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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不具(勖力)


贺东篱那头沉寂了会儿,她捡起手机,换了一套衣服,说要出门了。她一紧张或者心烦的时候,就习惯安排自己,说要去跑步买早餐去医院,查房下医嘱然后马不停蹄上手术。
宗墀听着她的日常轨迹,说不上来的与有荣焉。有种养成的快乐,毕竟那些年她抱怨过为什么那么多专业,她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地选了学医,她学医的念头还是九年级那年游学的山上,他们有同学意外摔到腿上膝盖外伤,然后碰到的一个休假的女军医临时紧急清创包扎送去医院缝针了,而宗墀那天为了她跟徐西泽动了手,贺东篱怕老师真的给他记过还是请家长,跑去跟班主任求情了一路,朱逢春待宗墀例外是因为他有对显赫的父母,但是待贺东篱,他苦口婆心地跟东篱絮叨了很久,让她不能跟宗墀学,他就是个二世祖,他怎么着都有他父母兜底的,你不同,你的早慧与敏感要好好放对地方啊,孩子。比起要做对的事,优异的孩子是不是更该思考有意义的事。贺东篱那天所见到所思才渐渐萌芽了她想做的事,她独立思考出来的有意义的事。
宗墀却因为跟家里一些争执不快,索性想劝她打消学医的念头吧,她这样的学习能力干什么都行的,他可以供养她一切从头再来的所有经济乃至底气。这才叫两个人生出了些不同频的嫌隙,终究,她自己坚持出来了,熬出来了。
“我在香港停留大概四个小时,见一个经纪,处理点私事。你要买什么吗?”宗墀问她。
贺东篱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又不买,谢什么。”宗墀不快道,“或许你妈要带什么呢?”
贺东篱她根本不是好学生,她蔫坏得很,“你要给她带什么特产或者手信,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的,我不确定她会不会要。”
宗墀装作没事人地抹了抹脸,他喝的黑咖为了醒神,特地要了两片橙子片,也不高兴往咖啡里挤汁了,直接一叉子叉起来往嘴里送,连皮带肉。不动声色地嚼着,吐出橙子皮的时候,乖张道:“哦,那她号码还是从前那个么?”
贺东篱这才急了,“宗墀,你敢!”
宗墀一下就笑了,并指责她,“小点声,公共场合,人家以为我们吵架呢。”
贺东篱气得脸都发白了,宗墀要她别去跑步了,抓紧时间吃早饭吧,“你这种需要高精力高体力对抗工作量的,高蛋白的鱼肉与红肉最好还是不要停。你觉得呢?”
贺东篱没理会他。宗墀赶在她出门前,暂时不提给喻女士打电话的茬了,但是要贺东篱帮他拿主意,他早餐吃什么,焗龙虾班尼迪蛋配多士和瑶柱花胶鱼片粥配叉烧包。
他举着菜单给她看,贺东篱不耐烦地打发他,“中式的吧。”
宗墀唔一声,“好,听你的。”
这才,贺东篱挂了视频,如愿出门。
她结束晨跑往医院去的路上看到宗墀几乎是她出门那会儿就发过来的消息:我下午落地,回去补觉,你今天忙完我去接你好不好,多晚都可以。
这天上午直到贺东篱做完第一台手术,下了台,看手机才看到了冯千绪工作室发出的声明,云淡风轻地澄清了昨天的舆情,系朋友聚会,四人局被有心之人误导成这样,实在是子虚乌有。
通稿里放出跟拍视角流出的四人聚餐内部照片,其中有加印集团二代目及其女伴很清楚的进出细节,照片披露了这位二代目的正面及其侧面细节,而女伴全程没有曝露样貌。
冯千绪的这则声明一出,粉丝即刻拥护且心疼起来,控评的舆论也开始扭转起来,圈内聚餐能写成劈腿密会也是服了,那张吻照更是无稽之谈。另一方舆论也是这个打法,聚餐就是聚餐,你们连这个都能抹黑,还有什么是真的,穿凿附会、其心可诛。某些对家不要太恨啊。
贺东篱再看微信里有邹衍的信息,他给她发了:谢了。我知道宗少爷绝对不是看我和千绪的面。
蒋星原这些日子忙着那篇民生经济稿采风,在嘉达日化的工厂呢,一面感叹宗墀要秘书给她安排的临时代表身份太周到了,连她的餐标都是最好的,一面又跟东篱发消息吃瓜:少爷这是陪你去追星啦。
贺东篱没有回复,看时间,想着那个人这个点大概又在飞机上了。无形地疲惫加剧了一份,没高兴多想,就着他早上发过来的那条信息算是回复:
今天会有点晚。我忙完去找你吧,请你吃饭。

第35章 寄生
手术室巡回老师公婆家里是开酒厂的, 每年冬至时令,都会给大家送老爷子特制的桂花甜酿酒,久而久之, 大家也就约定俗成了传统。不要送了,大家按人头订。
贺东篱年年给喻晓寒订一瓶,今年巡回老师统计人数的时候, 贺东篱想了想,她要两瓶。
巡回老师记下了, 也不禁打趣贺医生, 今年怎么跑量了?
