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知名不具(勖力)


“滚蛋!”不中听的,全他妈滚蛋。
陈向阳在那头笑,笑着打听少爷中午的战况,宗墀叫他嘴实在太闲太痒,找他女友的拖鞋自己抽几下就安分了,“反正你们夫唱妇随,我看这位李小姐挺好,别他妈挑了,这么贤惠这么大度,是不是。起码当年你在新加坡路边捡人的时候,没个后勤部队供你保障。”
陈向阳这一回大笑出声,他一来稀奇宗墀能记住他身边人姓什么,二来少爷的脾气向来高奢,你来一回他领你的情,粘贴复制,那可就犯了他的忌讳。这和女人买包一个道理。总之,当初新加坡捡贺东篱的事,他并不追究陈向阳到底什么目的,他只看结果,这一回,陈向阳又来这套,宗墀很明显不领情了。于是,陈向阳只得同他打岔,顺毛捋,“嗐,这能一样么。我当初把东篱带回家,你不得把我老家的宅基地都给扬了啊。”
宗少爷等的就是他的识相话,“嗯,你知道就好。”说完就要撂听筒了。
陈向阳赶在宗墀挂断前喊了句,“那今天的饭局你来么?”
“没空。”
“我要是请到东篱,你是不是就有空了?”
宗墀觉得陈向阳在说梦话以及大话,他离开的这几年,陈向阳几乎是扎在这里的,也没见他请得动过她。
陈向阳继续顺毛捋,“我从前不请她是不敢,现在你在这了,我不就敢了么。而且我跟你打赌,我这回请,她一准来。”
宗墀没有说话。
陈向阳响鼓就要重槌敲,“别看东篱守着个医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是因为无人可以乱她的道心。其实她挺小孩子气的,发现我换了女朋友,悄咪咪打量但又不敢声张的样子,我老说她有门派的话一定是古墓派的。可是你别忘了,古墓派的两大仙姝都是情种。”
宗墀继续沉默。
陈向阳问宗墀,如果他请得来东篱,少爷要如何?
宗墀倨傲道:“你请她,问我干嘛,我是她爹还是她妈?她都不归她父母管了,我管她什么,管多了又得怪我专制了。”
陈向阳觉得三十六计里能想出美人计的简直是大才,“她来,你别的不谈,先自罚三杯。”
“你就这点可悲的精神胜利法,也就只能靠看着我罚酒了,是吧。”
陈向阳马后炮的将军,一招制敌,“好过有人宁愿罚酒也来。”
宗墀一气,坠机般地撂了听筒。
贺东篱上午原本查过房后就可以走的,临时被门诊那边叫过去急会诊,又匆忙去刷手搭台了手术,忙到下台,科里同事的暖房宴也没来得及去,她在群里喊了句问候,也托老陆给她带了一起凑的份子钱。
中午在食堂对付的。
喻晓寒知道她这周不回去,计划过来给她收拾、炖汤的。
贺东篱看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的,连忙搁下筷子上的菠菜,给妈妈打电话,问她来了没?
