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温和柔婉,待他们这些部下也最和善。哪怕当年大嫂并没将大哥看入眼的时候,都是一位挑不出错处的妻子。大哥又是一颗心都在她身上。
这样两个人,能闹什么不愉快?梁易不明白。
江临往后一靠,将折子搭在脸上,语气懊恼:“那些人劝我纳妃妾,她一点都不吃味。我有时候会想,如今她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与我将就过吗?”
还有他没说出来的是,若他没做成皇帝,还能将就下去吗?
明明是梁易进宫来寻求他的帮助,结果变成了两个情场失意的男人对着发愁。
他烦躁地将折子往地上一扔,问梁易:“弟妹管你这些吗?”
梁易老老实实回答:“阿灵说,不许有旁人。”
江临闻言,苦笑:“这样才对嘛。哪有妻子愿意丈夫有旁人?与之,弟妹心里是有你的。若心里没你,她才懒得管你有没有旁人。”
眼高于顶的桓氏女郎,成婚还不到一月心里就有了自己这个傻弟弟。可他的皇后,他成婚多年的发妻,心里很可能没有他。
而这位铁血手腕威振四海的新帝,并不敢去向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江临的话,梁易从不怀疑。他神色转喜:“大哥,大嫂也是,心里有你。她待你很好。”
两个心底郁积的年轻男人,因为对彼此的完全信任,就这样又恢复了些信心。
梁易振奋了精神,一鼓作气,出了宫就回府,带着人赶上马车,一路直奔桓府门外。
他骑着那匹桓灵觉得特别威风的汗血宝马,隔着很远就瞧见了一辆马车停在了桓府门前。
梁易记性很好,前几日才见过,谢氏的马车。
他到了之后,依旧请门房传话。他虽然恢复了些信心,但依旧做好了再吃闭门羹的准备,却没想到,不多时,桓灵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出了府门。
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但至少愿意和他回去。
梁易不敢相信,小心翼翼问:“阿灵,你这是,跟我回去吗?”
女郎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出来。他不明所以地握住,手心感觉到一阵冰凉。
“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吗?”
他语气着急,却被女郎的另一只手不耐地推了推胳膊。
桓灵脸颊气得鼓起来,又瞪他:“呆子,我是叫你扶我上马车。”
“噢。”梁易乖乖扶着她上了马车,本欲跟进去,结果又被推了一把,“骑你的马去。”
他讪讪下了车。
金瑶和银屏朝他行了个礼,眼神似乎想和他透露什么,却被桓灵催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梁易若有所思走在最前面。到王府后,梁易将马交给小厮,来马车跟前接桓灵。
可桓灵却不肯出来,金瑶过来对他行了个礼:“王爷,王妃请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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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和编编说好下周一入V,从24章开始倒V,感谢大家的支持,V后有抽奖。现在需要压一点字数存稿
,下一章周五或者周六更。
梁易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上车前对他凶巴巴的女郎眼里竟然盈满了泪,眼睛红通通的,脸哭得发皱。
梁易心疼不已,伸手想为她擦泪,又怕她不喜,在即将要触到挂着眼泪的睫毛时,那双粗糙的麦色大掌忽然停住,又不自在地收了回去。
桓灵还没收住哭腔,委屈对他道:“你走在我前边,挡着我,不许叫旁人瞧见。”
桓灵身量高挑,若是教侍女在前边,是不能完全挡住她的。
而梁易身高八尺有余,肩膀宽阔,若走在前边,能把纤细高挑的女郎挡个结结实实。
