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房不忙了,我听张大哥说村里栽花忙不过来,就过来帮两天的忙,佟大叔荷塘打理的咋样了?”油勺子回头笑问。
“忙的还行,一年一大半时间都忙它了,你佟婶子带人给摘的快结束了,晚上住家里别回去了,”佟父放下锹走过来帮忙。
“佟大叔,胡大哥晚上住吉和家里,仲林哥都给安排好了,”庆和抽空回答佟父的话。
“就这么多花了?”佟父闻言点点头又问。
“没有包根的就这么多了,包过的被八子带人拉走送给多田栽了,别说,多田栽花是有一手!”
“只要经过他的手种的花草树木,那基本是没有死的,就是有枯的也少的很!”徐父咧嘴笑着感慨佩服。
“多田跟人专门学的,仲林府城种多少花木了?”佟父包好手里的花根问女婿。
“一进城门那一段桥修了,还修了凉亭走廊啥的,花木也种满了,芦苇告诉我说整个护城河都修了,看那样估计没有六七个月干不完,”徐仲林把包好的树抱车上,还扭头回答岳父的话。
“那府城还征民夫干活吗?”佟父停下手。
“征呀!这不咱们村人不愿去,清理河道的活重,我看了那挑子,但凡有点活路的都不会选择去,每个月挣那么三十来个子,小命几乎都要去了大半,”徐仲林一脸严肃的说完。
徐父张张嘴想说有啥不能去的?你搁家干活就不要扑命的吗?又看庆和他们在跟前,把驳儿子的想法咽了没说。
徐仲林拉回来的花木种了四五天,又趁着张多田来的好机会,求他把自己家兰花开过的,给分株分地重新的种上。
柳林村在一天一个景象里,变的香气四溢起来,村里舍不得看大夫的女人们,不知是不是受采薇这个小辣椒的影响,也舍得请大夫看看身体了,衣裳裤子也有属于自己的一条了!
十一月底忙闲的时候,柳林村同时传出怀孕的妇人有八个之多,这一下给只有喜没有悦的村民们,突然贴脸开个大的,那些因为请大夫骂骂咧咧的男人们,嘴里嚷嚷该不下蛋还不下蛋的理论话,顿时都化为了乌有。
“嫂子……”彭秀兰黄着脸懦声喊住采薇。
成亲几年她是生孩子了,不过接二连三生的都是姑娘,以前的丰腴娇俏经过生活的操劳,早变的苍老不堪。
“有事?”采薇不冷不淡的问道。
“我当家的听说……听说徐六……徐家的里正只做一年就不做了,嫂子,你能不能跟那边说说,到时候他不做里正了给我当家的……”
采薇有些无语的看着彭秀兰,“你傻了还是脑壳有洞?我姐夫跟你九堂哥累死累活,几乎家都顾不上的整顿柳林村,这村子眼看富裕好起来了,你让他们白白松手给你男人当里正?”
彭秀兰祈求的哭着拉采薇,“嫂子,我知道以前的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瞎心乱想,可我……我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采薇用力的挣脱手,“我看你不仅瞎心瞎脑壳,我看你还瞎眼睛,你给你男人要了里正位置,你可知道你男人当了里正,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你阿爹都走几年了?彭家有几个兄长对你是真心的?柳林村这日子越看越好,你竟然要把里正位置给你男人!”
“怎么里正位置握在你娘兄长手里不好吗?还是你的好日子过昏头了?你婆家竟然高过了你娘家?”
彭秀兰憔悴的脸上都是眼泪,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男人总拿她阿娘刺她呀!家里又穷,条条框框的限制又多,她男人现在做梦都想做柳林村里正,她只能想办法回来求娘家最不喜的嫂子。
采薇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哭的彭秀兰,本来还想说两句的,余光看了彭家的人朝这边来,她一甩手走了。
走了一半突然跑回来,对着地上的彭秀兰啪啪打了两巴掌,彭秀兰被打的都忘了哭。
采薇指着她骂道,“遭瘟瞎眼的东西,彭家怎么会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姑娘?你以为庆和拿回里正,是给自己方便吗?他是为了彭家,彭家在你阿爹和我公爹的霍霍下,官老爷都要拿彭家人治罪了。”
“庆和几乎不要命的带村里老少种花树,好不容易带点好样出来,你这个时候为你男人来摘他的心血?你男人是当里正的料吗?他是吗?他整天除了端架子说两句酸话,他还会个啥?”
