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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上青云(吃吃汤圆呀)


朱夫子也是一样,他自己熟读四书五经,讲起经义来经常引经据典:“这句话就是《尚书》里所说‘为善不同,同归于治’,说的就是《论语》里‘不以犯上而好作乱者,也等同于屈子在《离骚》里所说‘非世俗之所服’的境界……”
翻译起来就是“同学们,你看这个X等于线代里的Y,等于微积分里面的z,是不是很简单?”
小娘子们:?
当初顾介甫觉得朱夫子是一位学问很扎实的大儒,那是因为顾介甫本人也是高材生,两人华山论道相见恨晚,压根儿没考虑初学者根本接受不了这种跨度。
所以每每遇上朱夫子授课,大家都是各有各的走神。
元娘子勉强坐得端正,眼神努力跟着夫子互动,但茫然翻书的手势泄露了她的慌乱。
二娘子和元风传纸条,你来我往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传得火热。
三娘子坐的笔直,头也随着夫子的讲解点啊点,但如果认真看她眼睛,就发现她眼睛无神,早就睁着眼睛进入了梦想。
四娘子前头书本垒成小山,枕着胳膊睡得安详。
六娘子低头在书本上画青竹,青竹下水潭里爬一个小乌龟。
顾一昭在偷吃东西。
她课前就把手里握着的青毛桃悄悄递给七娘子,小声跟她说“太酸了,现在别吃,一会上课吃。”
为什么现在不能吃?七娘子不懂。
等到上课一半眼见大家昏昏欲睡,她就见前头五姐姐书袋悉悉索索,随后就见五姐姐翻出一个青毛桃,鬼鬼祟祟送进嘴里。
是现在可以吃了吗?
七娘子懵懵懂懂,也跟着将青毛桃送进嘴里。
随后差点惊讶出声:
酸得她脸都皱到一起。
平生都没有吃过这么酸这么涩这么苦的果子!
怪不得要在这时候吃酸果子,果然有奇效!
本来昏昏欲睡的困劲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九霄云外,整个人分外精神。
等第二节课时五娘子递过来另一枚青枣,冲她眨眨眼:“这个也很酸。”
二娘子眼尖瞧见了:“五妹偷着给小七什么东西?”
等翻出青枣后大喝一声:“好啊,背着我们偷吃!”,她得意洋洋拿走了青枣:“都是姐妹,五妹不许厚此薄彼。”
顾一昭想抢,偏偏朱夫子已经走了进来,顾一昭只好无奈耸耸肩。
二娘子本来不馋青枣,只是上课上着上着就打了个哈欠,困劲又上来了,本来说好跟元风传纸条玩,可她上了一节课就借口“哥哥生病了,要去照料”溜之大吉。
她常常以这个借口溜号,日子久了朱夫子就觉得这位赵少爷体弱多病,又看过他的诗文大为欣赏,担心他是下一位李贺,所以很愿意给赵娘子请假。
无聊之下二娘子索性就翻出青枣,偷偷咬了一口。
朱夫子正摇头晃脑讲《离骚》:“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感慨奸佞小人当道,忠臣不得善终。忽然听得学堂里尖锐而急促——
“啊!!!!”
朱夫子不满看过去,是二娘子。
她小脸蹙在一起,满脸皱巴如核桃,眼里饱含热泪。
他便沉声问:“顾二娘,你怎么哭了?”
二娘子被酸得尖叫出声,怎么有这么酸的青枣?!!
可被夫子提起来责问,一下慌得乱了手脚,瞥了一眼顾一昭也皱着脸眼含泪水,就决定祸水东引:“回夫子,我是看五妹妹哭,我就忍不住。”
“五娘子?你又是何故?”朱夫子耐心有限。
顾一昭赶紧将青枣生咽下去,脑子飞转:“学生……学生是感念屈子长太息以掩涕,所以也忍不住哭了。”
朱夫子不提能有这样的回答,顿生出知己之感:“好!好!好!你们都读懂了屈子!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等课间时三娘子就柔柔弱弱过来,又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五妹和二姐吃什么好东西,莫非瞧着我是庶出的不给我?”
