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抱好吗?”云惜呼吸有些困难,脸颊很热,“你要多久?”
“没有。”他说着,侧过脸,继续嗅她颈间的香。
此时此刻,云惜觉得他根本就是一条傻狗,莫名其妙开始嗅起自己。
她抬起手,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发丝很凉,像春后冰刚融化的河水,又顺又滑,穿过指尖时有丝丝冷意。
伏在她肩头的纪珣睁眼,轻轻眯起,问:“下一步是什么?”
云惜回想起册子上所写的,不禁脸一红:“这个不能有。你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手劲,几乎要把她的腰掐断似的。
纪珣依言放开她,风轻云淡地退后两步:“殿下和臣扯平了。”
云惜终于能大口喘气,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看来是经不起折腾的主儿,若是他再用些力,或许都能在她身上留下印子。
“下次不准抱这么紧。”云惜瞪他一眼,“哪有这么对待女孩子的,我是你的仇人吗?”
恨不得把她揉碎一样。
“……”
纪珣抿了抿唇,看一眼自己的手,陷入沉默。
“弄疼殿下了?”
他没想到她这么娇贵,轻轻一碰就憋得满脸通红。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毕竟云惜浑身上下看起来都软,抱起来像个被棉絮填满的枕头,让人忍不住加重力道,试探她的极限,软的捏着只会变形,不会被弄坏。
这次是他疏忽了。
“下次不会了。”纪珣淡淡道。
云惜红着脸退后几步:“好了,这下不用昧着良心说谎了,你可以大方地告诉他们。”
“嗯。”
说完,云惜便转头窜回了书房,脚步比他之前还快,纪珣却不慌不忙,缓步跟上去。
在云惜看不到的角度,金面下那张万年冰冷的脸似有似无地勾起了几分笑意。
第三日夜晚,云惜睡下后,礼司双子终于找上纪珣。
三人在庭院中相遇,纪珣正在为她守门,等她彻底睡熟后便准备离去。
先遇见他的是清风。
清风脸上挂着温柔笑意,朝他走来。纪珣视而不见,双手交付于身后,站如挺直寒松。
他并不喜欢这两个礼司,以色侍人者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低贱的存在。
纪珣从前不会刻意在意这些人,在公主府,他只觉得嫌恶。
“纪侍卫,这几日殿下可有和你发生过什么?”清风轻柔地问,开门见山。
纪珣知道他的目的,遵云惜的意,道:“嗯。”
面对他的冷漠,清风也并未恼怒,只是笑了笑:“殿下在床榻上可否有无欲之相?纪
侍卫可以如实告知,好让我们几个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纪珣眼瞳轻眯,沉默:“……”
床榻上?
云惜从未和他说过,还有这一环节。
“不知。”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说:“听闻纪侍卫早些日子便入了公主府,奴们打听过,公主府的大侍女圆荷姐姐说,殿下格外喜欢纪侍卫,刚入府便留夜临幸,怎么会不知呢?”
纪珣指尖微顿,琢磨着他话中两个意料之外的字:“‘临幸’?何人所传。”
“圆荷姐姐所说,想必是殿下亲自透露的。”清风道,“圆荷姐姐还说,殿下是真心喜欢纪侍卫,还特地打点府中婢女,让你知晓她的心意。奴以为你们二人早已……”
“……”
纪珣抿唇,目光幽深。
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云惜喜欢他?
结合之前她的许多异常举动,纪珣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垂眸,掩藏住眼底的神色,面上依然风轻云淡:“我知道了,你回去罢。”
清风面色一僵,又是一阵疑惑。他完全看不懂纪珣此番神情的意思,但想起交差的事情,咽了咽喉咙,又问:“所以,殿下她究竟……”
在那方面行不行?
“嗯。”
还没等他说完,纪珣便轻应了一声。
清风:“……”
清风只能将其解释为“行”的意思,他见纪珣心不在焉,似乎不想回答他,于是便只能退下,改日再来细问。
公主寝殿。
夜已深,守夜侍女们靠在门柱边打瞌睡,撑着一盏微弱的灯,附近一片昏暗。
纪珣走到寝殿门口时,其中一个侍女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随后又昏昏睡过去。公主府的每一处地方,从来不对纪珣设防,尽管是云惜的寝殿,他也随时来去自如。
他放轻脚步,几乎像一只狩猎中的黑豹,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寝殿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屏风后,纱帐重叠的床,他夜视极好,甚至能看见床上少女侧躺的身姿。
来到书桌前,他拎起白日里的那本册子,翻开。
白天在书房,他只看到了一部分,如今全部看完,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多荒唐。
大魏公主出嫁前,还要先试这些事情?
