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骊珠/成婚前你不是这么说的!(松庭)


为什么要在她夫君身上摸来摸去?
这几人没有察觉骊珠的注视,还在羡慕地感叹他的体魄:
“硬实。”
“粗壮。”
“真男人。”
骊珠:“……”
她不悦地皱着鼻子。
这一场闹剧至午时方散,伤者稍作处理后,各自归家。
“——你怎么能让他们在你身上摸来摸去的!”
归程时,骊珠以疗伤为名,将裴照野叫进了自己的马车。
裴照野垂眸看着骊珠给她包扎。
说实话,淤伤擦伤根本不用包,而且她包得真的一点都不好。
但他还是没有挣扎,任由她包了拆,拆了包。
“是公主的记忆出问题了,还是我有问题,我怎么记得只有一个人锤了下我的手臂而已,怎么就变成摸来摸去了?”
裴照野有些忍不住想笑。
薛惜文要买他,她夸人家眼光好。
这几个臭男人,她倒挺当回事。
“而且,好像是公主对我耳提面命,说要对这些名门公子态度好些吧?”
骊珠噎了一下:“……那也没说让他们随便摸。”
“那公主允许谁摸?”他倚着车壁,明知故问。
骊珠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薛惜文?”
骊珠抬头睨他一眼,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我我我我——只有我能摸,给你摸秃噜皮可以了吧!”
她故作凶狠,裴照野却只是捉着她的手往下一摁。
“试试,让我看看你怎么摸秃噜皮?”
骊珠:“……”
她脑海里不自觉蹦出那几个男子用来形容他的三个词。
凶狠不过三息时间,骊珠从额头红到脖颈,霎时偃旗息鼓。
金步摇在他的怀中,轻轻硌着他的胸口。
裴照野看着她的模样,心却觉得很软。
“啊,又下雪了。”
窗外传来丹朱的声音。
玄英笑着道:“新岁了,是该下雪,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
骊珠朝身旁看去一眼。
新岁到了,他的生辰也到了。
因为是新岁,再加上裴照野的生辰,晚上便借驿站的膳房,自己做些菜热闹一番。
顾秉安管着账目,负责出去采购食材,裴照野与他一道。
“你们先回去,我有些别的东西要买,待会儿回。”
顾秉安不疑有它。
迟了一个时辰回到驿站的裴照野手里什么也没拿。
顾秉安心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并没有想太多。
吃过饭,一众人转移到裴照野的房间内,开始一场简单的冠礼。
作为宫中女官的玄英对这些流程信手拈来,礼辞更是由长君亲手所写,丹朱见了都羡慕:
“宫中女官给您梳头,官宦之子给你写这么文绉绉的礼辞,我能不能再及笄一次,就按这个规格来?”
他平静道:“不能,你没我这个福气。”
玄英正揪着他那过短的头发努力束发,裴照野看向一旁的公主。
“裴照野,”她笑盈盈看他,“平平安安,又是一岁,恭喜你啊。”
裴照野望着她的眼。
她说这话时,眼中荡漾着一种奇异的柔情,明亮又柔软。
裴照野忽而觉得,即便是再华美再有文采的礼辞,也比不上她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这一夜,裴照野收到了许多生辰贺礼。
就连穷得响叮当的雁山军,也斥巨资送了他一盒类似磨剑石的东西,作为贺礼。
但裴照野都没急着看。
待所有人走后,他搬着箱子一脚踢开了骊珠的房门。
“现在,沈骊珠的夫君可以看他的礼物了吗?”
