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子起身欢快的倒着酒,一大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倒上了酒。
徐母按照每个孩子的喜好,一个孩子做了一样爱吃的,麻头兄弟双手抱着鸡腿啃,吃的满脸油呼呼的开心。
初一徐家过的比过年还热闹,初二小妹全家回来那更是热闹的翻天。
芦苇真是扯后腿的不行,入冬以来她没保护好自己受凉了,这不赶上月信期几天,她恨不得从早上躺到晚上才好,整个正月里,她几乎都没出过门。
偏偏徐家今年拜年还尤为热闹,原因是徐仲林这个临时里正,去年带村民们做香种树的,村民们心存感激,这不正月不停的有人上门拜年的。
徐家如此热闹的正月,一直持续到初十才清静下来,过了几天安详的日子,十五元宵过完十六的早上,徐仲林赶车给娘四个送去了府城。
“都穿的精精神神的,去了见到夫子要有礼貌,记住了没有?”芦苇半蹲着给三个孩子理衣服交待。
徐仲林紧张的不停低头穿戴,手上拎着节礼和肉。
“好了没芦苇?今天第一天见夫子不好迟到了,”徐仲林温声问芦苇。
“好了,”芦苇给虾耙子整理好头发,把三兄弟带出屋送给徐仲林。
“咱们去书院了,”徐仲林说完领着三个孩子出门了。
一个时辰后他一脸笑容的回来,看样子孩子的拜师礼很成功。
“夫子夸咱家枣耙子有灵性呢!说他念书有指望,”徐仲林看见芦苇,迫不及待的分享书院情况。
“夫子板不板正?”芦苇笑问。
“不板正,看着可好了,”徐仲林一听也笑了,知道芦苇想起猫狗子的模样了。
三兄弟在府城入学适应的第三天,徐仲林回了村里,村里过完年也有一堆事要忙。
佟母娘俩跟着采薇出门,看样子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的,家里余佟父忙着塘埂和田里。
“阿姐这都抱上孙子了,时间过的可真恍惚呀!”佟母有些感慨的跟佟姑母唏嘘。
“那是你日子过顺溜了,才会觉得时间如梭,以前阿弟没找着我们的时候,我每天最怕睁开眼的日子,来到这里了,又变的每天最怕闭眼睡觉的日子,总是觉得日子怎么都过不够的,”佟姑母拉着弟妹的手说笑。
“说明咱们奔头对了,阿姐,你来这里习惯吗?”佟母仔细端详询问,她姑姐的头上白发都快满了。
“习惯!这里什么都好,你要是把我弄走了,我反而才不习惯的,孝义孝全都成亲有家有子了,我每天呀都是唱吆着过日子!”佟姑母说完不自觉的咧开笑脸,风吹雨打的霜苦脸上都是慈祥灿烂。
“棒槌的亲说了没?”佟姑母看远处庄子上的棒槌,跟他姐采薇身后拿东西忙碌。
佟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脑袋都要急糊涂了,也没给他说上亲,我们那村远近都没有合适姑娘,阿姐帮我留心看看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成,这庄上姑娘有不少,回头你们娘俩在这多住些日子,我领着你给他说好亲再回去,”佟姑母拍了拍弟妹的手,她心里翻腾着捋没亲的姑娘。
不得不说佟姑母是个行动派,自己唯一的侄子这么大了没亲,她当姑的,那是扒心择肝的操心。
弟妹跟侄儿安顿下来的第三天,她就带着佟母上下庄子的窜说闲话,还别说!真让俩人寻摸出点头绪了。
“二姐你啥时候回去?”棒槌不自在的蹲在酒曲房门口拦他二姐问。
“这不才来十多天吗?你咋急着回去呀?”采薇奇怪的问弟弟,她从第一天来就没闲过。
“我……我想麻头了,”棒槌有些紧张的摸着脑袋说完。
采薇挑挑眉看弟弟耷拉着脑袋,又想麻头虽说是阿爹阿娘带大的,棒槌也没少带孩子,这猛的一走确实怪想的。
“差不多还要十多天就回去了,你要是实在想他们,就多找点事情忙忙就不想了。”
“好!”棒槌抬头高兴了,得到确切回去的时间了,他一骨碌起身拍拍衣服。
“二姐我去窑洞那边劈树了,你有事就差人去喊我,”说罢一身高兴的跑走了。
采薇看的莫名其妙的。
孝义媳妇在采薇耳边笑,“我婆母跟舅母在帮阿弟说亲,对方小阿弟两岁年龄。”
“真的?棒槌这是不好意思了?”采薇闻言惊讶不已。
“明显阿弟不愿意,要不怎么急着回去呀?”孝义媳妇笑的神秘。
“我回头说说他,都是十六七的人了,不说亲阿娘非得急疯了不可,阿嫂,曲房子真是累着你了!”采薇真诚的对孝义媳妇说道。
“说这话就该打你了,”孝义媳妇轻轻的打了一下采薇笑。
采薇跟孝义媳妇笑闹了一会,两人漫步在路上,看着田里劳作的人们,采薇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那人不愿意放了阿爹阿姐!”
