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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江家只会愈发嚣张。
而且很有可能,江云鹤那么一只老狐狸,拿到郑阔的消息以后,便会反悔,直接对林十安下手。
到时候对于林家来说,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场面。
这当然不行。
林知清选择没有让步,代入到斗鸡的视角里面,那便是迎难而上。
双方都前进,为了达到目标在互相试探和制衡。
经过解释,林泱泱懂了这种意思,可还是心有疑问:
“那江云鹤手上毕竟捏着十安的命,他若是狠心将十安杀了,我们可是实打实的伤筋动骨。”
“而他却只是失去郑阔的消息而已。”
“我们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这样鱼死网破呢?”
林知清摇摇头:“他不会跟我们鱼死网破,还是那句话,郑阔消息的重要性对于他来说,不亚于一条人命。”
“所以,我一直不松口,他心中也会犹豫。”
“他会想,万一,我为了我父亲,真的不救堂兄呢?”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
“我只有做出这种姿态,才能让江云鹤生出退却的心思。”
说到退却,林从砚合起了扇子:
“知清,你如何肯定他一定会退却?”
“这很简单。”林知清眯了眯眼睛:“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我们救不出堂兄,他也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这属于一种两败俱伤的情况。”
若是想要达到各自的目的,我和他都是优先选择避免两败俱伤的手段进行博弈。
“我懂了,这一回我真的懂了。”林泱泱一拍脑袋:
“江云鹤怕两败俱伤,什么好处都拿不到,所以才会给我们一日时间?”
“不错,是这个道理。”林知清点头。
在斗鸡博弈当中,避免两败俱伤的手段,一共有两种。
第一,那就是将两方的攻击“仪式化”。
这种仪式化,可以是肉体上的攻击,也可以是心理上的攻击。
林知清选择的当然是后者。
不管是表情还是言语或是动作,她始终没有露出半点动摇的样子。
再加上林从戎是自己的父亲,江云鹤等人绝对会先入为主,落入林知清为报父仇放弃林十安的怀疑当中。
毕竟,林知清从前展现在江流昀眼中的样子,往往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在这种交锋当中,弱势者往往会从这种试探当中认识到自己的弱势,及时退却。
而占据强势的那一方也不会追赶。
这便是一个避免两败俱伤的手段。
第二种手段,也可以称作斗鸡博弈的最高追求,那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占据优势的一方以退为进,给对方提供回旋的余地。
只有这样,双方才都会成为利益的获得者。
江云鹤给林家时间,便反映了这第二种手段。
他分明可以直接拿出林十安来直接威胁林家,但怕林知清放弃林十安,还是给了一日的时间,想双方共赢。
当然,江云鹤得到郑阔的消息确实是赢的。
但林家换回林十安,表面上确实也达到了目的,但长远来说,失去了一个价码。
林家表面赢,实则输。
所以,这第二种手段对于林家来说也是不成立的。
听林知清这么一通分析,一向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林从礼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知清,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林家在这场博弈当中,注定是要败北的?”
听到这话,林从砚和林泱泱也看向了林知清。
很明显,他们也觉得林家没有胜算。
林知清抿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你们先别急,还有一日的时间。”
听到这里,林泱泱退后一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卸了下来:
“是我,是我太激动了,若是我不打那一鞭子,我们原本应当有三日的。”
“堂姐,你莫要这样想,一日与三日并无不同。”林知清十分理性。
无论是一日还是三日,这都是江云鹤单方面向林家施加的压力。
要是换成十日半月,这种压力也是存在的。
不管提前还是延后,压力都是江云鹤掌握着的。
林泱泱却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她心情十分低落:
“我怎么能不着急,十安从小同我一起长大,他是极乖的。”
“我先前想出去,总是让他同我一起溜出去,替我打掩护,他那人嘴笨,被我爹抓到了,从来不吭声。”
“不吭声也就罢了,还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清妹妹,我真的没办法,不着急。”
说完以后,她抬头看向林从礼:“爹,你有办法救救十安吗?”
林从礼胸口微微起伏,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担忧。
但目前的情况是,林知清选择按兵不动,他没有资格要求林知清用郑阔换取林十安。
郑阔是林从戎通敌叛国翻案的最重要的一环,偏偏,林从戎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他始终欠弟弟一条命。
明白了林从礼的意思,林泱泱咬了咬牙:“你们都想不出办法,我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林十安!”
说着,她无视林从礼和林从砚的叫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林知清没有阻止,她知道林泱泱心中既担忧,又憋屈。
总是要释放一下的。

林知清坐在桌前,微微摇头:“再等等。”
“泱泱小姐她心中有气,当是不会过来的。”朝颜想了想:
“实在不行我去泱泱小姐的院子里等着,她回来以后再禀报。”
林知清摇头:“不用,她会来的。”
“即便她心中有气,也不是冲着我来的,撒气过后,总归会来找我想办法的。”
林知清话音刚落,院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朝颜到门口一看,来人不是林泱泱是谁?
