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尾朝周野一挑,“阿野,我这么说,没错罢?”
周野黝黑的脸庞上神色温和,嗯了声,“没错。”
林姝见他这副反应,顿时笑开,“呆子,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点头说对?”
周野看她,认真道:“你说的的确对,没哄你。”
林姝笑得眼底笑意都要溢出来了,趁机问:“那咱俩日后生的孩子跟我姓,你有意见不?”
这话一出,周野突然被脚下草枝给绊了一下,让他微微打了个踉跄。
林姝瞧过去的时候,他面色如常,只是那黝黑的肤色中透出一抹不明显的红。
再往耳根子看去——
果不其然,红彤彤的,连带着脖子往下都在一点点被红色晕染。
林姝常想,若阿野有着玉一般的肤色,他羞臊的时候肯定像一只煮熟的虾,浑身上下都红彤彤的,调戏起来定然更好玩。
“阿姝,都可以。你决定就好。”周野表现得四平八稳。
但林姝还不知道他么,这句话听在他耳里,重点根本不是孩子跟谁姓这个问题,而是“孩子”这两个字。
林姝这会儿才不想生孩子呢,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宝宝怎么能再生个宝宝呢?她当然是逗阿野的。
见周野这般反应,她眼珠子溜溜一转,道:“但我目前不想生孩子。阿野,我想跟你过二人世界,这有了孩子还怎么过呀?”
周野微顿了下,回道:“那就先不生。”
林姝又问:“我怕疼,一辈子都不生也行呀?”
周野这次停顿得稍久了些,但仍是道:“不打紧,没有孩子也挺好。”
林姝没忍住,凑近抱住他的腰,“阿野,你真好。大婚快来罢,我想快点嫁给你了。”
她想好好疼疼这个无底线纵容她的汉子了。
她了解阿野,他不是个会随便承诺的人,若是方才她问那些话,他一点儿停顿都无便应下,她可能会觉得他是一时上头才啥都答应了下来,可他停顿了,这便代表他有认真想过。
林姝活这么大,不是没心疼过人,但心疼一个手脚健全高头大马的大老爷们绝对是头一遭。
都说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以前的林姝深以为然,毕竟女子多痴情,男子多负心,世上好男人真的不多,更多的是那种一开始很好后来却变坏变心的。
她不晓得阿野日后会不会变心,但至少此刻,她觉得眼前这个隐忍克制又对她无线纵容的男人值得她对他更好。
周野伸手揽住她,低声道:“阿姝,快了。”
他也很想早点儿娶到阿姝,无时不刻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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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回来了~~~恢复更新
林小蒲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就已经先溜了。
阿姐和阿野哥哥真是越来越不拿她当外人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在跟前呢,他们两个居然就说羞臊人的情话,还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真是没眼看。
估摸着两人差不多腻歪完了,先一步寻到后山那槐树的林小蒲才冲这边喊,“阿姐,阿野哥哥,快来快来,我够不着,好高哇——”
周野闻声,松开林姝,改为牵她的手,一起往林小蒲喊的地方去。
林姝回握他的大掌,顺着他的力道往前,抿嘴笑了笑。
眼前的槐树虽不及村里那棵老槐生得粗壮,枝桠最低处却也不是林小蒲这样的小娃子能够得着的,便是林姝往上蹦一蹦,也只能摸到个树叶边儿。
见林小蒲在一旁偷笑,林姝也不恼,当即扭头对周野道:“阿野,我要骑你肩上摘。”
林小蒲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人麻了。
周野看林小蒲一眼。
林小蒲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结果看了这一眼后,周野哥哥就在阿姐面前蹲下了,蹲下了……
林小蒲叹气。
她怎么能指望阿野哥
哥反驳阿姐呢,他啥时候反驳过?
