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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山村后(山早早)


他盯着那田契看了半晌,许多字他不认得,但田字认得,二亩地的二也认得。
大兄他竟真的将两亩田的田契给了他!
莫说林大山了,连何桂香都吃了一大惊。
林家三兄弟其实骨子里有些像,都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实人,也都是要面子的人,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先低头。
没想到林大田不仅认错了,还拿了两亩田的田契来赔罪,这真是林大田?
不得不说,何桂香还是有些了解林大田的。林大田当然不会这么干,这田契是林多谷跟他娘张腊梅商量好计策后偷偷带出来的。
他娘张腊梅的确是病了,但没两人描述得这么严重,早起一阵晕眩后倒了地,但很快便又清醒了过来,当时只有二儿子林多谷瞧见,将这事儿
添油加醋地说给了一家子听,把林大田和林多仓几人吓得够呛。
清醒过来的张腊梅当即跟二儿子商量了对策,打算借着自己病重这事儿问林大山一家借钱,借的钱还不能太少了。
两人想得美,觉得以林大山的性子,这田契他肯定不会收。
事实也如两人所料,林大山看完那田契后便欲还给林多谷,“这田契你还是拿回——”
只是话未说完,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
林姝一手扶着周野,一手捂在胸口轻咳几声。
一开始她和周野还只是在屋里听热闹,但听到后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再不插手,这次的口子就开得太大了。
“两位堂兄。”她柔柔开口,因为经痛肌肤透出几分惨白,看上去一副病美人的柔弱模样。
林多谷后面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里。
怎么这位侯府来的堂妹比他阿娘看着还像个病人?不是才跟周野大婚么?
“阿爹,这田契咱家不能要,不过你可以暂且替大伯一家收着。你想啊,大伯好不容易想开,向你低了这个头,你若不收下这份诚意,他会当你还怨着他呢,这多伤感情啊?这田契阿爹你收着,回头等咱两家开始走动了,关系修复好了,这田契再还给大伯不迟。”
林大山将这话听进去了,觉得很有道理。反正他也不贪图这两亩田的田契,毕竟家里攒的钱能买好多亩了,主要是大兄这个认错的态度叫他十分受用。
于是,林大山本来伸出去的手又给收了回去。
林多谷眼睁睁看着二叔将那两亩田的田契折了折,就这么塞进了怀里,收下了。
……收下了。
林多谷双手颤了颤,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这可怎么办?回去该如何向阿娘交代?还有阿爹,若是知道这件事,怕不是要打断他的狗腿。
林多谷额头冷汗都出来了,压根没听到二叔问话借多少钱。
直到大哥林多仓说了句一吊钱,林多谷陡然回神,重新带起哭腔道:“二叔,一吊钱怕是不够,可否多借钱,阿娘这病少不了人参灵芝这些贵重药材吊命,这一趟去县里,若是钱带的不够,恐怕白跑一趟。二叔可否借我个……五吊钱?”
五吊钱一出,林大山皱眉,何桂香也变了脸。就连一旁的他大哥林多仓也都惊了。
怎么张口借这么多?二叔家虽然富了,但一张口就是五吊钱,二叔一家肯借么?
林多谷见几人这副反应,立马解释道:“二叔二婶,这五吊钱只是留着以防万一,若是阿娘这一趟去县里没用多少,剩下的我肯定都还给你们。”
“这……”
林大山迟疑后正要开口,林姝柔柔弱弱的嗓音又插了进来,“阿爹,这次我跟阿野大婚花了不少钱,家里怕是拿不出五吊钱了。”
林大山立马看向何桂香,何桂香接收到闺女的眼神示意,赶忙点头,“他爹,家里又是做嫁衣又是打新床新柜,我还给阿姝打了一副纯银首饰,家里哪里还有什么余钱。方才大侄子说要借一吊钱的时候我都有些发愁,更莫说五吊钱了。”

林多谷那一番话说下来,何桂香其实也有些心软了。
大嫂人虽刻薄,凡事斤斤计较,但若涉及到人命,从前那些恩怨在这一刻都成了过往云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她不是不怨了,只是她总不可能袖手旁观,看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
岂料林多谷张嘴就是五吊钱,何桂香登时一个激灵,同情心散了大半。
她回过神来,心道林多谷这是把他们家当冤大头了!