梁易见不得她落泪,想将人抱到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可他前几日才因中了药吓哭了桓灵,若真再不知好歹地去抱她,恐怕会被打出去。
他语气低沉:“叫人备了伞。”
桓氏女郎冰肌玉骨,有一身柔腻的白净雪肤。他已领教过桓灵对肌肤的爱护,连早晨的一丁点儿太阳也不肯晒,决计不肯叫初夏正午的阳光近身。
他如一个沉默的护卫,撑着伞,压得很低很低,没叫任何人瞧见桓灵哭过后仍不褪容光的面庞。
一路无话回了屋,他急忙递了帕子给她,问得很小心:“怎么了?若是不想回,可以不回。”
如果桓灵实在不想跟他回来,厌恶他至极,一想到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便哭得不能自已,他不会不顾她的心意厚着脸皮强求。
桓灵哭得更凶了,眼睫眨动间,剔透晶莹的泪一颗颗落下,好似神女怜悯地洒下一粒粒纯洁的珍珠。
“你个傻子。”
还是在怪他吗?或许自己在身边会让她更不开心,梁易闷闷低下了头。
梁易忆起前些日子,桓灵和妹妹们待在一起时的自在畅快,他试探问:“要不,让二妹过来,她陪着你?我叫人去接。”
女郎收住的哭声再也绷不住了,含泪的双目望向他:“我和阿荧,我和她,吵架了!我们长这么大,从来没吵过架。”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
梁易松了口气,拿帕子出来,轻轻地覆在她沾满泪水的眼睫上。
桓灵没有推开,反而用小指勾住了他的衣裳。骄矜的女郎如一只永远昂首阔步的猫儿,只有在受伤或疲累时才愿意翻开一小会儿肚皮,格外惹人怜爱。
若是平时,梁易一定会因为桓灵极难得的主动心颤,可此时他满心都是心疼,顾不上这些。他仔仔细细地帮她擦干净泪水,又为她倒了热茶,坐在了她身边。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
“阿荧不听我的劝,她一意孤行,我怕她会受伤难过。”
“为谢二郎?”
桓灵默认,闷闷道:“谢霁不值得托付。他和前朝司马惜定过亲,如今改朝换代,亲事不成。陛下不喜士族,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谢家来求亲,无非是因为我嫁了你,他们觉得和桓氏结为姻亲更安全。可谢霁,他不喜欢阿荧,他只喜欢他自己。”
“我劝她,三郎劝她,连大嫂都劝她。可她就是不听。若真成了,阿荧哪里有好日子过。”
“长辈不允,婚事不会成。”
桓灵摇头:“桓氏女郎可婚姻自主,长辈们不会强迫,他们也不知内情,对谢家客客气气的。”
当时年纪尚小,知道的也只当是孩子的小打小闹,当不得真。
两人沉默下来,梁易想安慰她,想问她需要肩膀靠靠吗,但最终没有开口。
桓灵目光凝滞,看着门口的阴影随着天穹上红日的挪移而挪动位置。
梁易却叫人煮了两个鸡蛋,细心剥给她,不忘叮嘱:“小心烫。”
桓灵看着递到眼前那个光溜溜白嫩嫩的蛋:“我不吃煮鸡蛋,噎人。”
就算要吃,也应该切成小块,用精美如玉的瓷盘整整齐齐装好,摆放出悦目怡人的花样。
桓氏女郎不会吃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煮鸡蛋。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进食!
梁易又伸了伸手:“不是吃,滚一下眼睛,不然会肿。”
“会吗?”桓灵不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没哭得这样伤心过。她爱美,不能接受自己两只眼肿胀的可怜样,犹犹豫豫地接过来,闭上一只眼,慢慢将鸡蛋贴上去。
触感温热细腻,比梁易粗糙的大手滑嫩了不止百倍。心里暗暗吐槽的女郎不确定地问:“是这样吗?”
梁易:“手动一动,别一直贴着。我帮你,好吗?”
桓灵并无不可,应了他。
梁易刚从她手上接过那个蛋,就被一声通报打断。
“王爷,宫中的信!”小厮躬身将信送到门口。梁易起身去拿,往桓灵这边走的路上边走边拆信封。
皇帝给梁易的信,或许有什么机密,桓灵可不想知道,转头避开。谁知这人拿着信就递到她眼前:“你看看,”有些不确定地问,“大嫂、怀孕了?”
虽然有的字他不认识,但是可以猜个大概。
太子已经三岁,大嫂又有了身孕。他真的不明白大哥在伤春悲秋什么,大嫂若是不喜欢他,怎么会又怀上他的孩子?
