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书包,好像你会过去抢一样。这就搞得你很尴尬了,这份巧克力只是单纯多出来,但你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绪子有贺卡,小朋友也有一份字母巧克力(虽然也是临时口嗨),这件事明明早上才说过。
你怀疑他已经忘记了。
“你要是想要的话……”你瞥了眼绪子。
对方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地表示:“没关系,我不夺人所好。”
“不过千的话,”她指向你,“作为我的损失补偿,除了贺卡还要一周份的草莓牛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学妹的设定是半吊子占卜师,本章部分塔罗相关的解释是不完全正确的。
学姐不习惯送义理巧克力,会觉得很别扭,因为国内没这种说法。
27在被赋予学习意义的字母巧克力和学姐送不完剩下的巧克力中,选择了后者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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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来是想问问沢田学弟愿不愿意出演《西游记》的。”
绪子靠坐在课桌前, 喝着你送来的草莓牛奶,语气中满是遗憾。看样子她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你下意识地侧耳等了等, 没有收到系统的任务。不过也确实,你想象不出沢田纲吉穿袈裟牵马,或者拿根棍子乱窜的样子, 太奇怪了。
“演《西游记》?演谁?”
“还没想好, 之前他的表现还不错, ”绪子点了点下巴, 眼神漂浮在半空中,“但我总觉得他很适合,特别是电视里师徒四人一出来我立刻就想到了沢田学弟和狱寺学弟。”
你一瞬间联想到勇者义彦和他的伙伴们, 这群人演的话只会出现这种画风吧。而且谁知道Reborn会不会又半途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社团老师选了几部中国的经典电视剧让我们观赏, 我在纠结到底是《西游记》还是《红楼梦》,”她突然翘起兰花指,侧脸微微抬眸,露出三分的娇嗔, “我学的像吗?”
你目瞪口呆地看着绪子。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资源,之前也没听她提起过。
她又说了句中文, 大概是看电视时学来的台词, 发音不准, 翘平不分, 像生锈转不动的齿轮一样单个字单个字地往外蹦, 也没理解台词的意思, 连同感情的流露都是错的, 因此再配上那样的表情, 显得更像是在搞怪。
你甚至一开始都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把手放在你面前晃了晃, 又重复地问了一遍:“像吗?”
“你在说什么……”
“《红楼梦》里的台词,你不是小时候去过中国,这个没看过吗?”
你被她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日常是不是表现得过于中国化,但思来想去,除了与一平有过几句简单的中文交流外,你好像并没有显露出自己是多么的“中国通”。
“我只是短暂地呆了两年,并不代表什么都懂。”你顿了顿,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沢田在学生会办公室?”
“唔……去音乐教室的路上碰到了,他问我你在哪里。”
行啊,助纣为虐!
一时间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绪子。这家伙自己天天猫在题海里往死了学,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私底下倒是挺会误人子弟的。明明知道沢田纲吉成绩那么烂,居然还帮着他逃课。
“你不把他赶回去上课吗!”
“没有这个义务,不过如果你在旁边我会配合一下,”她嗦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空盒子交到你手上,“去扔吧,不准一次性把一周的份都带来,你得每天给我带一盒牛奶。还有你们在办公室聊了什么?”
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句“每天带牛奶”的要求上,有这么不要脸得寸进尺的吗?你可是在答应之后的第二天立刻就履行了承诺,怎么还有事后加码的!
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你理亏,你对着她瞪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忿忿地捏扁了纸盒,扔进垃圾桶里。
“没聊什么。”
绪子失望地“啊”了一声。
“怎么,你还等着看我教训他吗?”