“我呸!就是庆和这里正自己不做了,那也是给彭家其他有能力的人做,我们彭家辛苦的结果,怎么会便宜给你那个自诩清高的男人?以后不要进彭家门了。”
“至少不要进我们这一房的门,不然你来我跟前污我的眼,看你一次打你一次,”采薇说完又趁机公报私仇的打了彭秀兰两巴掌,然后满意的扬长而去。
彭秀兰被打的脸都红了,愣愣的好半天都回不过来神。
走过来的彭家人本想帮自家姑娘的,一听采薇言语骂的交代前后,得!彭秀兰是红肿着脸颊回家的。
晚上一家人吃饭,采薇把白日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看着庆和问道,“你是啥意思?”
秀姑则是一脸的铁青,俗话说爹有娘有那不如自己有呀!更何况这小姑子家男人是好的吗?
庆和冷笑,“她是想仗着大伯以前拿强呢!她也不看看,如今的彭家是啥样?阿嫂不必跟她费嘴舌,吃完饭我去召集彭家老少说清楚。”
采薇放下筷子目光严肃的看着庆和。
“兄长顾妹子当嫂子的没话可说,但是庆和,你现今是一女一儿的人了,柳林村彭家有十几户人家,咱们要想抓牢这个香村,里正现在这两年必须都在你手里。”
“佟家的情况阿嫂从未瞒过你,香坊也不是你阿兄独有的,这是你们兄弟三个共有的,如果咱们自己不抓牢柳林村,那就忙到最后只能一场空!”
“阿嫂,我若是有二心绝不得善终……”
“胡咧咧啥?孩子眼下都茁壮健康的,你阿兄出去前,还特意嘱咐我照顾你们,你这说的戳心不戳心的?”采薇厉声打断庆和的话。
“阿嫂,香木他爹就是直肠子人,有啥事都不对家里藏着,”秀姑伸手握住采薇的手笑,眼眸里看嫂子是亲呢的依赖。
“他大伯一心顾兄弟,他老叔心里尊敬两个兄长,兄长让干啥从没二话,成枝两个孩子的人了,那是越发的懒散不学管事,我到是想帮忙可阿嫂你看,家里这两个皮猴子淘的没边了!”
“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阿嫂真的是当得起这声如母!村上村下里里外外,没有一家人家过的同咱们妯娌这般!就连我阿娘兄弟都说,阿嫂是难得的敞亮人,你说的我们心里都懂,绝不会拖兄嫂的后腿。”
采薇有些心热的看着秀姑,她其实对庆和兄弟好,目的并不单纯,但是投入的感情却是真的,他们听话还上进,不知不觉的真就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疼了。
庆和没说什么抱着孩子嘿嘿笑,这几年成长的特别的迅速,目前已经算是彭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
“阿嫂相信自己小叔子的本事,狗子香木香根几兄弟要是长大了,定会是你这个叔伯的帮手,”采薇亲自给庆和舀了一勺菜。
庆和吃完去了彭家一个长房家里,把白日嫂子遇到的情况说了大概,“三叔爷你是什么建议?”
彭家长辈三叔爷用力拍了桌子,“秀兰岂止是昏头了!我看她简直是猪油蒙了心,你阿嫂给她打的太轻了,这要是我,当场就能打死她个现眼的东西,把彭家的里正扒给婆家,亏她也说的出来?”
庆和笑了一下,“阿嫂说的没错!咱们彭家还得有年长的长辈们镇着才好,三叔爷,我今儿也把话说清楚了,里正的位置我要坐,日后我不坐了,自然会留给彭家其他的兄弟们坐,但是绝没可能给兰子的婆家,他们林家真是欺咱们太甚了!”
彭家三叔爷满意的看着庆和,彭家的年轻后生就应该这样!
“彭家的人都跟着你阿嫂后面,学做了荷花香膏、藻泥草、还有荷叶香,你做里正是应当应份的,这事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的。”
“既如此我回去了三叔爷,”庆和起身回家了。
彭家以前不管怎么打小九九,经过庆和明面的表达,也都熄了心思争位置,谁让人庆和为村里做的无私贡献呢!这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伙看的见摸的着的,村里人也服他就是了。
小小的风波就这么散了,村民们入冬没事干不忙了,三三两两的要么聚在徐家,要么聚在彭家,跟着忙的满头汗的学做线香,都为来年的树叶做准备。
第250章 小食的求知欲
“阿娘,”枣耙子端着碗盆悠悠的跑到芦苇跟前,盆里是油炸的面饼子、饺子,油条糍粑等食物。
芦苇低头看看他,“你……冻屁股吗?”
