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们就要装不懂,听不见,你也拿它们没办法。
白杜鹃挖苦汤鸣浩,“你个大活人跟狗较的什么劲。”
汤鸣浩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我就是看着妒忌,凭什么它们对你是另一种态度。”
平时很少说话的刘铁突然开口道,“猎犬也会慕强。”
“什么?”汤鸣浩没听懂。
“狗会屈服于比它们强大的人。”
汤鸣浩眨巴着眼睛,回过味来了,“你的意思是……白杜鹃比我强大?”
“从猎犬的角度上看,是这样。”刘铁认真道。
汤鸣浩捂住心口,“你别说了,我有点心疼。”
曲振国在远处喊了刘铁的名字,“你去附近昨天下套子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抓到点什么,我好拿来熬汤。”
刘铁立即拿起了枪。
“我跟你一块去。”白杜鹃匆匆洗了把脸,辫子都没来得及梳就跟着刘铁走了。
小玉见主人拿着枪走了,不用招呼直接跟上。
诺诺和蒙格看着小玉走了,各自的尾巴摇晃着,可以看得出它们也很想去。
猎狗的本能让它们渴望着狩猎。
但……它们的主人还没醒,它们不会擅自离开。
汤鸣浩也想去,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猎枪,去了也没什么用。
于是他老实地帮曲振国劈柴烧火。
营地里一切正常,从始至终也没人提起昨天那两个土匪。
白杜鹃走在刘铁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
地上有着一段一段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向远方。
刘铁也看到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又走了一会,拖拽的痕迹开始模糊不清,后来就消失了。
刘铁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一个地方。
白杜鹃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在树丛中有一堆新鲜翻出的泥土。
周围虽然被人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
刘铁转头深深地看了白杜鹃一眼,斟酌着开口道,“我们……要不要清理一下?”
白杜鹃秒懂,“好,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刘铁笑了笑。
两人捡了不少树枝堆在那堆新翻的泥土上面。
小玉不懂主人在做什么,它也跟着瞎忙活。
用前爪扒着草,时不时还在土堆上留一个“朋友圈”。
白杜鹃和刘铁清理完了附近的痕迹,这才去寻找昨天下套子的地方。
走出去一段距离,白杜鹃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被他们掩盖的新土。
她不用问也能猜到新土下面埋的是什么。
刘铁同样也猜到了。
但是他们两人默契地没有谁也没有提此事。
刘铁在附近下了三处套子。
一处空的,一处套住一只兔子。
另一个套子居然捉住了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被倒吊在半空。
在它的下方,有另外一只黄鼠狼,急吼吼的似乎是想营救它的同伴。
刘铁和白杜鹃走过来时下面的黄鼠狼直立起身体,站起来了。
刘铁猛地站住。
白杜鹃在后面没有看到,她问:“怎么不走了?”
“黄叶子……站起来了。”
(注:狩猎用语,黄鼠狼的意思)
白杜鹃伸头往前看,惊见一只黄叶子跟个人似地杵在那里。
她吸了口气。
这一幕对于东北地区的人来说可太熟悉了。
那只黄鼠狼似乎不想放弃它的同伴,它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看上去很……大!
刘铁挠了挠头,“要不……这只放了吧。”
平时他们打猎就算是抓到黄鼠狼也多是为了它的皮毛。
他可不喜欢喝黄鼠狼炖的汤。
“你去放吧。”白杜鹃拉住小玉后退,防止它冲上去把那只站的像人儿似的黄鼠狼给干了。
刘铁往前走了两步,那只黄鼠狼这才逃了。
刘铁解开套子,放跑了套子里的黄鼠狼。
然后重新下了空套子,回到白杜鹃身边。
“就一只兔子,炖汤够了。”白杜鹃道,“不过你今天打猎时得多加小心。”
刘铁点头。
他们心里都清楚,昨天那两个土匪说他们出来了四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个土匪在这片山里。
落单打猎的刘铁如果遇到他们,说不定会有危险。
两人回去把野兔交给曲振国。
曲振国用兔子煮了一锅汤,汤里面加的野菜。
主食是他们带来的一些干巴菜饼子,把饼子掰碎了泡在汤里吃。
饭做好后昂帮他们几个也都醒了。
白杜鹃明显看出这几位大佬都没睡好,可见他们昨天为了挖坑埋人,没少消耗体力。
“汤爷爷,咱们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吃饭的时候她故意当众询问。
汤老爷子喝了口汤,抬头看着众人,“你们觉得呢?”
