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骊珠/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松庭)


“莫说裴将军一人,真要是时局艰难,需要其他支持,公主大可以一边稳住裴将军,一边与其他才俊周旋……”
“玄英,以前覃珣想牵我的手,你都要在旁斥责于礼不合的!”
迎上骊珠大为震撼的目光,玄英微笑道:
“公主过得幸福,才是最大的礼。”
天光大亮,红叶寨众人在营地用过早膳后,兵分两路。
经过几日思量,有三成山匪决定返回红叶寨。
裴照野让仇二率领他们返程,再回去告知据守寨中的弟兄,要是他们愿意从戎,亦可离寨前往雁山。
至于余下的弟兄们……
“这几日营中流言纷纷,出发之前,我丑话说在前头。”
裴照野站在营中一木台上,声音刚好能叫台下众人听见。
“今日启程,红叶寨就不再是流寇匪贼,而是清河公主亲自设立的红叶军,诸位都是军籍在身的军士,战事以外,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盗窃者以赃定罪,谨遵军法,绝不容私——有异议者,现在还可畅所欲言。”
众人一阵低声议论。
有人疑惑询问:“山主……哦不对,将军,那咱们效忠的到底是公主,还是宫里的皇帝啊?”
他道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众人瞩目之下,裴照野看了眼公主营帐的方向,道:
“这种蠢问题也拿出来问,你昏了头吗?清河公主是陛下独女,没有陛下应允,公主岂敢擅自行事?”
“公主是离我们最近的朝廷,今后平定内乱,外攘蛮夷,效忠公主就是效忠朝廷。”
众人恍然。
顾秉安站在第一排,与裴照野对视一眼后,高声呼道:
“将军英明神武!公主千秋无期!”
众人齐颂:
“将军英明神武!公主千秋无期!”
公主营帐内,骊珠手中饱沾浓墨的笔也落下最后一划。
硕大的赤色绸缎上,题着一个笔力遒劲的“裴”字。
为了写这个字,骊珠还拿树枝在地上练了好一会儿,才郑重落笔,写完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今后,这就是红叶军的军中帅旗了。
寒风呼啸,旗帜招展。
覃戎和郭夫人站在城楼上,看着红叶军浩浩荡荡,拔营往绛州方向而去。
想到当日与裴照野交战时的惊险,覃戎心有戚戚。
这行人一去,要是运气不好,绛州的那些反贼自会让他们有去无回,要是运气好……
恐怕与纵虎归山无异。
覃戎这头心情沉重,骊珠的马车内却气氛轻松。
一入绛州地界,她便派人去驿站取来了这几日伊陵送来的信件。
他们行路这几日路途不定,积攒了不少伊陵那边的消息,信件堆了满满一箱子。
骊珠兴致勃勃地逐一翻看。
马车里坐着太憋屈,裴照野大多数时间都在骑马,只偶尔想找骊珠说话才回车内。
晚上用膳时,队伍停下来。
裴照野掀帘一瞧,才发现她又看了一下午,看得聚精会神,精神抖擞,忍不住道:
“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一上午还这么来劲,你可真是天生的……”
“天生的什么?”
骊珠抬起头来。
裴照野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只问:
“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方才在外面瞧见一片梅林,想叫你瞧瞧,你都不搭理人。”
骊珠露出歉然之色:
“对不起嘛,我没听见……我刚刚在看林章写的公文,说涌入伊陵郡内的流民越来越少了,留下来的流民,他们打听了一番,其中有许多手艺人,打算等开春,郡内财政缓一缓,就拨一笔钱贷给他们做生意,正好将绛州的工艺带到伊陵……”
这个说下去就复杂了,骊珠顿了顿,换了个话题道:
“还有,雒阳的正式诏令下来了,赵维真及其党羽,还有裴家兄弟,今日午时三刻斩首。”
话音落下,裴照野睫羽颤了一下。
“是吗?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骊珠见他面色平静地拿起舆图,没有丝毫异色。
他一贯将心事藏得很深,骊珠也不想追问太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是不是快到了?”
