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明白笨笨为什么咬它。
两只小狗总算逃过一劫,逃回了杨建设家的院子里。
“姐,晚上来我家吃饭。”杨建设叮嘱道,“我妈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白杜鹃应下了,先带着小玉回了自己家。
驴子和萨摩耶则跟着杨建设干活去了,一趟一趟的往家运草料。
这些草料都是驴子冬天的口粮。
白杜鹃回了家把小玉和大嘴放在一块,兄妹俩好久没见,亲热地玩到了一块。
白杜鹃去厨房烧水,把热水倒进大木盆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等到头发干了,天也快黑了。
杨建设在院门口招呼她去吃饭。
晚上天凉,白杜鹃套了件马甲在身上,跟着杨建设走了。
刘向红迎上来,仔细检查她的脸和手,“这次出去有没有受伤?”
白杜鹃知道干妈是心疼她。
要知道进山打猎是件很辛苦的事,在山里吃在山里住,遇到山神爷的话搞不好还会折在里头。
“我没有受伤,有昂帮爷爷他们在,一切都好。”白杜鹃微笑道。
她是不会把那些危险的事说出来的。
这些事就算她说了干妈也帮不上忙,只能跟着干着急,所以还不如不说。
桌上摆了三盘菜,炒土豆丝,炒大白菜,还有一小碟炸花生米。
“建设最近没上山打猎吗?”白杜鹃坐下来。
“最近都没去,他一直在忙他爹的后事。”刘向红道,“杨铁牛的事还得通知他老娘那边,他老娘还健在,跟着他大哥一家生活,他们一家子过来了听说我和杨铁牛离了,非要闹着要卖房子,说是要拿卖房子的钱给老娘养老。”
“你们同意了?”白杜鹃脸色微变。
“怎么可能!那房子是建设的,杨家早就分家了,当初他老娘赶我们出来,可是一分钱没给我们,现在凭什么要卖建设的房子?”
“后来这事怎么解决的?”
杨建设道,“大队长站出来帮我们撑腰,我奶奶他们这才回去了。”
刘向红现在和杨家已经没有关系了,都离婚了,就算是给杨老太太养老,也轮不到让刘向红来养。
至于杨建设更用不上他,他是孙子辈的,杨老太太大儿都还在呢,要是让孙子养老还不得被大队的人笑话死?
白杜鹃又问起乔春娣她父亲的事。
乔春娣道,“我爹就快出院了,都是我舅舅在医院照顾他,本来我也想去,我舅舅不让。”
郑永强别看是个碎嘴子,他还是真心疼爱自己姐姐留下的这个女儿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白杜鹃问。
“两天后。”
白杜鹃:“你带猎枪了吗?”
乔春娣不好意思地笑了,“带了……其实我舅舅不让我带的,但我还是偷偷带来了,原本以为能跟杨建设同志去山上打兔子,结果……也没去成。”
杨建设这个月光忙活他爹的后事了,根本没时间上山。
“那明天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一块走吧,我带你打野鸭子去。”
一听说打猎,乔春娣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真的吗?就咱们两个去?”