汤鸣浩第一个举手,“我想休息,我的脚都磨出水泡了,走路疼的要命。”
刘铁和曲振国也都点头。
甄阿林道,“我都行。”
“那好,今天就休息一天,不过休息也不代表没事做。”汤老爷子道,“今天得打猎,多存点食物,出去的时候不能落单。”
甄佳婆婆道,“我和我孙女一块去。”
甄阿林道,“我和刘铁一块。”
昂帮嫌弃地看了一眼汤鸣浩,“他……算了,我回去接着睡觉。”
汤鸣浩:“……”
他就这么招人嫌弃?
吃完早饭,甄佳婆婆把海东青招过来,让它站在自己的胳膊上,“鹃儿咱们走,我教你用海东青抓兔子。”
白杜鹃还从来没有见过海东青抓兔子,马上来了精神,带上小玉急急跟上。
甄佳带着白杜鹃沿着河边往北走。
小玉欢快地跑在前面,一会钻到草丛里,一会又跑到树底下发“朋友圈”,忙的不亦乐乎。
海东青站在甄佳的胳膊上,羽毛被风吹拂的飘起来,看着威风极了。
突然小玉钻进一片小树丛,惊起一只野兔。
甄佳扬起手臂,“突!“
站在她手臂上的海东青立即展翅飞起,直奔野兔而去。
野兔似乎也发现了来自天空的敌人,它改变了逃跑路线,向着侧面一跃。
它避开了海东青伸出的利爪。
白杜鹃看着干着急,忍不住脱口而出,“跑了。”
“不急,还没完呢。”甄佳气定神闲。
就在海东青利爪扑空的瞬间,它倾斜身体,用力扇动翅膀打在野兔的身上。
野兔被海东青的翅膀扇了个正着,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个跟头。
海东青紧贴地面调转方向重新伸出利爪,一下抓住了野兔的脑袋。
野兔挣扎着,被带上了高空。
海东青飞向甄佳这边,在半空放开野兔。
野兔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白杜鹃向小玉发出“衔取”的口令。
小玉马上跑去把野兔叼了回来。
白杜鹃捡起野兔,发现野兔的脑袋被海东青的爪子抓了好几个洞,眼睛也瞎了。
“小玉真棒。”甄佳婆婆夸赞道。
小玉挺起胸脯:小小的骄傲。
有了海东青,白杜鹃改变了以往打猎的方式。
小玉只要把猎物从草丛中驱赶出来,剩下的就交给海东青。
海东青抓到猎物后丢下来,再由小玉衔回。
白杜鹃和甄佳两人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海东青抓野兔的时候白杜鹃眯起眼睛注意观察,发现它经常在快要接近视野兔的时候急转身调整方向,或是急扭头改变攻击策略。
“海东青这种捕猎时的急转身是要经过训练的吗?”白杜鹃问甄佳。
“当然了,虽然野生的海东青有的也会这种技能,但是要想成为猎鹰,就必须学会这两种技能。”甄佳解释道,“这两种技能为的是防止兔子蹬鹰。”
“兔子蹬鹰的故事我小时候听我爹讲过。”白杜鹃道。
鹰与野兔是天生的冤家。
鹰从天而降,扑下来抓野兔的瞬间,野兔有一招绝技应对。
它会突然翻过身,伸开后面的两条腿,用力往上一蹬。
鹰如果被野兔这一蹬击中,可能会蹬晕过去,严重的会被直接蹬死。
虽说野兔只有这一招,但是成功了它就能活,失败了它就会死。
而鹰如果中招,也会有死亡的危险。
双方的胜率,各一半。
海里飞回来,丢下抓到的兔子。
甄佳抬起胳膊,海里落在上面,利爪紧扣胳膊。
甄佳的胳膊上戴着护具,白杜鹃觉得如果没有护具,鹰爪很可能会刺进肉里。
看着都觉得疼。
白杜鹃把抓到的兔子收集起来,两人继续沿着河岸往前走。
有一次小玉从草里赶出两只野兔。
甄佳胳膊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马上放鹰。
两只野兔很快逃进了另一边的草丛中。
白杜鹃问,“甄佳婆婆你刚才怎么不放鹰?”
