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离开时,是叶云初给的银子:“不用找了。”
大夫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徐婉就站起身:“时间不早了,那我也回去了。”
“我送你。”
叶云初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婉那么脸红的跟在叶云初身旁,身后以叶霜为首,一帮世家千金们都看着这一幕。
跟徐婉玩的好的都是一脸笑意喜色,也有表面交好的,面上是笑着,实则心底满是嫉妒。
当她们真的眼瞎了,看不出徐婉拙劣的手段。
叶云初将徐婉送到徐府富贵的马车前,才说:“我拿有上好的去疤药,到时叫人送去给你。”
徐婉脸又一红:“那谢过世子爷了。”
“嗯。”
叶云初清冷又疏离的站着,却勾的徐婉一颗心七上八下。
徐婉上了马车,又着急的撩开窗帘,叶云初和她对视。
徐婉又垂眸笑了笑,才说:“想来通房是不小心的,姐妹们大惊小怪了,世子爷也不要太苛责了才是。”
这一番话尽显她大家闺秀的风范,如此识大体又善解人意,像是一朵温柔解语花,配上她绝色的样貌,试问世间哪个男子不会心动呢。
叶云初也跟着轻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徐婉放下车帘,听见叶云初嘱咐马夫的嗓音:“雪天路滑,送小姐回去时慢一些。”
“好嘞,世子爷放心。”
马夫牵着马,马车缓缓启动,徐婉坐在马车内,却没有再撩开帘子。
这叫得体。
楼上一帮瞧热闹的世家千金,只用帕子捂着嘴,小声的说着话。
顾元青走到叶云初身边,笑道:“还瞧,人都走了,把你魂儿勾没了?”
叶云初是从城外庄子纵马回来的,这会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瞧着顾元青。
就要走,顾元青又勒住缰绳:“别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你那小通房今天也怪可怜的,万两白银呢,就被太子殿下拿走了。心里正委屈着,又遇见这事儿,回去还要挨你的责罚,我都于心不忍了。”
顾元青摇着折扇,又说:“你要是娶了正妻,不想要她了,放她个良籍,再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帮我管铺子.......”
话还没有说完,叶云初突然驾了一声。
白色骏马朝前猛窜,顾元青一个撒手不急,被带的跌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下楼上传来不少清脆的娇笑声。
顾元青慌忙爬起来,也顾不得疼拍了拍身上的挥,转身很是有风度的摇着一把折扇,抬头笑眯眯的看着楼上的世家小姐们。
叶霜笑的最开怀,还问:“顾公子,摔的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哈哈。”
顾元青闹了个大尴尬的离开了。
世家小姐们又笑作一团,叶霜盯着顾元青风度翩翩的背影,跟着一起笑闹,却悄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第82章 她的脆弱
梨软软回到侯府,叶巧巧要送她回去,梨软软却拒绝了:“你快回去吧,将银票藏起来,让世子爷知道了,就都没有了。”
叶巧巧生气:“银子哪有你重要。”
“别赌气,有梨白陪着我,不能我没了,你也没了,那我们就白辛苦了。”
梨软软态度坚决,梨白也用力的点头表示她能照顾好梨软软。
叶巧巧红着眼眶,一副心疼极了的模样:“那你跟大哥哥好好说,相信大哥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烫伤药你那有没有?我去帮你叫府医来。”
“烫伤的,祛疤的,我那都有,还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回去吧,别吭声,若是遇见了我爹和弟弟,今天的事,也都不要提。我,我也累了,回去我就睡了。”
