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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女的山村日常(夏天吃瓜)


徐泽没忍住鼻尖的痒意,打了个喷嚏,半睁开一只眼,干嚎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黑心的东家?让人歇歇也不行?我的命太苦了……”
陶枝没接话,故意使坏,一会儿用狗尾巴草蹭蹭他的耳朵,一会儿又搔一搔他的鼻子,引得他的脸上处处痒得不行。
他猛地一下坐起来,抓住罪魁祸首的手腕,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狗尾巴草,咬牙切齿道,“好啊你,越发嚣张了,看我怎么治你!”
她来不及反应,才惊呼一声就被徐泽按倒在地,他薅了一大把狗尾巴草,将她脸上,下巴,耳后,脖子,都扫了个遍。
陶枝连声求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泽戏耍够了才满意,勾着唇得逞的一笑,俯身过来,双臂撑在她的颈侧,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如何?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不敢了。”陶枝笑得眉眼弯弯。
那双眸子看得越久,他越觉得自己仿佛陷了进去。
乌黑清亮,盛着明媚的笑意,瞳仁中还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当她察觉到两人几乎脸贴脸时,那睫毛一颤,便羞答答的垂了下去。
徐泽只觉呼吸一滞,她这样分明是在撩人。
他喉结微滚,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两个人都如此熟悉彼此的气息,唇舌之间也理应契合无比。这回陶枝却咬紧了牙关,不让他继续,虽然四下无人,到底是在地里,太让人难为情。
他依恋地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蹭咬,连绵不断,像春日沙沙的雨。
陶枝推了他好几回,他才放开。
“还不拉我起来?”陶枝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就生气,也只有他,无论何时何地,总能想到这事儿上去。
陶枝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红着脸嗔道:“也不知是谁欺负谁……”
徐泽此时心满意足,她说什么都认,忙着给她清理头发里的草叶,一面赔小心,一面笑得肆意。
“下地干活咯!”徐泽提起半兜子黄豆,跳下田埂。
两人分开站在垄沟里,陶枝用锄头刨出一个半指深的浅坑,徐泽便抓了一把黄豆,丢了两粒进去,又从坑边拨一捧土轻压住。一垄豆子点完,两人都觉得腰酸。
陶枝抬头看了看天,照他们这个进度下去就是十天也点不完这二十亩,还是得换个法子。
吃完午饭下半晌过来,后面的几亩地,她便直接用锄头在垄上开出两条浅沟,徐泽也不用弯腰了,站在沟里左右交替把豆种撒进去再覆土。
虽说条播不如点播出芽快,出苗齐,他们到底也不是靠庄稼吃饭,陶枝也不贪心,只盼着夏天过去,能收几袋子豆子榨一缸油,换几板豆腐,就足够了。
如此下来总算快了一点,但一整个下午,他们也才点了一亩半的豆种。
徐泽坐在田埂上望着茫茫一片土地发愁,早知今天,分家那天他就不该听她的,打理一个菜地尽够了,非要种什么地,简直累煞他也。
播种,锄草,施肥,收割,哪一样都不轻松,他在山上把腿撞折了都没哭,一想到往后和土地打交道的日子,他都恨不得抹两把辛酸泪。
他咬着牙暗暗发誓,到了明年,他定要把这二十亩地赁出去。
陶枝收拾锄头布兜准备回家,朝坐在地里暗自神伤的人喊,“这儿剩下的豆种还要挑回去,怕夜里下雨淋烂了。”
徐泽听了,一口气没缓过来,噎住了。
他眼珠子一转,起身就往家跑,大喊道:“不挑了,我回去拿油布过来盖上。”
“也好,那我在地里等你。”
他们二人合作默契,效率一日比一日快,五日后,二十亩大豆总算点完了。两包绿豆和赤豆种子,便随意洒在了田埂上,收获全凭天意。
徐泽还特地扎了两个稻草人插在地里,他累死累活点的豆子,可不能让贪嘴的鸟儿吃了去。
歇息了两天,陶枝又在菜地忙活开了,播的葵菜和茄子出了苗要移栽,今春少雨,她拔了草,还去提了桶水来给菜苗浇水。
