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它们见陈保柱动了手,更加激动。
 汪汪叫着就像是在为陈保柱加油。
 二叔惨叫着反手扯住陈保柱的袖子,想要还手。
 一直在二叔身后的金锭早就盯着了。
 它见二叔扯住陈保柱,立即冲上去咬住二叔后腚。
 小玉也扑了上去,咬住二叔的一条腿。
 大嘴紧随其后,咬住另一条腿。
 黑风冲的晚了点,到它没有可咬的地方,它围着打架的两人转了几圈,最后一口咬住了二叔的帽子。
 帽子被它咬掉了,黑风吐掉帽子,一口咬住了二叔的头发,用力扯……
 白杜鹃站在那里看着雪地里两人四狗扭打成一团,场面这叫一个热闹。
 扭打了一会,二叔自知不敌,开口讨饶。
 白杜鹃喝退了小玉它们。
 陈保柱又给了二叔一拳,松开手。
 他拳头上也被擦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想找我爷告状就去,我等着!”陈保柱抓了把雪擦去了拳头上的血迹。
 陈保柱他二叔眼睛乌了一大块,鼻子淌血,嘴角也裂了。
 “保柱……好好……你连你叔都敢打,你给我等着!”二叔爬起来,跌跌撞撞下山去了。
 陈保柱伸手向白杜鹃要回猎枪。
 白杜鹃瞥了一眼他的手,从鹿皮兜囊里掏出外伤药递给他。
 陈保柱嘿嘿一笑,“还是妹子细心。”
 “你打了你二叔你爹会不会说你?”白杜鹃问。
 “他要敢说我,我妈能用棍子把他赶去睡仓房。”
 白杜鹃放下心来。
 看来在陈保柱家,是陈母说的算。
 两人拖着狍子慢慢往山下走。
 陈保柱边走边和白杜鹃说着打猎的事,“你要是9月或是10月来我们这就好了,山里野菜特别多,我妈做的桔梗拌菜是一绝。”
 “我们那山里也有桔梗。”白杜鹃道。
 “那不一样,桔梗拌菜还是我们这做的好吃。”陈保柱道,“我们这片朝鲜族可多了,做拌菜最拿手。”
 “行,等明年秋天我再来。”
 “你要是来多带点蛇药,我们这山里蛇多。”
 “都有哪些蛇?”
 “没细数过,反正可多了,有一年夏天我们这林场工人无意中挖了一个蛇窝,里面有各种颜色的蛇……
 对了,你看过鲁迅的小说吗,他的小说里曾经写到过有一种‘叫人蛇’,在晚上它会叫人的名字,谁要是应了,就会把人的魂魄吸走。”陈保柱道,“我们这也有叫人蛇的故事,故事说的是以前有个布贩子,整天背着布匹走乡串屯的买布。
 这个布贩子叫陈德,他有一个爱好,就是用小瓶子养蜈蚣。
 他的小蜈蚣能知道天气。
 阴天,小蜈蚣就趴在瓶子底下,一动不动。
 晴天,它就跑到瓶子顶部去玩。
 陈德靠着小蜈蚣知道天气变化,免得下雨湿了他的布。
 有一天陈德进了一条山沟,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
 他顺口就答应了,可是他回头一看,身后没有人。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又有人连着叫他两声。
 他回头,还是没有看到人。
 他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
 过了山岗,日头快落山了,陈德找了个小店住下。
 店小二给他打水时他说起这事,店小二大吃一惊,告诉他那条山沟里住着一条毒蛇,那条蛇就是‘叫人蛇’。
 它要叫你的名字,你不答应就啥事没有。
 你如果应了,它非得把你吃掉不可。
 陈德一听吓的魂飞魄散,忙问店小二该怎么办,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店小二说:没有,过去有些人就是这样被叫人蛇吃掉的,看来你很难活到天亮了。
 店小二说完就走了。
 陈德心如死灰,觉得自己肯定活不过今晚。
 他后来又一想,反正我是个死,不能让我的小蜈蚣也跟我一起死。