桓灵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对,还有让我们后日进宫。”随即看到信纸下角还有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时,笑了出来,“这是,陛下怕你不认识字,画给你的?”
没想到传闻中雷厉风行的陛下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被这一打岔,当梁易再拿着鸡蛋凑过来的时候,桓灵突然觉得心里麻麻的,又想到了那天的场景,一把推开了他。
这日回来后,两人默契地避开那日的尴尬场景,都没有再谈。直到洗漱过后将要就寝,确实再也避不开了。
桓灵径自靠在床上翻书,一眼也不往梁易那边瞧。
梁易不知道他能不能上床睡觉。听军中同僚说,惹了夫人生气是会被赶下床的,更有甚者,连房门都进不去。
他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着兵书,结果新看的这一篇又有好些字不认识,看不出个所以然,悻悻放下。
“梁与之,我有话同你说。”桓灵烦躁地翻了两页书,看不进去,觉得不如索性和他把话说清楚。
梁易如临大敌,正襟危坐。
“那日你在别院中了药,桓家有错,嫂嫂已经查出了眉目,是有人要陷害阿荧,还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只是事关阿荧,日后等我知道了细节,就也不讲与你听了。总之是桓家对不住你,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作为补偿。”
梁易认真看着她:“没事的。”
“那你就没什么想要的,我都答应你。”话赶话脱口而出,桓灵又忙补充,“不能伤天害理,也不能让我做违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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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阿灵觉得自己是姐姐,应该帮助妹妹远离可能受让她受伤的人。但是她和妹妹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两个人都没有错。已经把段评打开了,可以长按评论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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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幸知温润清俊,芝兰玉树,更是十九岁就中了举,前程一片大好。
谁都说贫贱的梧桐巷大约要出一位贵子,从此像话本里那样,迎娶高官之女,畅游宦海,一路通达。
可没人知道,他午夜梦回时,嘴里念的却是一个无法宣之人前的名字。
姜兰蕴,他才做了寡妇不久的嫂嫂,他十三岁起便喜欢的邻家姐姐。
十六岁时他将她紧紧护在身下,大哥发了疯一样地打人,他被打得不轻,清俊稚嫩的脸上却还是扯起笑安慰人:“嫂嫂别怕。”
那天他们靠得很近很近,当晚回去他就做了一场荒唐梦。
大哥死了,他强力压抑内心渴望,劝寡嫂改嫁。但姜兰蕴不愿改嫁,愿在贺家守寡一辈子。
既是愿意做一辈子贺家媳妇,为何不能做他贺幸知的?
后来,床帐间,姜兰蕴依旧怕得发抖,他疼惜地一一吻过那些伤痕,
轻声哄着:“蕴娘别怕。”
梁易笑了,摇摇头:“不用。”
“那就先欠着你吧,等改日你有想要的再告诉我。”桓灵又凑近了些,“你真的不生气?”
别说现在,就是在当时,梁易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他只自愧于一面对桓灵就分外脆弱的定力。
面对女郎的问题,他坚定地摇头。
“但是我生气!”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不虞之色,桓灵开始控诉,“那日你、你用你的那个东西戳我,还整个人像座山似的压着我,不许我动弹。”她语气低了些,听起来很委屈,“梁与之,当时我真的很怕。”
梁易最见不得她的恐惧与委屈,默默走近她,坐在了床边,盯着她的手。
如果没有这一遭事,他大着胆子也敢去握桓灵的手。如今却怕他主动的触碰提醒了桓灵那天发生的事,他是什么都不敢了。
“我知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定力差。”
桓灵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真觉得是你的错?”
得到梁易的肯定回答后,女郎又恢复了骄矜模样:“那好,罚你三晚不许抱着我睡觉。”
梁易一脸真诚:“我想现在,用那件事。”
“什么?”
“取消惩罚。”
“不行,答应你的事不能和罚你抵了!”桓灵气得哼哼,“梁与之,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脑子还转得挺快。”
梁易低头不语。只是不许抱着,没说不许上床吧?
