昨天容舟会发那样的照片?”
叶锦心中已经觉得烦,但她仍维持着好脾气问:“哪样?”
“就是你和容舟穿着睡衣一起出镜的照片!”
说话的时候,诺亚尔习惯性地带出了监察官质询被监察人员的神色,两道浓重的羽簇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严厉。
叶锦一阵心烦。
每次面对诺亚尔的时候,叶锦总会感觉到自己耐心有限,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被这家伙消耗。
叶锦仍旧耐着性子问:“所以诺亚尔,我和容舟穿着睡衣照相关你什么事?哪怕我们睡在一起了,又有什么问题?”
诺亚尔脸色煞白,他忽然上前,抓着叶锦的胳膊,急切地问:“阿锦,你在骗我对不对?”
“骗我很好玩吗?”
叶锦:……
上一次听到这种台词是什么时候来着?
有一瞬间,叶锦把自己带入到了情感剧里的渣渣角色。
难道她是手握了什么渣哨剧本吗?
简直离了个大谱!
她好好一个人,认真工作,认真训练,认真恋爱,从不乱搞哨向关系,为什么居然会陷入这种不可理喻的局面?
都怪塔!
“放开,诺亚尔。”叶锦余光瞥向角落,忍耐地皱眉,“我没有必要骗你。”
诺亚尔仓惶摇头,手指狠狠抓紧叶锦手臂:“你说过的,不会与任何一个向导结合!”
叶锦一点点,不容抗拒地掰开诺亚尔手指,耐心已经彻底告罄。
“诺亚尔,我说过的,不要用我曾经说过的话钳制我。那不是承诺,更不是法律,只是我一时所感所想,随时可以改变,且不用付任何法律和道德上的代价。”
“你不能这样!”诺亚尔红了眼,狠狠攥住叶锦的手指。
一直以来,让诺亚尔恐惧的事终于发生了。
叶锦对结合的抗拒,让诺亚尔产生了一种幻觉——叶锦不会垂青任何一个人,不会属于任何人。
他和其他向导是一样的,只是被叶锦平等地冷着。
既然任何人都没有机会,那么可以挑动叶锦情绪的自己,似乎就成为了那个距离叶锦最近的人。
可是今天当他追问叶锦那张照片由来的时候,叶锦不但没有否认,居然还反问就是她和容舟睡了又能怎样。
一瞬间,诺亚尔只觉得天都塌了。
叶锦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她那么漂亮,有能力,家世又好,叶锦就该淡淡笑看向导们争抢,任由向导们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
而叶锦始终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
她可以这样!
她只能这样!
叶锦怎么可能喜欢容舟?
为什么要喜欢上容舟?
容舟他凭什么?!
诺亚尔紧紧抓住叶锦,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水面上的浮草,明知无用,却奢望那一点漂萍能够成为他的倚仗。
叶锦抓住诺亚尔的手腕,她是哨兵,即使诺亚尔是男性,仅就力量而言也无法与叶锦抗衡。
然而诺亚尔实在难缠,监察官虽然是文职,但因为总要审查高阶哨兵,所以监察官们会被教导一些缠斗的小技巧,此时诺亚尔把毕生所学全都招呼在叶锦身上。
向导不求自保只是一味纠缠,叶锦却心有顾忌,她不想再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热搜了。
此消彼长之下,叶锦竟然一时没能挣脱开来被诺亚尔纠缠住,很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
叶锦额角怦怦直跳,她不想把事情闹得难看,然而在诺亚尔面前想要保持体面并不容易,某一刻叶锦的耐心彻底告罄,反手给了诺亚尔一巴掌。
“啪!”
耳光回荡在监察室外的回廊上,格外响亮。
红色的快速浮现在诺亚尔左脸上,诺亚尔的两根羽簇却陡然精神起来,竖立的羽簇甚至雀跃地抖了两下。
叶锦心下一阵木然。
算了吧,累了。
果然这才是她和诺亚尔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是唯一的舒适区。
对她,对诺亚尔都是。
因为诺亚尔背了锅,还有在微博上的发言就想要和诺亚尔正常相处的自己,简直像个小丑。
叶锦放开诺亚尔,讽刺地笑了:“我说过不想和向导结合,而容舟是容家人,恰好无法与哨兵结合,我和容舟岂不般配?”
诺亚尔捂着脸颊,一个劲儿摇头。
“阿锦,你是SSS级哨兵,怎么能和容家的人在一起?战场上,容家人是公共向导,无法准确地净化你的精神图景。”
“所以,我该和一个向导结合?”叶锦冷淡地看着诺亚尔,“诺亚尔,监察官大人,你的逻辑呢?还能救吗?”
诺亚尔微怔,一时被问住了。
叶锦冷哼:“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真是专捡对自己有利的说。不过你向来如此,我不喜欢。”
诺亚尔摩挲被打的热辣滚烫的脸颊,一时讷讷。
叶锦没有再理会诺亚尔,跟榆木脑袋根本说不清楚,叶锦已经放弃了讲道理。
叶锦径直走向角落,叶铎正趴在墙角,抬着手臂,用终端上的摄像头拍摄,见到叶锦过来,叶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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