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拱人了吧?我怎么看见地上还躺个人?”
罗桂芬将猪赶回去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地上真有个人。
坏了坏了,这要是拱死了人,她家不得裤衩儿都赔进去啊?
“这地上是谁啊,躺着做什么呢,快起来……”
罗桂芬冲上去扶人,走近了后又是一声尖叫。
“啊!娃儿!”
这被她家的撞的晕死过去的人,居然是她儿子?
“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娃弄成这样的?”
罗桂芬扑在王瘸子身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徐宴礼呆滞地站在一旁,直到此刻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院子里议论声已经传开了。
“怎么回事?王家的猪发疯拱了王家的宝贝儿子,还把徐家的墙给拱塌了?”
“今晚可是徐家老二和安安的洞房花烛夜,这一撞恐怕都毁了。”
“可不是嘛,安安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肯定被吓坏了。”
“徐家老二和安安洞房不是应该在洋楼吗?而且,我咋瞧着床上的人不像是安安啊?”
“你胡咧咧啥呢,徐家老二床上躺的不是安安,还能是谁?”
正说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过来。
众人一回头,只见阮安安面如纸色,杵在后面。
“是,是……”
阮安安只说了两个字,食指就弓在眼下,眼泪婆娑的低下了头。
她长得就美,这一哭,别说围观的男人了,就连几个大妈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呢?”
“你别哭,阮教授活着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等人都很好,你受了委屈我们为你做主!”
阮安安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婶婶们别这么说,我妈活着的时候说了,没有下等人一说。”
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感动了,纷纷要为她出头。
“安安,是不是徐家那个老妖婆欺负你了?”
“要是的话,婶子们为你出气!”
徐宴礼的眼皮跳了跳,连忙威胁道:“再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小赤佬!你还敢威胁人?”刘婆子见状瞪了他一眼,反过来安抚阮安安,粗糙的大手轻抚过她的手背,“囡囡啊,你受了什么委屈,今天不是你跟这小赤佬洞房吗,他这是……”
“刘婶婶,我……我没脸活了!”
阮安安也不说具体什么事,丢下这话就朝着门口的暗色罗马柱撞去。
“别啊囡囡!”
刘婆子吓得一把拦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是干粗活的,力气大。
阮安安这细胳膊细腿的哪是她的对手?
阮安安被硬拖了回来,也就将计就计的扑在了刘婆子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徐宴礼的心道不妙,警告的看向阮安安,“阮安安,你哭什么?还不把人赶走!”
刘婆子正义感上头,“你闭嘴,结婚当天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还有理了?”
“罗桂芬,你别嚎了,还不赶紧看看床上那人是谁?一定是他俩闹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你家猪仔,不然蛋都没了的猪,怎么会突然发狂?”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桂芬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去就去拉床上的被子,“对,就是你们害了我儿子。”
“我倒要看看这破鞋是谁,一会巡逻的来了,就给你们都送进去!”
“别过来!”
徐宴礼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直接去拉扯罗桂芬,只是站在那制止。
弄堂里出了名的泼妇哪会听他的?
阮安安一边在刘婆子怀里抽哒,一边露出个眼睛贼溜溜的关注着偏房里的情况。
偏房只有里外两个屋,按理说徐母李英应该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才是。
这人呢?
罗桂芬发了狠,咬牙切齿的去撕扯被子。
他儿子下身血糊一片,怕是废了。
怎么能让罪魁祸首好过了?
这种搞破鞋的,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就应该交给民兵连好好教育教育。
“啊!”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被子被震怒罗桂芬一把扯了下去。
里面的女人穿着粉底碎花背心,背心的边缘还向上反着,露出一节雪白的肚皮。
“哎哟哟,不害臊!”几个围观的男人咒骂着别过头去,余光却贪婪的朝女人的身上撇。
“艹!”徐宴礼暗骂了一句,上前护住苏清月,“都别看了,别看了!”
“呜呜呜!阿礼,救我!”