那些日子真正过得苦的难的,问人借钱时都是小心翼翼的,绝不会狮子大开口。就算急得不行,因着怕别人不肯借,那也是说个差不多的数,即便五六年还不起也不影响对方什么,哪有一张嘴就把人家半数家底借走的。
外人不晓得她攒了多少钱,但明面上的那些,是能算出个大差不差的。
真要是外人以为的那个数,这五吊钱一借,可不就是借了半数家底么。这林多谷怎么敢开这个口!
林多谷一个人可不敢,约莫是大嫂授意的。
真要是病入膏肓了,人还能揣这些小心思?林多谷口中这病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何桂香此刻掰着指头给俩侄子数家里的开销,那一笔笔钱都花到了实处,可没有信口胡诌。
等何桂香说完,林姝扶了扶头上的凤头钗,提醒道:“阿娘,你怎么把这个忘了,阿野这支银鎏金的凤头钗也花了不少钱呢。”
林姝特意穿金戴银地出来,不光何桂香送的那一副头面,周野送的那凤头钗亦是戴在了头上。
林多谷看到她发髻上的凤头钗,整个人都傻了。
林姝手腕上那银镯子还有耳朵上那银耳坠,他看到后不吃惊,毕竟村里自大婚那日就开始传了,说二婶给堂妹做了一副纯银头面,大几贯钱就这么花了出去,都夸她疼爱闺女,阿娘也是听到这件事后气得胸口直疼。
堂妹成亲的时候他们一家子都没来,压根不晓得二婶给闺女准备的嫁妆这么丰厚,向来节俭的二婶居然还给她打了这么多银饰!这钱变成了嫁妆,那就再难借出来了。
那一副纯银头面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支银鎏金的凤头钗。
凤头钗也要花费不少钱,大几吊钱是肯定要的!
堂妹戴着的这不是头面,这都是钱啊!这是把十多吊的钱都戴在了身上?!
再加上林姝大婚穿的嫁衣,坐的那花轿,村民们口中吹嘘个不停的席面,还有二婶口中的新床新柜新床褥……这得花去多少钱啊?
二叔二婶疯了罢?!
林多谷差点儿晕厥过去,按他娘算出来的总数来看,这些钱一花,尤其加上这凤头钗,那二叔家的确不剩多少钱了。他这又是下跪又是痛哭的,岂不白白忙活一场?
对了,田契!
不光是白忙活一场,他的田契还送了送去。这下他真要被阿爹打死了!
这还不止,林姝轻咳两声,一副赧然羞愧之色,“不瞒堂兄,我这身子骨自幼不好,需要用名贵药材滋养,原本在侯府养着,身子已养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近两日一个不留神竟旧疾发作了。”
“什么?阿姝你怎么才说!我说你这两日脸色怎么如此难看!”何桂香吓了一跳。
还在纠结借多少钱的林大山也顾不上俩侄子了,什么大嫂什么大侄子,全都比不上他亲闺女重要。
何桂香和林大山都被吓到,可见林姝演技之高超。
周野一直旁观,看懂了林姝使的小心机,心中正发笑,听到这话亦是神色一肃,他一时分不清阿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话。
“阿姝你……”
林姝几乎半个身子吊在他身上,偷偷冲他眨了下眼。
周野愣了一下,察觉到胳膊肉被人揪了一下,回过神来,扶着林姝,神情懊恼:“这事儿我听你说过,我记得你这旧疾要吃百年的参片和鹿茸,还要以上等食材燕窝银耳海参鱼翅这些食补。可如今咱家哪里买得起这些。先前给娘的聘金这次大婚花了十之八九,早知你犯病,此次大婚便省着些了。”
林姝那双柔弱无害的眸子朝林多仓俩便宜堂兄睨来,“这不还有大伯一家么,我这是老毛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家里有些余钱的话,先紧着大伯娘用罢,回头等大伯娘看好病了,咱再问大伯一家借回来。大伯家田多,实在不成,今日大伯送来的这两亩田的田契先抵出去。若再不成,我便只能典当阿娘给我的嫁妆和你送的凤头钗了。
嘤嘤嘤,总不能不管我这副羸弱身子,如此还怎么给阿野哥哥你生大胖娃娃。
我还想生俩呢。”
说到这儿,林姝冲林大山看了一眼,“咱说好的,生的第二个不管男女都姓林,也算是给林家留后了。”
这话一出,周野还没来得及回应,林大山瞪着眼激动大喝道:“吃,管他什么人参灵芝燕窝银耳的,咱都吃!小蒲这几年日日喝药,阿爹阿娘不也撑过来了?”