枣耙子小手摸摸自己的凉屁股摇摇头,“不冻的阿娘。”
芦苇……
“你裤裆开这么大!你确定不冻屁股吗?”
都不等她再吐槽两句,麻头跟虾耙子也跑来了,人小腿短穿的厚墩墩的,因为跑的太剧烈了,开裆棉裤还咧嘴漏缝了。
“阿娘……”麻头一头冲芦苇怀里抱着她的腿撒娇。
“快去给鼻涕擦擦都弄我衣服上了,”芦苇手掌按住麻头的脑袋,使劲给他往后推出去,这孩子感冒了,一个冬天有一半时间挂鼻涕的。
佟母追过来正好听见,心疼的蹲下用自己的袖子给孩子擦鼻涕。
芦苇看完嗓子头有点硬,她也不敢看枣耙子手里端的油饼了,她怕自己不争气总想鼻涕的模样。
“咋了?嫌弃鼻涕呀?”佟母抬头问闺女。
芦苇沉默了一会转移话题道,“他们过完年就要去上学了,阿娘怎么还要他们穿开裆棉裤呀?”
佟母听闺女问,神色温柔的看着孩子笑道;
“三个小子一到天冷就不利索,不是淌鼻涕,就是有点拉肚子,穿厚了总是不方便脱裤子,你阿爹就想了这法子,说孩子是铁屁股不怕冻,这样随时方便都没问题。”
芦苇打量三个娃穿的跟老太太精似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草果定亲你不过去看看?”佟母给三个孩子擦干净鼻子问闺女。
“太闹了我不想过去,阿娘要想过去看,他们三个我来看着你尽管去,”芦苇找了一个暖和的角落坐下,面对着红通通的火盆烤火。
“你专门为这事回来的,真到了给果子撑脸面了你又不去,”佟母起身拍了拍衣服嘟囔。
“徐仲林在那呢!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了,”芦苇挪回躺椅里盖着毯子说完。
“唉!我托媒婆给你弟相人,都托了两个月了,她也没个信送来,”佟母有些焦躁的找个凳子坐下。
芦苇……
“棒槌现在就要相人成亲了?他看着还跟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样呀?”
佟母白了一眼闺女,“你阿弟过完年都十六了,他还不说亲他等啥时候?别看他个子小没个样,但是他年龄不等人呀!说来说去还是姑娘没起来说不到合适的!”
芦苇突然一愣棒槌都要十六了?时间过的这么快吗?
“我去五子那边看看了,麻头兄弟三个都交给你了,”佟母起身一路小跑的出门了。
“阿娘吃?”枣耙子给碗举的高高的看着芦苇。
芦苇看三个孩子清明的大眼睛,伸出手对三个孩子笑。
麻头性格有点像他老子欢快,一看他娘伸手了抱着碗冲过去,手脚麻利的爬到她的腿上坐着,看利索劲在家应该没少爬姥爷姥姥的腿。
虾耙子没抢到腿,一屁股坐在芦苇脚上,悠哉悠哉的随着椅子晃。
枣耙子端着碗坐在芦苇手边,半个身子靠在芦苇的身上笑。
芦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们三个在家跟姥爷学念书了吗?”
“学了,学了一整本书阿娘,”麻头骄傲的仰头回答。
“是吗?那阿娘考考你们,姥爷为什么天冷做油饼呀?”芦苇看三个孩子问道。
“因为阿娘喜欢吃,姥爷做给阿娘吃的,”虾耙子摇头晃脑的回答。
“这也是一方面吧!”芦苇歪头看着三个孩子,想着她也应该尽尽母亲的教育了。
“油饼最早的时候,是一个叫狄青的大将军,每次战士们出去打仗胜利回来了,他都会亲自烧热油锅,做油饼给平安的士兵们吃,这油饼就有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叫“将军饼”!”
