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煜也叹气:“二哥前些日子本愿意出院子走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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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灵这章的态度有点软化了,好想快点写到两个人双向奔赴的贴贴。没收藏的宝宝点点收藏呀,要点那个星星才是收藏的,最近阅读不是收藏[可怜]
听到桓烁愿意出门走走,桓灵不自觉露出了个笑,但很快被桓煜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二哥又窝在他的凌云院不肯出门了。我去找他,他也不爱和我说话。”
桓灵垂眸,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消失了,片刻后才转而提醒桓煜:“过些日子的赏花宴,他应该也不会去。到时候你可警醒着些,多观察那些郎君们,看看他们有什么毛病。”
桓煜是个心大的,不以为意:“我看除了谢家那几个,其他人都没什么问题。”
还真是没看错他。桓灵在心里叹了口气,严肃正色提醒:“你以前还觉得刘家五郎是个绝无仅有的大好人。”
刘家五郎就是那个寻花问柳闹出了私生子的。当时刘家五郎曾多次通过家里其他人向桓灵献殷勤,桓煜虽然听话地替她拒绝。但回来后却夸了刘五郎不少。
这下桓煜没话说了,挠了挠头,脸热道:“大姐姐,你说得也对,是得好好看看。二姐姐眼神不好,真表妹胆小。这赏花宴本是为了她俩而办,两人都兴致缺缺,咱们是得好好给他们掌掌眼。”
桓灵无奈摇头,也不知桓煜是哪里来的勇气说桓荧眼神不好,明明他自己也不能明辨忠奸。但他有这份心是好的,桓灵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
可她又在桓煜刚刚的话中发现了不对劲。
“三郎,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除了谢家,这次还给谢家发了帖子?”
桓煜点点头,然后叹气道:“是,谢霁虽然不讨人喜欢,谢家毕竟还是建康城的大族。除了谢霁性子傲,谢家其他人还挺好的。”
桓灵在心中默默摇头,哪里是挺好的,明明是很会做人,让谁都觉得他们挺好的。谢霁好歹算个真性情,谢家其他人不是傻子就是趋炎附势之辈。
谢霁是桓荧以前心心念念之人,自情窦初开时起,她心中就唯有谢霁一人。
谢霁出自彭城谢氏,行二,是南渡的北方士族之后。南北方士族之间素来不睦。谢霁此人满腹才学,但为人清傲孤冷,似乎没几个人能入他的眼。
若说桓灵从前一个追求者都没瞧上是将眼睛长在了头顶上,那这位谢氏郎君也不逞多让。建康城中无数贵女倾心的如意郎君,好似也未曾将任何一位女郎瞧入眼。
在建康城众多儿郎都倾倒在桓氏双姝的石榴裙下时,桓荧的目光,永远只追随谢霁。可谢霁却永远对桓荧不假辞色,虽然礼节周到,却从不亲近。
前两年,谢霁与公主定了亲事,桓荧已经决意将一切放下。可一朝事变,前朝皇帝成了有名无实的安乐侯,谢家对谢霁寄予厚望,自然不会让他再继续去结这样一门亲事,婚事不了了之。
想到谢霁,桓灵翻了个白眼,恨恨道:“他不是自诩清流,瞧不上我们桓家行事张扬吗?应该不会来。”
桓煜给她倒了杯茶:“大姐姐,消消气。反正只是请了他,又没说要和他家结亲。以往这些事都是谢三拉着他来,如今谢三不一定会来,谢二就更不一定了。若他当真来了,那日我会看着他,不许他靠近二姐。”
桓煜口中的谢三名唤谢霖,是谢霁的堂弟,比桓灵小一岁,是从前桓灵众多追随者中最虔诚最踊跃的那一个。
桓灵从前不喜欢他,但谢三年少有韧劲,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地出现在建康城内各大桓灵可能会参加的宴会,见缝插针地献殷勤。直到桓灵定下了亲事,他才偃旗息鼓。
桓灵喝了口茶:“只要阿荧心意坚定,便无大碍。”
可最让她担心的,也是这个妹妹的心意。桓灵委实不明白,谢霁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什么清流,明明就是个恃才傲物的狂悖之徒!