骊珠:“……”
她望向他那双浓黑而隐隐闪烁着什么的漆目。
驿站房间的门口太窄,他的头顶刚好抵着门檐,站在那里,简直将整个门口都堵住。
骊珠后颈寒毛竖起,没有理由地生出一种无路可退的压迫感。
“……你、你盯着我做什么,看吧看吧,现在可以看了。”
房间并不大,烛火幽微,裴照野阖上门,锁住,放下箱子。
骊珠脚下趿拉着一双内室穿的软鞋,提着轻薄柔软的裙摆,蹲在箱子边。
她似乎也期待了许久,一口气揭开箱盖。
裴照野黏在她身上的视线朝箱子里分去一眼。
梨花木箱子内,一身玄黑盔甲映着幽微烛火,森然,厚重,冷硬如冰。
它被保养得锃亮可鉴,像一把从没开过刃的刀剑,静静卧在一方箱笼中,只待英雄豪杰将它披挂上身,带它淋一场血雨。
这就是她送给他的成年礼——
一身簇新的铁甲。
她拍了拍里面的东西,回过头,眼睛明亮地问:
“我想看,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裴照野望着她,眼珠漆黑。
“好。”
他在屏风后换上了这身盔甲。
他不是第一次穿。
至少在他心里不是。
第一次听母亲给他讲覃逐云开疆扩土,驱逐戎狄的故事时。
第二次是得知覃逐云是他祖父时。
他少年时的梦里有金戈铁马、铁血丹心,后来,金戈在覃家的门庭前折断,血在逃离雒阳的路上流干。
他以为他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这样的自己。
裴照野从屏风后走出。
她抬起眼,他在她噙着笑意的眼底看到了一个完全透明的,表里如一的字迹。
“真好看,怎么会这么合适呀?”
骊珠没有见过他披挂穿甲是什么样子。
前世他是坐镇后方的主帅,本不需要上阵厮杀。
所以每次从雒阳出发时,骊珠见到的他仍然是那副儒雅文臣的模样。
后来才知道,战况危机时,他也会不顾幕僚劝阻,亲自披挂上阵。
那时的骊珠以为他只是在逞强。
却没想到,那个在边疆生死一线徘徊的他,说不定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而她几乎无缘见到。
“……你卖了你心爱的金步摇,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个?”
裴照野从怀中掏出了那只金灿灿的步摇。
骊珠微微睁大眼:“你怎么……人家是花了七百金从我这里买走的!你怎么能拿回来!”
“你卖你的,我抢我的,不冲突。”
骊珠很无奈:“……可你现在不是匪贼,你是大将军呀。”
他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可我现在不想做大将军。”
一双宽厚炽热的手捧住她的脸,手指绕过她耳后,没入发丝中。
“我现在,只想做清河公主的驸马,沈骊珠的夫君,公主愿意吗?”
她浓睫忽闪忽闪。
“愿意啊。”
她的表情,仿佛是觉得他在郑重其事地问一个很傻的问题。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愿意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浓黑眼珠幽深如一个不见底的漩涡。
她愿意的是哪个他呢?
他和那个作为裴胤之的他,像是从一条河流里分出的两条支流。
裴照野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们如何相识相遇,只能从梦中窥见那些凌乱的碎片,至今不明白她为何会爱上他。
他在偷窃他们共同浇灌、历经四时成熟的果实。
然而,裴照野并不打算归还。
也不觉得歉疚。
因为,他会给她更多,更多,不管是极致的性,还是极致的权柄。
她想要的,她应得的,她不忍心的——
他替她去撕扯,去争抢。
吻落在骊珠鼻尖额角。
和平日充满欲念的吻不同,骊珠闭着眼,吻像微凉的细雪,一片片次第吹拂在她脸上,一触即融。
她浓睫轻轻颤动,眼中有几分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骊珠似乎觉得,此刻的裴照野浑身异常的紧绷,简直连骨骼都好像在喀喀战栗。
然而,吻却像小鹿饮水。
一下一下,温柔地轻撞着她的脸颊。
“替我脱掉吧,”他温声道,“太硬了,硌得我有点疼。”
骊珠迷迷糊糊低下头,去摸他甲胄上的系扣。
“怎么会硌?不合身吗?”
“平时合身,这个时候……这里就不一定了。”
骊珠动作一顿,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他眼底溢满柔情,指腹摩挲着她细腻面庞:
“快点,脱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原本不难解开的系扣, 在他过于灼热的注视下变得有些困难。
其实裴照野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碰到她半片衣角。
然而骊珠不知为何,就是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好像他在用那双眼一寸一寸抚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我……我不会解, 你自己来!”