“还有一个说法,说最早油饼不是在民间流传的,然后有一个皇帝叫唐太宗,他喜欢把简单又美味的食物,分享赠送给贫民们,并且也允许民间做这样的油饼吃,慢慢的油饼就出来多种多样的馅料了。”
“知道这肉馅的大饺子纪念谁吗?”麻头靠着他母亲的左胸,微微抬头看他阿娘,三兄弟谁都没说话。
“冬至节姥爷包饺子吃,是纪念东汉时期的医圣张仲景,张仲景最早的时候是世袭举孝廉,做官至太守之职,因为他从小不喜欢仕途,不想像父亲祖父一样做官,喜欢博览群书尤其爱好医书。”
“十岁的时候还拜了大夫为师,后来当太守的时候,初一十五这两天衙门开诊,替治不起病的贫苦百姓看诊,人们为了纪念他,就把医馆里不出门看病的大夫,都称之为“坐堂大夫”。”
“他做官几年间,遇上战乱瘟疫频繁肆虐,很多小镇府城都变空城了,又有很多大夫空有一身好本事却不作为,他便辞官归隐岭南,专心研究撰写了一部著名的临床医学名著,“伤寒杂病论”。”
“他辞官归隐那一年正好是冬日,大雪纷飞寒风刺骨,路上遇到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被寒风吹僵了身体,冻坏了耳朵,张仲景看了心生悲悯。”
“便研制出来御寒的食物方子,“祛寒娇耳汤”,就是把羊肉跟辣椒其他菜剁碎,放面皮里包着煮开吃,包好的饺子像人的耳朵,吃它也是为了防止烂耳朵,所以饺子还有一个名儿叫“娇耳”。”
“呶,这个过年吃的年糕,是为了纪念春秋末期吴国的大将,伍子胥,他受吴王吩咐修城墙抵御越国的入侵,但是修城墙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他就跟吴王说,大王不能修城墙,修城墙容易把家底子掏空,这蠢事不能干……”
“姨母,那吴王听他的了吗?”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孩子声。
芦苇微微起身朝门口看去,竟然是猫狗子回来了!他穿一身青灰的衣服走进来,六七岁的身高看着较为老成。
“没有,吴王非但没听他的,还派人把他杀害了,他死了以后,越国连夜派人攻打了吴国城池,还把城池围的水泄不通,城里人出不去就没吃的。”
“结果伍子胥生前做了一件未卜先知的事,那就是用糯米煮熟,砸成泥塑形做砖砌墙,这样既能抵御外敌,还能抵抗饥饿。”
“他死前交代自己的手下,说吴国要是有难百姓断粮,就在墙根下挖地三尺可以活命,听了他话的人都活下来了,人们为了纪念他,会在腊月里打年糕做糍粑。”
芦苇说完看猫狗子正襟坐着,眉头皱紧一脸的求知欲,小身体坐的板正笔直的。
“咱们再说一个你们熟悉的腊八粥,每年腊八节姥爷姥姥都会煮粥,腊八粥是纪念三个人物的。”
“第一个是,佛教的创始人释伽牟尼,他是腊月初八悟修的,人们在这一天吃粥纪念他。”
“第二个就是南宋名将岳飞,他率军保卫国家正赶上数九寒冬,百姓们看了心疼呀!就纷纷做了粥送给他们吃,他们因为吃饱了,最后还打了胜利,说道岳飞,还有一个食物也是纪念他的。”
“什么食物?”猫狗子脱口问道。
“大油条呀!岳飞有一个死对头叫秦桧,他把岳飞害死以后,百姓们就特别气愤,恰好有一个做面点的小贩,他揪了一团面用刀划了两下,做成秦桧的模样,放进油锅里一边炸一边说油炸桧,”芦苇喝了一口水打算睡觉了。
“姨母,第三个是谁?”猫狗子小手撑脸严肃的问芦苇。
“什么?”芦苇没反应过来。
猫狗子一副你怎么能忘了自己说的呢?耐心的说了一遍,“纪念腊八粥的第三个人物是谁?”
芦苇……
她低下头看睡着打呼噜的三个娃,再看看人家猫狗子,一脸的求知欲,这孩子应该是她的才对呀!老沉沉的特别像一丝不苟的老学究。
“第三个是一个叫朱姓的皇帝,他以前是个和尚,因为有相士预言说,民间有赖头和尚会危及朝廷安稳,那皇帝听了立刻下令,给所有赖头和尚都抓大牢里了,抓他们进去也不给他们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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