孝义媳妇目光里都是温柔,“芦苇妹妹会没事的,书朗如今是举人老爷身了,我阿爹说明年他就能再次考试,咱们凌湾庄,如今也是小有名气的庄子。”
采薇没有那么乐观,勉强的挤出笑脸,看着生机勃勃的庄子思绪漫天。
第253章 童言童语趣
“先生今天是不是打手心了?”芦苇忙完墨坊的活回家,看三个孩子低头姿势别扭的写着大字。
“没有……”
“想好了再说,”芦苇声不高的说道。
麻头身体一颤握着笔低头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他母亲,哆嗦着努力缩小身体,姥爷不在这挨打没人护着。
“老大你说,”芦苇指着枣耙子让他说。
枣耙子眼泪汪汪的看芦苇不敢开口,看的出三兄弟相当的怕芦苇。
“我……我想要一个虫笼子,姥爷不在里没人给我编,我自己编,夫子看到了打我手心,”麻头哇一声哭起来了,哭的抽抽噎噎的抬手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躲不过去了,早打晚打不都是要打的,不如早点挨打算了!
枣耙子兄弟俩一看麻头哭的凶,他们也跟着吓哭了。
芦苇看三个哇哇哭的孩子,“写大字吧!”
麻头兄弟三个哭声一滞,“阿娘不打他们了?有这好事?”
芦苇洗干净手先把饭做了,天黑三个孩子大字写完,正好上桌吃晚饭。
饭后娘四个各洗各的碗,一顿刷猪皮似的洗完澡,照例坐廊檐下沉默发呆。
“你们三个过来,”芦苇忙完家务活拿了一把草出来。
“阿娘……”麻头怯怯的看着他母亲,以为要秋后算账了。
“不是要学编虫笼子吗?阿娘教你们编,你们一年年的在长大,姥爷又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们,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学会做,”芦苇絮叨着说完,拨亮了油灯走到三兄弟中间坐下。
一人手里发一把草,她开始逐步的教三个孩子编小笼子。
“阿娘,这笼子编的有点丑,不如姥爷编的好看,”虾爬子看成型的笼子眼睛红了。
芦苇默了片刻,伸手揉揉他们的头安抚。
“阿娘知道你们想姥爷了,但是家里现在忙走不开,等姥爷忙完了过几天会来府城的,你们这几天要好好的沉下心学习。”
“过几天是几天?”麻头追问道。
“大概就是夫子要你们背的文章会了,到时候你们阿爹会亲自送姥爷来的,”芦苇也不知道几天就说的模糊点。
“要像束正阿兄那样吗?”枣耙子仰头问,他是三兄弟里学习最好的一个,属于夫子一教就会,性格腼腆内敛型的。
“对,要像束正阿兄那样背很多书,先生打弟弟的手心,不给弟弟编虫笼子,那是先生怕他玩物丧志,年纪太小不加以控制,放任心性以后就不想念书了,”芦苇觉得还是要给麻头说说他被打的原因。
“阿娘,我以后看着弟弟不给他编了,”枣耙子挺起胸膛说完,终于可以摆兄长的派头了!
“嗯,疾宁有兄长风范了,”芦苇开心的摸了摸枣耙子的脑壳,娘四个头碰头的继续编虫笼子。
次日五更天起来,芦苇带他们打了一套组合拳,开始了闭着眼睛,脖子摇断式大声念书,念到天色微微亮些,去小食铺吃早饭,饭罢送兄弟三个进学堂上学,她开启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芦苇觉得那句经典的话没说错,时间的缝缝就像男人的胸脯,用点力就有了,虽然不多但是能干事。
“徐娘子你可来了,这是咱们客商回复的信涵你看看,”墨斋掌柜一看芦苇过来了,连忙把收到的回帖送给芦苇看。
芦苇没接反问道,“怎么说的?”