迟迟解不开的骊珠气恼地丢开。
裴照野见她如此没耐心, 忍不住笑:
“公主如此聪慧, 怎么会解不开?再试试,以后说不定公主还要帮我穿很多次。”
骊珠望着他唇畔浅笑怔了一下。
送这件甲胄原本是希望他平平安安, 长命百岁。
可骊珠此刻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穿上这身甲胄, 又意味着要将他送往一场又一场的尸山血海。
她忽然就沉默了。
纤细莹白的手指贴着铁片。
玄甲坚硬如冰, 隐隐含着肃杀寒光, 她的手指却如初生柳芽, 蕴藏着一种娇嫩的生命力。
……想一截一截咬进肚子里。
他喉间滚了滚。
“解开啦。”
摸到里面的暗扣, 骊珠轻轻松松打开,她坐得端庄,好奇地问: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好地方。”
他将甲胄收好放入箱中, 将方才冠礼上好不容易束起来的冠也散开,手指插进去拨了拨,乌发贴着他脖颈垂下, 发尾纤细, 锐利。
见骊珠盯着他看,裴照野斜睨她一眼:
“怎么?觉得我还是束冠的样子比较顺眼?”
恰恰相反。
虽然骊珠觉得他束发戴冠,下颌系着缨结的模样最合乎她的审美。
但现在这样……好像更适合他,也顺眼一些。
“都好,”她笑道,“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刚说完, 骊珠见他顿了一下,抬起眸,忽而大步朝她走近。
皂香混着一点柑橘气息扑面而来,骊珠还在想他何时吃的柑橘,忽而眼前一黑,双唇被人衔住。
他一手撑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
足足吻到骊珠唇瓣发麻微痛,才松开她。
微微喘着气,他哑声道:“这样也喜欢吗?”
骊珠恨恨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闷笑出声,连胸膛也在震颤。
有人在外面叩门,是丹朱的声音:
“公主,今晚邺都城内有傩戏,我们打算去看看热闹——哦哦,不是来叫你们的,顾秉安说你们有事要忙,我就是来打个招呼,走啦!”
说完,她便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裴照野挑眉:“还挺识趣。”
骊珠慢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秉安那句“有事要忙”指的是什么。
“你告诉他的?”骊珠涨红脸怒气冲冲。
裴照野取来斗篷给她裹好:
“公主明鉴,我们俩之间的事我向来谁也不说。”
“可恶,那他知道得也太多了!”
裴照野颔首:“此子断不可留,我待会儿就去替公主暗杀他。”
“……咳,算了,还是留他一命吧。”
“公主大度。”
骊珠总算明白,父皇为什么讨厌把他心思猜得太明白的臣子。
确实容易让人气急败坏!
新岁瑞雪,华灯如昼,街头巷尾摩肩接踵。
无论平时百姓过得如何,这样的日子,上下官员都会将城中点缀成一派太平盛世。
裴照野没说去哪儿,骊珠也没多问,两人在沿途的街市走走停停。
起初他还以为她真对那些廉价的小东西感兴趣,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是借这些货物在打听别的消息。
“……我这儿已经是这条街上香料最全的了,不信小娘子再去别家瞧瞧,还不如我这儿的全呢。”
那老板边摆放货物,边感叹道:
“这个月来生意不好做啊,各家货商手头都没什么好货,小娘子再不买,只怕连这些都买不到咯……”
等走远了,裴照野才道:“你想打听乌桓的消息?”
骊珠抬起头,对他的敏锐有些意外,她点点头:
“薛氏蠢蠢欲动,我担心乌桓会与北越联手,乘虚而入。”
其实并不是担心。
而是前世的这个时候,薛氏已经正式起事,乌桓也的确联合北越,开始在神女阙一带试探。
如今薛氏还在蛰伏,乌桓和北越也会按兵不动吗?