虽说周野是林大山买来当女婿的,但他不是叫人当赘婿,怕强扭的瓜不甜,日后反生出怨恨来,故而除了人跟自家住一起,日后给他养老送终,其他都没啥改变,以后生的孩子也都跟他姓周。
没想到两个小辈私底下竟说好了生俩,第二个还跟林家姓!
那这第二个不就是林家的亲孙孙了?
此话一出,什么大哥大嫂,什么大侄子,统统都得往后靠。
亲闺女要用名贵药材食材滋养身体,家里日后处处要钱,林大山自然不会再大手大脚地借钱了。
此时此刻的林多仓和林多谷兄弟俩那叫一个两脸懵逼。
林多仓还好,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林多谷想的便多了。
他怀疑过是不是这一家子商量好演给他看的,可这几人从堂妹那羸弱苍白的脸蛋,到二叔二婶担忧的脸色,再到老实人周野说的那话,哪一个人都不像是演的,何况他们今日来得突然,这些人不可能提前准备。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还以为二叔家富了,结果一转眼就又要回到以前的
日子了?
以前是养着个药罐子林小蒲,眼前这个可不得了,这他娘的这是养了个祖宗啊?还什么人参鹿茸燕窝银耳海参鱼翅?这谁供得起?!
真要跟二叔一家修复关系了,岂不反过来被二叔家吸血?
林多谷悔得肠子都青了,可那送出去的田契他又不晓得如何开口要回来。
这头林大山和何桂香商量过后,还是很讲义气地借了一吊钱出去。
家里都这样了,还愿意借出一吊钱,足见林大山心里有多看重刚刚修复的兄弟关系,毕竟在林大山这里,阿野买凤头钗的钱是问何桂香要的,何桂香花的那些钱也是实打实的,家里的确没多少钱了。
他晓得何桂香打了那一套纯银头面的时候其实有些恼火,觉得婆娘这次花钱大手大脚,钱都用来买头面了,家里拿什么再添几亩田?结果婆娘偷偷告诉他,跟赵老三家合伙做的那冰粉营生营收极好,攒个两三年便又有买田的闲钱了。何况家里这些钱本就是阿野和阿姝赚的。
想通过后,林大山那还没烧起来的火气就这么被自家婆娘灭了。
婆娘说得对,阿野和阿姝有本事,对他们再怎么好都不为过,只是晚个几年买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晚一些便晚一些罢。
故而这一吊钱在林大山看来已算是很够意思了,家里的确还有些老本,但他还要攒钱给阿姝买燕窝银耳这些补身子咧。
林多谷却偷偷呸了一声,若他没有收下那两亩田的田契,有这一吊钱也不算白来,可田契居然被二叔厚颜无耻地收起来了!
一吊钱可买不到两亩水田!
林多谷心眼虽多,但到底是林大田的儿子,也要脸面,眼下没有讨要那田契,拿着那一吊钱匆匆离开,回去问亲娘讨主意去了。
等人一走,何桂香忙将林姝拉到一边,担忧地问:“阿姝,你方才说的那些是真的?”
林姝先朝何桂香挤了下眉眼,而后解释道:“阿娘,半真半假罢,人参鹿茸这些其实用不着,但要名贵食材滋补身体的确是真的,也不用日日吃,一个月吃个三四回就成。”
何桂香松了口气,背着林大山偷偷嗔她一眼,“方才吓死阿娘了。”
林大山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他挠头,笑嘿嘿问:“阿姝,你跟阿野生的娃,第二个真要跟咱家姓啊?”
林姝眨了下眼,表情极为真诚,“是呢阿爹,只是我这身子骨不好,连头一个都不晓得啥时候才能生出来。”
林大山忙道:“不急不急,咱先把身子养起来,你需要吃什么名贵食材,咱一家子一块攒钱买!”
