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阳都觉得好吃,秋妧总算放心了。
她支起摊位,又在空旷地架起一个铁锅,里面放着油,用来炸油条。
街上本就有卖炸果子的,所以这营生并比吸引人。
但煎饼就不一样了,人们还是第一次见,路过的不免多看两眼。
尤其那香味,远远的就能闻见。
人们你一个我一个,一会儿功夫就卖了好几个出去。
秋妧笑的灿烂,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吃食上。
她根本没察觉出不远处的二楼正有人盯着她。
莲夫人只瞧了一眼便将东西赏给了下人。
“夫人,这吃食是那小娘子最近卖的,才卖了三日,现在街上好多跟风卖的。”
不管是煎饼还是油条,这都不是难做的东西。
再说工具都摆在了明面上,人家一瞧就能琢磨出这东西是如何弄的,只是每人掌握的火候和用料不一样,这才味道有了差距。
“生意如何?”莲夫人指尖轻点着桌面,细声问道。
“挺好的,去买的人不少,不过他们只卖早起那一会儿。”
“明个让人把镇上所有摊位的煎饼都买回来一个,要热乎的。”
莲夫人唇角勾着笑,她就知道这小娘子不似寻常人,小小的脑袋瓜里装了不少东西。
这样的人若是在她手底下办事就好了。
可惜啊,她不听话,也不乖,还敢去找靠山。
“婶婶,为什么只早起卖,晌午就不卖啦。”怀雪捧着煎饼正小口小口吃着,“隔壁铺子的小金还问我呢,他说想晚上也吃。”
这几日秋妧她们的煎饼摊生意还不错,虽说赚的不是大钱,但那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可都能听见响。
周围跟风卖的人也多,有些人一整日都在卖。
唯有她,只卖早起那一会儿,晌午不卖傍晚也不卖。
秋妧坐在凳上喝着茶水,她笑笑,“小金若是想吃,你下次直接带他来咱们家就好,婶婶做给你们吃。”
怀雪张张嘴:“真的?”
“假的。”宗骁从后院走来,他揉揉怀雪的脑袋,把人撵到一边。
“这几日你婶婶很累,想晚上吃的话就把你早起的留出来。”
怀雪没搭理宗骁,她跳下凳子来到秋妧身边,关心道:“婶婶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秋妧没生病,只是这几日着急有些上火了。
她指指嘴边的小泡,“没事,婶婶多喝些水就好。”
怀雪巴巴看着,问道:“那里疼不疼啊,婶婶。”
不碰不摸就不会疼,秋妧摇摇头,她把旁边凳子拽过来让怀雪坐下。
以前她喜欢抱着怀雪,那时候她小小的、软软的也不沉,这些日子许是在长个,分量也长了不少。
宗安吉从灶房出来正瞧见怀雪往凳子上坐。
他笑着打趣,“瞧你胖的,你婶婶现在都抱不动你了。”
怀雪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手里的煎饼也不香了。
秋妧瞪了宗安吉一眼,她双手从怀雪腋窝穿过,将人从凳子上挪到了自己腿上。
“我们怀雪才不胖呢,婶婶抱得动。”
宗安吉把菜放到桌上,他笑着同秋妧解释。
“二嫂,我说的不是你,是月阳,今早月阳抱她都没抱起来。”想到月阳放弃的模样,宗安吉就乐。
“才没有呢!”怀雪瘪瘪嘴,反驳道:“三婶是腰不舒服!”