哦,也有,阿姐不爱惜身子的时候。
林姝嘻嘻笑了一声,跟小孩儿似的骑周野颈子上,被他稳稳架了起来。
阿野力气大,身板如钢铁一样结实,她也不怕压坏了他,骑在他脖子上,一手扶着他脑袋,一手去够那槐米,仗着阿野生得高壮,轻松一摘就是一串。
“小蒲,用背篓接着。”林姝喊了一声,而后指挥周野前后左右地挪动,摘下一串便往林小蒲抱着的背篓里扔,等不紧不慢将自己能够着的地方全都摘完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周野肩膀,“阿野,摘完了。”
周野半晌没动,像是在走神。
等林姝坏心眼地扯了扯他的耳垂,他才嗯了声,蹲下身,让林姝从他脖子上下来。
才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背篓便装了个近半,林小蒲高兴得直咧嘴,也顾不上计较阿姐和准姐夫对着她狂撒狗粮这事儿了。
“瞧你乐得,这槐米是带着枝桠一起摘的,瞧着多罢了,晒槐米的时候肯定是要将槐米都捋下来晒的,枝干一去,这槐米便不剩多少了。”
林姝想到什么,叮嘱道:“这槐米不好摘,你和王银根几个小娃子不会爬树的话可别逞能,不摘这槐米,等槐米开花了采槐花也成,到时候抱着树干摇一摇,便能摇下一地的槐花瓣儿,混了泥土也不怕,到时候用竹筛子筛一筛便是。”
“阿姐,我都晓得,放心罢。对了阿姐——”林小蒲想到什么,挺着小胸脯道:“你说的铁钩铁线啥的我不打算做了,我有自己的办法,嘻嘻,剩下的就不用你们帮忙了。”
林姝闻言,瞅向周野,笑道:“你不要,我要呀。阿野,我想要铁线。有了铁线,咱们可以把鱼池和山泉水的竹水管都加固一下。”
周野点头,“阿姝说的对,用铁线的确更牢靠。”
林小蒲:……
呵呵,在阿野哥哥眼里,阿姐说的话啥时候不对过?
几人短暂体验了一把摘槐米,剩下的时间便都用来寻蝉蜕。
盛夏林里最多的声音便是蝉鸣蛙叫,林间的蝉蜕也是最多的。
王银根这些皮娃子平时便喜欢捡蝉蜕玩,倒是林小蒲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不曾捡过。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如今的林小蒲一手挎竹篮,没一会儿便已是好几个蝉蜕丢了进去。
蝉蜕便是蝉衣,是蝉褪去外壳后留下的空壳,与虫子形状相似,呈黄色或琥珀色,放在阳光下看还晶莹剔透的十分好看。这东西树干上最多,因为蝉最喜欢在树干上蜕变。
林小蒲仰着小脑袋,虽是头一回捡蝉蜕,但从前的她俨然不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蝉蜕会本能地躲避人的目光,她竟还晓得往树背面去找,如此还真叫她找到好几个。
至于林姝,她便是边找边玩了,摘一柄棕叶编个小篮子,许久下来里头也就躺了三四个蝉蜕。
周野伸手过来,往她小篮子里放了一把,惹得她一声轻笑,“啥时候找的,怎的你随便一找便是一大把?这衬得我很废柴好么?”
周野顺手将她身侧一根挡路的枝桠推开,“我看得高,有一些地方你们没注意到。”
林姝瞅他一眼,轻哼一声,“你是长得高,便是在京城,也少有你这么高壮的汉子。”
周野偏头看她,“恼了?我高些壮些不好么?”
他分神看了一眼沉迷于找蝉蜕的林小蒲,声音压低,“我力气大,能轻松抱起你。”
林姝立马瞪他一眼,这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登徒子,说什么有的没的,小蒲还在呢。”
周野便不再说了,但那微微飞扬的眉梢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阿姝总是这样,有些话她说得,别人却说不得,说了便要羞恼。
只是阿姝不晓得她羞恼的样子有多好看,他爱看,有时候便忍不住地想要惹她。
林小蒲忙着找蝉蜕,压根没注意身后两个大人在嘀咕些什么,等到天色不早,不得不回去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论捡蝉蜕,没人能是王银根的对手,等明儿讲学时她宣布这个好消息,这家伙一准乐得没边。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日,王银根这群小娃子活力满满,每日规规矩矩上完林小蒲的小课后,一个个抄起家伙什就跑。
尤其王银根,跟只泥鳅似的,李春苗逮都逮不住。
李春苗笑骂:“兔崽子跑这么快做啥子?老娘是喊你路上仔细些!”