 于是他打开瓶盖,把瓶子放在窗台上,对小蜈蚣说:你快走吧,我今天晚上要没命了,你赶快逃走吧。
 等到半夜的时候,陈德有点困了。
 在他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外面飞砂走石,风刮的呜呜响。
 他赶紧睁开眼睛看窗外看。
 只见窗外雾气沼沼,什么也看不清。
 吓的他一声不敢吭。
 一直等到天亮,外面的风渐渐停了。
 陈德壮着胆子出去查看,发现一条大蛇死在窗外。
 他不明白毒蛇是怎么死的,于是嚷了起来。
 其他住客也都醒了,跑出来看。
 有人发现毒蛇的脑袋上有一条小蜈蚣,小蜈蚣死死的咬住毒蛇,把毒蛇的脑袋咬穿了。
 陈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救了他的,是他的小蜈蚣。
 小蜈蚣把毒蛇咬死了,而它自己也被累死了。”
 “故事里的人叫陈德,他该不会是你们家的祖先吧?”白杜鹃半开玩笑道。
 “说不准。”陈保柱神色自豪,“当年我被炭头喂蛤蟆没被毒死,肯定是冥冥中有属于我的小蜈蚣保护我。”
 白杜鹃哭笑不得。
 我爷给你往肚子里灌肥皂水催吐的事,你是一字不提啊。
 保护你的不是小蜈蚣,应该是肥皂精。
 白杜鹃和陈保柱拖着狍子回了家。
 安徒和古尔加因为是小狗,没有拴链子,它们听见声音先跑了出来。
 白杜鹃和陈保柱把狍子拖进院,安徒和古尔加立即跑过来嗅闻。
 狩猎的本能刻在它们的骨子里。
 血腥味让它们情绪激动。
 闻完了狍子,它们又跑去闻小玉它们。
 狗子可以通过气味了解对方今天都干了什么,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了哪些人,甚至在外面偷吃了什么,都可以闻出来。
 两只半大的狗子不断地嗅闻小玉它们的嘴巴,哼哼唧唧的。
 白杜鹃抽出猎刀,切了点冻的梆硬的狍子肉,丢给安徒和古尔加。
 两只小狗立即叼住各自的肉块,跑到墙角吞咽。
 大白还被拴着,急的都快说人话了。
 大白:还有我!我还没吃肉呢!
 白杜鹃又切了块肉丢给大白。
 大白总算如愿以偿,吃上肉了。
 狗窝里,陈保柱家的看门狗伸出个狗头,眼巴巴地望着大白和小狗吃肉。
 白杜鹃问陈保柱,“你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看门狗没名,不过我叫它兔子。”
 “什么玩意儿?”白杜鹃以为自己听错了。
 “兔子,它跳的可高了。”陈保柱走到狗窝前,窝里的狗子尾巴快要变成螺旋桨了。
 陈保柱摸了摸它的头,“兔子,别急,有你的肉。”
 白杜鹃切了块狍子肚子上的肉递给陈保柱。
 陈保柱手里拿着肉,兔子立即原地坐好,端端正正的。
 陈保柱把肉丢在狗食盆里,“吃吧。”
 兔子迅速低头,大口撕咬吞咽。
 陈母听见院子里的声音拄着棍子走了出来。
 陈保柱抓了把雪擦净了手上的油渍迎过去,“妈,我们打了头狍子回来,晚上烤狍子肉吃。”
 陈母只有一只眼睛能模糊视物,她摸索着陈保柱,“你和杜鹃没受伤吧。”
 “没有。”
 “你身上咋有血味?”
 “是狍子的血味。”
 “不对。”陈母摸索着陈保柱的胳膊,顺下来就要摸他的手。
 陈保柱想把手抽回来,结果陈母虎着脸:“你敢抽回去试试?”
 陈保柱不敢动了。
 陈母顺着胳膊摸到了他的手,发现他手背的骨节处破了一大块。
 陈母看向白杜鹃的方向,眼睛不聚焦,但是白杜鹃可以感觉到,她就是在看她。
 “杜鹃啊,好孩子,你跟保柱这混球不一样,你不会骗我的对吧。”陈母声音温柔。
 白杜鹃忽然就理解了陈保柱的“惧母”心理。
 这老娘看似温柔,实则柔中带刚。
 就连她也不敢撒谎了。
 于是她把陈保柱“卖了”,告诉了陈母他们在山上揍了陈保柱他二叔的事。
 白杜鹃本以为陈母会生气,没想到她说,“打的好!”