女人捂着脸,头发散乱,哭的很大声,一个劲的往徐宴礼怀里钻。
罗桂英借着屋里的等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惊得向后跳了一步,“这可真是活的越久,见识的越多。小叔子跟嫂子搞到一起的啦!”
“老徐家真是不要脸哦!”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重新把目光投递过来:
“谁?苏清月?她男人死了的消息不是刚到几天吗?这就按耐不住了?”
“呸,不要脸!”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扛着铲子的徐母满脸灰尘的探出脑袋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这这,你们干什么呢?怎么都在我家?”
“妈,王瘸子家的猪撞坏了咱家墙!”徐宴礼赶紧给他妈使了个眼色。
李英这脑子也是挺快,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上去就要推搡罗桂芬,“你家猪撞坏了我家墙,你得赔钱!起码得赔我五十斤粮票,再给我把墙装好!不然你别想好过!”
“我呸!”罗桂芬一口吐沫就喷到了李英的脸上,“分明是你家儿子和嫂子搞破鞋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我家猪。我儿子来安抚猪,结果被发狂的猪给拱了?”
“咱们一会就让民兵团看看,到底谁需要赔钱!”
好家伙!
阮安安觉得自己都够戏精了,没想到这俩大妈撒起谎来那是张口就来啊。
还安抚猪仔呢,怎么不说王瘸子在给公猪做产后护理呢?
阮安安肩膀抖得厉害,看在刘婆子眼里,那就是委屈得直抽抽。
刘婆子这火爆脾气“噌”就上来了,枯瘦的手臂一挥,嗓门洪亮得能震掉房梁灰:“天杀的!倒插门吃绝户还敢搞破鞋?真当咱弄堂里没人了?!囡囡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不掰扯清楚,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婆子在这片弄堂里,那可是能给小媳妇们揽糊火柴盒、纳鞋底活计的“财神婆”,说话份量重得很。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围观的老街坊们立刻像滚油锅里溅了水,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就是!太欺负人了!谁不知道你们家就是觊觎人家阮家的财产?”
“哎?不对啊,我咋记得当年说的是许给徐家老大阿丞的?”
“你记得顶屁用!阿丞是前头生的,隔层肚皮隔座山!我看啊,就是这后娘母子俩合起伙来算计人家姑娘的嫁妆!”
“嘶…照这么说,阿丞那孩子走得不明不白,该不会……”
“哼!后娘的心,黄蜂的针!能有啥好?”
李英那点龌龊心思被当众扒了个底儿掉,恼羞成怒,抄起墙角的煤铲子就朝人群乱挥。
“放你娘的狗臭屁!嚼舌根烂嘴的玩意儿,都给老娘滚!滚出我家院子!”
那铲子带着风声,兜头就朝刘婆子砸去!
电光火石间,阮安安眼底寒光一闪,猛地推开护着她的刘婆子,结结实实用后背迎了上去!
“嗡——”
这老虔婆下手真黑!
金属砸在背上的闷响震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幸好刚把空间里那件‘高科技护心镜’贴身戴上了,不然……
这么想着,她顺势往前一踉跄,单膝“噗通”跪倒在地。
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朦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刘奶奶,您、您没事吧?”
“囡囡啊!”刘婆子魂都快吓飞了,扑过来扶住她。
看着阮安安煞白的小脸,心疼得直抽抽,转头冲着李英就嚎开了:“杀人啦!徐家这是要灭口啊!街坊们都看见了吧?!”
李英举着铲子也懵了,尖叫道:“我、我就是吓唬吓唬!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放你娘的罗圈屁!”刘婆子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鼻子骂,“谁吃饱了撑的自己往铲子上撞?当人是傻子?民兵!快喊民兵来!无法无天了!”
像是掐着点儿似的,弄堂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几个挎着枪、臂戴红袖章的民兵沉着脸走了进来。
“吵吵什么?谁带的头聚众闹事?”