“也不是……但也可以,沢田学弟还挺有趣的。”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你稍微意识到一点,她似乎很喜欢看你迫害沢田纲吉……或者更确切来说,是单方面看对方认怂吃瘪的样子。
大概类似于可爱侵略性的心理?只不过她不做那个“恶人”,只是单纯地旁观。这么一想,绪子应该会很乐意看那位杀手教师对小朋友的各种斯巴达式教育。
“不过这种事他那个弟弟会做的吧。但是……没见过当哥哥的这么害怕弟弟,如果忽略身形和年龄,感觉这两人的身份颠倒了。”她低垂着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Reborn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别看我现在这样’什么的。”
“难道……”绪子突然抬头,拧着眉盯住你,就在你紧张地以为她会顿悟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时候,她不太确定地小声说出了一个词,“侏儒?”
你倒抽一口气:“这种话千万不要当着对方的面说,多伤人啊……”
她有些唏嘘,可能之前和Reborn的几次接触后,多少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只不过也许身为编剧想象力过于丰富,绪子臆想下的Reborn变成一位天才科学家,因为一场疾病致使身体缩小,于是干脆隐瞒年龄,所以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只有一、两岁。
这个设定略有些耳熟,眼看着绪子越编越有往日式少年漫剧情的趋势发展,实属让你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她看上去更像是沉浸在编造设定之中,至于对Reborn的同情,反倒是一点也没有。
你不想讨论这些,这对你来说有些危险,多说多错,谁知道会不会无意间口嗨出真相,或者隔墙有耳被什么人听了过去。
总之,你只想安全地完成任务、安全地回家。
大概是看出了你对此毫无兴趣,绪子在一顿脑补输出后表示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见此,你正好可以询问她是否愿意周末和你一起带爱学习去医院。
爱学习早就到了适合绝育的年龄。绝育这件事,你从去年冬天拖到了现在,再延后就得到夏天,不适合伤口恢复。想着是第一次带宠物去医院手术,你没什么经验,总觉得找个人陪同一起去才比较放心。
绪子问你要了医院的地址和手术预约时间后思考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和你打商量:“我可以在它手术后去医院接你们吗?我就不送它进手术室了。”
你瞪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她居然会拒绝你。虽然公猫的手术简单时间也短,但你也担心中间会出什么问题,如果只是术后接回家,你自己打车不也一样吗?
“你为什么不找沢田学弟,他就住在隔壁,我还要先绕到你家。”
你立刻拒绝:“他不行,这点时间不如在家里写他的作业。”
再这么下去,你真担心沢田纲吉会考个零分回来,那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不说,还会影响到学校在市里的综合排名,那么系统给到的任务,无论哪个你都完不成了。更何况你又不是没带他去过,沢田纲吉似乎命里就和犬类不对付,上次去被一群狗子撵在休息区吓得手舞足蹈。真要是爱学习的手术临时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指望不上他能帮你。
“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被她问得莫明其妙:“知道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知道吗?确定要我一起送它进手术室吗?”
你和绪子两厢无言地对视着。你事先有做过攻略,大到航空箱,小到伊丽莎白圈和一次性尿垫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甚至还知道要提前备好眼药水,绝育手术的同时买一赠一附加个洁牙套餐。
你恳切地向她请教:“进手术室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猫很记仇啊,”绪子感叹道,“我可不想做那个恶人。”
你恍然大悟,但那只是一只猫啊,虽然也听说过类似的说法,真正给它做手术的是医生,又不是供它吃喝的主人。不至于这么夸张……?