 白杜鹃:“呃……”
 陈母生气道,“以前他二叔没少欺负我们家,分家了他还是总想占便宜,打他一回也好,能让他老实几天。”
 陈保柱冷笑,“妈,你真太看得起他了,他一天也老实不了,你等着看吧,晚上他就得上咱家来挑事。”
 傍晚,陈灵芝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先帮陈母干活。
 又是抱柴火又是洗菜的。
 白杜鹃想要帮忙但是被陈灵芝推回了屋里,“白姐姐,你是客,你屋里坐就行。”
 陈保柱坐在炕上嗑瓜子,白杜鹃问他,“你不打算去厨房帮忙吗?”
 陈保柱吐出瓜子壳,“我也在忙。”
 “忙什么?”
 陈保柱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想法子,晚上怎么能把我二叔再打一顿,还不能让我爹掺和在里头。”
 “你二叔晚上真的会来?”
 “肯定的,他回家后一定会向我奶我爷告状,我奶就会摆谱让二叔上门把我爹叫去家里训斥,就跟训孙子似的。”
 白杜鹃皱眉。
 她太懂这种家庭里面老太太的威力了。
 就像当初的莫老太太。
 别看她只是一个弱老太太,上头一个孝字压着,儿子、孙子还有儿媳妇都得低头。
 晚些时候陈父和陈保柱的大哥也都回来了。
 大哥洗了手和脸后进屋问陈保柱:“今天林场主任问我你啥时候回林场上工?”
 “再过几天的,我明天打算带杜鹃去江边钓鱼,等她回去了我就回林场。”
 大哥没再说什么,冲着白杜鹃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也去了厨房帮忙。
 新鲜的狍子肉放在火上烤的滋滋响,小院里充满了烤肉的香气。
 桌上,一盘野味、一盆炖菜、一碟辣白菜,一盆白米饭,一壶地瓜烧。
 陈母一个劲的劝白杜鹃多吃白米饭。
 白杜鹃却注意到陈母的碗里,下面藏着糙米。
 给客人最好的饭菜是主人的真实与热情。
 不过这年月物资还是十分的匮乏,天天吃白米饭谁家也吃不起。
 白杜鹃一边吃着饭一边考虑着她什么时候离开陈家。
 离开前,再和陈保柱多打点猎物吧,就当是她给陈家的“饭钱”了。
 饭还没吃完,院里的狗突然叫起来。
 小玉它们叫的格外响。
 而且从犬吠的声音里白杜鹃能听得出小玉它们很生气。
 来的应该是陈保柱的二叔。
 白杜鹃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陈保柱。
 陈保柱低头大口往嘴里扒饭,头也不抬。
 白杜鹃瞥了眼陈保柱的碗。
 碗里饭快吃光了。
 估计陈保柱是想快点把饭吃完再去揍人。
 想想也是,等揍完人剩下的饭都冷了,热也不值当。
 冷饭不好吃。
 想到这,白杜鹃也开始低头扒饭。
 快点吃完,好去凑热闹去。
 陈灵芝捧着饭碗,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会看看陈保柱,一会又看看白杜鹃,然后夹了一筷子辣白菜,也学着二哥和白姐姐的样子,加快吃饭的速度。
 陈母依旧慢条斯理地吃饭,“老大,你去看看外头谁来了。”
 大哥陈保明应了声,放下空碗筷,起身出门去了院里。
 “二叔?这么晚了有事?”
 院里传来陈保明的说话声。
 “你们家哪来这么多的狗……这两只小的怎么没拴,快滚!敢咬我踢死你!”
 听声音的确是陈保柱的二叔。
 白杜鹃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安徒和古尔加一直在叫,不过没有哀嚎。
 估计二叔要么只是说说嘴,没敢真踢狗。
 要么他是踢了,没踢着。
 小玉它们叫的更凶了。
 白杜鹃放下空了的饭碗。
 做为客人,她没有理由出去对付陈保柱的二叔,不过他要是敢动她的狗,她就有理由了。
 一旁的陈灵芝弱弱道,“白姐,我二叔要是伤了你的狗,你会用枪崩了他吗?”
 白杜鹃大为震撼。
 没想到害羞腼腆的陈灵芝妹子居然是个黑芝麻汤圆!
 狗叫声此起彼伏,说话声都快被盖过去了。
 “让你爹出来!”二叔提高音量,“跟我一块回家,你奶和你爷找他有话说。”
 陈保明憨厚道,“我奶找我爹啥事,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再说吗?”
 “不行,就得今天!”
 “太晚了,二叔你还没吃饭吧?”