“还有我们大队的民兵,建设你去不去?”白杜鹃看向杨建设。
“去。”杨建设毫不犹豫地应了,“今年咱们大队分下的粮食比去年还少,我们得多打点猎物好过冬。”
“明天打野鸭子就是为咱们大队打的。”白杜鹃解释道,“大队会给我们工分当报酬。”
“我打的野鸭子也要上交吗?”乔春娣问。
“不用,你又不是我们大队的人。”白杜鹃道。
“那我打的野鸭子都拿回来给向红姨。”乔春娣冲着刘向红嘿嘿地笑,“就当作是我这个月的饭钱啦。”
刘向红也乐了,“那你可得多打几只。”
“我打了野鸭子回来,晚上咱们能吃炖鸭子吗?”乔春娣吞咽着口水。
“行,你能打回来我就给你们做。”刘向红笑着打趣乔春娣,“你个大馋丫头。”
乔春娣也不恼。
白杜鹃吃完晚饭后回去早早的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带着杨建设和乔春娣出发了。
杨建设把笨笨带了出来,它也好久没有上山打猎,这次出来看到大伙都带着猎枪,情绪十分激动,走一路尿一路。
白杜鹃他们不得不走一走停一停,等着笨笨在路边作完标记后赶上来。
于金生选了五个民兵,他们每人都背着个大竹筐,听说今天要跟白杜鹃去打野鸭子,大伙都很兴奋。
白杜鹃在出发前和他们讲好规矩,然后就带着大伙沿着河岸往下游走。
走了三个多小时,找到一处长满野草的滩涂。
岸边的泥十分软烂,踩在上面就像踩进了沼泽地,虽然不会整个陷下去,但也会把膝盖以下的小腿困住。
河面上聚集着不少野鸭子,它们或在觅食或在草丛里休息。
几个年轻的民兵有点沉不住气,拿起猎枪瞄着,跃跃欲试。
“不能这么打。”白杜鹃按下他们的枪头,“打野鸭子要哄起来打,也就是打飞鸭。”
“为啥在河里不打,在河里更好瞄准啊。”有人问。
“河里打了不好找,同时开枪总有个前后时间差,一群鸭子突然被枪声惊起四散奔逃,后开枪的肯定会落空。
鸭子飞起来在半空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瞄准目标,就是掉下来也容易找。”
“打飞起来的鸭子……难度太高了吧……”民兵们面露难色。
他们的枪法虽然天天练,但是大队也没可能让他们天天实弹。
他们更多的是用扎枪。
“你们都是于叔挑出来的,在大队里枪法最好的,你们要是不行,那其他人就更不行了。”白杜鹃鼓励众人。
“你给我们演示一下哩?”有人提议。
白杜鹃从背后取下猎枪,并对杨建设和乔春娣道,“咱们三个一起?”
她也很想见识一下乔春娣的枪法如何。
乔春娣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摘下自己的猎枪,装好火药。
杨建设也准备好了。
白杜鹃冲小玉发出驱赶口令,“去!”
小玉前一秒还在懒散地嗅闻着草根,下一秒它立起如刀的双耳,嗖地一下跳进了草丛里。
不一会功夫,数只野鸭被它惊飞,扑棱棱拍打着翅膀飞向天空……
她也打中了,但是野鸭掉下来后扑棱棱又飞起来了。
乔春娣傻了眼,“怎么会……我明明打中了。”
“你是打中了,但是你打的地方不对。”白杜鹃并没有责怪乔春娣,而是等待着小玉把猎物衔回。
不一会小玉叼着白杜鹃打下来的野鸭子跑了回来。
它把野鸭放在白杜鹃脚边,端正地坐好,尾巴轻摇,像是在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小玉真棒!”白杜鹃毫不吝啬对它的夸奖,“另一只……”
“笨笨去了。”杨建设道。
“你最近驯练笨笨寻回衔物了?”白杜鹃问。
“没有,它是看到小玉去捡鸭子,它就跟着冲出去了。”
众人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笨笨浑身湿淋淋地回来了。
它的嘴里叼着杨建设打下来的野鸭子,走路都仿佛带着风,拽的不行。
杨建设忍不住笑,“看把你得意的。”
笨笨当然得意了,能帮上主人的忙,对于忠实的小狗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有成就感了。
只不过这种成就感在它放下野鸭子后的瞬间被狩猎的本能驱使,它低头撕扯起那只野鸭来。
杨建设见势不妙连忙冲上去:狗嘴夺鸭!
