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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可展颜(叶简奚)


山道难行,雪势又大。司马弘受了伤,腹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便决定将桓灵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
桓灵发现洞里居然有一些吃的和其他生活必备用品,想来他们是早有准备。
司马弘将桓灵的手脚都捆了起来,用粗麻绳绕了好多圈,根本无法挣脱。桓灵的手腕脚腕很快就被麻绳磨红磨破,渗出的血又将麻绳沁湿。
桓灵是动一下都疼,外边大雪未停,冷得吓人。司马弘和樱娘吃了些东西,只给了她半块豆饼,而阿圆什么也没吃。
桓灵很担心,小娃娃的生命非常脆弱。再这样冷下去,阿圆很危险。
司马弘确保桓灵无法逃跑以后,才在山洞的深处找出了伤药,也不避人就敞开衣裳给自己上药。
桓灵记得梁易受伤上药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金瑶她们看到,司马弘可真是厚脸皮啊。
她一点也不想看司马弘,但为了了解伤情还是看了几眼他的伤口。腹部的伤口很长,不算太深,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裳,看着吓人。
司马弘虽然是司马慎的叔父,但他排行第十五,年岁并没有比司马慎大多少,也才不到三十
他虽出身司马氏,却有吸服五石散的恶习,五石散发作时更是荒唐至极。故当他到了适婚年纪开始大肆选妃时,处于适婚年纪的贵女们都迅速定下了亲事,生怕被他看上。
比如谢家的几位女郎,比如荀含芷。
他恶狠狠地瞪了桓灵一眼,语气又有几分得意:“桓灵,你从前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从不对我们正眼相看,如今居然也落到了这幅境地。”
桓灵瞪了回去,没有说话。
他的怒火转向了旁边抱着孩子的樱娘:“简直是蠢货!别忘了你可是死士,方才竟然想放了这个小娃娃。他身上可留着桓家和谢家共同的血脉,还有用。就算没用,也可以杀了他,谢章那死老头子就是丧子丧孙再丧重孙,怕不是要气个一命呜呼!哈哈哈哈哈!”
樱娘面无表情:“属下知错。”
她的语气太平淡,没有忏悔的意思,这激怒了司马弘。
“你知错?莫不是装了几天乳娘,你忘记自己本来是做什么的了?”
“属下不敢忘。”樱娘连忙跪下。
“你最好是。”
“这可是谢霁的孩子,不都说他才学过人。可惜了……”话虽这样说,司马弘的语气显然很得意。
此处极为隐蔽,旁人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司马弘受了伤,眯着眼睛打算稍加休整再赶路。
今日如此颠簸,天气又十分寒冷。赶路的时候,雪花落到人的身上再化开,雪水全浸到了衣裳里,衣裳又湿又重,寒气几乎要侵入人的骨髓,大人都觉得难以忍受。
纵使阿圆是桓家几个孩子中最为乖巧的一个,平日里几乎不哭不闹,此时也不安难受地抽泣着。
闭着眼的司马弘被吵得难以休息:“吵死了,再喂一颗药,让他闭嘴。”
司马弘闭着眼不知道,桓灵却看到樱娘的手摸到了一包药又放下。
樱娘犹豫一番,最终道:“药不见了,可能是方才骑马颠簸掉了。”
“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就想办法让他闭嘴!”司马弘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疼痛和寒冷侵袭之下,更是对樱娘大声斥责。
“是。”樱娘将阿圆抱到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安抚着。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阿圆哭声明显小了,却仍偏着头在樱娘怀中找寻,被风吹得干裂起皮的小嘴巴一张一张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样子十分可怜。
桓灵知道,他这是饿了。
樱娘看了她一眼,对司马弘道:“属下将他带远些,就不会吵到您了。”
司马弘闭着眼点了头,桓灵看到樱娘将阿圆带到了离这里较远的洞口,背过身去,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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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修了一下文

司马弘并不敢放松太久,约莫歇了半个时辰,他就下令重新上路。
因为要赶路,桓灵腿上的捆得紧紧的绳子终于被解开,酸痛僵硬至极的腿来不及缓一缓,就又被拖着上路了。
解下来的绳子又被系在了女郎细细的胳膊上,两条小臂被并在一起捆得紧紧的,没有一丁点儿活动的空间,很疼很疼。