叶巧巧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回到耳房,梨白忙去打了一盆水过来。
梨软软站在梳妆台前,她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头发凌乱的模样,脱衣服的手还有些发颤。
梨白忙过来帮忙,将里衣脱下时,烫伤破损的水泡,已经融着血,跟皮肤粘连在了一起。
梨白往下撕,就见梨软软疼的浑身都发抖,顿时红着眼睛落了眼泪,她又匆忙擦掉。
她也不能说话,急的团团转。
还是梨软软伸手,她抓着领口,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用力一撕,她扑在梳妆台上,惨叫一声。
梨白看见这触目惊心的烫伤,光是看着就觉得很疼,一时也不敢下手,心也跟着揪疼起来。
梨软软缓了缓,吩咐她:“去将我床下的那坛酒拿出来,清洗伤口,再上药。”
梨软软从抽屉里拿出爹和弟弟没有用完的金疮药,这个治外伤很厉害,她的水泡已经破了,应该也算外伤吧。
太疼了,梨软软两眼发黑。
梨白按照梨软软吩咐的办,她倒出那烈酒,找了干净的布,沾了酒给梨软软清洗伤口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梨软软额头上都是冷汗,被伤口疼的。
随后她又想到徐婉只是微红的那只白皙的手,心里的痛盖过身上的疼,又自虐般感觉好了一点。
她怎么跟徐婉比呢。
终于上好了药,梨白小心翼翼的为里软软包扎好,伺候着梨软软换上干净的里衣。
搀扶着梨软软没有受伤的这边,扶她到床边坐下。
梨软软抓住她的手:“小白,还好有你,让我不是一个人扛着。”
梨白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抓着梨软软的手,在她掌心里写字:“饿吗?我去端饭。”
梨软软其实已经没有感觉了,什么也吃不下,身上疼,还加上心里难受。
但是为了早点好起来,她点了点头。
梨白就出去了。
梨软软用没受伤的那边靠在床上,不知道是上了药,还是已经疼麻木了。
梨软软突然就睡意席卷。
梨白从厨房出来,遇见从外面回来的世子爷,吓的手也一抖。
不知道世子爷还要不要追究通房的过错。
梨白不敢上前。
叶云初却朝她招手。
梨白就过去行了个礼。
叶云初看她端的饭菜,随后说:“叫她过来和我一起吃。”
梨白看着叶云初的背影,站在原地,通房伤成这样,世子爷没有说去看一眼,还叫通房过来伺候他用膳。
之前那么好,如今又这样冷淡。
要是以后徐婉真的进了门,怕是也没有通房的好日子过了。
梨白都觉得,梨软软争不过徐婉,那样的名门贵女,娶进了门世子爷还要看在她娘家的势力上哄着敬着,梨软软拿什么跟她争呢。
凭着世子爷时有时无,变脸比翻书快的宠爱吗?
难怪通房今日这样伤心,有时候当通房还不如当丫鬟。
梨白叹了口气,她走向耳房。
却看梨软软睡的很熟了。
梨白不忍心叫醒她,就跑去回话。
海棠已经在上菜了,梨白将写好的纸条递给世子爷。
叶云初没接。
梨白就放在了桌子上。
他才扫了一眼:“通房烫伤很严重,处理时都疼哭了几场,如今哭累了,睡沉了。”
叶云初皱眉,却并没回应什么,摆手让梨白下去。
梨白低头走出去,很是丧气。
世子爷不来,梨白就守着梨软软,通房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吃,菜凉了她就去给通房热菜。
梨白打起了精神。
梨软软却睡的很不安稳,睡梦里,她看到叶云初和徐婉恩爱的在一起,他们如此般配,而她只能在阴暗的角落注视着他们,见不得光。
梨软软感觉自己很冷,又很疼,像是墙根里的野草,到了冬日挨冷受冻,自己就一点点的枯萎了。
也许来年春天才能在生机勃勃,可又需要好大的勇气。
梨白率先发现梨软软不对劲,一模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
梨白跑出去准备去找府医,却撞到了海棠,海棠呵斥她:“慌慌张张干什么,差点冲撞了世子爷。”
梨白的脸色白了一些,她朝后退,才比了比,意思梨软软发烧了,很烫。
但她不确定世子爷能看得懂。
好在世子爷已经进去耳房了。
梨软软也难受的撑起身子,但是浑身都无力。
看见床边没人,她强撑着想起身,摸到了额头滚烫的温度,她想去水盆里拧一条冷帕子敷上,不然也怕自己烧成一个傻子。