这几日忙生意,宗母她们几人都住在了饭馆后院,每日清早怀雪就会粘着月阳。
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大家又喜欢,见了总是抱一抱。
结果今早月阳抱她没抱起来,还被宗安吉给瞧见了。
这才引来宗安吉说她胖。
“月阳是不是最近累着了。”秋妧问道:“要不要去看看郎中。”
“我让她回屋歇着了。”宗安吉凑上前对秋妧道:“二嫂,你若得空帮我劝劝,我说陪她去医馆,她非不去,说歇会儿就好。”
这些日子饭馆生意不错,洗菜择菜很多活都落在了月阳身上。
她自小干过的活加起来都没开
饭馆后干的多。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累着了。
“好,我去瞧瞧。”秋妧把怀雪抱下来,带着她一起去了后院。
屋中只月阳一人,她躺在炕上,腰间搭了一条薄被,模样苍白,瞧着确实像病了。
秋妧还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她坐到炕边探了探她的额头。
许是感觉有人进来,月阳缓缓睁开了眼。
“嫂嫂。”她哑着嗓子喊道。
见她要坐起身,秋妧忙搭了把手。
“你身子不好怎么不说一声,这么躺在这也不是办法。”
月阳已经睡过一小觉,她浅笑道:“没事的嫂嫂,我就是这几日累到了,歇两天就好。”
“你啊你啊,你也别倔,和我一块去医馆瞧瞧,我这两日上了火正好得去拿些药,你就当陪我去的好不好。”
秋妧都这么说了,月阳更没不答应的道理。
她乖乖点头,“好,那嫂嫂等我一下。”
因是去医馆,二人出了银子谁也没带。
她们从后院小门出去的,等宗母察觉人不在家里时,她们二人都快到医馆了。
这一路月阳走的很慢,她身子发虚,短短几步路还生出一层的汗。
“你老实告诉嫂嫂,你难受多久了。”秋妧搀着她,二人在树荫下歇脚。
“嫂嫂,真的没多久,也就两三日。”月阳拿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她强扯出一个笑,“咱们继续走吧,医馆就在前面。”
去了医馆,二人谁也没想到今个里面会有那么多人。
两边都是等着瞧病的,若排到他们怎么也得再过半个多时辰。
秋妧是急性子,再说月阳这么难受可不能再耽搁。
她掏出铜板相当于花钱买了靠前的位置。
“嫂嫂,不用,咱们多等一会儿就好。”月阳纯色如纸一样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
“咱们赚钱为了什么。”秋妧扶着她往前面走去,安慰道:“你身子若没事花的这几个铜板那就值了。”
很快排到她们,秋妧扶着她走了进去。
她身子发虚,又面色苍白,秋妧心里想着或许是染了风寒,又或者是劳累过度。
“恭喜,是喜脉。”郎中冲着她们二人笑了下,随后叮嘱道:“不过这胎相不稳,这些日子得注意些。”
“有孕?”秋妧回过神,惊讶的看向郎中。
“瞧着两个多月了。”郎中在纸上写下方子,道:“这几副汤药日日喝着,等过些日子再来看看,若身子还舒服,得赶紧过来。”
月阳也是懵的,她把手放在小腹一脸不可置信的摸了又摸。
她确实上月没来月事,可她总是如此也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她不是病了,她是有孕了。
她仰脸看向秋妧,眼中是难以遮掩的欣喜。
“大夫,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吃食上能否补一补?”秋妧问的详细,怕遗漏任何一处问题。
“可以补一补,不要过度就好。”郎中给她们开了方子,便又招呼下一位赶紧进来看诊。
她们二人没再耽搁,赶紧去抓了药。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好消息,回家路上月阳气色明显比来时要好上一些。
她满脸喜意看着秋妧,“嫂嫂,我真不是做梦?”
“做什么梦!”秋妧搀着她往人少的地走,这一路她都尽可能护着她,不让旁人碰着,“你啊你啊,难受也不说一声,若今个咱们不来,这事还不知道要何时才知道。”
月阳这才有些后怕,若今个不来孩子没了...她都不一定晓得。
多亏了二嫂。
“咱们回家把这喜事告诉大家,也不知三弟听见了会是什么模样。”秋妧打趣道。
月阳羞涩一笑,没有接话。
她想到宗安吉便想到夜里他说的那些话。
月阳想,这样的人若是当了爹,应该也是个好爹。
晌午正是饭馆最忙的时候,宗母和三水在前面端菜,宗安吉在灶房炒菜,宗骁帮着打下手,他们忙来忙去都顾不上秋妧她们。
“嫂嫂,等她们忙完了再说吧。”月阳拦住秋妧,小声道:“嫂嫂,我能把这消息告诉我娘吗?”
“这有什么不能,婶子可在你大哥铺子?”