徐泽不愿泡在地里,收拾了行头就进了山,每隔一两日也能打些猎物。
他提着猎物去镇上卖钱时,陶枝也装了一篮子菜和攒下的鸡蛋跟着去,回回能赚个几十文。这钱不多,却也是她一日日辛劳得来的,她揣在手里也很是满足。
若是他在山里发现了野蜂巢,便喊上陶枝一起,两人进山割蜜。
日子有忙也有闲,刮风下雨时,徐泽还在家当起了陶枝的教书先生,从小儿启蒙的三字经开始,带着她通读了一遍,只是每到写大字她就犯难,横是横,竖是竖,她一落笔就凑不到一起。
徐泽笑话她,握锄头都比握笔有灵性。
陶枝气得把写坏的大字丢到他身上,一不留神笔上的墨汁甩了他一脸,陶枝顿时捧腹大笑了起来。徐泽不肯饶她,捏着笔非要给她脸上也画上几道,两人围着桌子打闹,大毛二毛也兴高采烈地冲了过去,人在笑,狗在叫,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一个春天过去,两只狗崽也抽条了,不似幼时那般憨头憨脑,竖着耳朵,开始有了成年黄狗的轮廓。
这天夜里,徐泽洗完澡,把油灯端来床榻边的圆凳上放着,又爬到床尾将钱匣子抱了过来。
陶枝看他把钱匣子打开,倒在了床上,便拢着被子起身坐了起来,笑着问:“今日怎么有闲心数起银子来了?”
“我向人打听了一下拉车的牲畜,壮年的驴子十两,一头大青牛要十来两银子,骡子更贵,二十两不止。至于马车的话,里头门道更多,几十两至上百两的都有,得专门请人掌掌眼。”徐泽说罢,取来戥子把零碎的银子拢到一起上秤。
“我说呢,原来还是惦记着套个车,那你想买头驴还是牛?”陶枝手上也没闲着,摸一把铜板数够一百个就用麻线串起来。
“要是依我的,要买就买个顶好的,我原先在府城的车马行见过人家养的大青骡子,毛色油亮,骨架粗壮,驮货拉车能日行六十里。若是再栓一辆架子车,再买些配件,三十两便能拿下。”
徐泽把称完的碎银倒进钱匣子,脸上喜滋滋的,“四十八两,你那儿铜板可有一吊钱?”
“哪有那么多,我这儿只四百二十一钱。”
陶枝把铜板也放了进去,她捧着钱匣子有些感慨,“套一辆骡车是尽够了,只是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多,一股脑花出去还有些不舍的,这一季以来,最大的进项就是蜂蜜了……”
“上回我送蜜过去,廖掌柜还和我透露,他儿子在县城开的糕饼铺子生意不错,招牌就是用咱们的蜂蜜做的一款点心,还说只要我们这儿有蜜就给他送过去。可惜春天过去,花也开完了,再找蜜也难了。”徐泽说起来也没了好心情。
他没吹灯,脱了鞋盘腿坐到床上和陶枝说话。
陶枝撑着脸颊看他,“眼看着入了夏,山里头猎物也不好寻,秋日倒还好,有花有蜜,野物也多些,到了冬日便没了法子,大雪封山,我俩只能窝在家里……长远来看,买一头骡子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太轻松。”
“也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你要是不想套车,咱们也可以再等等,也不是急着用的。”
陶枝摇了摇头,“我也就是往远了想一想,驴车也好,骡车也好,有个拉车的牲畜自然是好的。就是家里养了牛的,农闲的时候还能去镇上拉车赚钱呢。”
她抬眼飞快的瞅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我倒是有个念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你先说来听听。”徐泽笑着挑眉,眼神里憋着坏。
“你看你,我不说了……”陶枝嘴一撇,就抱着被子躺了下去。
徐泽也抖开被子躺到她身边,侧着身摇了摇她的肩膀,轻声哄她,“你说嘛,我保证不笑话你。”
“嗯……”
陶枝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也是成日在菜地里忙活,天天看着院子后头那几口野塘,自己在心里瞎琢磨,若是能养些鸭子在里头就好了。
“多养一些,等鸭子长成生了蛋,端午可以腌成咸鸭蛋去卖,过年过节的时候谁家不添几道肉菜,这时便能捉一批鸭子去卖钱。还有水塘里再种些莲藕下去,夏日采莲蓬,秋日采莲子,冬日水枯了,底下的莲藕还能挖出来卖钱,也是个进项。这么一想,水塘里还能种些菱角,菰笋,象牙菜……”
徐泽听得眼前一亮,她说得越多,他越觉得她的盘算可太行了。
他忍不住坐了起来,激动的说:“过几日,不,明日我们就往县衙走一趟,看包这些野塘要多少银子!”