姐弟二人又说了些旁的,梁易终于回了院子。
桓煜快递地跑到他身边,一副期待的样子盯着他:“大姐夫,你终于回来了!阿耶同意我学武,我想请你指教一二。大姐姐已经答应了,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既然桓灵答应,梁易也有心和她的家里人和谐相处,很爽快应了。
桓灵也没纠正桓煜的话,只对梁易道:“就这几日,后面你回了军中,三郎还是跟着他的武师傅。”
梁易并无不可,桓煜在这里,桓灵会更开心些。
梁易便先考校桓煜的基本,很快便发现他的基本功还是扎实的,只是缺乏与人对抗的经验,身法算不得灵巧。
桓煜拍拍胸脯,自信开口:“自六岁开始,我每日都和大哥二哥还有三叔一起扎马步跑圈。只不过二哥钟情练武,会比我们几个再多练些时辰。”他眨眨眼睛,“大姐夫,你也是每日练习才这么厉害的吗?”
梁易还没回答,他又继续叭叭:“我们几个年岁相仿,又都是一起跟着相同的武师傅练的,阿耶说二哥能做将军就是因为他比我们更苦练。大姐夫这么厉害,一定也练得很辛苦。”
桓灵也好奇地看向梁易,梁易沉默着摇摇头。
穷苦之人生于世间,先想的永远是要填饱肚子。只有能吃饱穿暖,才有心思有能力在旁事上下功夫。
梁易出身农户,很小就学会了种地,小时候他就跟着父亲在田野间劳作。
农忙时他跟在父亲身后,举着比自己还高的锄头锄地挖草,小脸上沾了泥,再混着汗水淌下来。就这样一年年翻地、播种、除草,却不一定收获,只靠天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
那时的他年纪太小了,以为所有人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也就不觉得辛苦难捱。
但常年的劳作也并非没有好处,他因此练就了一身力气。
农闲时他便去山中捡柴,虽然年纪小,却拼命想要多捡些,发了狠将柴摞得比人都高。远远从后面看去,好似一捆柴长了脚自己个走着路。
有一次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很暗。他就扛着这样一捆柴,肩膀被压得很低很低,吃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吓了村里人一大跳。
“哎呦喂,柴火成精了!”那人跌坐在地上,待他走近了才认出,一拍大腿,“小山,你这孩子,真是的。吓我一跳!少扛些,太重了小心压得长不高。”
村人是好心,他点点头,但后来依旧每次都扛着许多柴。那时的他,没有资格去忧心能不能长高这件事,他首先要想的是活下去。
但还好,他长得很高,长成了他幼时期待的身形,一看就不会被欺负的模样。
后来,没有地了。他又靠在山中打猎为生,因此精进了弓箭。
一直到十五岁离开故乡投军,他才开始正式的训练。
桓煜得到梁易否认的态度,不敢相信。
“啊?”他整个人身形都晃了晃,大受打击的样子,“难不成大姐夫你是天纵奇才?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了一身好功夫?那我这种天资平平的还有活路吗?”
桓灵拍了他肩膀一下:“怎会有这种事?你以为是说书人讲的那些奇闻吗?你大姐夫嘴笨你不知道?你要他说他有多辛苦,他是说不出来的。”
视着桓灵,眸光闪动,片刻后对桓煜道:“若要上战场,苦练不可少。”
桓煜:“我知道。”他拍拍自己脑袋,“差点忘了,还好大姐姐打了我一下,想起来了。明日的赏花宴,是去城外仓阳山的别院,你们可别去错地方了。”
桓灵回忆了下:“是吗?前几日送来的帖子上,好像没有写地方。我以为就是在家里。”
桓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讪讪道:“你们那份是我写的,我忘写了。”
桓灵:……
好在桓煜的热情只有一点点,当日他兴致勃勃说要帮公孙沛写帖子。可帮着公孙沛写了这一份后,他又被旁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故而只有这一份是错的。
“赏花宴,自然要有花,如今都四月了,建康城中哪里还有什么花?山里花谢得晚,正是好风光呢。花海中相看,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桓灵赏了他一个脑瓜崩,笑着责骂:“正事出错,说起风月你倒是一套一套。”
桓煜捂住脑袋,不服气地反驳:“什么风月,又不是给我相看。我只是凑个热闹。”他又对梁易挤眉弄眼,“大姐夫那日也可以和大姐姐花海漫步,想必很有意趣。”
姐弟二人打惯了嘴仗,桓灵毫不相让:“三郎也可以趁机瞧瞧哪家女郎风姿动人,若是有心动的,趁早娶回家管着你。免得你总是口无遮拦。”
桓煜顿了顿,直摇头:“不要不要,我才不要旁人管着我。我就要永远像如今这样自在。”
一旁一直沉默的梁易不解,出声询问:“你觉得,成婚不自在?”