“应该在。”
刚刚回来时二人一心往家走,谁也没注意她大哥那铺子。
“那好,你先回屋歇歇,我去那边看看。”
秋妧扶着她进了屋,又看着她乖乖躺下。
这个年岁比自己还小的妯娌,在秋妧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小孩子。
她给月阳盖上薄被,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离开。
刘家铺子也在这趟街,不算远。
秋妧快步过去,正好瞧见刘母出来。
“婶子。”秋妧喊道。
“是秋妧啊,可是要留些肉出来?”刘母现在见她和见财主一样,毕竟秋妧她们定肉都是在他家定,可让他们也赚了钱。
摊位上还有外人,秋妧没有声张,她将刘母拉到一旁,小声道:“婶子,月阳有身子了。”
“什么?”刘母一怔,手里提着的肉“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她都顾不得捡起来。
“婶子若得空就过去瞧瞧,我们刚看了郎中回来。”
“我这就去,这就去。”刘母激动的都不知如何是好,她洗净手换了件干净外衣,这便匆匆跟着秋妧去了饭馆后院。
她们也是从小门进去的,前面那几人谁也不知道。
秋妧把人带到了她就离开了屋,她知道这时候是人家母女二人说贴己话的时候。
月阳一瞧见自己的娘,眼睛瞬间红了。
“娘。”
“我的宝贝闺女。”刘母握住她的手,好好将她打量一番,心疼道:“可是受了委屈,怎么瘦了这么多。”
月阳摇摇头,“娘,我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你这傻孩子,娘就在这,你想娘走几步路不就能瞧见。”刘母看向她的小腹,问道:“真有了?”
月阳点点头。
“好好好,就是苦了你了。”刘母又高兴又担忧,“这事三郎可知道?”
月阳摇摇头,“刚我和二嫂去的医馆,还没把这事告诉他们。”
刘母似想到什么,她往门边瞧了一眼,小声问道:“你二嫂可有说什么。”
“二嫂说让我好好养身子,这些日子不要操劳。”
刘母拍了拍月阳的手,道:“那就好,你啊可得养好身子,咱们家什么也不缺,你若想吃什么告诉娘一声就好。”
“还有啊,你这几日不要去你二嫂面前晃悠。”刘母提醒道。
“为何啊娘?”月阳抬起头,一脸不解。
刘母是过来人,她在村子里瞧多了那种事。
她道:“她是你嫂子,她又先你进门,你却早早有了身孕。你说你二嫂能高兴?”
“娘!”月阳撒开刘母的手,有些不高兴道:“二嫂不是那样的人。”
“好好好,不是不是。”刘母又握了上来,“娘这不是担心你嘛。”
月阳不想让刘母误解,她便将前些日子秋妧赁院子让他们搬过去的事说与了刘母听。
“娘,二嫂人真的很好,您以后不要这么想她。”她越说越委屈。
“娘错了,娘以后不说了。”刘母见她又要哭,赶紧哄道:“娘现在知道你二嫂人好对你也好,以后娘绝不会再说那些话。”
秋妧去了前面铺子里帮忙,见人少了她这才把这事说给大家。
宗安吉愣在原地,像傻了一样。
是宗母拧了他一把,他这才回过神。
“刘婶在后院呢,你别着急。”秋妧笑着提醒。
宗安吉傻乐:“谢了,嫂子。”
说完,他一溜烟窜了出去。
宗母满脸笑意,喃喃道:“怪不得这几日月阳没胃口,原来是有了。”
“娘,郎中说月阳胎相不稳,这些日子不能惊着。”
有孕的人得好好养着,更何况她胎像不稳。
宗母不是那种恶婆婆,既然现在月阳有了身孕,那自然什么也不用她再干。
不过这后院实在住不得了,到处都是油烟味。
那就只能回山上。
可回了山上,宗安吉就得日日回去,他一人又炒菜又驾车...