司马弘走在最前面,牵着绳子,樱娘抱着阿圆走在最后。
司马弘本就是被发现后背水一战,已是到了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若不依着他,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桓灵不知道走了多久,从白天走到黑,又走到再次天亮,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鞋已经全都湿透了,脚底的皮肤在雪水里泡得发白发皱,寒意透进了骨头里。
桓灵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那路比万家村的还要差一百倍,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完全是在密林中穿梭,根本看不清脚下踩的究竟是泥地还是树枝或石块。
她尽力走得很重,留下更多可能被察觉的痕迹。她知道家里人一定回来救自己的。梁易不在,江临也不会坐视不管。
下了雪,路也滑得要命,走不好就狠狠摔一跤。桓灵记不清自己摔了几次,反正衣裳已经沾满了泥水,又湿又脏,胳膊和腿都摔出了伤口。哪怕是上次被人掳去,也没有这样难受狼狈过。
她也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救。但身边还有更弱小无助的阿圆,阿圆只有她了,她不能倒下。
后面被抱着的阿圆没有哭闹,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桓灵很担心。
相比于桓灵见过的其他孩子,阿圆阿满本就缺了父亲的那一份爱。如今阿圆还这么小,却要吃这样的苦,桓灵很心疼。
他们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位于深山中的一座别院。别院四周都被高大的树木遮挡,在远处根本发现不了,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察觉。
别院不大,但仍有些司马弘的残部,桓灵看到有人在走动。
她被捆住手脚关了起来。司马弘的手下对她十分粗暴,这一路上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就那样被丢在了冰凉的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但看到阿圆被抱走的时候,她忽然迸发出一股力量,着急地挣扎着坐起。
“阿圆!阿圆!你们把阿圆带到哪里去?”
来到陌生的环境,阿圆也十分不安,又看到桓灵如此激动,他在樱娘的怀中哇哇地哭出了声音。
樱娘垂眸看了一眼,低声对司马弘道:“不若就把他放在这,要是一直哭,怕引来追兵。”
“那就想办法让他闭嘴!去找药!”司马弘不想把他们关在一起。
旁边的人顿了顿,当真去找药了。樱娘沉默片刻后道:“他体弱,若是一直喂药,恐怕撑不了多久就……”
阿圆生出来的时候确实要瘦小些,但这一年多来精心养着,已经很很健壮了。
司马弘烦躁不已:“那就给她!好好守着这间屋子,别叫人跑了。”
樱娘这才解开了桓灵手上的绳子,把阿圆塞到了她怀里。
桓灵的小臂已经被捆得发肿,磨破的地方渗出血来,疼痛不已。这身特意为桓烁大婚而穿上的粉色新衣,胳膊处已经被血染红。
阿圆到她怀中之后便止住了哭声,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刚抱着孩子坐下,刚拆下来的麻绳又被用来捆住了她的腿。她摸了摸阿圆的脸,冰凉无比。
“樱娘,能不能劳烦你送些热水来?”
樱娘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桓灵叹了一口气,两只手互相摩擦着不那么冰了,再用手去暖阿圆的脸蛋。
在建康被精心养着的小娃娃,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被磋磨得不成样子。小娃娃的皮肤嫩,阿圆的脸蛋已经皲裂,嘴唇也干裂起皮,衣裳又湿又脏,没风寒起热都算身体底子好了。
阿圆还以为桓灵在逗他玩,配合地笑了,抓住桓灵的手指:“姨姨,阿娘、阿娘。”
孩子想娘了,桓灵也快哭了,但还是安慰他:“舅舅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阿圆就可以见到阿娘了,一定可以的。”
阿圆好像听明白了,指着门口说:“舅舅、舅舅。”
过了一会儿,有人送了一盆热水来,樱娘在后边拿着干净的衣裳和毯子。
不用桓灵动手,樱娘熟练地脱去了阿圆的脏衣裳,用热水将他洗得干干净净,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用暖和的毯子包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随后,她将另外一身干净的衣裳放在桌上,解开了桓灵腿上的绳子:“换上。”
桓灵不安地看了一眼门口,樱娘走过去将门从里面闩上,语气淡漠:“都是女人,还怕我看?”