虽然不是问自己,但桓灵在心里点了点头。哪怕梁易是个还算不错的丈夫,但婚姻生活无论如何都肯定没有成婚前的无拘无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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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不会涉及很多阿荧和谢霁,他俩我打算单开一本尝试一下新题材,已经放了预收。在这本书里提到他们感情线基本都是和阿灵有关的。这本咱们就简简单单一个小甜饼。阿灵现在的心态还没有从小女孩转变成已婚的状态,所以心里其实是有点子茫然的。
这周在一个只有PC端才能看到的榜单上面,收藏一动不动了,命好苦,什么时候才能够300收。大家没收藏的拜托都点点收藏,很重要。
从前她是个孩子,可一旦成了婚,就成了旁人的妻子,要和他承担一个家。
即使梁易纵着她,因为她的不情愿,没让她接手王府的杂事。可终究是不同的。
梁易和桓灵的想法却是全然相反。
他真是搞不懂桓煜,这明明是天下第一等妙事!世间相爱的男女,以最亲密的关系连接在一起,从此风雨共担,一路同行。
在这茫茫人世,他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有了心爱的妻子,两人组成了一个家。
家,多温暖的词语,他曾有过又失去的,温馨的家。
他从前不曾奢望能拥有的,和桓灵的家。
桓煜不假思索,爽快答:“那自然没有我如今畅快自在。大姐夫,你是不知道旁人的苦处。我有一好友已经成婚,我和他一起出门,不论是跑马还是听戏,次次还未尽兴就要赶着回家,说是迟了夫人便要生气,很难哄呢。”
梁易眼里的疑惑愈发强烈。
桓煜叹道:“大姐夫,大姐姐宽容大度,既不管着你的钱财,也不因你的晚归而气恼,你不要以为这是婚姻的常态。我那成了亲的好友,不仅要被管着花钱,连晚归都能惹得夫人大怒,更别说是在外面过夜。你说说,这哪里还有自由可言?”
桓煜是个傻的,梁易不是。桓灵不管他的钱财中馈,也不管他出门时辰,并非因为她有宽忍的雅量,而是因为桓灵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不愿意为他费这个心神与工夫。
若有一日桓灵愿意管着他这些,他大概会高兴得发疯吧。
他也知道桓灵没把他放在心上。但大约是他出身孤苦没怎么过过好日子的缘故,如今这般,人在他身边,容许他近身,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梁易心里叹了口气,讳莫如深:“你不懂。”
桓煜丝毫不知他的苦闷,也不与他再论这个话题,只兴奋地拉他的胳膊:“哎呀,我是不懂。大姐夫,你快来教教我,我身法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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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阳山位于建康城西,其中草木繁茂,又有花香鸟叫,春日里向来是赏花的好去处。桓家恰好有一座别院在此山中,桓灵从前夏日为避暑还去过几次。
此次赏花宴会见到许多士族间的旧识,向来骄傲的桓氏女郎不想被嘲笑嫁了个毫无风度的泥腿子,于是铆足了劲打扮梁易。
她将梁易的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士族中时兴的白色宽袖衫。
高大健硕的武将穿上仙风道骨的宽袖大衫,健康的麦色肌肤被如玉如雪的白袍衬得泛黑,说不出的别扭。
梁易本就不是个自信的人,他低头看自己飘扬的白色袖子,忐忑道:“阿灵,这、好奇怪,能不穿吗?”