贺东篱嗯一声,难得拍马屁的口吻, 支持一下地方经济啊。
上午统计的, 不到下班前老师公婆那里就送了过来。
贺东篱下了手术, 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到了两瓶桂花甜酿酒,她在工作群里给巡回老师转账了两瓶酒的钱, 一瓶搁到工位边的储物柜里了,一瓶找了个马甲袋揣进去了。
她从外科楼下来的时候, 心里还在犹豫, 这……是不是有点太寒碜了。比拿不出手更棘手的是, 贺东篱琢磨,明明才为了酒吵架的啊……
可是, 这顶多算是冬至的甜品啊。对于会喝酒的人来说。
喻晓寒热爱酒酿的一切。她说她做姑娘的时候,外婆时常给他们做酒酿。
所以每年冬至, 喻晓寒总会置办一桌冬至宴, 桂花糯米酒开席、酒酿元宵收尾。
从电梯下来的时候,贺东篱好像因为失重心脏忐忑到不舒服,因为只要宗墀还记得喻晓寒为他们烧的那几顿冬至饭, 他总会明白这瓶酒的意义。
贺东篱很矛盾,寄希望他记得,又最好他全忘了。这样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拿出来,送给他,当邹衍这事的谢酒,然后遭他狠狠一通鄙夷,这玩意顶天了一瓶料酒的钱吧。打发要饭花子呢。
不谈别的,贺东篱笃定,他一定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电梯下行的短短几十秒,她觉得比她当初在学校走廊遇到他父亲秘书,鼓足勇气上前还要漫长——
十六岁不到的少女走上前去问那位叔叔,宗墀已经走了么。
对方焦头烂额地告诉她,找不到他人了。这孩子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贺东篱匆忙去上体育课,挨到自由活动时间,她犹豫再三还是溜开了,她只是想碰碰运气,如果他真的在那,她想,或许她可以好好跟他说再见,以及认真问问他,宗墀,你撕了你的红榜干嘛啊。
还有一句,他们在廊桥上吵架那晚,他说她从第一眼见他起,就没有瞧得起过他。贺东篱无从解释,她觉得鄙夷他抄答案还不至于跟瞧不起划等号。
她去游泳馆的路上,还腹诽过,无论他信不信,她总要跟他澄清一下这个。
这对于她很重要。
电梯里出来,站在外科大楼下,贺东篱吸了口冷空气,她觉得今晚的心情似曾相识。可是那时候她才十六岁,无知懵懂甚至就是他们认为的处心积虑也没所谓了。上帝都会宽恕少年。
她都快三十岁了,还凭热血乃至冲动做事,太不可取了。可是就像老师说的,理智想不通的,就交给直觉。
都说青春无价,那她最无价的时候都豁出去了,现在是不是更不必计较值不值得了。当初喻晓寒看到西西从宗家送回来的车上下来,抱到她,好似一颗心回归胸膛。她再看到西西纸白着脸,浑身高烧,气得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她把女儿养到二十来岁,因着丈夫的亡故,她几乎从来舍不得跟女儿说一句重话,但是这一回,她骂了西西,怪西西为什么又答应出来见他,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心里就跟熬油似地,他那个性子,你们出点事,谁能记得你是谁,西西啊!他们家宝贝儿子上了天,生怕我报警污了他们宗家的名声你知不知道。西西,你这么喜欢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可是在人家父母眼里,他们只会心疼自己的儿子求而不得,他们儿子为你花钱出力他们看得到,没人看到你啊,西西,你为了他脱了层皮,这层皮在他们看来不值钱的。他们不会看到的,更不会心疼你,天底下的父母都只会心疼自己的孩子,你懂不懂呀!