骊珠记得,前世的裴家就是假借及冠礼的名义,将裴照野叫回裴家,又利用丹朱生事,红叶寨就在他生辰第二日覆灭。
梦中漫天大雪,应该是在深冬。
裴照野瞥她一眼:“你要给我过生辰?”
骊珠笑得很甜:“男子二十岁及冠,是大日子,我当然要替你庆祝啊。”
前世骊珠也给他过了三次生辰,每次都很用心。
可惜那都是裴绍的生辰,不是他的。
这次最好办得热闹喜庆一点,洗去前世那些晦气。
裴照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压上来猛亲了她一下,发间的流苏被他亲得乱颤。
骊珠晕头转向之际,他又很快坐直。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淡淡道:
“生辰就在十日后,你想怎么替我庆祝都好,忙不过来就简单点,我不在乎这个。”
不在乎还亲她亲得这么重!
骊珠不满地瞪他一眼,摸了摸有点麻的唇。
十日……
她算了算时间,他们还有五日便能抵达雁山,与吴炎的人马汇合。
余下五日,有些紧巴,但布置一场简单的及冠礼倒也来得及。
骊珠掏出一片木牍写写画画。
那是她用来记录自己每日日常事宜的木牍。
如今要操心的事情多了,她怕有遗漏,必须大事小事都记下来,才有条理。
写完后抬头一看,发现裴照野竟也难得地拿了一片空白木牍,对照着舆图提笔记录。
骊珠凑上去看了看,有些意外他会写字。
……就是字迹有点不忍细看。
“你记这些地名做什么?”骊珠好奇。
他记得都是些沿途平原。
裴照野道:“记下来,途径这些地方才好询问哪里有主,哪里无主,要是遇到无主的,正好游猎一番。”
骊珠一时没想到关窍,只笑着问:“你喜欢游猎呀?”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还没有跟他一起游猎过呢。
“喜欢啊,”裴照野笑道,“要是能打几只羊就更好了。”
骊珠:“……”
很巧的是,今日他们驻扎的这片地,附近就有一片山林无主。
裴照野向村中里正确认过之后,带着丹朱和另外三名亲信,便朝山中而去。
太阳还没开始西斜,骊珠的脸颊却已浮现绯红霞光。
……他真是为了那个东西去打猎吗?
无主的山里哪来的羊啊?
就算猎到了,难道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剖羊,取肠,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东西在雒阳肯定能买到。可惜到了这种乡野小城,许多人肯定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更别提买。
骊珠走在田埂边上,越想越觉得羞愤。
他就!这么!急吗!!!
想到分开时她的表情,裴照野就由衷地觉得可爱。
“山主……哦不对,将军。”
丹朱扔了一把弓和箭囊给他,好奇地问:
“咱们真在这儿打猎啊?这山光秃秃的,看起来连只野鸡都没有,能猎什么啊?”
裴照野当然不指望在这里抓到什么羊。
他一边在箭矢上系绳索,一边道:
“没有野鸡,但头顶有大雁。”
如今兵荒马乱,一切从简,她并不在意什么婚仪,还反倒给他操心什么及冠礼。
裴照野没什么送得出手的东西。
金银财帛她见惯了,拿来也只会充作军资。
他唯有这一身力气,还算拿得出手。
大雁是忠贞之鸟,娶妻纳采,夫郎当生擒大雁,证明自己是个有诚心,有本事的男人,才有底气去提亲。
丹朱坐在树上笑看:“弋射是我强项,将军若是不行,我来替……”
话音刚落,无锋的箭矢擦着大雁而过,裴照野攥着绳索,猛地一拽——
大雁重重坠地,在绳索缠绕中无助地扑腾。
一击即中。
裴照野拎起这只他一眼瞧中的漂亮大雁,将弓抛还给丹朱,冷笑道:
“今天替我猎雁,明天你就敢替我洞房,歇歇吧,没你的事,替你自己猎一只送给那个小长君吧。”
其他几人拍着腿笑。
正笑着时,忽而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哪来的乡野村夫,敢在我薛家山头擅自打猎!”