顾一昭刚想说,二娘子抢在前头把青枣递给她:“给你就是。”,说着冲顾一昭挤挤眼,不许她说出去。
顾一昭还想再抢回来,三娘子却将手缩回去:“原来是背着我吃零嘴。”
于是第三节课时,三娘子也“啊”了一声。
不过她没有好运气,朱夫子觉得三娘子是看前面两位姐姐受表扬所以东施效颦,索性赶她去杏林外面罚站。
三娘子气得捶胸顿足。
不过吃酸果子治瞌睡虫的法子自此在顾家学堂流传开,不久之后学堂附近的果子铺就再也不愁酸果的销量了,酸味水果一时告急。
因着买不到果子,几位小娘子就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家,想在自家院子里摘。
四姨娘认识不少野果野花,耳濡目染顾一昭也学了不少,认识一种野黄角树,果子尚未成熟时最是酸涩难当。
正好大湖中的小岛上有。
顾一昭、二娘子、七娘子就带着丫鬟坐上游船往湖中去,家中大湖填出了三个小岛,仿照海外有仙山的传说分别起名叫“蓬莱、方丈、瀛洲”,最大一个岛本就方丈岛,但嫌弃方丈不好听,改名为卧波阁,如今住着三娘子。
两人关系不好,二娘子就也不愿意往她那里去,索性去了最小的蓬莱岛摘。
三人来摘果子,却都不会爬树,站在树下面面相觑。
顾一昭有点尴尬:“早知道就请元风姐姐来教我们爬树了。”
没办法,三人只好绕路上了蓬莱岛上二层小阁楼,希望能摘取长到窗户附近的黄角树果实。
还好攀住最近的一根枝条,二娘子慢悠悠将它拉到了眼前,顾一昭和七娘子两人慢吞吞摘果子。
摘了一把,忽然听二娘子惊呼:“那是谁?”
几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里是大宅最北边,是姨娘们居住的地方,除了四姨娘她们那些姨娘、通房都住在一处,离着北门近。北门有个靠着水系的小码头,之前两位姨娘为难大太太就是在这个码头。
平日里顾介甫出门都常从那里坐船上下班,老爷时常留宿这里,上下衙方便,这个夏天他不常去这里,如今太太有了身孕,便又常出现在这里。
此时一座院落里,摆放着蕉叶式古琴案,上面摆着一把古琴,再有配套的点彩宝相花纹鼓凳,旁边矗立着一扇夹纱双面绣百花屏风。
“谁这么傻,居然把室内的陈设都挪到室外来?”二娘子蹙眉。
很快有了答案,三姨娘从室内款款走来,落座古琴边,点燃一支檀香,在袅袅檀香中,伸手抚琴。
顾一昭一看夕阳,此时正是老爹下班的时间。
果然她们几个眼睁睁看着一会功夫北门打开,顾介甫一身官服疲惫从北门进家,随后脚步顿住,应当是听见了琴声。
“真是小妇手段!”二娘子气得破口大骂,想一想旁边站着两位妹妹都是庶出便又改口,“真是不知廉耻!”
顾一昭倒没放在心上。妾室不似主母,没有妆奁没有娘家依仗,谋生手段自然是讨男人欢心,自然是难免沾染上不得台面的意味,否则难道还要请老爷欣赏她纯洁无瑕的灵魂不成?
这当口顾介甫已经踱步到了三姨娘身边。
虽然看不清两人面上神色,但夹纱双面绣百花屏风上繁花盛开,在繁华落尽的季节别出心裁,琴案、鼓凳摆放雅致,搬到户外别有一番风味,看着是极雅致的所在。
琴声渐停。
二娘子满脸惆怅松手,黄角树枝条一弹,又恢复到原本的位置。
顾一昭没说话,轻轻关了窗。
几人静默下了阁楼,风从远处吹来,二娘子伸手用指尖去触碰没有形状的风,怅然说一句:“入秋了。”
三姨娘就此成功翻身。
原本说好的禁足一年也不了了之,等画师们画完供养人画像后就继续留在了顾宅,没有再去别院。
太太对此也默认了。
据顾一昭所知,当天二娘子就去寻了太太告状,不存在消息滞后的缘故。可是太太居然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件事,并没有整治三姨娘。
四姨娘愤愤不平:“老爷好偏的心!我们娘俩在别院吃了三月的土他倒不记得,就怜惜三姨娘吃三个月的苦!”
又好奇:“太太怎么不拿出个章程来?”
正房里郑妈妈也正捶胸顿足:“太太怎么不收拾那个小贱人?”