她有些惊讶:“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呀。”
“料事如神?”如若真是料事如神,那便最好不过了,林知清叹了一口气: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料事如神的人,我不过是了解堂姐罢了。”
说着,林泱泱走进了房间内,神色颓然:
“清妹妹,我去镇远侯府附近转了一圈,本想悄悄混进去,可那里守卫森严,我没能得手。”
说着,她有些咬牙切齿:“十安一定在里面,要不然他们绝不会做贼心虚一般地将镇远侯府围起来。”
“堂姐,这都是表象。”林知清让朝颜将门带上,这才接着开口:
“他们加强防范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确实是防止有人溜进去,就像是上次我们将窝藏笛人的事嫁祸给他们,他们生了警惕之心。”
“第二,他们在同我们玩心理战。”
第一个理由林泱泱尚且能听懂,可第二个“心理战”,她便有些迷糊了:
“同鉴心学有关?”
“确实有些关系,他将镇远侯围起来,无非是想让我们以为堂兄在他府内。”
“这是想混淆我们的视线。”
这一回林泱泱听懂了,但疑问接踵而来:
“十安不在镇远侯府会在哪里?他安全吗?”
林知清耐心回答:“我当然不能确定他在哪里,这还我们需要寻找。”
“另外,他目前应当是安全的。”
“既然想同我们做交易,江云鹤就不会轻易对堂兄下手。”
林泱泱稍微心安了一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知清沉吟了一会儿,盯着林泱泱的眼睛:“堂姐,若是我不救堂兄,你当如何?”
“不救?”林泱泱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人也“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清妹妹,不救他了?”
“堂姐,你先别急,你且过来,让我慢慢同你说。”林知清朝着林泱泱招了招手。
一炷香以后,林从礼站在了舒清阁院门外,面露犹豫。
当年的事实在太过复杂,他原本是想将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的。
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似乎容不得他再隐瞒了。
可此事一旦说出去,未免会让林知清觉得他是在撇清关系。
两种思想一直在他脑海中打架,让他的脚步在门口徘徊,却始终未曾前进一步。
要不明日再说,应当也来得及?
林从礼抿唇,调转脚步。
可突然,一道争吵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你既如此无情,别怪我无义!”
“泱泱?”林从礼皱眉,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咔嚓!”
紧接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从礼一惊,难不成泱泱同知清起了矛盾?
他再顾不得什么,提步走进了舒清阁。
还没走几步,怒气冲冲的林泱泱迎面走来,看都没看林从礼,直直往外走。
“泱泱。”林从礼叫住了林泱泱:“发生了什么事?”
林泱泱的脸都气红了:“什么事?爹,你自己去问问林知清,我从前算是看错了她。”
“她居然不想救十安,那可是她的亲堂兄啊,居然还抵不过一个外人?”
林泱泱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失望:
“你们既然不愿意去找,我自己去!”
说完,林泱泱直愣愣地冲出了院门。
知清决定不救十安了?林从礼心中“咯噔”一声,一时间没能来得及阻止林泱泱,愣在了原地。
“大伯。”出了房门的林知清看到了林从礼,轻轻唤了一声。
林从礼回过神来:“知清,十安他……”
他想问林知清为何不救林十安,但他没有立场去问,问题一下子哽在了脖颈当中。
“大伯,你既有话想说,那便进来吧。”林知清转身进了房间。
林从礼犹豫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他进了房间以后,朝颜带上了门。
空荡荡的房间之内,只剩下了林知清与林从礼。
见林从礼始终开不了口,林知清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然后率先开口:
“大伯,我为什么不救十安,你应当是知道的。”
林从礼缓缓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父亲他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叛国罪,你肯定是想替他翻案的。”
“这对林家来说,也至关重要。”
“但十安毕竟在我跟前长大,我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只一句话,林知清便听懂了林从礼的意思。
从大局观的角度来说,他是肯定不救林十安的做法的。
但从私人感情的角度来说,林从礼放不下林十安。
林知清点头:“此事你们怎么做都行,但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听了这话,林从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林知清直接开口询问:“大伯,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林从礼想到自己的来意,深吸一口气:“知清,多年前的确有些你还不知道的事。”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知清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认真地看着林从礼:
“大伯,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的时候,一个消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林从礼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无奈:
“你可知你父亲当时是怎么死的?”