“你没听说过吗?把猫送进手术室,结果猫恢复后一年都不理人,也不肯让主人抱,甚至还会出现攻击主人的行为。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去咨询医生,很多人送猫狗去绝育前都会演戏。”
绪子说得有理有据,甚至还夸张地捂住脸,示意你到时候一定要做出自己是被迫把猫送出去的样子,抹点眼泪什么的。总之这个“恶人”不能是自己。
你比较了一下厉害关系,发现如此一来,沢田纲吉更加不能去了。隔壁的蓝波已经和爱学习结下了仇。都说猫咪敬老爱幼,可这一人一猫成天见面不是打架就是互骂,小朋友本来还能在中间充当缓冲,这要是也掐上了,总不至于再让沢田夫人出来调和。
考虑到爱学习总喜欢往隔壁蹿,因此你囤宠物用品时也会送一份去沢田家,两家的猫粮猫罐头猫砂都是一样的,但说来也是奇怪,明知道那边存在讨厌的人,也不知道沢田家有什么能够吸引到它的,这只猫竟然能忍着天天往隔壁跑,边蹭着猫粮边揍蓝波。
也亏得邻居家好心,这要是碰上溺爱孩子的,早把这只猫打回去了。
一想到爱学习在沢田家的各种白嫖拆家行为,再加上以沢田纲吉的性格,可能只会单方面被欺负。你立刻振振有词地再次拒绝:“不行,爱学习基本上天天都会去沢田家玩,他俩不能有仇。”
绪子冷笑一声,掉头就要走:“我就可以了吗?难道在你心里,沢田比我更重要?!”
“你又不常来我家薅它,猫的记性都不好,再怎么记仇隔几个月就忘了。”
“啊对对,我就是工具人,”绪子拍了拍你的肩膀,表现的极为通情达理,说出口的话却又阴阳怪气,“现在对他的称呼已经从沢田学弟变成随随便便的‘沢田’了,马上就会像对我一样亲切地称呼名了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你本来就很嫌弃日本各种繁琐的敬语了。在国内除了老师、上司、长辈这类身份外,平辈之间都可以直呼全名,或者大家一起喊花名,从来不会纠结称呼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国人的名字撑死不过四个音节,哪有日本这么复杂。
“因为‘沢田’的发音比较拗口,所以我把后缀去掉了。”
“那你也可以像叫我一样称呼他‘纲吉’啊。”
“不行,‘沢田’是三个音节,‘纲吉’是四个音节,加上敬语更加复杂,他又不是女生,而且我也没和他熟到可以像山本学弟那样直接叫他‘Tsuna’。”
你只是话剧那次气狠了,喊他的时候没带上敬语,对方也没表示不满,所以就这么叫了。你巴不得那群人通通怎么简单怎么称呼好吗,什么都是xx学弟xx君超级麻烦!
等等……话题越说越偏了,但这个问题还挺重要的,你得和绪子说清楚。你干脆把理由一股脑地通通倒给她,任由她满满消化。
结果她在消化完大段的理由后,顿悟了你当初刚认识便不带敬语,亲切称呼她为“绪子”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我的姓氏比名字音节多,你嫌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睡够了,开始慢慢复健
写这章的时候在想为什么话剧演得是白雪公主而不是西游记,西游记那么多剧情总有一个适合彭格列全体成员!
因为这件事, 你短暂地失去了绪子。
你其实在这里没有太多要好的朋友,除她之外,能算得上的也只有沢田纲吉了, 至于一平,那也仅仅是借了一份同乡情才有的亲切。
在随口与沢田夫人提了一嘴关于爱学习手术的事情后,这件事自然而然地传遍了整个沢田家。这只猫在隔壁混得风生水起, 你估计地位相当于半个家庭成员。据说沢田夫人相当重视, 原本打算和你一起送猫去医院, 不过似乎因为临时有事, 碧洋琪陪着她不知去了哪里,一平和蓝波年龄太小不适合。没想到兜来转去,这项重任最终还是落到了沢田纲吉的头上。
医院在市中心, 你事先约了出租车。
司机是位中年的大叔, 一下车就热情地向你们打招呼,在看见猫包里的爱学习后,又激动地向你们表达了对猫咪的喜爱之情。
爱学习平时外面野惯了,社会化程度高, 即使之前首次去医院,一直到趴在医生的诊桌上时, 它都没有丝毫的应激反应, 也不像别的宠物会对医院有阴影。
这会儿它也只是好奇地从透气网罩处往外看, 双爪扒拉着拉链喵喵叫着想出来。
两两相比, 反倒是沢田纲吉看着更加战战兢兢。
他从上车开始便一路紧张兮兮地抱着猫包缩在座位上。你知道他天生怕狗, 特别是之前还在医院被一群狗子扑过, 多少有些心理阴影。
倒也没到非要谁陪着一起去的地步, 之前得知沢田夫人安排自己的儿子过来时, 你也有些犹豫, 不过当时小朋友自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誓为了猫什么都能做的架势把你给唬住了。
谁能料到他这会儿居然抱着猫瑟瑟发抖。
你隔着透气网罩撩了把猫,轻声安慰他:“小手术而已,最多半小时就能结束。”
“可是一说要做手术总觉得是件大事。”沢田纲吉盯着猫包拧巴了一会儿,“上次去医院打针……想想都感觉会很可怕。”
明明是猫打针,那次他吓得却好像是自己趴在注射桌上被护士用针指着。
你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手术这种东西可大可小,如果换成人的话,拔牙算手术,开颅也是手术,但不会有人觉得前者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更何况这只猫做完手术清醒后就会被带回家休养,连住院都不需要,换句话说,医院连它的这笔住院费都不屑去赚啊。
总之,没必要的共情别乱用!