尽管这样说,她还是背过了身去。
桓灵迅速地换好了衣裳,樱娘重新把她的腿捆牢,将阿圆塞到她怀里。
阿圆大约是不觉得难受了,还对桓灵笑:“姨、姨姨。”
孩子何其无辜,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桓灵心里一阵酸涩,暗暗发誓一定要保
护好他,一定要撑到家里人找到这里。
樱娘忽然走了,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在外面落了锁。
阿圆被响声吓了一跳,桓灵忙揉了揉他的耳朵,他便又开心地咯咯笑。
他方才赶路的时候在樱娘怀里睡了一觉,此时还挺有精神,挣扎着从桓灵的怀里下去,在屋里迈着小短腿转了一圈才又慢慢爬回了桓灵的膝上。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桓灵的脸:“一一、不开心。”
桓灵挨了挨他的脸蛋:“嗯,姨母不开心。但我会保护好你的,别怕。”
阿圆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又抓住了她的头发。桓灵和妹妹都有一头柔软顺滑的乌黑长发,阿圆在家里的时候摸到妹妹的头发就会觉得安心。
桓灵其实已经筋疲力尽,恨不得立马睡过去,但仍强撑着精神陪他玩了一会儿。阿圆终于玩累了,在她怀中安稳地睡着。
阿圆一岁出头,已经有十几斤重。桓灵的手臂本来就伤得难受,又抱了他一个多时辰,现在是酸痛得动也动不了了。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怀中的阿圆也因为这动静被吵醒,哼唧着哭了几声。
桓灵起初还以为是摔门而去的樱娘,一抬头却发现是她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司马慎?”桓灵震惊无比,先哄得阿圆不哭了才又问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不是。”司马慎答得很快,好像生怕被误会。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桓灵并不相信他的话。
“阿灵,我、我是被带到这里来的。我都不知道是谁要带我过来。”他蹲下身把捆住桓灵双腿的绳子解开。
“你的意思是,你也和我一样是被绑来的。可我被捆住了手脚,你却能在这里自由行动,没人敢拦你。你说你是被胁迫带来的。谁会相信?”
桓灵嘲讽地笑了:“你不知道是谁?他要拥你做皇帝呢,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桓灵觉得,司马慎大概是在装傻。
“阿灵,我喜欢音律、喜欢书画。若我对那个皇位真有执念的话,当初就是拼死也要阻止父亲禅位。”
桓灵:“你还记得为何他要禅位吗?”
当初,司马氏宗室作乱,烽烟四起、饿殍遍地,民不聊生。时为大司马的江临带人平定了叛乱,声望愈重,得禅位。
“桓灵,不要以妖言蛊惑!”司马弘忽然大步而至,冷声斥责。
“十五叔,是你!”司马慎简直不敢相信,“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天下,本是我们司马家的天下!江临不过市井莽夫,如何能让他安坐皇位?”司马弘把他往桓灵身边推了一把,“你不是喜欢桓灵吗?我把她给你带来了。桓家可疼她了,只要她成了你的女人,还愁得不到桓家助力?”
“十五叔,你这又是何苦?”司马慎一脸痛苦,“我不需要。现在的生活很安定,我不想再折腾。”
“你当那个劳什子安乐侯还当真上瘾了吗?你对得起自己的姓氏吗?”
桓灵:“正是因为你们司马家每个人都想做皇帝,才会丢了这天下。”
“生在皇家不想做皇帝,那是孬种。”
“十五叔,我不想做皇帝。”作为从前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太子,司马慎是个异类。
桓灵冷笑:“司马弘,所以你也想做皇帝?那你为何又要拥立司马慎?你不过是打着他的旗号聚拢旧部。若真让你们成功了,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不明不白地死了吧。”
“你们桓家可真是个见风就倒的墙头草。从前是司马氏的重臣,改朝换代转眼就攀上了梁易。桓灵,你性子那样高傲,在粗鄙的山野武夫身下承欢的滋味不好受吧?为了桓家,你也当真是忍辱负重。”
他说话当真下流,桓灵也气急了:“改朝换代是时势所致,难道是桓家逼着司马氏禅位的吗?你们司马氏的皇位不也是禅让来的吗?”