林知清没想到林从礼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回想了一下,从木婶先前同她说过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当日的经过:
“我听木婶说,当时你和祖父一同去找父亲,给他留下了一杯毒酒。”
“父亲乃是毒发而亡。”

第324章 弑弟!?
“毒发而亡,的确是毒发而亡。”林从礼没否认,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天,语气略带嘲弄:
“毒发而亡,总好过受尽折磨,尸首分离。”
林知清却皱起眉头,因为她注意到林从礼嘴角向下撇,眼底并无愧疚的神色,反而是轻松居多。
为何轻松?
林知清隐隐感觉,父亲的死应当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林从礼便再次开口了:
“知清,我若是说你爹不是我杀的,你信我吗?”
平地一声惊雷起!
林知清紧锁眉头,她确定了林从礼在说什么以后,久久未回过神来。
林从戎不是林从礼杀的?
可无论是木婶还是其他人,他们的说法始终是,事情发生以后,林从礼大义灭亲,杀了林从戎,换取林家其他人的性命。
如今林从礼亲口说,当初不是他动的手。
不是他,那会是谁?
况且,为何林从礼会在江家人逼上门的时候突然说这个?
一个个疑问很快钻进了林知清的脑子里,她只觉得头有些疼。
可打眼一看,林从礼眼角下拉,嘴唇紧抿,一副悲伤的模样,根本没有心虚或者说谎的表现。
他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林知清深知这其中还有内情,她深吸一口气:
“大伯,我相信你。”
听到林知清的话,林从礼似乎并没有意外:“知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等等!”
脑子转了个弯以后,林从礼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林知清的脸。
林知清正用一种坚定并且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大伯,我相信你。”
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些暖意,但又有些意外:
“知清,你,你居然相信我?”
“大伯,我看得出来。”林知清回了一句。
林从礼这才笑了两声:“你瞧我这记性,你会鉴心学,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但很快,他的笑容中又带上了两分苦涩:
“你父亲,他实在说不上聪明。”
“他幼时调皮,经常被罚,但始终不长记性,长大后依然如此。”
“大盛朝堂是滩浑水,尤其是武将之间的争斗,拳拳到肉。”
“你祖父年老以后,手上的势力几乎都被瓦解了,也正是因为太过凶险,你祖父他不同意我们几个从武。”
但林从戎是天生的将星。
他心怀黎民百姓,随林青山去过一次边疆以后,便再也放不下那片贫瘠又充满生机的土地。
他悄悄投入军营,从一个小兵做到了人人敬畏的望舒候,遇到了林知清的母亲。
在林从礼的记忆当中,林知清的母亲是一个极其坚韧的女子。
她出身南诏,与哥哥相依为命。
可她哥哥上了战场以后杳无音信,迫于无奈,她踏上了前往边疆寻找哥哥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边疆以后,等待她的却是哥哥已经战死沙场的消息。
她没有被击倒,只等着拿到抚恤金,找回哥哥的骨灰,然后就回南诏,给父母一个交代。
但朝廷的抚恤金迟迟未下,她万般无奈,求到了林从戎那里。
也正是因为这一求,林从戎才发现大盛朝廷始终不能妥善安置伤病残将。
这明显是户部出了问题。
在又一次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以后,林从戎带上了林知清的母亲,提出了安置伤病残将的问题。
兵部将此事抛到了户部头上,户部又转头攀咬兵部,此事迟迟断不出个结果来。
林从戎骨子里还是武将的血脉,玩脑子玩不过那些读书人。
在一次次受挫以后,他始终没放弃为那些兵士讨公道,同时,也开始关注到了女子在大盛的困境。
后面的故事,林知清便知道了。
她的父母相爱数十载,一切的幸福停留在了林从戎被指控通敌叛国的那一日。
思绪回笼,林知清只觉得心中闷闷的,那是一种血脉相连,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压下了胸闷的感觉,再次开口:“大伯,然后呢?”
林从礼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起身推开窗户,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重新开口:
“前御史中丞上奏从戎通敌叛国之后,林家的人跑的跑,散的散,你四叔有公事,身在外地。”
“我同你祖父第一时间找到你父亲,向他确认通敌叛国一事的真实性。”
“他怎么说?”林知清忍不住开口问。
“他没说话。”林从礼似乎再次回到了那窒息的一天,语气有些急促:
“他只是摇头苦笑,说躲不过去的。”
“躲不过去,什么躲不过去?”林知清仿佛想象到了那个画面。
林从礼摇头:“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我同你祖父十分着急,因为我们都不相信他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三缄其口。”
“直到来抓捕他的人到了林家门外,他拿出了一杯提前准备好的毒酒。”
“我父亲自己准备的?”林知清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林从礼点头:“没错,他准备的,他只同我和你祖父说,为了林家人,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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