就在你考虑要不要如此嘲笑他时,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向你们看过来的司机终于忍不住搭起话来:“请问是哪家医院,居然还可以带宠物过去吗?”
沢田纲吉一脸疑惑地望向你,你想起之前约车的时候并没有报医院的具体地址。那边附近属于禁停区,停车有些麻烦,所以你在查完地图后,只是就近设定了终点。司机大概是结合你们的对话猜测的情况。
他似乎是个健谈的人,在开口之后便关不住话匣子,见你们并没有因为搭讪面露不悦,又像是拉家常一样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司机与乘客之间聊天,无非就是去哪儿、做什么,然后就此展开话题。
“弟弟身体不舒服吗?姐姐和宠物不是都陪着嘛,不用太紧张。”
沢田纲吉在恍惚片刻后,一瞬间脸色丰富地让你不忍直视。
随后,他又感叹道:“不过你们好独立啊,居然是自己去。我的女儿现在都上高中了,连去一公里外的外婆家都非要我陪着。”
不是……是带猫去做手术。
可是如果你现在纠正这件事,那么按正常的流程,接下来司机一定会先对刚才的误会表示抱歉,之后就会顺便再多问一嘴:它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做手术?
此时照实告诉对方,猫到了年龄去做绝育手术,那恐怕社死的就不止是沢田纲吉了。
在只有小朋友一人社死,而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和他与司机一起社死,这件事变成三个人知道之间,你果断选择了前者。
“不是……”沢田纲吉静默三秒后苍白着脸坐起身,你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他按回座椅靠背上。
“嗯,家里大人没有来。”
你按着沢田纲吉的肩膀不放,他的腿上还压着一个猫包和一只三公斤的猫,在挣扎了几回都没起来后,他刚想开口抗议,又被你用眼神制止,只能勉强回以一个尴尬又满是疑问的表情。
“哦哦,那紧张也正常,男孩子要勇敢一点嘛。”
要勇敢一点……你忍住笑侧头去看他。沢田纲吉还算配合,虽说满脸的不甘,但依然抿着嘴没说话,只是看向你的眼神多了份埋怨。
“嗯,是有点胆小,”你摸了摸他的额头,被他赌气一样躲开。你也无所谓,只是意有所指地说道,“会看到其他人打针自己就觉得痛。”
沢田纲吉冷着脸把头撇向了窗外,只留给你一个后脑勺。
“那一定很有同理心吧,不过不要总是自己吓自己,打针‘嗖’一下就过去了,手术半小时……?小手术吧,也不用害怕,医生都会打麻药的。”
“对了,你家猫是那种‘陪护宠物’吗?之前在新闻里只见过医院陪护犬,猫倒是没见过。”
“不是。”他突然冷冷地开口,抢在你前面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