本来就卑贱,再变成傻子,那她这一辈子,跟爹和弟弟,就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还不能倒下,爹和弟弟还没有赎身,没有变成良籍。
她逃不开这吃人的后宅,爹和弟弟却是有机会的,她再努力一点,至少爹和弟弟的日子会好过。
至于她,如果有一天活不下去了,那时也不会留下遗憾。
梨软软摇摇晃晃的下床,就头重脚轻的猛地朝前一栽。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却有一只手牢牢禁锢住了她的腰,她闻到了熟悉的淡淡檀香,不用抬眸,就知道,是世子爷。
梨软软浑身一僵,她始终垂眸,因为怕抬眸看见他,就会被他发现她的脆弱和不堪,还有不切实际的奢望。
梨软软想要起身,却被叶云初紧紧抱着她的腰,随后额头被他的大掌覆盖。
叶云初皱眉:“这么烫。”
吩咐海棠:“去请府医过来。”
在梨软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惊的梨软软下意识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叶云初路过衣架时停住,梨白赶紧上前,用狐裘裹在了梨软软身上。
叶云初用手抓了一下狐裘,抱着梨软软离开。
出门就一阵冬日的冷风吹来,梨软软裹在狐裘里,又贴着世子爷,倒也没有觉得很冷。
反而有一种温暖的舒适感。
等叶云初把她放到他床上时,她才皱眉忍了一下疼,因为碰到了烫伤。
叶云初见状就说:“怎么了?”
梨软软才起身,她捂着肩膀处的烫伤,低头不敢看他:“没事。”
“是烫到了?我看看。”
叶云初轻轻沿着领口半褪下梨软软白色的里衣,掀开烫伤处包扎的干净白布,看到里面触目惊心的烫伤。
狠狠皱眉:“怎么烫的这样厉害?”
他还以为是跟徐婉一样,只是红了一下。
梨软软抿唇,好半响也只是说:“给世子爷添麻烦了。”
叶云初脸色阴沉,却没吭声。
府医提着药箱过来了,梨软软就拉上衣服,她靠在床上。
府医隔着帕子把了脉以后,开了个伤寒的方子,海棠就拿着去煎药了。
梨软软烧的浑身都没劲,喝了一碗药就沉沉挨着还在看书的叶云初困倦的睡了会。
结果烧非但没有降下去,半夜还更严重的发起热,浑身都滚烫。
叶云初察觉到身边温度不对,叫海棠进来把灯都点上了。
海棠见状又去煎药。
叶云初摸了摸梨软软的额头,叫人打了一盆冷水来。
他拧干毛巾,搭在梨软软额头上,冰的梨软软打了个激灵。
梨软软睁开很沉的眼皮,她看着叶云初,抓着他的手,眼角有着泪光,嗓音沙哑:“世子爷,我没有烫徐小姐。”
叶云初抓着她的手:“好软软,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梨软软抓紧了叶云初的手,也许是这一刻他眼中的关心实在是太温情了,她竟然沙哑着嗓子问:“世子爷会,会娶徐小姐吗?”
叶云初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不用害怕,她是个好性子。”
梨软软的眼泪落在枕头上,又被她拼命压下去眼泪:“世子爷,不问问今天的事吗?”
“想来,你们都不是故意的。”
“........”
梨软软无法形容那一刻她的心是什么感受,仿佛千百根钢针一瞬间刺进心脏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很空。
最后梨软软垂眸:“是.......”
叶云初就伸手,把梨软软额头上的帕子又浸在冷水里,然后拧干,搭在她额头上。
梨软软抓着他沾了冷水也变得冰凉的手,忙起身:“世子爷如何能做这种事,奴婢自己来.......”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他按下去:“歇着吧。”
梨软软就抓着叶云初的手,放在她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掌心里暖着。
心里又变得酸酸涩涩。
梨软软才开口:“该是消毒没有到位起的热。”
“消毒?”
“就是伤口要再清洗一遍,世子爷叫梨白进来就行。”
“你说,我来处理,我比她仔细些。”
“这.......”