太太摇摇头:“如今我是万事不管,只求子嗣为大。”
原本按照此地的规矩,主母怀有身孕后就应当抬举通房或妾室来代替自己服侍“丈夫”,甚至有的主母苦于怀孕之苦会在生育嫡子后t主动将丈夫往妾室身边赶。
她怀孕已经有两月,本来也应当准备起抬举通房。
“太太抬举人也不妨碍养胎啊。”郑妈妈恨铁不成钢,“抬举谁,就应当由您这个正房主母说了算!”
府里的妾室除了四位,剩下略有体面的就是生育了七娘子和八娘子唤作“喜樱”的通房,其余通房都在福建搬家过程中卖得卖、送人的送人,几乎没剩下几个。
喜樱因生育双胞胎落下了伤病,无法服侍人,太太要抬举也是抬举四位姨娘,随便挑谁都行,哪里容得上三姨娘越俎代庖?
“我倒觉得这样也好。”钱妈妈进言,“大姨娘和老爷有少年情分,听说前头那位都动弹不得她,若是让她钻了空子,怀了儿子岂不是要鸡犬升天?”
“二姨娘不得老爷宠爱,四姨娘既没脑子又能生育,她独宠怀孕怎么办?”钱妈妈顶着郑妈妈的白眼,小心分析,“倒是三姨娘,就算再怎么宠她也无法受孕,对太太无法构成威胁。”
崔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钱妈妈得意。
叫你得意!郑妈妈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面上笑:“太太高见,是奴婢想左了。既然太太要抬举她也好,免得四姨娘一家独大。”
自从两位姨娘禁足之后,老爷大部分时间在正房,其余时间就常往煨芋居里去,虽然四姨娘如今长了脑子向太太投诚,但架不住她羽翼丰满时对太太反咬一口。
太太摇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瞧着四娘子倒不是个坏心眼的,小五也是个孝顺孩子。”
她护着那两人,郑妈妈就只好不再说坏话。
老爷和太太都不打算罚三姨娘,顾介甫又找了个机会拿出三姨娘手抄的几卷佛经,说是三姨娘为老太太祈福亲自抄写的,念在她孝顺至诚的份上惩罚就此结束,所以那三姨娘之事就不轻不重揭过去了。
或许是极力挽回之前被当众赶走丢失的面子,三姨娘这回得宠后极其嚣张,今日穿着杏粉色凤鹤樗蒲纹妆花缎石榴裙,明日就穿月白蝴蝶穿花缎织金襕折裥单裙,身上首饰更是花里胡哨,什么赤金莲梳、金镶祖母绿步摇、亭台楼阁金簪,不要钱一般往身上招呼。说话更是飞扬跋扈,今日嫌菜淡了,明日说想移栽一株绿梅,折腾得管家的二姨娘和小娘子们团团转。
管账的二娘子在第N次收到三姨娘院里的用钱需求后,气得将账册一摔:“反了天去?!”
一贯爱与她抬杠的六娘子此时也同仇敌忾:“叫三姨娘忍着点,这绿萼梅没有,红梅也一样将就着看,江南菜系就是清淡适宜,她若是想要卷铺盖去成都府吃重口味我倒是可以帮她买船票。”
姐妹几人合力将来乱提要求的丫鬟赶走。
谁知三姨娘居然亲自来了,被停机、咏絮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一脸的不胜风力,进来就笑:“二娘子怕是不知道,老爷亲口说了,给我院里设个小厨房呢,所以我才来讨要个能做除去江南菜的灶娘呢。”
二娘子不提防居然被她这么阴了一下,当即沉下脸没个好声气:“那梅花又作何解释?你可别告诉梅花也是爹要换?”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三姨娘以帕捂嘴,吃吃笑了起来,得意瞥了一眼二姨娘,“是老爷说,我肌肤胜雪,不知衬着绿萼该何等风景,我才突发奇想要一株绿萼梅花。”
二娘子大窘。
她是闺阁女儿,怎么想到忽然听到这种混账话?
一时间又羞又恼怒,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你这个!你这个!”你了半天骂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姨娘可是疯魔了?这等浑话也是好说给闺阁女儿耳听的?”这时顾一昭开口了,一脸正色呵斥丫鬟,“停机、咏絮,还不将你们姨娘请回去,否则告到老爷那里,三姨娘不一定有没有事,你们却肯定是要代主受责罚!”