笨笨一口下去,顿时鸭毛满天飞。
笨笨的嘴里全是鸭子毛。
它低头把毛吐出来。
鸭毛被风一吹,就像蒲公英,到处都是。
“吐!别咬,放开!”杨建设沾了一头的鸭毛。
笨笨这时满眼都是它的猎物。
鸭子被杨建设拿在手里,它跃起去够杨建设手里的鸭子。
杨建设一个没防住,又被笨笨薅了一嘴的毛。
“笨笨!不要!停!”杨建设呵斥着。
笨笨就像只兔子似的,弹跳力惊人,一跃再次够到杨建设手里的鸭子。
杨建设只能把鸭子高高举起。
这下笨笨够不到了,但它并不放弃,还是一次次的跃起,缠着杨建设。
大伙乐坏了,看着杨建设和笨笨极限拉扯。
“笨笨为啥不听话?”乔春娣好奇地问白杜鹃,“小玉就知道把猎物衔回来后放下,笨笨却总想去咬猎物。”
“小玉经过我爷的训练,它是猎狗,它知道猎物是主人的,没经过主人的允许,猎狗就算肚子再饿也不会碰猎物一下。”
“小玉真厉害啊。”乔春娣摸着小玉的头。
小玉眼神里透着骄傲,但它还是安安静静地蹲在白杜鹃脚边,伸着长长的舌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杜鹃,生怕错过主人的每一个命令。
杨建设好不容易才把笨笨按住。
他打到的野鸭子已经秃了。
“笨笨已经很厉害了,至少它知道要把猎物衔回来。”白杜鹃鼓励笨笨。
笨笨得了夸奖,尾巴翘的老高。
杨建设重重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下次不准咬,听见了吗?”
笨笨想要叫,杨建设一把捏住它的嘴筒子,“别叫,别把其他鸭子吓跑了。”
刚才被枪声吓跑的鸭子飞的飞,有的钻进了草丛里。
白杜鹃对刚才的一轮狩猎进行总结。
“春娣枪法很不错,但是打的地方不对,打野鸭要瞄准头部打,不能打尾,打到尾的话它就算受伤也会带着伤飞走。”
白杜鹃又转向几个民兵,“你们下次来打的时候最好和朱连长一块来,让他把他家的狗带来,朱连长家的阿春和夏天也是我爷驯出来的猎狗,它们也会衔取寻回。”
民兵们听了连连点头,“打猎的话真得有条好狗,大队看家的狗就是不行。”
“看家的狗也不一定不行,只不过它们没有经过训练,带出来它们全是凭着本能狩猎,就像笨笨,其实它就算是很聪明的狗了,知道把主人打下来的猎物从水里捞回来。”
白杜鹃把打野鸭子的规矩告诉了众人后,大伙就分头狩猎。
滩涂上全是烂泥,有人想进去但是踩了一腿的泥。
白杜鹃就让小玉进去帮大伙驱赶野鸭。
惊飞野鸭,众人射击。
打中掉下来的鸭子再由小玉和笨笨去衔回。
小玉衔回来的还好,都是完整的。
笨笨衔回来的大多没毛。
开始杨建设还试图和笨笨讲道理,但是衔取的鸭子多了,笨笨玩的上头,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滩涂边的狩猎场上,到处都是随风飘散的鸭毛。
杨建设看的心累,最后也只能由着笨笨去了。
好在笨笨只是薅鸭子毛,并没有直接开吃。
白杜鹃也不敢提前奖励它和小玉,生怕血腥味再勾的笨笨来一个就地开吃就完蛋了。
乔春娣也渐渐找到了打野鸭子的窍门,她也有了收获。
小玉帮她把鸭子衔回来时乔春娣偷偷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拿出来,掰了一小块想喂给小玉。
小玉闻了闻,没有吃。
乔春娣不解,问白杜鹃,“它不饿吗,为什么不吃?”
没等白杜鹃回答,杨建设解释道,“因为小玉是猎狗,别说是你了,以前就是我喂它,它都不一定吃。”
乔春娣震惊,“如果主人不在,它岂不是要饿死?”
“它可以自己找吃的,或是从它信任的人手里获得食物。”白杜鹃幽幽道。
前世四眼和黑虎就是这样。
它们只信任她,她却辜负了它们的信任。
一天时间,众人一共猎到四十多只野鸭。
乔春娣打了六只,全都装在她背着的竹筐里。
民兵也都知道她不是大队的人,也就没人去问她要鸭子充公。
众人平安归来时天色已晚。
社员下工正在排队交还农具,看到白杜鹃他们带回了好多野鸭子,全都围了上来。
纷纷打听是在哪打的,怎么打的。
民兵们喜滋滋地炫耀着,和社员们吹牛批。
白杜鹃累了一天,没那个心思再和社员们唠嗑,她找了于金生兑换了她和杨建设的工分后就急急的想要回去。
于金生却叫住了她,表情严肃,“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金凤回来了。”
白杜鹃愣住,“什么时候的事?”