王银根大喊:“我是要去挣钱的,当然要跑快点,跑慢了,蝉蜕都被别人捡光了!阿娘你等着哈,我捡蝉蜕肯定捡最多,到时候分到的钱我买糖糕给你吃!”
“臭小子,你才多大点儿你就想着挣钱的事儿了?你跟着小蒲多识几个字才是正道!”虽这般说着,李春苗脸上却少见地绽开一抹灿然的笑。
月二十六,林小蒲一阵忙活过后,院坝里晒干的槐米和槐花已有不少。她用自己的体己钱买了一把称,称了称,晒干的槐米有二斤,槐花晒干后极轻,看着多,也只两斤而已。
至于蝉蜕,这东西本就是一层壳,她寻了有两百多个,加起来竟只二两。不过,林小蒲也不指着这个赚钱,不过是给王银根几人打个样。
等到王银根几人按照约定好的时间送来,林小蒲便将他们攒下的槐米蝉蜕这些挨个称好,再记录在册。每个人确认无误后,所有的东西都规整到一起。
人多力量大,几个小娃子加起来的份量那便不少了。槐米槐花这些不说,村里的槐树本也不多,只说那蝉蜕,蝉蜕加起来竟一斤有余。
一眼望过去,那密密麻麻的蝉蜕都有数千个了!
王银根昂首挺胸,他捡的蝉蜕最多,只他一人便捡了八百多个。
“明日一早我便和阿野哥哥去县里一趟,事情顺利的话,咱们这几日的辛苦便都能换成铜板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分钱!”林小蒲道。
王银根挠挠头,“阿野大兄和阿姝姐后日不就要成亲了么,他明日还出门?”
林小蒲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办事拖拖拉拉,说家里的槐米还没晒干,央我迟上一两日,否则前日便要去了。”
当然,不仅是如此,但她得这么说,好趁机治一治王银根的拖延症。
王银根心虚地嘿嘿两声,“那你们明日早些出发,可别耽搁了阿野大兄的大事。”
“还用你说。下回乖乖听我的,我说几日截止,你们谁都不能拖延,知道不?”
一群人,包括王银根,全都乖乖应声。
想到眼前这些东西真有可能换成钱,几个小娃子都激动不已。
“老大,我们等你好消息!”孙来福和冯石头等人喊得尤为大声。
他们不晓得能换多少钱,但即便是三五个铜板也好,这可是他们亲手挣的第一笔钱!
两个铜板就能买一块饴糖吃,嘿嘿。他们可不比王银根家里富,时不时便能吃到糖。
这个时候,几个小娃子还不知道林小蒲会带给他们怎样的震撼,直到次日傍晚,周野和林小蒲踩着夕阳赶回甜水村,周野身上不见丝毫疲惫,林小蒲这一趟下来虽累得够呛,却也双目灼灼,精神头瞧着极好。
何桂香早已备好了晚食,叫林大山先吃了,她和林姝继续等。好不容易见着人,她和林姝赶忙热饭盛饭,一边准备一边在嘴上数落几句,“阿野,不是婶子说你,小蒲胡闹便罢了,你怎么跟着她胡闹?都是明日要大婚的人了,竟也往外头乱跑。”
周野下意识地看林姝一眼,见她没什么不豫的神色,这才解释道:“婶儿,不是我纵着小蒲,是我去县里定了一样东西,今日才有货,我是去县里取货的。”
这话一出,林姝没看他,嘴角却偷偷扬起。
她早猜到了,阿野不会
平白无故去县里,他肯定是要去干什么事的。
在两人即将大婚的时候去县里能是买什么呢,她不晓得,但十之八九与她有关。
果然,晚食过后,一家子各自擦洗,周野寻了个机会将林姝拉到屋后鱼池子边,然后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绢布包起来的东西。
“阿姝,这个我挑了许久,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
绢布打开,里头躺着一支做工上佳的银鎏金凤头钗。
星光下,簪子反出的光将林姝的眼闪了一下。
她瞅着那凤头钗半晌,不禁莞尔一笑,“阿野,这凤头钗真好看,我很喜欢,明日我戴给你看。”
第186章 大婚
从前的林姝长在侯府,不知道见过多少好东西,尤其头面这些从来不缺,用的那都是京城时下最盛行的样式。
凤头钗的款式不过时,所以更看重工艺,眼前这支风头工艺算不得多精湛,但已算是极不错了。这么一支凤头钗,怕是要花费好几贯钱才买得到,还得早早地去首饰铺子里订货。
阿野这莫不是把手里攒的钱都用光了?