停机、咏絮对视一眼,觉得很有可能,于是矮下身子劝三姨娘回去。
三姨娘本来也就是借此机会抖抖威风,好让内宅人人知道自己连嫡女都敢怼,所以见二娘子落败也不恋战,哼了一身腰肢一扭转身就走。
顾一昭见她出去便去抚二娘子的手背,顺着她的后背轻拍:“好了好了,没事了。”
二娘子这时才“哇”一声哭出来。
她是个素来神采飞扬的骄傲嫡女,此时却像被偷了糖的孩子,扑在顾一昭怀里一抽一抽,哭得格外伤心。
旁边六娘子也跟着擦擦眼泪,递了自己的帕子给二娘子。
二娘子哭归哭,可哭过后还是那个骄傲的嫡女,勒令诸人不许传出去到太太耳朵:“如今母亲怀着身子,若是被我知道此事传到她耳朵里惹得她烦扰,我定不轻饶。”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三姨娘先宣扬出去,这一回一战成名,在内宅颇为嚣张。
过几天甚至放出风来:说要将七娘子收养到自己膝下。
【作者有话说】
每个人的丫鬟名字代表了她最深的渴望,三姨娘渴望获得一个冰清玉洁的出身,所以以停机德咏絮才来给丫鬟命名。二娘子渴望自由,所以用名山大川青城山、武陵源给丫鬟命名。
明晚十二点见![红心]

听松堂里,二娘子正靠在太太身边撒娇:“娘,是我错了。”
“娘哪里是生气你错了?”崔景宜伸手挽起女儿垂落的发丝,“娘是心疼你,这么大事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声?”
二娘子嘟哝着嘴:“还不是怕让那起子小人惹您生气?”
“娘见过的风浪多了去了,哪里就怕了那个?”崔景宜摇摇头,“你小小年纪最应该是舒心惬意纵情玩乐的时候,心思太重了不长个。”
“谁说的?”二娘子摇摇头,“只要自己厉害,一辈子都有舒心日子可过。”
崔景宜脸色微黯,冲女儿慈爱笑着没说话,似乎透过眉目飞扬的二娘子看见了安徽乡下那个偷跑到庄子上踩溪水和佃农孩子捉鱼的自己。
“既然娘都知道了。”二娘子悻悻然问,“这件事预备如何处置?”
“当然是要责罚三姨娘。”崔氏神色肃然,“她便是再得宠也不该对家里女儿家说出那种话。就算荣升成二房,也不成!”
“娘,我说的不是那个。”二娘子感动于母亲这时候还惦记着给自己出气,不过眼下她有更紧迫的事,“我是问七娘子的事。”
“那你就别操心了。”崔氏摇摇头,“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崔氏当天就禀告过了顾介甫。
三姨娘再来请安时,就被青蒿拦住,不紧不慢道:“太太还未起来,请三姨娘再等候片刻。”
停机双目圆睁就要上前吵架,三姨娘却喝住了她,扶了扶鬓边新得的珐琅玉兰山雀烧蓝金簪,慢悠悠点点头:“自然是等的。”
她是发自内心不在乎等这一会。
一来抚养七娘子之事就算老爷同意,也肯定会过问太太意见,自己还是不能与太太撕破了脸。
二来她新得了这枝簪,据说是宫里流传出来的贡品,她有意跟人炫耀炫耀。
说起来三姨娘本性也不是这么好炫耀的高调性格,实在是想找补回来。
上回她管家出事被当众扣在仪门打板子,惹得来来往往仆从都看得清楚,又被当众贬谪到别院,如今回来只觉得人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鄙夷看不起,所以才加倍炫耀,想将损失的颜面挽回部分。
三姨娘施施然在听松堂外登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觉得不对:“怎得其他几位姨娘都没来?”
咏絮听了差遣去问桔梗,得了个白眼:“我怎会知道主子们的事?”,说完还特意看了三姨娘一眼:“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尊卑的蛮子。”
“你?!” 停机又要急,咏絮拦住她,笑问道:“桔梗姐姐,好姐姐,劳烦你就告诉我,其他几位姨娘怎么不在?否则我家主子惹毛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桔梗就哼了一声:“其他几位姨娘早早就来请安过,候了一会见太太不舒服,就打声招呼自己走了。你们自己来得晚没赶上,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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