喻晓寒说还没,贺东篱一下子截住她,“我今天一天都在医院,晚上也回不去,你别、”
话还没说完,喻晓寒那头有揿喇叭的动静,随即,“还没到。你忙你的。我去找你拿钥匙就行了”
贺东篱眼前一黑,“算了,我还是回去一趟等你吧。”挂了电话,端着只吃了两口的餐盘就要撤了。
同台的同事以为贺医生又来活了。
贺东篱一心往回赶的时候,压根没时间给某人打电话,她其实算到宗墀已经走了,因为他的个性压根不能相安无事地等一个上午。压制住他不打扰她的法门就是,他比她还忙。
确实,贺东篱匆忙到了家,打开大门的时候,院里静悄悄地飘着满目的衣物。
还有四件套。
贺东篱理智地打扫战场,把衣架上属于男性生物的物件通通扒拉了下来,她摘的时候有几件甚至已经干了。但是宗墀完全没看衣标,他的一件衬衫不能水洗,已经废了。
进了屋,贺东篱庆幸他还没糊涂到把他的风衣、西装外套都扔洗衣机里。最后连同那袋扎眼的爱马仕一齐扔楼上去了。
军训般速度打扫完后,贺东篱心累得想起那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某人的生物留痕,他给她拆洗了四件套,还有空买了束百合,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也闻到了,她得庆幸这束百合,不然这四下闭合的窗户,不知道房里那些残留的味道会发酵成什么样。
且他这束百合不是他亲自买的,因为厨房沥水架上有简单冲洗过的两套咖啡杯具。
贺东篱思量,该是他秘书的。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没有经过她同意,擅自放外人进来了。
没等房里人叉腰再检视留存痕迹多少时间,门口已经有敲门的动静了。
贺东篱去接妈妈进来,帮喻晓寒拿了手里的大包小包。她还顾到呢,喻晓寒已经脱鞋换到了她的拖鞋里去了,老母亲视角甚至会觉得西西提前给她准备好了拖鞋。
贺东篱想扶额,她觉得家务事比上手术还累,她一时再想瘫在沙发上。
喻晓寒把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里去,这才有空问她,“今天天不好,怎么洗那么多东西啊,你等天好我带回去洗呀。”
贺东篱抓了个苹果,囫囵拿纸擦了下就开始啃了,她中午饭只吃了两口,老天爷。“嗯,脏了,一早就起来拆洗了。”
喻晓寒当她来例假了。再看到她啃苹果,薄责道:“洗洗呀。真的是。”说着要帮她去削皮。
已经快半个下肚的人无所谓了,她自己在啃皮。她刚电话里的人设是还得回医院,喻晓寒便要她有事去忙吧,她收拾好,再给她把汤炖好就回去。
贺东篱心虚也愧疚,要妈妈别弄了,她回来可以自己炖。
“你自己炖个什么呀,鱼头放冰箱里都臭了都不知道。”喻晓寒瞅她今天气色不大好,要煮点红糖给她喝喝的。
贺东篱拦住她,“喝了,昨晚喝……一大杯呢。”
说着,她手机响了。喻晓寒见西西那紧张样,以为是他们主任来电话了呢。
接通后,没说两句,她就起身来,应答间也只有简单的是、嗯。
喻晓寒便自觉走开了,贺东篱接完电话,出现在厨房门帘口,喻晓寒当她要走了,便自觉道:“你忙你的去吧。”
贺东篱打小听话懂事,一路是被邻里街坊夸成一朵花过来的。说这样不要父母操心的孩子是几辈子福报才能得一个的。她虽然报喜不报忧,甚至都不爱撒娇,但喻晓寒看得出来,她今天有点走神,很像上学那会儿的赌气,她宁愿不上这一中!
喻晓寒那会儿就时常听到哪家孩子崩溃跳楼、轻生的,她生怕也把西西逼急了,便顺应她,嗯,你如果实在不想上了,那就不上了。只是已经跟着我回原籍了,不能再回去了,我给你换个新的学校。
结果,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她第二天依旧不作声地去准时上早读了。早慧的孩子就这点不好,事事在尖锐的现实砝码下弯下了脊背。多年以后,贺东篱朝自己和解了,才告诉喻晓寒,她那会儿觉得平台不重要是多么的天真。
母女俩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会儿,贺东篱最后终究是挑了件与妈妈更贴近的家常同她倾诉:“阿笙夫妻俩因为工作调动,想把新朝转到这边来借读,他和你通过电话么?”
喻晓寒点头,东笙与西西是正经的堂兄妹沓樰團隊。少时那么疼西西,她都看在眼里。这一回夫妻俩辗转到这边工作,无论如何这个忙得帮。且随迁子女,涉及将来高考学籍,喻晓寒一面细心地切着案板上的葱姜,一面朝西西,“他们决定带孩子来,是件头等大事。阿笙问你意见,你担保的话不能说,推卸的话也不能说,总归主意得自己拿,别人顶多襄助襄助。到底是你爸爸亲兄弟那头的,就这一门亲了,能帮一定帮。”
贺东篱想着,眼下让她隔几条街搬趟家都觉得累的,举家南北迁移,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七八岁的孩子换个学校犹如天地都换了,何况成年人的重头再来。
家常搁置一边,喻晓寒催着西西回医院去。贺东篱就这样局促地被妈妈赶着出了门,她总不至于真的跑回医院去,正巧有出租车经过,便招手拦下了。
坐进车里,司机问她去哪。她漫无目的,于是第一次报出了戏剧性的地址,要司机师傅随便开。
至于陈向阳刚才那通电话,她甚至都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只说晚上有家宴,他同宗墀打赌什么的……
贺东篱冷冷朝那头,我这头有事忙。
下午一点半左右,贺东篱接到了宗墀的电话,那头声音轻飘飘的,有种大学那会儿他萎在沙发上抽烟,脚上没穿鞋,甚至拿她的移动书架当脚凳,结果她提前回来了,“抽大烟”的人连忙收回脚,焦急忙慌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局促又挽尊。总之,他心虚甚至百分百愧疚时才是这个调调,问她同事聚会结束了没。
贺东篱坐在后座上,起初没有插安全带,司机变道时与隔壁车辆差点碰上,国粹骂战起来,她连忙乖乖地拉过了安全带,那头听到了动静,“结束了?”