桓氏女郎巧手无双,最擅打扮自己,每每引起建康城中诸多女郎效仿。但她没想到,打扮男子和打扮自己,实在大有不同。
她人生得美,穿不同的衣裳便是不同的美。
可梁易从前穿多紧袖劲装,尽显他宽肩窄腰的绝佳身形。他少有的几件宽袖衣裳也多为深色,瞧着沉稳庄重。这猛然给他穿上士族子弟最爱的素色宽袖大衫,好似把一块白豆腐放在了墨汁里,哪里都不得宜。
“算了。”桓灵认命似地又让梁易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宽袖衣裳,那衣裳只用金线在衣裳下摆和袖口绣了简单的纹样,没有多余的装饰。
她又替梁易取下不合时宜的玉冠,换上一顶威严庄重的金冠。
“这样看着,也倒有几分气势。”桓灵打定主意,“明日你还是骑你那匹汗血宝马。”
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配上挺拔魁梧的武将身姿,到时候也不会丢她的人。
梁易更想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桓灵现在有时候也会愿意在他身上靠一靠,怎么也比一个人骑马吹风安逸舒适。
但他不会拒绝桓灵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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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梁易和桓灵很早就去了桓家,与桓家众人一起出发前往仓阳山。
出了城,与梁易并肩骑马的桓煜盯着梁易身下高大的坐骑,兴奋得不行:“大姐夫,你这马可真威风,能不能叫我骑一回?”
与这样夺目的马相比,自己身下这匹小矮马实在不够看了。虽然他的小枣也是他的好伙伴,但梁易的汗血宝马也着实叫人眼馋。
没错,桓煜的马叫小枣,因为是枣红色的。他当年刚得到这马时还不到十岁,绞尽脑汁给它取了这么个自以为妙极的名字。
汗血宝马珍贵无比,整个建康也找不出来几匹。桓家有一匹,是桓烁曾经作战的好伙伴,但他如今早已不骑马。
能日行千里的绝世好马,如今只不过在桓家的马厩里吃草,再由马奴牵着溜溜,着实屈才。
桓煜虽然天真傻愣,但也没有呆到不可救药地去找桓烁说“二哥不骑马了,不如把这马给我”这样的傻话。
全家人都盼着桓烁早些振作起来,重新骑马挥刀,像他从前那样鲜活威风。
若不是桓灵要求,梁易现在也可以把这马让桓煜骑一回。但桓灵交代过他,一路上一定要昂首挺胸地骑着这马,要旁人一看就觉得气势逼人。
“等回了城,你可以骑。”
桓煜激动不已:“太好了!大姐夫,你真是个大好人。二哥从前可宝贝他那匹汗血宝马,只叫我摸摸,都不叫我骑。”
车内,姐妹几人都听见了车外二人的对话。
桓荧笑着对桓灵道:“大姐夫还真是好说话,居然答应叫三郎骑他的汗血宝马。二哥都只同意我们摸摸。”
桓灵也想起了当年的事,笑着对姐妹们抱怨:“摸的时候,二哥还一脸心疼,生怕我们把马毛摸掉了。”
一旁的裴真只抿着嘴微微笑。
桓灵逗她:“真表妹怎么不说话?二哥那汗血宝马,除了他也就只有你坐上去过。”
那还是孩童时的事。裴真爱哭,哭的时候多半是由年纪较大的桓烁来哄。哭得哄不好时,桓烁便将人抱到马上,牵着她一圈一圈地逛。
那时的桓灵其实心里有些不快,明明她才是二哥的亲妹妹,可却只有远道而来的真表妹才有这个待遇。
臭二哥臭二哥!小小的她还不明白何为“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知道被区别对待了。
可如今,看着眼前清瘦又谨慎的裴真,桓灵又希望她能和幼时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要那么多思多虑。
裴真低眉浅笑:“大表姐不要取笑我了,那时不懂事,现在想想真是讨人厌。”
桓灵:“现在想想,我倒觉得那时的真表妹很可爱。”她为裴真整理好发丝,“当然,今天的真表妹更可爱,都已经要选郎君了。”
裴真垂眸:“大表姐,我这样的家世,怎么敢说选?”
桓荧第一个不认同她这话:“什么家世?你如今既来了桓家,便同我们一样是桓氏女郎,谁敢说你半分不是?”
桓灵:“就是。建康城中,就没有你配不上的儿郎。你尽管去挑,看上谁家的,便与我母亲说。她都会替你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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