就是因为这件事,喻晓寒耿耿于怀,她甚至还自责是不是她把话说重了,才害得他们分了手,也因为她,才伤到了女儿的自尊。
这也是贺东篱坚持回来的本意,她不谈报答妈妈,她只想证明,她从头到尾没有怪过妈妈,她不想妈妈伤累到身体,她挚爱的人已经够少的了。
可是,她不敢想,妈妈知道她今晚的决定,会是个什么表情或者失望。那天去喻晓寒那里吃饭,贺东篱生怕徐西泽在饭桌上提到宗墀的名字,她生怕喻晓寒勒令她,不准再见他了。
昨晚的通话里,她还鄙夷宗墀刻舟求剑,实则,刻舟的一直是她自己。
然而她精神胜利地想了想,从前她太计较结果,这一回,如果抛开那宿命的果实,她只想记住,石榴是如何一步步开花落果且结出那坦诚且深邃的伤口的。
网约车在急诊门楼这边等他的乘客,贺东篱上了车,因为顺路的方向,她跟司机师傅商量了下,能不能到前面停下等她几分钟,她去家里拿点东西,师傅点了点头。
贺东篱到了住处,匆匆拿了那件装有外套的纸袋,再回到车上,太急的缘故,她抓了几颗巧克力给师傅。
师傅笑着接过去,问她是医生还是护士,住这附近,不像去看病或者探病的。
贺东篱轻声解释,对,她在医院上班,刚下班。
师傅还要问她是医生还是护士的时候,贺东篱手机响了,她逃一般地接起,“嗯。”
宗墀听她声音怪怪的,“怎么了?在挨主任训?”
贺东篱轻声细语道:“挨老板训的途中,请问谁还敢接电话。”
那头笑了笑,有水流和似乎洗漱的动静,“那就是下班了。”
“嗯,刚上车。”
“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先点。”
“随便吧。”
“请客的人,起码要拿六成的主意,三成留给客人发挥,还有一成是排除大家忌口。”
“那吃西餐吧,你早上不是已经吃过中餐了么。”
“好,吃红肉对你有好处。”声音忽近又忽远了些,他那头走进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贺东篱听到他拨弄衣架该是在拿衣服换衣服。
贺东篱对于他提到红肉或者鱼肉有着天然的反侦察自觉。她没作声。
宗墀声音再重新近了些,他道:“车子到楼下,提前通知我。”
“干嘛?”
“下去接你啊,你都免了我一趟车夫的辛劳,这点自觉与感恩还是要有的吧。”
贺东篱觉得没必要,宗墀却执意,“你不提前通知我,那我现在就下去了。”
“好了,快到了会告诉你的。”
“乖,成交。”
大概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酒店。贺东篱提前了五分钟通知了某人,直到她从车上下来,她都没看到所谓接人的身影。
她要往旋转门里去了,车子从迎宾台级上徐徐开出去,掠走的移影,窗户上反映出酒店里的灯火通明,下一秒,有人喊她的名字,“贺东篱!”
贺东篱寻声回头,看到一身白衣黑裤的宗墀。他穿着单衣就下了楼,衬衫纸一般的薄,被北风吹鼓成一些形状,宽肩也落拓。和当年他亲自送她下楼几乎看不出大的差别。
上学起他就是一年四季单衣的那个,学校严格的校服制度,冬季配套的羽绒服里头也不允许穿私服。总之,无论怎么脱,都必须是校服。
大家都穿羽绒服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还是秋天的那套制服。老师说他也不好使,他说他不冷,他也穿着校服,并没有违反学校守则。
大学那会儿,喻晓寒看不过去,想催他穿秋裤,宗墀背后跟贺东篱就差喊救命了,要他穿秋裤,简直犹如变性了。贺东篱只能劝妈妈打消这个念头,并给他担保,他不冷,他睡我边上跟个火炉子似的。
事实也是,他的四季都如春。不是所有人都要体验酷暑与寒冬的。
然而,有人走过来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外面冷就算了,他手里还握着杯冰疙瘩,是杯榛子味的星冰乐。
贺东篱看清的时候,已经心脏遭不住了。你说他笨吧,他知道去买杯证据来call back;你说他精明吧,这大冬天的喝这个,她就差骂人了,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嘛!