他心中一动,快速脱去鞋子,试探着坐在了她外侧,快得仿佛稍慢一点儿就会被桓灵赶走。
很好,没被赶下去。
桓灵不看他,语气担忧:“圆房就是这样吗?我们以后也不圆房吧,我害怕。”
梁易急了:“不是,不是这样。”
桓灵歪头看他,目光审视:“你怎么知道,你试过?”
梁易更急了:“没、没试过。听别人说。”
军中那些老爷们,说起话来荤素不忌,什么也能出口的。投军之初的梁易方才十几岁,就被迫明白了很多风月之事。
“真的,不是那样。那天是因为,中了药,才会那样。”梁易耳根子通红,语气却像在探讨什么大事,“阿灵,会舒服的,你相信我。”
桓灵才不信,撇嘴道:“被压着怎么会舒服?你重死了,那天压在我身上,简直就像一块巨石,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梁易转头看向身边一脸懊恼的女郎,似有几分难以启齿:“不是,那日是因为,我、我中了药。清醒时候,不会那样。”
桓灵不大明白:“不都是那样吗?”
家里给她的避火图就是那样画的,她只看了一眼就又羞又怕,慌忙塞进了陪嫁箱子的最底下。
她不想在男人身下展示自己的卑弱,也害怕此事本来的痛楚。
梁易一本正经地从他自己的衣柜底下找出了一本书递给她:“你看。”
“梁与之!你无赖,我才不要看!你干嘛收藏这些东西!我说你都不认识字,捧着书看什么,原来是在看这些!”
梁易就流露出一副很受伤的委屈表情,他平时看的确实是兵书啊!
“我要成婚,大哥给我的。”只不过他是个男人,年岁也比桓灵大上一些,又有一颗进学之心,所以将避火图整本仔细研读过。
他翻过几页递到桓灵面前,一副探讨的样子:“可以这样,不会压着。”
桓灵自认是个端庄高贵的女郎,自然不会看这些下流污糟玩意儿,欲伸手拂开。
只是她的手刚伸出来的时候,那大胆的图画就直戳戳出现在了她眼前,简直戳进了她的眼珠子里。
“还、还可以这样?坐着?”于此事上一窍不通的女郎傻眼了。
梁易本想着,只给她看一眼,教她明白此事不像她以为的可怖。若她实在太过抗拒,那就依了她。
夫妻敦伦,他可以不要,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
可这会儿桓灵没什么明显的抗拒神色,只有一种天然的懵懂。他看得心头一阵柔软,不大确定回答:“既然都画了,应该可以。还有别的,要看看吗?”
年轻男女在这件事上有着天生的好奇与探索心,又因在世俗那里领教的规矩体统而却步。
桓灵抿着唇,犹犹豫豫地,任梁易又翻了一页。
“两个人都坐着?简直……”难道也是可以的吗?她真的弄不明白了。
图册上的两个人未着寸缕,面对面坐着,紧紧相拥,无论肌肤的哪一处,都紧密地贴在一起,连在一起。
梁易不着痕迹地朝她那边又挪了挪,手指再次轻轻翻动。
这避火图乃是前朝宫廷密藏,内容实在丰富得令人咋舌,超出了女郎的领受范围。
桓灵被新一页的内容惊得瞪大了双眼:“这里也能吃吗?好像在喂小娃娃。可这男子明明是个大人,这实在……梁与之,到时候,你不许对我这样做!”
梁易这才看了一眼图册,是他早就看过也没忍住想象过的姿势。
“你不愿意,我不会的。”哪怕永远没有到时候的那一天,他也心甘情愿。
“这还差不多,”这一页内容太大胆放纵,桓灵不想再看,将图册从梁易手中抢过来,忙翻至下一页。
一个穿着宽袖大袍的女子慵懒地靠坐在榻上,衣襟微微敞开,头发散乱披着,看似是在歇晌。
可不平常之处在于,窗扇紧紧掩着,屋里密不透风,画者刻意渲染着不平常的气氛。就在这一室暗流涌动中,有一人钻入了女子的裙下。
图画得大胆又直白,隔着衣裳也能看清楚裙中之人脑袋究竟埋于何处。女子的纤纤玉手隔着衣裳,难耐地按在了那人的头上,神情似痛楚又似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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