 二叔使劲抽了抽鼻子,小院里的烤肉香味还没散去,“嗯,我没吃饭。”
 “那二叔还是快点回去吃饭吧,都这么晚了,不然等你回去了我奶他们晚饭都吃完了。”陈保明真诚地劝道。
 二叔:“……你这不孝的东西,你就不能请你二叔进屋吃饭?”
 “我们都吃完了。”陈保明老实道,“我是第一个吃完的,所以出来开门。”
 “滚滚滚,我就不乐跟你说话,傻乎乎的像根木桩子。”二叔推开陈保明就要往屋里进。
 陈父刚站起来准备出去迎接,一旁陈母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裳领子,另一只手就往他的身上打。
 一边打陈母还一边骂,“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别人都欺负到你儿子头上了,你还能吃得下饭,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
 白杜鹃目瞪口呆。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陈母动静大,雨点小。
 陈父嘴里哎呦哎呦的叫,并不还手,也不躲。
 陈保柱看到这一幕咧嘴笑了。
 他放下碗筷,两手掌对着搓了搓,起身出去了。
 白杜鹃也放下碗筷想跟出去。
 陈灵芝扯住了她的衣角,弱弱道,“白姐姐,你们要打架吗,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白杜鹃真的很想捏一捏陈灵芝的脸蛋。
 小丫头,真不愧是陈保柱的妹子,一肚子心眼。
 她没有听陈灵芝的,留下来陪她,而是凑到陈灵芝的耳边小声道:“咱们也出去看热闹,好不好?”
 陈灵芝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她没说话,而是用力点了点头。
 白杜鹃拉起陈灵芝,看了眼还在上演夫妻全武行的陈母和陈父,移了凳子,悄悄跑出屋。
 院子里,二叔刚跑到屋门口就撞上了从屋里出去的陈保柱。
 别看陈保柱个头没有他大哥高,打架却是一把好手。
 他故意和二叔撞在一块。
 他站在原地咋地没咋地,二叔却被他撞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你个小兔崽子……”二叔张口就要骂人。
 陈保柱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二叔的嘴上。
 二叔疼的哇哇叫,吐出一颗牙。
 大哥陈保明见状连忙上前劝架,“二弟,别冲动,有话好说。”
 陈保柱不理会他大哥,只管埋头揍他二叔。
 白杜鹃站在屋门口往外看。
 陈灵芝躲在白杜鹃身后,伸出半张脸,两只手紧张地拽着白杜鹃的衣裳,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白杜鹃离的近,看她口形猜到她说的是“二哥加油”。
 陈保柱和他二叔在院子里打成一团。
 院子里的狗子们热血上头,汪汪叫着助阵。
 兔子眼看自己的主人跟别人打起来了,它这个急啊。
 它也想上去帮忙。
 怎奈它被拴在狗窝边,链子不够长。
 它不断地往前扑,又扯又拽链子。
 也是巧了,它的链子突然有一节铁环脱了节,链子逐渐松开……
 兔子不知道,它继续上窜下跳。
 二叔被陈保柱打的直骂街,“好你个陈保柱,你敢打我,你等着我告诉你奶……”
 陈保柱啐了他一口,“你个老不修的,这么大年纪只会告状,欺负我爹,占我家便宜,但凡你能打赢我,我敬你是条汉子!只会告状,怂货!”
 “你,你给我等着……”二叔好不容易挣脱了陈保柱,但他靠近了狗窝。
 兔子用力往前一扑,链子开了。
 狗子扑向了陈保柱他二叔。
 事发突然,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陈保柱是没料到狗链子会开。
 大哥陈保明则是根本没反应过来。
 狗子自己都愣住了。
 它不可置信,自己居然真的扑到了人?
 这人……是咬还是不咬?
 就在它愣神的功夫,陈保柱他二叔给了它一脚。
 一脚踢在了狗肚子上。
 兔子惨叫着退开。
 它只是看家狗,还是脾气很好的那种,从不咬人。
 它刚才的冲动也是因为看到有人打陈保柱。
 真让它咬人,它还真不会。
 二叔踢了一脚狗子,见狗子嗷嗷地嚎着后退,顿时找回了自信。
 “你也敢咬我,踢死你!”二叔又去踹狗子。
 兔子吓的来回地窜,二叔在后头追。
 陈保柱怕他二叔真把兔子踢死,也追上去。
 小玉和大嘴离兔子最近,它们凶狠地吠叫,粉红色的牙床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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