于是,宗墀递给她且处心积虑地逗她,“请你喝的。”
贺东篱幽幽问他,“怎么只有一杯?”
“你一杯还不够?”
贺东篱知道他是故意的,直给他,“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一杯?”
“太冰了。”
“哦,你还知道啊。”贺东篱冷淡眯人的时候,有双傲慢的狐狸眼。
宗墀笑出声,无辜也嚣张,“你自己说的,在我视线范围内是安全的。”
“嗯,安全不代表合理,谢谢。你留着自己喝吧,我喝了得……”贺东篱有种起大早赶大集然后什么都没买到,吃了一肚子冷气的鼓鼓感。她到嘴边的得绝经,一时又觉得太糙了些,没好意思讲出口。但气是真的,
心想你越活越倒退了,大冬天给女生喝这个,你到底怎么想的。我甚至都不用问你,也知道你这几年没别的官司了。于是,最后拐弯成,“我不能喝。”
落在宗墀耳里就成了,一种暗示乃至下马威。从前他赶回来,带她回酒店,她偶尔闹情绪的时候会很无理地问他,是不是回来就为了这个,宗墀恨她总能往他心口捅刀子,于是也气回去,当然。
贺东篱就是那种轻易不哭闹的孩子,所以她偶尔的取闹落在宗墀眼里才觉得是伤人。他那时候怪过她,你能不能有点爱我的样子啊,像我妈看着守着老宗那样。直到这些年,他在无数次飞行、酒局、会客、谈判里,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他对那些取悦示好乃至示弱全没兴趣,他生不出丝毫的关联男人性/欲的审美感。她们的美与丑都与他无关,他始终觉得初见就敢帮他的贺东篱勇敢又脆弱,博士毕业穿红袍拨穗后的贺东篱苦涩又回甘。那是一种长在骨骼里的舒适与静谧,他愿意爱她如情人、宠她如孩子。
他无数次在看她视频vlog时冲穿刷手服的贺东篱轻佻过、谩骂过、最后怪她是傻子,我就算回去为了这个,也他妈单单因为是和你。
今晚她这么主动地过来,结果一张口就好像一则免责声明。宗墀不禁发笑。
贺东篱问他,“你笑什么?”
宗墀其实很想直白地说,我好像吓得你不轻。结果,他还是心软了,他说过的,他有的是时间,他在想,我该怎么叫你明白,我等得起呢。于是,他拿她从前钢琴凳晒月光说事,“不知道那张钢琴凳因为你生理期而遭遇的月光浴,有没有彻底晒干呢。”
贺东篱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他错会成她不能喝是因为……其实,贺东篱脸皮厚一点,可以直接问他的,不能喝冰沙都能拐到钢琴凳上去,你的脑子到底在飞速运转着什么。
你要不要再看看今天外面几度。大少爷!
宗墀最后并没有把星冰乐送给她,他说也没有真的要她喝,“下来早了,就想着去买杯吧,不为别的,它反正是我的救星。嗯?”
贺东篱不解,“什么救星?”
“你不提到星冰乐,我不会知道我冤枉了你啊,我不知道冤枉了你也不会那么乖乖地想去帮邹衍从而弥补点什么,我不弥补点什么,你不就扯着我家老宗的大旗,逼着我出境回去履行禁止令了么。”
贺东篱没忍住,终究笑出了声,宗墀这回是当面看着她笑的,连忙俯身,逮住她般地,“你笑了。”
贺东篱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宗墀的视线就在她鼻息之上,听到他正色地调侃道:“想要我们贺医生笑一回,还真不容易。”
他的话叫她想逃避起来了,然而,下一秒宗墀提起她手上的袋子,问她是什么,沉甸甸的。再拉着她进里去,大堂值班经理认识宗墀,后者顺手把手里的饮料给了对方。“太冰了,她不能喝,给你们哪位男同事吧。”
说罢,宗墀看清袋子里他的衣服,是干洗完的,有干洗店专门的一次性防尘袋,纽扣上还有纸标写的她的手机尾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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