“客商答应来了,不过需要咱们让一成……”
“这个可能性不大,他来不来都不强求,他不来就邀请别的客商来,过了今年的斗赛,明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到邀请贴的,”芦苇不在意的说完。
墨斋掌柜有点迟疑,“可他是咱们的大客商呀?”
“大客商怎么了?我们需要优质客商,而不是大客商,你要是舍不得放他,就当没收到这封回函,”芦苇拿围裙戴好就进墨房里屋忙。
墨斋掌柜只好把回帖放起来,墨斋最近忙的脑壳都要掉了,十月的斗赛日子,这都过到五月份了,不仅五福忙炸天,各个墨坊都忙的恨不得肋下生翅。
“来了?这是我新做出来的墨你闻闻,”潘瘸子端出新磨的墨给芦苇闻。
“有竹子香、还有茶叶香,细闻闻……还有兰草香?”芦苇接过砚台闻了好半天,惊讶的看着潘瘸子询问。
潘瘸子得意的笑道,“算佟丫头你识货,这款墨叫五君子,叶香味是递进层次,花了我好几个月才研究做出来的。”
芦苇闻言又放在鼻下嗅半天,“瘸子叔可以呀!你这墨做出精髓来了,三五不时总能有新墨出来。”
潘瘸子把半截墨锭收起来,“喜欢摆弄它,便总能玩出新花样来,我要回豆庄了丫头。”
芦苇抬头看不真切的潘瘸子模样,模糊的光线就像他模糊的人生,黯淡又将能看到尽头。
“瘸子叔,墨的时间不够成熟。”
潘瘸子握紧了手,“我觉得晒的日光够了……”
芦苇低下头,“它应该在日光最盛的时候回避,傍晚余晖中翻晒,这样才有时间准备夜里参入新灰,合适的时间才能出精品墨,对了瘸子叔,雯妹家的小墨头会走路了吗?”
潘瘸子眸光一滞恢复正常,“我总在墨房里忙活,许久没见着孩子了,算算月份应该会走了吧?”
“孩子见风长,三四年就能上学堂了,说来三四年看着挺久的,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你看麻头就是的,”芦苇一边翻墨一边吐槽笑。
潘瘸子忙碌的手顿了顿,“行吧!听你劝吃饱饭,学你阿爹带个三四年的孩子。”
“瘸子叔,我明年要出门一趟远门,墨坊的事情得你受累了,”芦苇看着墨锭轻声说完。
“去哪呀?”潘瘸子惊讶道。
“南上之路走走,顺便给豆庄看看新路,”芦苇淡笑交待了两句。
潘瘸子听完半晌没话,两人把斗赛的墨仔细捋了一遍,确定没纰漏了给封存起来。
芦苇在墨房忙到傍晚,急急忙忙去学堂把三个孩子接回家,陪着写大字做家务活。
一日日的忙碌生活随着炙热滚来,也在炙热里驻足停留,八月份的南阳城被鲜花包围着,府城上空都是或浓或淡的香味。
随着斗赛的日子越近,南阳城越发的热闹起来,街面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客商们,紧赶慢赶的护城河也交工了。
这不八月中旬护城河一完工,吴大人迫不及待的,带着南阳城各商家游河观看,夜晚两岸的花树上挂着花样繁多的灯笼,灯下是各种吆喝的小吃声。
吴大人带着城民一连游了三天,第四天发公告,护城河普通民众亦能游玩,这不得了通知的普通人,都纷纷傍晚出来看稀奇,简直比过年都热闹百倍。
“阿娘好了吗?”枣耙子兄弟头戴柳条帽子,身穿坎肩小背心短打,背着小筐在门口笑问。
“好了,”芦苇也背着筐跑出来锁门。
傍晚虽然不晒了可是它闷热呀!最热的时候一丝风都没有,在家也睡不着觉,刚好护城河百姓也可以游了,芦苇最近每天晚上都带三兄弟去玩。
三兄弟玩的也不要姥爷了,晚上放学回家抢着干活,吃完饭都不要母亲吩咐的,齐心合力洗好碗,筐一背就要出门浪玩。
“阿娘,今天可以坐船吗?”虾耙子欠欠的问道。
“不行,坐船可是要花钱的,二弟你要是想坐船,回头咱们休息回家了坐姥爷的船,姥爷的船坐多久都不花钱,”枣耙子严肃的拒绝了弟弟的要求,还伸手一边拉一个弟弟怕丢了。
麻头晶亮的眼睛里都是失望,“可是姥爷的船没有花,也没甜甜的糕点吃呀?”