贺东篱如实陈述,“其实没有,没有去。临时上手术了。”
宗墀笑道:“在偷着乐吧。”
贺东篱拒绝他口中她的不近人情,“有什么可乐的,同事老婆做得一手的椒麻鱼,我原本想去吃的。”
“嗯。陈向阳请的私厨也会做,你答应他去了么?”
贺东篱没作声。
“答应了么?”他再问。这回不等她作答,宗墀再道:“答应他去,我罚三杯;不答应他去,我的脸丢进黄浦江里去了。”
贺东篱翻翻白眼,她只沉静问他,“你为什么把你的衬衫扔进机洗里?”
“怎么?”
“你的衣服能不能机洗没数么?”
“哦,裹在你的衣服里,忘了。”
“嗯,难为你。我放在卫生间架子上的衣服是干净的,你也给我塞进洗衣机里去洗了。”
那头传来促狭的笑,笑完,问她,“还有呢,领导?”
贺东篱耳边烫了下,她离远点手机,并不同他贫,客观指责,“你带你的秘书进我的房间了!”
“别闹,人家只在厨房吧台上替你插了瓶花。”
“我没有同意她进来。”贺东篱的口吻很较真,也很小孩子气。
宗墀安抚道:“她来接我的,还带着问候你的花,总不能大冷天的叫人家站在门外吧。”
这头瞬时安静了。车里开着空调,出租车内的味道好闻不到哪里去,贺东篱沉默的片刻在蒙雾的玻璃上涂鸦,那头喊了她一声,“西西。”
贺东篱下意识擦掉了窗雾上的字,池。
“去吗?”
“什么?”
“陈向阳家。”
“……”
“三杯罚酒跟黄浦江里捞我,你选哪个?”
贺东篱觉得这个选择题智障,“你要掉就掉个近一点的地方吧。”
那头笑了笑,笑完才想起来,“你坐车去哪里啊?”
贺东篱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宗墀便不再追究,而是要她改道,来他这边,他们一起去陈向阳家。
这天,贺东篱车子抵达酒店,宗墀提前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他在游泳,要她来找他。
贺东篱依照楼层索引去到泳池馆,里头被清场的寂寥,然而却没有当年学校泳馆内的闭塞与憋闷。灯火通明,惠风如畅。水里的人势如破竹地跃了出来,他冲她比手势,最后一百米。
贺东篱脱了羽绒服外套,抱着站在岸上,看他这么多年从兴趣技术逐渐演变到工作健身的一技之长,好像丝毫没落下,从前十六七岁的时候,他还只会意得失,如今成为骨子里的一块了,成为一个合理甚至精湛的排遣方式,贺东篱反而看到了那会儿她没看到的少年气,杀气腾腾的。
最后他触壁后,上岸的样子,跟当年他要走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一回,他没了泳帽泳镜那些,更轻装上阵的。
再近了些,他拿毛巾擦水前,照例地甩头溅得她一脸水,贺东篱这才看出了差别,肩膀更宽了些,体格线条更流畅了些,以及,不要脸的把戏更游刃有余了些。
不,他从前可比他们全校女生加起来都更要脸面。
与此同时,喻晓寒给西西发了条短信,告诉她,砂锅里的鱼头汤炖好了,下班回来一定要热着喝。盐和胡椒,自己调味。
老母亲走之前,给西西把卫生间的垃圾收走了,一转头,在女儿的护肤品架上看到了支男士手动式剃须刀。

房东姓宋。早年去澳洲工作, 现已在那边定居。
国内这套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父亲因病故去,母亲只身一人留在国内, 好不容易等到她熬出头了,妈妈查出了癌症,却坚持不治疗了。宋小姐带着她去几个国家转了下, 回来没多久便倒下了。
这栋房子在租赁出去前,几乎是久久的病气。她交代过贺医生, 楼上是她父母住过的地方, 她希望能保持原貌且不被打扰。