是个娇俏的女声。
只不过语调跋扈,让人听了下意识便蹙眉。
此人正是随母亲一道,在郊外巡查庄园的薛家女郎。
见裴照野一行人在此,以为是到她家山中偷猎的村夫,立刻前来呵斥。
裴照野并不慌乱。
他缓缓回头,见到马车掀起帘子,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正朝他怒目而视。
四目相对,那女郎怔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怒容尽消。
“小娘子,这片山再往西三里,才是你薛家山头,就算这里是你薛家山头,我猎的是天上的雁——”
薛家女郎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男子,慢吞吞地吐出四个字:
“关你屁事。”
其他人都在安营扎寨,骊珠百无聊赖,让里正带着他们在这附近田野走走。
得知清河公主的人马今晚入绛州,里正早已忐忑久候多时,唯恐村里上下招待不周,却不想公主如此低调。
连步撵都不乘,踩在黄土地上,丝毫不介意自己漂亮的绣鞋被泥土和污雪弄脏。
骊珠问:“……今年绛州饥荒,乃十年之内最严重的一次,不知具体是什么缘由?是朝廷税重,还是有什么天灾?”
“没有什么天灾,朝廷的税也一如往年,只是今年雨水不好,收成差了一点,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骊珠不解:“收成稍差一点,就饿死这么多人?还闹了几千人的起义?”
里正迟疑了一下,很快又笑道:
“民生多艰,即便风调雨顺,农夫也只是温饱而已,老天不赏脸,饿死人是常事,雁山那些人不过借题发挥而已,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这人没说实话。
长君和玄英对视一眼,都听出一点端倪。
骊珠没拆穿他,只是又随便问了些稻种、灌溉之类的问题。
这个倒是无有不答。
最后骊珠才拐到正题上,问起他们每年的佃租。
这一问,总算找到了端倪。
“……这么说,眼前看到的所有田,都不是你们自己的,而是租来的,而且每年还要交七成租?”
里正面露不安。
骊珠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上前一步追问:
“这七成租,是交到了哪家人的手里?”
里正额头冒汗,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有马蹄声渐渐靠近。
“——哟,上次不是说交了租就得全家饿死吗?老林,我看你这交了租,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里正:“见、见过薛二公子……”
骊珠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田,都是睢南薛氏的田。
他们竟然敢收七成租!
难怪风调雨顺还饿死人,难怪她的封邑送上来的税,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点!
那都是她的钱!
骊珠怒火中烧地瞪着他。
正当骊珠与他越来越近,正准备发作时,马背上的年轻公子却好似忘了驭马。
马在田埂边颠了一下,他整个人就这么被颠了下来,栽在地里。
骊珠吓了一大跳。
刚后退半步,这人却突然伸手,猛地抓住了骊珠的鞋面。
长君倏然拔剑,大喝:“松手!再不松手我砍了你的手!”
骊珠奋力一挣,脚是拔出来了,那双脏兮兮的鞋却被他抱在怀里。
骊珠大惊。
这人是个疯子吧!?
“……小美人儿。”
薛二公子抱着她的绣鞋,痴痴望着她道:
“你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从没在绛州见过你?你跟了我吧,只要你愿意跟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二十出头年纪,身形清瘦,眉眼也算端正秀气。
然而眼下那撇乌青,透着一股酒色缠身的虚弱, 此刻看向骊珠的目光更是充满垂涎贪婪。
那副呆蠢痴态, 哪怕是个男子见了都要避之不及, 何况骊珠。
“放肆!”
玄英护小鸡崽似的把骊珠护在身后,沉声怒斥: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 安敢惊扰清河公主的凤驾!”
薛二公子满心满眼都是刚才的惊鸿一瞥, 压根没注意听她说了什么。
只是玄英挡住了他的视线, 薛二直勾勾瞧着玄英:
“咦?这位姐姐也是别有一番风姿……”
骊珠:“长君!给我揍他!”
长君得令, 一脚便将这薛二公子踹出一丈远。
薛二的几名随从策马在后, 刚好见到这一幕。
这还了得?