“糕点?你去吃过?”虾耙子一把薅住弟弟追问。
“没吃过,我听李修锦说的,他说船上的水都是甜甜的,”麻头说完还舔了一下嘴,仿佛要感受一下甜水和糕点的味道。
芦苇侧头看了看他们三兄弟没说话,娘四个随着人流慢悠悠的走到星亭子,偌大的亭子驻满了人,嘈嘈叫的都是吆喝和说笑声。
“明天你们下学回来后,帮阿娘把院子里的花摘了,做为奖励阿娘请你们坐船如何?”芦苇拉着孩子走到人少的渡口说道。
“好!”三个孩子回答的异常响亮。
“答应了就上船吧!”芦苇笑着大手一挥,别人孩子有的,她崽也必须给安排上。
三个萝卜头兴奋的下了台阶,在船夫的帮助下上了小花船,“糕点呢?”虾耙子上来的第一时间就到处找糕点。
小小的船除了坐的地方,别说糕点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呀!
“几位小少爷,你们说的糕点,是那样的大花船才有,我们这样的小船是不配的,”船夫耐心的指着大花船解释。
麻头脸上多了些失望,心里对甜糕点越发的想吃了。
“甜糕点我带了,”芦苇说着话跳上了船,手里拿着三个手腕粗的竹筒子。
“呶,甜水一人一桶,”说完从背筐里拿出一包糕点,糕点约么都是手指头大小,样子多的花里胡哨的。
“阿娘真好!”麻头抱着竹筒迫不及待拧开盖,插进空心的稻草大大的喝了一口,还装模作样的吃了一块糕点,摇头晃脑的说道;
“好吃!”
芦苇扯了扯嘴好无语,这甜水在家掰嘴喂他们仨,哭着喊着死都不喝,怎么的?她不过换了东西装就喝出不一样了?
还有这小糕点,虾耙子夜里做梦大喊大叫的嫌弃不好吃,这兜船上吃了,它也变样了?
兄弟仨才不管芦苇怎么想,麻头喝高兴了还抬手道,“疾宁兄、疾宜兄,来,请!”说完举起自己的竹筒跟兄长们碰一下。
“疾安兄客气!”枣耙子单手举了一下竹筒,仨兄弟斯文有礼的各喝了一口。
芦苇坐在船尾……
小船滑的特别慢,兄弟仨的童言童语,惹笑了不少岸边和水上的人们。
“可惜!如此好的景色没有雅曲和颂,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呀!”枣耙子半躺着感慨一句,说完还刮了一下小下巴。
芦苇……
“你小小年纪的,哪来的这些花里胡哨的话?”
“何夫子说的呀?他当时就是跟兄长这样的,夫子说完还哭了呢!”虾耙子稚声解释。
“胡说!夫子哭不是说话哭的,他是听见弹琴声才哭的,“”麻头怒声辩解。
得!何夫子那点爱好被扒的底儿掉。
“阿娘你会弹琴吗?”枣耙子崇拜的看着他母亲,在他心里阿娘没有不会的。
芦苇木着脸回道,“不会,阿娘只会吹牧笛放牛曲。”
“好听吗?”虾耙子好奇问。
芦苇:“不好听。”
麻头:“阿娘,牧笛是这个吗?”
芦苇麻木的脸波动了一下,看儿子从背筐里扒拉出牧笛举着问她,“你哪来的?”
“姥爷给做的,姥爷说这第一个洞给糊上竹膜就能吹响,阿娘你会吹吗?”麻头不死心的再次追问。
芦苇……
“应该会吧!”她话刚落下,三个孩子就齐刷刷的看着她,意思大概是想跟他们夫子一样来一场哭。
芦苇伸手接过牧笛,“你们想哭也不用学夫子的,阿娘用铁巴掌和棍条炒肉也能满足你们,花样多还不重复,可以让你们体会各种样式的感受。”
摇船的船夫在船头拿竿背对着娘四个,拼命的忍着不敢笑大声了,这娘几个真逗!
芦苇从小布袋里拿出指甲大的膜,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竹膜糊糊贴孔洞上,深呼吸一口气试吹两个音,有点累腮帮子打算放弃了,结果看对面三个娃睁大眼睛殷切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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