去年她回去过一回,看到小楼被贺医生照顾得很好。有种妈妈多年的伤痛被住进来的一位医生治好了的宿命感。
宋小姐答应买主通这通电话, 是因为中介那头软磨硬泡得很, 说买家诚意很足, 足到宋小姐想不到的地步,希望宋小姐还是再认真考虑一下。
宋不以为意, 她好奇能诚到什么地步。中介道,对方是现在租客的男友, 他想替女友买下来, 免于通勤变故之忧。在单位附近有套自己的房子。买家声称, 为表购入的诚意,他愿意无偿替房东效劳一件事。
终究, 宋答应通这通电话,她还是不打算卖父母的房子, 只是有点好奇贺医生会来往什么样的男人, 这般大的口吻。敢开这样空头支票的男人,绝不是嘴上说说。
一通电话,拢头拢尾也就讲了不到二十分钟。宋的意思很明白, 她还没穷到变卖祖产的地步。宗先生便不再勉强,他退一步交易,愿意多付几年的房租,这样将来宋小姐改变主意了,他们也有优先购买权。
宋莞尔,她反问宗,你还不是她男友吧?
宗没有说话。
宋便知道她猜对了,正牌男友是不稀罕背后这么暗戳戳的,直接把钱给女友就完了。
宗先生漠然道,按他个人的意思,他嫌这套房子太小了,小到转不开身。可是她喜欢,喜欢到要别人给她担保也愿意租下来。所以,我才想跟房主试着谈谈。另外,我曾经是她的男友,将来也会是。
因为宋刚才调侃的时候没切回中文来,于是他回应她也说的英文。
宋没有答应多付几年房租的交易,她声称,她的契约租客只有贺医生。
宗某人的耐性彻底用完,他质问对方,那么你答应通话的目的是什么?
听听敢开空头支票的人是个什么口吻。
宗祝她与她那边的袋鼠友谊长存。
房东小姐彻底笑出声,至此,她才算有了交易的念头,她说没有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的道理,她答应买主多续几年房租的申请,但是也给对方免责清楚,以年承租,相应的押金也要以年为单位,到时候你们想退,可是不退押金的啊。
宗先生道:放心,她是个很长情的人。除非她在你房子里偶然挖出埋尸,大概率他们医院不倒,她不会轻易搬家。
宋觉得这个男人狂妄自恋过了头。她问他,你在重追你的前女友?
如果宋小姐愿意抬手帮我这一回的话。宗坦然道。
女人天生是性情动物,于是,房东头一点,便答允了,说过几天给他email新租约。
直到初步意向已经达成了,宗墀才图穷匕见道:“或许你可以给我解答,她为什么会相中你的房子。”
此刻宗墀站在贺东篱面前,依旧不相信房东的话,她没有给宗墀准确答案,只说那天见贺医生的时候,她低迷且消沉,最后看着宋小姐搁在水池里的一捧花,才正式开了口。
贺医生朝她道,她有个朋友也爱这么养花。
房东一下子就拆穿了宗墀,你应该就是那个朋友。
宗墀怎么也没想到,她喜欢的不是房子本身。
正如他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有只她当初都不愿意要的黑莓。
桑田道的那几百只玫瑰与百合,明明是他失了昏智,故意买给她看的,也不是她口里所谓的他爱这么养花,是纯粹太多了,压根没有花瓶摆得下。他才叫人养在池子水里的。
于是,宗墀紧接着给贺东篱打了一通电话,她很快就接了,他也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了那些年耿耿于怀的一个悖论,她多番开口要跟他分手,却又多番铩羽而归。
明白了那些年即便他们次次争吵,可是宗墀执意见面,她没有一次叫他落空。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