当即翻身下马, 拔剑与长君打了起来。
长君虽不是裴照野陆誉那样的悍勇将军, 但也有以一敌十的矫健身手,这些随从护卫无一能敌。
绛州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伙人?
薛家公子也敢惹,不要命了?
“二公子, 此人身手不凡,不知来路,我们还是先和三娘子汇合后, 再回府禀告老爷……”
薛二刚被长君一脚踹得胸口剧痛, 几欲吐血。
然而一听这话,立马暴起:
“回府!?那我的小美人儿呢!废物玩意儿,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薛家养你们花了多少钱你们知道吗!我花了钱的!”
随从有苦难言,彼此对视一眼,权衡利弊之下,一人上前将薛二扛起来就跑。
长君上前要追。
骊珠却将长君拦了下来。
“他们胆敢将公主当做乡野村妇随意调戏!公主为何不让长君擒住他们!”
长君一双秀目烈火似地瞪着那群人。
骊珠拽住他袖子, 笑着道:
“好长君,擒他一个不难,擒他背后的薛家却不易,牵一发而动全身,哪能如此冲动?这次踹他一脚教训教训就是。”
好在她也只是被扑了一下脚,丢了一只鞋。
骊珠低头看着自己被泥雪弄脏的袜子,有些苦恼地拧起眉头。
这可不能被裴照野发现。
另一头的裴照野也是满心烦躁。
“……莫说天上掉下来的大雁,就算是天上在绛州落一滴雨,那也是薛家的雨水,谁要是接了,得给薛家交税!”
薛三娘子起初还说得振振有词。
然而随着她越走越近,心思却从大雁上越飘越远,完全被眼前这人所占据。
好高的个子。
薛家才俊无数,他们家与经学世家谢氏也多有往来。
薛惜文从小到大也算见识过无数王孙公子,却一时想不起哪张脸能比眼前这张更英俊。
那对眼珠如两丸黑玉,嵌在一张轮廓锐利的面庞上。
他垂下眼,冷睨的目光看谁都像在看一条狗。
“交你大爷,闪开。”
裴照野懒得搭理,径直从她们中间穿过,翻身上马。
……人是英俊的,怎么一开口,感觉这辈子没读过一卷书一样?
薛惜文顿时清醒过来,扁了扁嘴。
薛家女婢:“无知村夫,这位是睢南薛氏的三娘子,贵比公主,你什么身份,竟敢对三娘子大呼小叫!”
方才那番话,裴照野倒是无所谓,可听到她口中“贵比公主”这四个字,他眸色一凝。
这女婢脱口而出,肯定不是今日才想出来,而是平日就这么挂在嘴边。
贵比公主?
什么玩意儿,也敢踩着公主给自己脸上贴金。
裴照野与丹朱等人交换了个眼神,几人相交多年,默契十足。
薛家这边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丹朱已嗖嗖几箭惊了他们的马,其余几人开道,裴照野骑马直冲那主仆二人而去。
他想干什么!
薛惜文眼睁睁看着马蹄就快踩到她脸上,一声尖叫已经在嗓子眼里。
然而下一刻,落在她头上身上的却并非铁蹄,而是前蹄扬起的泥土,纷纷扬扬,兜头拍了她们一身!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主仆二人,此刻灰头土脸,呆若木鸡。
裴照野恶劣地笑了一下。
“驾!”
拨动马头,一行人拎着大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薛家兄妹二人今日之辱,平生未有,俱是暴跳如雷。
然而到了傍晚,兄妹二人在回程路上,听闻对方今日遭遇时,却对彼此嗤之以鼻。
薛惜文:“兄长活该,谁让你整日拈花惹草,这回遇上硬茬了吧。”
薛怀芳:“你不活该,自己家的地都算不明白,还被个乡野村夫拿住,成日说自己贵比公主,我听说清河公主过目不忘,光这点你就差着人家十万八千里!”
兄妹两人互看不顺眼,在马车内拿着枣子相互砸了起来。
几粒枣子从车内飞了出去,在泥地里滚了几圈,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马车后头追着抢。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