骊珠不知道。
不过,邺都城内香料缺货,不是个好兆头。
战事历来与商贸息息相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胡蛮子要打仗,都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裴照野将不知何时买的蜜饯塞到她嘴里。
他直视前方道:
“既然送了我甲胄,打仗的事,自有我操心。”
骊珠偏头笑着看他: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那我恐怕应该更努力些,否则没有禄给你食怎么办?”
他瞥她一眼:“你最好真的够努力。”
似言外有意,骊珠却没有听出来,只是在发愁。
“都怪薛惜文搅黄了月旦评,本来就捉襟见肘,现在赚钱的路子又少了一条……也不能总是靠着你的盐池充作军资啊,也不知道我父皇手头何时才能宽裕些,多给我送点军饷粮草……”
裴照野心头暗暗发笑。
狗皇帝不会有手头宽裕的时候的。
她以为她父皇为何从没跟他这个盐枭算过账?
很明显,若他能将贩运私盐所获的财帛都充作军饷,明昭帝会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盐枭的事只字不提。
若是不上缴,流民军无以为继,明昭帝定会突然恢复记忆,连带着裴照野绑过公主的事,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裴照野心知肚明,并不和这狗皇帝计较。
尤其是今晚。
他甚至还道:“算了,没关系,朝廷到处是花钱的地方,你父皇也不容易。”
骊珠错愕地看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尊敬长辈?”
之前还一口一个狗皇帝呢。
“我一直很尊敬长辈。”他面不改色,“对了,我们的事你同你父皇说过吗?”
骊珠有些心虚,两只手指在袖中打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机,不过我会说的,你且等等,等仗打完了,我一定给你名分……”
其实她觉得父皇一定会反对。
他理想中的女婿,一直是覃珣那样的翩翩君子,学识出身都要一等一的好。
骊珠心里想,他反对也没用,在这点上,她完全是随了他这个亲爹。
他自己挑夫人都只看脸不看出身呢。
“没关系。”
他望着前方道:
“那今晚就对着雒阳的方向嗑几个头,当做叩拜高堂了吧。”
……为什么要磕头?
骊珠被他牵着,逆着人群往前走,很快知道了答案。
月照大江,江畔停靠着一艘小船。
骊珠的脸一下子泛起了热意。
这船……会不会太小了一点……
她倒是无所谓,可他个子那么大,这也躺不下吧……
他故作不知,神色淡定地朝她伸出手:
“上来吧。”
船微微颠簸,她扶着那只炽热的大手上船。
裴照野坐在船尾,缓缓摇橹,小船拨开沉静水面,他看着前面坐得过于笔直而显出一点局促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弯起。
骊珠几乎想将整张脸埋进斗篷的毛领中。
……真的要在这里吗?
会不会太冷了点?
骊珠看了一眼外面飘着的雪花,有些欲哭无泪。
他倒是不怕冷,可她却是一下雪就想抱着手炉不撒手的体质,这样陪他折腾一场,恐怕……
还没等她开口,幽寂夜色里忽而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点、两点……
漆黑河道上,渐渐有一片橘黄色的光点次第摇曳着,辉映着,将寂静幽深的水面化作星河灿烂的天幕。
“是橘灯?”
骊珠拢起衣袖,从水中捞起一盏灯,这才发现竟然是橘子皮做成的灯盏。
回忆了一下,骊珠恍然:
“难怪我闻到你身上有橘子的味道……这些该不会都是你做的吧?”
这样的一盏灯烛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多,这么密。
细雪纷飞,如梦似幻,小舟行驶在这样的一片橘灯海中,仿佛悠悠穿行在天上星河。
“我就出去了一个时辰,长八只手也剥不完。”
裴照野摇着橹,朝昏暗的岸边望去,那里还有人不断放灯。
“邺都城中不缺需要赚钱的妇人,剥橘子比替人洗衣的活计轻松多了,不用花多少钱,她们就能剥得既完整,又利索,余下的橘子明日正好带回雁山发给将士们,也不浪费。”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