阮安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肩膀耸动,哭得更“伤心”了。
刘婆子嘴皮子利索,立刻抢上前,用又快又急的海市方言,添油加醋地把“张队长,徐家母子谋夺阮家家产、逼死前头儿子、现在又搞叔嫂通奸被捉、还想打死苦主安安灭口呢……”
她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倒了出来,重点强调了徐家人“谋财害命”和“乱伦”。
苏清月吓得脸无人色,捂着肚子直往徐母身后缩,带着哭腔:“妈…妈!怎么办啊?”
李英眼珠子一转,猛地推开挡路的刘婆子,冲到民兵队长面前,堆起谄媚的笑:“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今天是我家阿礼跟清月办喜事!他们是正经夫妻!什么叔嫂,没有的事!”
刘婆子啐了一口:“呸!糊弄鬼呢?苏清月不是你大儿媳妇?街坊谁不知道?”
“不是!真不是!”李英急急摆手,“军婚要打报告的!阿丞跟清月根本没打过报告!不信你们去街道查!清月一直跟我家阿礼好!”
阮安安哭声一顿,湿漉漉的长睫下闪过一丝冰冷。
没递申请?难怪徐家人有恃无恐,原来早有准备。
民兵队长皱紧眉头,他知道徐家今天办事,但具体给谁办不清楚。
旁边一个年轻民兵低声提醒:“队长,街道那边确实没收到过苏清月的军婚政审材料。”
李英一听有门,老脸笑成了菊花:“对对对!同志明鉴!清月跟阿礼才是一对儿!今天就是他俩办事!”
民兵队长狐疑地看向布置着红绸的里屋:“当真?”
“假的!”刘婆子跳脚,“她刚才还想用铲子劈死我们呢!”
“我们都看见了!”街坊们齐声附和。
阮安安知道,该自己上场收网了。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怯生生、又带着无尽委屈地看向李英。
“妈……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啊?我跟阿礼的结婚申请…不是您亲手帮我们递上去的吗?我知道……我笨,不讨您喜欢……我改,我什么都改……求您别……别不认我啊……”
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李英被她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她破口大骂:“小贱蹄子!你存心要毁了我家是不是?!”
“等等!”民兵队长厉声喝止李英,锐利的目光转向阮安安,指着徐宴礼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跟你递了结婚申请,转头又跟这女的睡一炕上了?”
严打期间抓个车间副主任搞破鞋,这功劳够硬!年底评先进稳了!
刘婆子立刻尖着嗓子帮腔:“可不就是!一家子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就是图谋人家姑娘爹妈留下的家底子!”
徐宴礼眼看情势急转直下,急忙扣好衬衫扣子想上前解释:“同志,请听我……”
“闭嘴!”张队长大手一挥,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脸上是抓到典型立功的兴奋。
“生活作风败坏,乱搞男女关系!都给我带走!”
李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徐宴礼身前:“不行!不能抓我儿子!”
张队长厌烦地瞪了她一眼:“刁婆子,还敢阻挠执法?堵上嘴!一起带走!”
几个民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掏出不知擦过什么的脏布团,粗暴地塞进徐家母子的嘴里。
连炕上只穿着背心裤衩、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清月也被粗暴地拽了下来。
阮安安冷眼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不忍,带着哭腔哀求:“同志…求求你们…让我大嫂…先穿件衣裳吧?这…这太难看了…”
刘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个傻囡囡!她都钻你男人被窝了,你还替她着想?心肠也太软了!”
“就是!干那不要脸事的时候,咋不想想难看?” 立刻有街坊帮腔。
民兵队长原本看苏清月可怜兮兮,还有点犹豫,一听这话,那点怜悯立刻烟消云散,反而觉得阮安安太过软弱可欺。
他脸一沉,喝道:“穿什么穿!带走!”
“唔…唔唔!”