“娘,你们都搬去和我们住吧。反正那边好几个单独小院,月阳住着也能安心。”秋妧瞧出宗母为难,她先一步开口,没让宗母说出这些话。
“这...这怎么好。”
“没有什么不好,咱们是一家人。”秋妧看向宗骁,似在替他说这些话。
夜里,宗骁摸黑将她拽进怀里。
他什么也没说,只下巴放在她颈窝。
“不会是要谢我吧。”
秋妧一直都知道宗骁的心思。他是宗母亲自带大的,就算知道宗母有些偏心三弟,但在他心里那都不是事。
偏心罢了,谁都会偏心。
至少宗母对他的爱意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娘应该今晚会和三弟他们说,明个你也再同三弟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们搬过来好了,不为别的,就当为了月阳和孩子。”
现在这个院子对比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个来月秋妧总觉得家里空空,没有人气味,若是他们都住进来,想来会热闹不少。
“好。”
宗骁蹭了蹭她的脖颈,随后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这怎么能行。”宗安吉不同意。
院里宗母往月阳那屋看了一眼,小声对他道:“这话是你二哥二嫂让我同你说的,你也好好想想,如今月阳有了身孕,住这可还合适?”
宗安吉哑口无言。
这地确实不方便,不说别的就是每日前面饭馆那么闹腾,她怀着身子都歇息不好。更何况这地还住着一个三水呢。
“你二哥二嫂他们若真介意分家的事,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邀你们过去。”一桩桩事下来,宗母现在已经看得很明白。
秋妧他们是真的没有将以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又或者说那些事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已经成为过去。
“我...”宗安吉垂着脑袋,双眼盯着脚下的土。
今个在这洗菜时弄了些水出来,这土遇了水都成了泥。
若月阳一不小心踩到,摔了怎么办。
宗安吉心里也清楚,搬去那边是最好的,那边院子好,环境好,离镇上也近。
没有比那更好的地了。
“你一会儿回屋同月阳商量商量,这事娘觉得行,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到时候掏些银钱给你二哥他们,不白住。”宗母叮嘱道。
“晓得了娘,我再想想。”
“在这想有啥子用,赶紧回屋去。”
宗安吉倒是听话,他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几分后立马回了屋。
屋中,月阳正在绣孩子穿的小衣。
她闲不下来,今个听说有了身孕后便一直想着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
这不傍晚时刘家送了一匹细布过来,月阳立马裁剪了一块。
“娘同你说什么了。”月阳拍拍身旁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宗安吉笑笑,牵过她的手轻轻捏着。
“什么都瞒不过你,娘说二嫂让咱们搬那边院子住去,说那边缺人气,咱们住进去也能添添人气。”
怕月阳不高兴,宗安吉又道。
“我都听你的,你不愿去咱们就不去,大不了明个我去牙人那看看附近可有好一些的院子。”
附近若真有价合适的好院子,秋妧她们就不会去村旁边赁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夫妻二人全都明白。
“今个二嫂陪我去的医馆,那人多二嫂多掏了钱才让我早早看了诊。”
月阳心里和明镜一样。
“二嫂心善,但咱们不能一直占便宜。”月阳抬手指了指放在枕头下的钱袋。
“咱们这俩月来也攒了几两银子,明个你去和二哥说愿意付一半的银钱。”
宗安吉一怔,眼里有些不确信。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宗安吉将她搂进怀里,喜滋滋道:“没有,我就是高兴。”
高兴月阳松了口,高兴她愿意住过去,这住过去也就代表她不会再想分家的事也不会被分家二字困住。
隔日一早。
秋妧她们还没到铺子,宗安吉就已经把铺门敞开,把卖煎饼用的东西一一摆好。
秋妧大老远就瞧见了他的身影。
她笑着同宗骁打赌,“我猜三弟他们是想明白了,你信不信。”
宗骁驾着骡车往前走,闻言点点头。
他三弟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若遇见喜事能高兴三五日。
“二嫂,二哥!”宗安吉瞧见他们的骡车,立马跑了过了。
他牵过缰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
宗骁:“这两日你们就搬过来吧,东西收拾收拾。还有娘和怀雪的,一块都带过去。”
宗安吉点点头,离开前他往宗骁手里使劲塞了些东西。
他动作快,宗骁还没反应过来,宗安吉就跑了。
“什么?”秋妧探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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