“五天前,听说她还上了那一千块钱。”
“莫征程呢?”白杜鹃问。
“他被判了,五年。”
白杜鹃没想到金凤居然还能出来,“老莫家替莫征程把那一千块钱还上了?”
于金生撇嘴,“怎么可能,莫老太太如果真能凑齐一千块钱,她也不可能拿出来。”
莫老太太是只铁公鸡,进到她手里的钱就别想让她拿出来。
“不是莫老太太的话,那钱是从哪来的?”白杜鹃皱眉。
“也许是从哪里借来的吧?”
“问谁借?”白杜鹃反问。
于金生语塞。
是啊,问谁借。
这不是一毛两毛,十块八块。
这是一千块钱!!
就是把整个大队的人加在一块,都凑不出这个数。
“金凤从回来之后一直没有露面,我差点把这事忘了,现在跟你说一声,免得到时你看到她没有心理准备。”于金生道。
“谢谢于叔,我能借你电话用用吗?”
“行,你打吧,我有别的事先出去了。”
于金生找了个借口走了,留白杜鹃一个人在屋里。
白杜鹃给汤鸣浩去了个电话。
汤鸣浩还以为白杜鹃是来催问人参有没有出手的事,笑着让她别着急。
“我不是问这个……”白杜鹃打断他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吧。”
“你认不认识公安的人?”
汤鸣浩想起上回公安找白杜鹃去见金凤的事,以为她是想见自己的亲妈,“有几个朋友挺熟,平时喝过酒。”
“你帮我打听下金凤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是谁替她交了一千块钱。”
汤鸣浩一愣,“你妈被放出来了?”
“嗯,五天前出来的,我也是才知道。”
“那钱会不会是他们家里人交的?”汤鸣浩问。
“不可能,他们家没钱。”
“行,这事不难,我帮你问问,明天中午给你回信。”
“谢了。”
“你不要这么客气,今年冬天猎熊的话不要忘了我。”
“可以。”白杜鹃没有拒绝。
汤鸣浩打猎虽然不行,但他在山上还是很听她话的,关键还很有人脉,是她的财神爷。
第二天中午,汤鸣浩如约打来了电话。
白杜鹃早就等在大队部,电话一响她就接了起来。
“我找白杜鹃同志……”电话里传来汤鸣浩的声音。
“我就是。”
“哦……昨天那事我帮你找人打听了,的确有点奇怪。”汤鸣浩那边压低了声音,“替金凤交钱的的确不是老莫家的人,而是靠山大队的徐大驼。”
白杜鹃呆住了,这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结果,“徐大驼为什么会替金凤还赃款?”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妈跟靠山大队的徐家关系很好吗?”
“不,我从来不知道她和徐家人认识。”白杜鹃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无数画面在她的脑袋里乱窜。
徐家的人跟苏毅安有仇。
前两世她与苏毅安的相遇。
父亲留给她的银锁……
画面最后定格在金凤与徐大驼的这件事上。
“……杜鹃……喂?喂?你还在听吗?”电话另一端汤鸣浩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杜鹃深吸了一口气,“我还在听……我想知道徐大驼为什么要替金凤还这个钱,你还能帮我打听下吗?”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找朋友问过,他说徐大驼来交钱的时候说这钱是金凤问他借的,他还当着公安的面见了金凤一面,让她打了欠条。”
白杜鹃:“徐大驼当着公安的面拿到了金凤给他打的欠条?”
汤鸣浩:“是。”
白杜鹃:“金凤见到徐大驼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比如两人不太熟的样子?”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问你妈和徐大驼是不是真的认识?”
“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那个公安朋友说他们明显是认识的,金凤写欠条的时候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痛快地写了,她甚至还当着公安的面叫出了徐大驼的名字。”
白杜鹃轻轻咬着后槽牙。
前两世的金凤也认识徐大驼吗?
她不知道。
“我知道了……谢谢汤大哥。”白杜鹃想要挂断电话。
“哎?你等一下。”汤鸣浩叫住她,“苏毅安出院时托护工大妈给我传话,说是让我转告你,什么时候有空去他那里,他有东西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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