“从前司马氏做皇帝时,这个朝廷是什么样子,百姓又过得是什么日子?日子过不下去了就会生乱,就连建康都被流民攻陷过。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朝廷?”

第158章
司马弘冷笑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桓灵,没想到你嫁了个泥腿子,居然真的也为那些人说话了?梁易把你的魂勾走了?你简直神志不清。不仅是你,你们整个桓家都是士族的叛徒!江临那厮登基后便在朝中提拔寒门,有功的武将不算,他竟还改了九品官人法,连文臣这边以后也尽要是些粗鲁无礼的泥腿子了!”
“什么泥腿子?你说话放尊重些!若没有人在田野间耕种,你吃的食物从何而来?若没有人养蚕缫丝,你穿的衣裳又从何而来?”
以前桓灵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可她成亲后和梁易一起去了许多地方,她看到了建康士族以外的生活。
她看到了万家村的人是如何劳作的,尽管生活艰辛,他们仍带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希望。她也了解梁小水从前被胡人治下的彭城郡是如何被逼到沙洲避世的。
她无法再熟视无睹,无法再冷漠。他们都是一样活生生的人,都该一样有尊严地活。
“桓灵,你真是太可笑了。你忘记了自己的姓氏,背弃了自己的先祖。梁易那种粗人有什么好?眼高于顶的桓氏女竟被他勾去了魂,处处为他说话?”
“他有什么好?他比你们这种只知享乐奢靡的士族子弟好千倍万倍!他为人善良正直,品性坚定,他骁勇善战,从胡人手里夺回了不少疆土,会在史书上流芳百世。而你司马弘,你下流无德,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勾结胡人!日后必会被万人唾骂,在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
“史书?史书是由胜利者写下的。若我胜了,我想要史书怎么写,它就得怎么写!”
“可惜你要输了。”
司马弘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死之前能拉着桓氏贵女陪葬,也足够了。还有你怀里的这个小娃娃,谢家最有前程的谢霁远走,他的孩子还没了。我觉得谢章知道消息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十五叔,阿灵说的是真的吗?”司马慎不敢相信司马弘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这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司马氏的江山!士族原先把持着政权,宗室苦啊。怎么到了江临做皇帝,他们一个个都乖乖听话了?从前你向桓家求亲被他们给拒绝,可江临下了旨,她桓灵还不是乖乖嫁了梁易那个粗野武夫,桓家还支持江临变法,帮着那些寒门之人往我们的头上爬。”
司马慎垂眸不语。
桓灵:“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吗?司马氏无权是因为,你们家本就是在士族扶持下才坐稳皇位的。”
而江临战功卓著,深得军心民心。新朝和旧朝是完全不一样的朝廷,无法相提并论。桓家支持江临变法,除去审时度势,也确实有桓灵的原因。梁易天然地和江临站在一起,而桓家的选择会影响桓灵的处境。
司马弘:“是又如何?反正现在大家都被江临压得死死的。你们愿意俯首称臣,我司马家的儿郎却有血性。”
桓灵:“你的血性就是勾结胡人?就是派人传我的谣言,就是威逼利诱无辜的百姓与你成伙做恶?”桓灵的手忍着痛一下一下拍着怀中阿圆,怕他被这场面吓到,无比轻柔温和。但她的质问字字珠玑。
司马慎不解:“十五叔,阿灵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都知道了?”司马慎也不装了,“对啊,我还以为那泥腿子听闻你与他人有染会勃然大怒。都是男人,谁受得了这个委屈?若是他气急对你动了手,那就有好戏看了。”
司马慎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十五叔,你怎么能这样?”
他的语气冷了些,对司马慎道:“可惜了,叔父本想拥你做皇帝,却被江临贼子提前察觉。但桓灵和这奶娃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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