第71章
次日一早,两人吃过早饭背了个包袱就出了门。走到卢山镇,两个车把式在街边揽客,一左一右的上前来问:“两位上哪儿去?”
“去县城,多少钱?”陶枝问。
那个豁牙的老汉忙挤上前来,“搭我的车,桐油巷子有一家人定了我的车去县城走亲戚,马上就走,正好捎上你们俩就满了,一人十八个钱。”
另一个车把式听完悻悻地退了回去。
架子车上两侧设有车栏,可坐人,徐泽跳上车再将陶枝扶了上去,两人并膝而坐。
等了一刻钟,徐泽开始心急了,催促道:“你说的那户人家还来不来啊?我有正事,时间可紧着呢。”
车把式望了下日头,一张黑黢黢的脸笑得皱皱巴巴,“二位,真对不住,他们约的是辰时初刻,按理说也该来了,许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再等等,再等等。”
约摸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那定车的人家才赶过来。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一手牵着大儿子,一手提着一个竹编的鸡笼,里头装着两只老母鸡,女人怀里抱着小女儿,手臂上还挎了个包袱。
“你们可叫老汉好等啊,快上车,快上车。”车把式帮忙把鸡笼拿上车。
等人都坐好后,车把式把后头的挡板推上去卡住,这才坐上车辕挥鞭子赶车。
车开动了,那妇人把女孩儿搂在腿上说:“出门时给孩子洗脸,一下子没捉住这个皮猴儿,叫她抓住水盆一掀把半身衣裳都浇湿了,只好又换了身衣裳才出门,这才耽搁了。”
那小女孩儿听到他娘在说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陶枝看了一眼,见她眼眶和鼻尖泛红,明显是才哭过。
陶枝倒是接了她的话,笑着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是这样,我妹妹也是,稍不注意就能惹祸。”
“要不怎么说,半大娃娃,人嫌狗憎呢。别看她长得文文静静的,闹起来活生生一个混世魔王。”一岁多的小女孩与陶枝面对面坐着,见陶枝笑了,羞得直往她娘怀里钻了。
“好好坐着,又闹什么?”那妇人呵斥了一句,轻拍了一下女孩儿的背。
陶枝忽地想起陶桃小时的样子,也是三天两头被阿奶揪着耳朵训,娘亲不敢回护,只等到爹从地里回来了她又哭着和爹告阿奶的状,爹便从衣兜里摸出两粒枣子、桑果哄她。
“妹子,你们夫妻俩这是上县城做什么去?”妇人问话的声音拉回陶枝的思绪。
“上城里逛逛,你们呢?”陶枝笑着答她。
“唉,还是你们年轻夫妻没孩子的舒服,想进城就进城,不像我们,拖家带口的,出个门都得耗半天。这不是我大姐生了孩子洗三,要去看望看望,平时哪有机会进城?”
两人一路细聊,从姓甚名谁到家有几口人,从家中做什么活计到胭脂水粉,聊到不知不觉间牛车进了城门,这才依依惜别。
“陶家妹妹,下回你们家猎了兔子来镇上卖,可记得上桐油巷子喊我一声,我家就在巷子左手边第八户。”
“我晓得了,珍嫂子,你们去吧。”陶枝向她挥手。
徐泽跳下车掏了掏耳朵,见人走远了才说,“你们女人可真能唠啊。”
她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唠了这一路,哪能又卖出去两只兔子?”
“对对对,还得是我媳妇儿能说会道!人嘛,长得又标致,性情又好,谁见了你都恨不得跟你义结金兰、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徐泽笑得讨好,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陶枝不吃他这一套,扯了扯他的脸,“越说越邪乎,你最近又看了什么话本子了?”