甄佳无奈地笑了笑,“我年纪大了,眼神不行了……刚才突然出来两只野兔,我担心自己看错了就没敢放鹰。”
“如果你看错了把鹰放了,会怎么样?”
“海里会生气。”甄佳说着话,宠溺地看了看胳膊上的海东青,“你可别觉得它只是一只鸟就没有脾气,它的脾气可大着呢,如果我发出了错误的信号,它飞出去追猎物,结果发现我看错了那只是一个云影,它会很生气,返回来时它会啄我的眼睛,有些脾气倔强的海东青甚至还会一头撞死在树上。”
白杜鹃目瞪口呆。
本以为狗子就很难驯了,没想到海东青更难。
狗子狩猎失败顶多会消极怠工,再也不会积极的打猎。
变成咸鱼,直接躺平。
海东青要是狩猎失败伤害的就不止是它自己了,还会啄它的主人泄愤。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睛要是被它啄了,指定要瞎。
一上午时间,海东青配合小玉抓了十几只野兔。
白杜鹃把野兔拿到河边,就地剥皮开膛清洗。
小玉蹲在边上饱食了一顿野兔内脏。
海东青吃饱后停在附近的树上打盹休息。
“这只海东青几岁了?”白杜鹃一边处理野兔一边和甄佳闲聊。
“三岁,海里是三年龙。”
“什么是三年龙?”
“海东青能抓的猎物一般都是野兔和野鸡一类的,只有年过三龄的鹰才能抓狐狸。三龄的鹰也被称作三年龙,只有它才能和狐狸搏斗。”
“原来海里这么厉害啊。”白杜鹃惊叹。
“你想要海东青的话可以找时间来我的牧场,我帮你弄一只。”甄佳笑眯眯地,“不过你得正式当我的孙女才行,海东青可是很珍贵的,当年昂帮叔也想要我都没给,我只能送家人。”
“甄佳婆婆你的牧场在什么地方?”
“东丰县的东风牧场。”
“我听汤鸣浩说你祖上给乾隆看守过狩猎场?”
“是啊,那还是乾隆皇帝时候的事呢,不过说起来其实那个猎场原本不是我们祖上的,是我们借了乾隆皇帝之口抢来的。”
白杜鹃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个抢法?”
“东丰县以前写作东风县,最初那里的猎场是一个姓张的猎主占着的,张猎主为了讨取朝廷的赏银每年都逼着百姓为他打猎。
猎回的野兽他挑选最好的献给朝廷,皇上赏下来的金银珠宝他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为他打猎的百姓却连一文钱都捞不到。
当时我家祖上就在张猎主的猎场里干活,有一年乾隆皇帝来北边巡游,提前下旨告诉张猎主,让他猎一头活的梅花鹿,皇帝要带回京城。
张猎主派出很多人去抓梅花鹿,可是期限只有三天,如果打不着那些人就要人头落地。
于是出去打猎的人走的走,逃的逃,一个也没回来。
张猎主急坏了,如果到了期限交不上梅花鹿,他也要掉脑袋。
眼看皇帝就要来了,他正急的转转团,下面的人禀告说有一个老猎人知道在哪能抓到梅花鹿。
于是张猎主派人去找老猎人。
可是去的人只带回来了老猎人的女儿,原来老猎人在三天前死去了。
张猎主没有办法,就逼着老猎人的女儿去捉梅花鹿。
老猎人的女儿叫甄妮儿,她在进山前只向张猎主要了一匹小马,就独自进山了。
甄妮儿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一身过硬的狩猎本领,她知道梅花鹿在什么地方,也知道怎么捉。
不过她会答应帮张猎主抓梅花鹿,其实是为了这里的百姓,这些年百姓们被张猎主压迫,日子过很苦。
她决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在皇帝面前好好的整治一下张猎主。”
第231章 御赐东风狩猎场的由来
甄佳婆婆和白杜鹃坐在河岸边吹着风,说着她祖上如何抢来整座猎场的事。
“乾隆皇帝到了猎场,甄妮儿还没有把梅花鹿带回来,张猎主吓的几乎瘫倒在地,但还是硬着头皮在家人的搀扶下到一里开外去接驾。
乾隆皇帝看到张猎主满头大汗的也只当他是见到自己太紧张,于是没有马上问起梅花鹿的事。
皇帝一行在张猎主及家人的引导下正游玩的高兴,突然甄妮儿跃马扬鞭,带着一只没有受伤的梅花鹿赶到。
张猎主的心这时才放下。
乾隆皇帝见到活蹦乱跳的梅花鹿龙颜大悦,张猎主趁机讨好说:万岁爷,小人的猎场里面就连女的也会打猎。
乾隆很高兴,欣赏了一番梅花鹿后问张猎主:你这个猎场叫什么名字?