三人拼命挣扎,但在训练有素的民兵手里,如同待宰的鸡鸭。
徐宴礼被扭着胳膊往外拖,绝望中猛地回头看向阮安安,眼神里全是哀求。
然而——
前一秒还梨花带雨、柔弱不堪的女人此时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那笑容就像暗夜里索命的艳鬼,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徐宴礼瞬间如坠冰窟。
她是装的!全都是装的!
阮安安读懂了他眼中的惊骇,眼尾讥诮地一挑,无声地用口型回应:是呀,你奈我何?
她已经成功给自己塑造了个受害者形象。
等着吧,徐宴礼,好戏,还在后头!
“哎,桂芬也是个可怜人。”
周遭的议论唏嘘声钻进耳朵,阮安安小脸煞白地点头,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实则她目光一片冰寒,扫过地上那滩烂泥似的王瘸子——
血肉模糊,半张脸勉强能认,最触目惊心的是下半身。
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皮肉翻卷,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
有的地方甚至被啃噬得坑坑洼洼。
空间里那瓶“特级牲畜促狂剂”效果真绝!
小小一滴,连劁过的猪都能疯成这样……
活该!管不住那二两肉,这就是报应!
阮安安心底划过一抹冷笑,脸上却装作一副于心不忍,转身进了徐母住的房里。
翻出徐母藏钱和粮票的盒子那了几块钱出来后,她塞给了在罗桂芬,“桂芬婶子,对不起。钱和票都在我婆婆那儿收着……就这些……您先拿着给王哥治伤……”
阮安安声音哽咽,眼圈红红,把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无奈演得入木三分。
罗桂芬捏着那叠被汗水浸得发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毛两毛票子,再看看几张沉甸甸的粮票,眼泪更是断了线:“好孩子…婶子…婶子记你一辈子好!”
阮安安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心底冷笑更甚。
70年一个高等学徒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几块。
这些钱加上粮票差不多有一百块,别说给王瘸子治病,就是给他买棺材都够了。
更何况,她还是拿着徐母的钱给自己做人情,她不亏!
事情告一段落,刘婆子安抚了阮安安几句后,就带着大家一起回隔壁睡觉去了。
临了还不忘告诉阮安安,“安安,你母亲给你定的是徐家老大,有烫金婚书的。说起来,这烈士遗孀的名头应该是你的才是!”
婚书的事,阮安安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书只提过徐宴丞是阮母相中的女婿,可没提过还有白纸黑字的婚书!
要真有这么封婚书。
那徐家哪还敢拿“资本家小姐”的帽子举报她下放?
这简直是保命符啊!她必须立刻找到它!
阮安安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封她跟徐晏丞的婚书。
估摸着隔壁老洋房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她像只灵巧的夜猫,从空间摸出个裹了布的手电筒,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徐母那间充斥着油腻和霉味的外屋。
[叮!检测到12点方向地道内有宝物!]
12点方向?阮安安手电光柱扫过昏暗的屋子,最终定在角落那个积满陈年油垢、锅底黢黑的柴火灶上。
难道是灶台下面?
看着那层厚厚的灰和黑得发亮的铁锅,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这么脏,总不能爬进去吧?
意念一动,直接发动瞬移。
霉味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道狭窄逼仄,向下延伸不过两三米就到了头。
尽头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地窖,靠墙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口深褐色的樟木箱子!
阮安安眼睛一亮——
樟木防虫防蛀防霉,正是阮家当年给原主装嫁妆的箱子!
这满满当当的,都是阮家父母对女儿沉甸甸的爱啊!
不出所料,樟木箱子全是稀奇珍宝。
两箱小黄鱼,三箱玉器,五箱清朝瓷器,十箱稀有中草药。
最后一口箱子最大,掀开盖子,满满一箱鹌鹑蛋大小、浑圆莹白的珍珠。
珍珠之上,静静躺着一份……纯金打造的婚书!
入手沉甸甸,冰凉刺骨。
阮家是真豪横!
婚书都用纯金打!
可这玩意儿在眼下……
太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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