想到这儿,林姝唇畔的笑意便怎么都止不住。
她双手接过这凤头钗,娇娇俏俏地道:“阿野,我还想要别的头面,不能光送这一次,知道么?”
周野闻言立马道:“阿姝,等我以后攒了钱再给你买别的。”
林姝朝他招招手,周野会意地低下头。
下一瞬,一个温热绵软的吻落在他唇上。
等他再抬头,林姝已经笑着退开,“这么懂事,那就赏你一个吻叭。”
周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那一眼却像是在说:阿姝,就这样啊?
林姝横他一眼,压低声儿,意有所指地道了句:“剩下的……明晚补给你。”
说完笑吟吟跑远。
周野等她离开许久还杵在原地,直至身上燥意消散才回了屋,乍看面上与平时并无不同,细看那眉眼间却凝着散不去的浅淡笑意。
乡下人家嫁娶简单,不似大户人家,成亲这日新娘子早早就要起来,什么绞面梳妆,林姝同往常一样,一觉睡到自然醒,简单梳洗后去院坝里帮忙,等吃过早食,家里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林姝才又躲进里屋。
“阿姝,差不多该梳洗装扮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何嫂子,你竟也由着她?”林招娣今日没去镇上卖冰粉,阿姝大喜的日子她自然要来帮忙。
两家离得近,干什么都更方便。
何桂香无奈道:“阿姝平儿就喜欢躲懒,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可说不过她。”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今日她换了新衣,收拾得干净利落,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极佳。
林小蒲也换了新衣裳,双螺髻上还戴了一对红头花,已然是甜水村里最靓的崽,她笑嘻嘻地跟着道:“婶子,你这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
没多久,三婶张巧花也来了。
“哎哟喂,这都啥时候了,阿姝你怎的啥都没准备咧?来来,三婶帮你!”
她手巧,拍着胸脯保证要将林姝变成十里八乡最美的新娘。
见几人都比自己还急,林姝忍俊不禁:“我嫁给阿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儿,拜堂成亲要等黄昏了,我若一大早就梳洗好的话不也要一直等着?”
不过,在几人的连番催促下,她还是乖乖配合起来。
张巧花果然手巧,给林姝挽了个极其好看的发髻,一朵大红的绢花戴上去,无需其他头面便已极其好看。
待描了眉,口脂涂上,七分的明艳动人顿时就变成了十分!
林姝将盒子打开,取出那凤头钗,“三婶,这个也戴上。”
凤头钗一出,屋里几人都小小地吸了口气。
“乖乖,这凤头钗瞧着像是银鎏金的?做工这么好,这、这得花不少钱罢!”张巧花眼都看直了。
林招娣也是头回见这么贵重的头面,看得直稀罕。
林姝弯着眼笑,“不晓得多少钱,阿野去县里买的。”
何桂香吃惊过后,问:“何时送的,你这孩子怎的连阿娘都瞒着?有了阿野送的这凤头钗,阿娘准备的都要拿不出手了。”
“冤枉啊,阿野也是昨日才送给我的。”林姝笑着去抱何桂香的胳膊,撒娇道:“阿娘不也瞒着没说么,不管阿娘给我准备了什么,我都喜欢!阿野哪能跟阿娘比。”
何桂香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也不兜圈子了,将早就备好的一副头面取了出来。
“这副纯银头面是我先前去镇上银铺订的,比不得阿野那凤头钗贵重,但阿娘也想给你备一副当嫁妆。””
盒子里装着一对纯银的手镯,一根银簪,一对银耳坠,样式虽简单,份量却足。
张巧花和林招娣暗暗纳罕,这一副纯银头面下来,得要好几贯钱罢,可不比阿野送的那凤头钗便宜。
何嫂子对阿姝可真舍得!
林姝也没想到向来节俭的阿娘竟为她偷偷准备了这样贵重的礼物,怔愣过后心头微热。
“阿娘,这可是纯银的哎,谁不喜欢,我喜欢极了,你快给我戴上!今日我要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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