“害,不就是冬上你给我买的那两本。”
两人边聊边走,转过一条街,两扇半开的黑漆大门就映入眼帘。
陶枝最先注意到门口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抬头是乌木的牌匾,上头写着几个鎏金的大字,门边站着一个带刀的人,一脸络腮胡,横眉倒竖,看着就不好惹。
陶枝心里发怵,不自觉地往徐泽身后躲了躲。
“差爷,衙门里管买卖荒地水塘的大人在何处上值啊?”徐泽熟门熟路的给他递过去一锭碎银。
那看门的皂隶瞥了二人一眼,把银子收了,“就你们俩来的?”
徐泽不解其意,与陶枝对看一眼,又问:“是,有什么不妥吗?”
“见你上道我才多这一句嘴,买卖荒山荒地要带当地的里正过来签字作保,就你们两个,进去也是白跑一趟。”那皂隶吹了吹银子上的灰,塞进腰封里。
“瞧我着急忙慌的就给忘了,多谢差爷提醒,我这就回村请里正过来。”徐泽拉着陶枝抬腿就走。
两人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到了城门脚下,徐泽将陶枝安置在一个卖小吃的摊子上,点了一碟黄豆酥,一壶苦丁茶,交代道:“免得你在路上颠簸,你就坐在这儿喝茶吃点心,我回去请了林里正就立刻赶回来。”
“好,那你尽快,怕的正碰上晌午大人们吃饭歇觉去了。”陶枝忧心道。
“我省的。”徐泽拍了下她的脑袋,“你好好待着,别乱跑,我回了啊。”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去吧,快去吧。”陶枝催他。
陶枝遥遥见他找了辆马车,出了城门,才坐回去。
茶续了七回水,都泡得没味儿了,陶枝还是苦等不来人。
摊主擦干净旁边的桌子,把抹布往手肘上一搭,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就点了这两样东西,可在我这儿坐了一上午了啊……要不你再吃点什么,要不你就挪挪位置,也方便我做生意不是?”
陶枝听出他在赶客,也近晌午了,便要了两个酱肉饼。
她吃完一个饼子,这才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从城墙边上过来了。
她立即起身,快步迎了过去,“你们总算到了。”
三人也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就往县衙赶,过去的时候见到三三两两的官差正从衙门里出来。
看门的还是那个络腮胡,他挑眉讶异道,“来得还挺快,进去吧,户房的值房在左手第二间。”
“多谢,多谢差爷。”
三人走到值房前,里头两个书吏站在几案前谈天,笑得开怀。
矮个儿的那人余光瞟到门口的三人,变了脸色,喝了一声,“干什么的?”
徐泽上前道,“大人,我们来买荒地水塘的,这是我们村的里正。”
说罢林里正上前,也朝那人做了个揖。
高个儿那人端着茶碗,低笑了一声,挤眉弄眼道:“哎呀,公事要紧,老张你先忙,胡记酒肆就下回再请你去了。”
张书吏脸色更难看了,不耐烦地啐了他一口,“要滚快滚,本来快下值了又临时有事就烦,你还拿话刺我……”
“得嘞,我先滚了。”高个儿的书吏把茶碗放下,大笑着走出门去。
张书吏黑着一张脸往案前一坐,说话时嘴皮子都没动一下,冷眼挤出几个字来,“籍……贯……何处……”
“小人是卢山镇山塘村的里正,姓林。”林里正生怕上官发难,连忙上前交待清楚事情原委。
张书吏听完有气无力的起身,在后面的架子翻找卢山镇的地势图册,嘴里念经似的说:“《田令》有云:诸江河、山野、陂泽、湖塘、池泺,众共溉田者,官司及人户不得请佃、承买。违者,以违制论。”
他把图册翻开,一页,两页,三四页……又抬眼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刚才我说的听明白了吗?”
林里正和陶枝皆是一愣,徐泽反应过来,忙道:“听明白了,咱们村水源多,那几口水塘没人吃水也没人浇地。”
林里正这才跟着说,“咱们村子的田都在东边,那里近山,没人用来灌田。”
张书吏没搭理他们,捧着图册继续翻。
“喏,找到了,在哪儿你们指给我看。”张书吏把图册放到几案上,推到他们面前。
张书吏把他们指出来的地方,用笔圈起来做了个记号,“无主水塘十八口,你全买下?”
“不知多少钱一口塘?”陶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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