林姝心里偷笑,面上却含羞应下,而后转移话题道:“阿爹,我怎么瞧着二堂兄面有不忿啊,这可是一吊钱,听他意思大伯家里连个百文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借他一吊钱还不高兴呢?”
林大山摸摸怀里的田契,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阿姝想多了,你二堂兄那是担心你大伯娘的病情,这次你大伯连田契都愿意给我,可见是真的后悔了。唉,怎么说那都是你亲大伯,日后咱们两家还是多走动走动。”
然而没等一会儿,林大山便被哐哐打脸了。
几乎是林多谷兄弟俩回去没多久,他口中那卧床不起的亲娘张腊梅便怒气冲冲地寻上了门,还拉了几个同村的长舌妇一道前来。
张腊梅一进门便将家里借出的那一吊钱给砸到了林大山面前,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林大山,何桂香,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居然只用一吊钱就骗去我家两亩田的田契!我儿心善,真以为你们愿意修复两家关系,这才上了你们的当,但我还不晓得你们打的啥主意?这一吊钱我才不要,你们赶紧把我家田契还来,不然我就告到里正那儿去!”
林大山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还是个妇人,他气得手抖,“是林多谷说大兄要同我家和好,主动把田契给我的,我也没有贪这田契,只是帮忙存着。”
张腊梅在见到林姝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后,儿子带回去的话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她叉着腰破口大骂,“我呸!我本不愿多说,想给你家留点儿颜面,谁晓得你这么不要脸,分明是你家林姝旧疾发作,以后日日都要用人参鹿茸这些养着她那娇贵的身子骨,你想贪了我家这两亩田的田契!
我说你们两口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两个药罐子,小的才好,大的又不行了。啧啧,没有那千金命,偏得了那千金病,以后你们一家子都要被她这千金病活活耗死!
哼,至于我家的田你就别想了,家里若缺钱就把你们给林姝备的嫁妆给卖了买药吃!你们这好不容易踩了狗屎运,叫周野小子猎了黑瞎子攒了些家当,不留着给你家闺女买药吃,充什么门面,又是纯银头面又是银鎏金凤头钗,真当自己还是那侯府千金呢?
唉哟!我突然晓得你家闺女为啥犯病了,不会是你家林姝命贱,受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罢?你听我的,这些东西一卖,她这病指不定就好了……”
张腊梅这话还没说完,已被暴怒的何桂香扛着扫帚往外撵了。
林大山将那田契扔了出去,气得直喘粗气,再也不想着跟大兄大嫂一家修复关系了。
周野也少见地因旁人几句话生了怒意,拳头都捏了起来。
林姝拍了拍他的手,靠在他怀里,嘤嘤假哭一场,对着被撵到门外的张腊梅道:“大伯娘,没想到你们一家是这样的人。昨晚我旧疾没有发作的时候,二堂兄还给阿爹下跪,求着我们两家修复关系,张口要借五吊钱给你看病,可如今我瞧你生龙活虎,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你们这是觊觎我家的钱财,联合起来行坑骗之事,一朝得知我家里钱财耗尽,转瞬便换了副嘴脸。你们这样实在令人不齿。
我林姝命好不好,不用你来评判,日后我家日子若是越过越好,到时候你们再上门攀亲,我们也不会认了!
呜呜阿野,没想到大伯娘竟是这样的人,她竟还咒我,我好难过,嘤嘤嘤……”
说完,林姝埋首在周野怀里,委屈地嘤嘤哭泣。
可惜林小蒲早食的时候早早刨完饭去王家当小夫子了,她若在场,定能助她一臂之力。毕竟阿爹阿娘都不善言辞,阿野就更不用说了,闷葫芦一个。
如今小丫头跟王银根几个混久了,胆气十足,骂人的话也是信手拈来,文雅的不文雅的都能叭叭叭地往外倒。而她只是朵柔弱小白花,多说几句话都喘呢~
周野一手揽着哭得开始喘的小媳妇,一手安抚般拍了拍她的后背,眉蹙得死紧。
林姝的一番话叫张腊梅面露心虚之色,但她立马又叉着腰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就你这副身子骨,一看就是个早死命!你早些去了,你爹娘的日子指不定还能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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