“还见外上了,你哪处是我没见过的。”
他突然这样说,梨软软脸一红,随后才说:“那叫梨白准备吧,她知道。”
叶云初就喊了梨白进来。
没一会,梨白就把酒坛抱了过来,往碗里倒了一碗酒,递给了叶云初。
叶云初低头,闻了闻这酒,然后低头抿了一口,辛辣入喉,竟是比他喝过的烈酒都还要烈上七分。
喝完整个人身体瞬间都热了,这真是好酒。
叶云初就又喝了一口。
梨白都懵了,着急的比划着。
梨软软烧的眼皮都抬不起来,被梨白推了推脚,她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叶云初低头闻酒的样子。
梨软软她强撑着起身:“用这个酒,把烫伤处,再清理一遍。”
叶云初将酒碗放下,问起来:“这酒是哪个铺子买的?”
京中竟有铺子卖这等好酒,他却没有喝过,想梨软软平日的消费也不高,想来是好酒铺子被耽误了。
梨软软没看到他喝,以为他好奇,就解释道:“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冬日天寒,我爹爹以前总是做些冬日受冻的活计,我便酿了这酒,让他驱寒暖身。”
她是酿烈酒的方子,好像是比外面酿的酒度数要高一点,还是她爹说的,她不爱喝酒,自然没在意这些。
只是她一向穷苦,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经常会平替酒精来用。
叶云初看向梨软软:“这竟是你酿的。”
梨软软被他看的低头:“怎,怎么了吗?”
“没。”
叶云初才皱眉说:“你用这个来清洗伤口?”
梨软软看了他一眼,才点头,上了金疮药是不太疼了,但是一直高热不退,她觉得她也不是风寒,就觉得是伤口感染了。
如果不清洗好伤口,会一直发热的吧。
叶云初训斥:“胡闹,这个多疼。”
随后他吩咐海棠:“去请府医来。”
梨软软握着叶云初的手:“这样会不会动静太大了,若是.......”
引起侯夫人的不满了可怎么办,把她叫过去,她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叶云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会说是我病了,他们不会多言。”
梨软软心里又一暖,世子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可是这样很好的人,却并不能成为她一个人。
他会有门当户对的正妻,而她,只是他的一个通房丫鬟。
说的难听一点,他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
等以后他有了正妻,还会对她那么好吗?
叶云初回头见她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梨软软笑的很是温顺,随后轻轻摇了摇头:“没。”
该是不会了吧。
梨软软仰着一张病弱的美人脸,却垂眸根本就不敢再看他。
叶云初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太子拿了你的银子,怎么不吭声。”
梨软软才猛地抬眸:“您,您知道了?”
“说好跟我一九分账,银子却给了别人。”
“不,不是的。”
虽然梨软软是想私藏的,但是如今银子已经没有了。
她垂眸,只好说:“是,准备交给您的,却不想掉了出来,被太子爷捡走,就不还给我了。”
梨软软又抓着叶云初的手,有些可怜也认真的说道:“我不敢抢,太子爷又走的太快了。我不敢告诉您,怕您生气。”
想了想,梨软软又哄他:“我会再多赚一点,补给您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万两黄金,就从你的一份里面出。”
梨软软瞪大了眼睛,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叶云初。
这,这是什么话?
为什么是她出?
她有什么本事出?
叶云初姿态随意的屈膝坐在床上,他的手伸出去,捏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了,有意见?”
梨软软小嘴微张,她舔了舔嘴唇,才结巴道:“可是,可,太子爷.......只拿走了.......一万两白银。”
万两黄金等于十万两白银啊,这怎么能一样呢?
见叶云初不吭声,只盯着她瞧。
梨软软才硬着头皮,感觉浑身也不烧的酸疼,烫伤也不疼了。
她倾身,趴在世子爷屈起的膝盖上,巴巴的看着他:“我,给您,白银,对吗?”
叶云初看她这小动作,乖的让他想起那只狸奴,也喜欢用两个小爪子踩着人,仰着脸巴巴的看着他,等待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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