张猎主回答:回万岁爷,这里叫东平猎场,不过与另一处东平县重名了,请圣上赐名。
乾隆是个喜欢题名留字的皇帝,这一下很得他的心意,于是他叫太监取来了文房四宝,拿过笔可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来,他索性借着这个风字提了几个字:东风守猎场。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因为大伙都看出来了,皇帝写错了字。
应该是东风狩猎场。
但是谁也不敢吱声,都怕掉脑袋。
张猎主急的直冒汗,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提醒皇帝。
甄妮儿在旁边一直想找机会整治一下张猎主,她一看到皇帝写错了字,立即跪下来道:万岁爷的题字真是意味深长,笔锋刚劲有力,特别是这个‘守’字,集八家之锋于一字,民女冒死请万岁爷把这个‘守’字赐给民女。
乾隆这才发现自己写错了字,又不好当面更正,于是他顺坡下驴:朕正想把‘守’字赐予为朕捉来梅花鹿之人。
于是他又问了一下甄妮儿的名字,并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御赐甄妮守’几个字。
甄妮儿双手接过。
乾隆在猎场游玩了几天后带人回去了,他前头刚走,后头甄妮儿便把‘御赐甄妮守’几个字挂在‘东风狩猎场’的旁边。
她把百姓召集起来,冲进张猎主家瓜分皇帝的赏赐。
张猎主一见怒火冲天,带人前来阻拦。
甄妮儿却不慌不忙指着皇帝的题字道:你没看见圣旨吗?难道你不想要这颗头了?
张猎主把那几个字连起来读:御赐甄妮守·东风狩猎场。
他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因为一个‘守’字,他不但没有发财,反而被一个猎户的女儿弄的倾家荡产。
他有苦难言,状告无门,一年后就去世了。
猎场归了甄妮儿,她把张猎主的家财全都散给了百姓,后世人们又把东风的风字改为了‘丰’,意为丰盛之意,这也是东丰县的由来。”
(注:真实的东丰县,它的名字便是由此得来。
这个传说的故事是自民间而来,我这里只做了细微的改动,大差不差。)
白杜鹃听的目不转睛,“这么说……甄佳婆婆你的东风牧场就是那个东风狩猎场?”
甄佳呵呵笑起来,“什么猎场,现在就是个养羊养牛养马的地儿,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杜鹃内心蠢蠢欲动。
要是能弄几只羊回来养着,到时就有羊奶喝了。
白杜鹃和甄佳休息够了带着海东青和小玉往回走。
走到半路,远处的山林里传来悠扬的哨声。
甄佳停下脚步,认真听着。
白杜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保持安静。
哨声响了三次就不响了。
甄佳眉间浮上一层阴云,“是阿林,他们遇到生人了。”
白杜鹃一愣,“难道是……乌力楞突额?”
山外的狼,怀有不轨之心的人形野兽。
甄佳点了一下头,“阿林和刘铁正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准备返回营地。”
“你怎么知道?”白杜鹃问。
“那哨声是我和阿林特有的传信方式,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才听得懂哨声的含义。”
“那我们快点回去,提前告诉昂帮爷爷他们。”白杜鹃加快脚步。
“别急,我让海里给昂帮叔送信就行。”甄佳从鹿皮兜囊里掏出几个染色的木头方块,方块上穿着孔,孔里面系着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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