比他想象中还要开放。难怪云惜如此藏着掖着。
合上书,纪珣的目光转向床榻上少女,先前听到的话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她。
但他终究是晋国人,心里存在一层道德上的隔阂,只是隔着纱帐,隐约模糊地打量她的睡颜。
黑沉眸子的视线从熟睡少女的头发,打量到全身,细细端详,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刻进眼中。
听说那个礼司的话后,他半夜睡不着,便想来看看她。
纪珣本想看她两眼,然后立马离开这里,谁知睡梦中的云惜却忽然皱起了双眉,嘴里含糊着说梦话,抱紧了身前的被子。
“不要……”
细软黏糊的嗓音,软绵绵地钻进他耳中,听不清,引起了他的好奇。
偷听梦话,实在有些下作。
他抬脚准备离开。
“别摸我了……好痒……”
思忖片刻后,纪珣撤回脚,退回去。他轻轻放下弯刀,半跪在她床前。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云惜的脸色逐渐变得红了起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纪珣以为她又梦魇了,凭着之前的记忆去找安眠膏,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放在梳妆台的小匣里。
“纪珣……”
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纪珣脊背一僵,没有转身:“臣……”
他以为她醒了,正想为自己解释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云惜喜欢他,又何必再解释?
真正该解释的人是她。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她“临幸”过。
想着,他回过身,却发现她依然闭着眼,方才还是在说梦话。
少女躺在床上,单薄锦被遮不住曼妙身段,卸去朱红的粉唇一张一合,呼唤他的名字,喘.息着让他慢点,双腿夹紧了被子。
“别亲了,脏……”
纪珣瞳孔骤缩,指节攥紧,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他不是傻子,一番推测,也能猜出她梦到了什么。
纪珣依稀记得,在他恢复记忆那日,云惜提起过她的梦,那时她便神情异常,遮遮掩掩。
她竟这般思他成疾?连梦里也在想他……
纪珣目光凝聚,喉结滚动一圈,松开手掌,终于忍不住掀起了纱帐。
轻轻地,悄无声息地低下身。
那张粉唇依然在哼哼唧唧地叫他,酥麻软骨,他不禁回想起白日里,在她身上闻到的梨香。
这一次,他有机会、有理由闻个够。
虽然身下人毫无防备地沉睡,纪珣也只是从发间嗅到她的脖颈,没有继续往下。
原先还有几分怀疑,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可以确定,她是真的喜欢他。
云惜对其他男人的抗拒,一直以来他都看在眼里,如果她是随便的人,没必要拒绝他们。
她却毫无顾忌地让他进出寝殿、守在屏风后陪她沐浴、穿那种衣裙给他看,甚至在梦中想他。
可她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或许有,但是那时的他太迟钝。
云惜毕竟是位公主,让她拉下脸面和侍卫坦白心意,有损她的颜面,所以才会让婢女间接传达。
可是她不知道,公主府那群婢女,平时根本不敢靠近他,更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别亲那里了……你亲上面吧,饶了我……”
睡梦中的云惜感受不到床前人逐渐炙热的视线,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纪珣蓦然收紧了手指,攥住她脸颊边垂落的发,指节微微发颤,落下的动作却极力克制,如羽毛般,拨开她的发。
盯住那张微微湿润的唇。
“云惜,这是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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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又迟到了,跪键盘给大家磕一个[捂脸笑哭]
翌日清晨,云惜在一阵头昏脑胀中醒来。
她睁开眼,起身,感觉脸颊有些酸,好像被人长期按着一个姿势张着嘴巴一样。
昨天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托系统的祸,她又梦到了纪珣,不过这次两人换了个场地,不在她的寝殿,也不在浴桶、书房,而是在他们第一次相拥的庭院里。
在原本的发展上,纪珣抱着她,在树干上……
云惜已经习惯了这种限制梦,她只感慨系统的造梦能力,居然能让她做如此真实的梦。
她忍不住咬唇,却忽然一痛,伸手去摸,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伤口刚凝固好。
云惜猜是自己昨晚在梦里太疼,忍不住咬破的。她每次做那种梦,起初的感觉就是疼,逐渐适应后,才慢慢有潮水般的快意侵袭。
可是仅存于梦中,醒来之后她便会忘记那种快感的具体,只记得很让人难以控制。
因为她每次做梦的尺度太大,所以她很早之前就遣散了夜晚守床的侍女,怕自己的那副模样被人看见。
红着脸下床穿衣,推开门,正好看见在外面等待的纪珣。他一袭黑衣站在门口,背对着她,目光停留在庭院中的棠花树上,像是出神。
云惜:“你起得好早。”
因为昨天的梦,她看到他时,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嗯。”
纪珣回过身,不知是不是云惜的错觉,她感觉他的眼神好像也闪躲了一下。
“殿下去用早膳吗?”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云惜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具体,于是点头:“要一起吗?”
“嗯。”
云惜走在前头,纪珣跟着她。今日他走得比以往快许多,几乎快要和她并排而行,从前他总是会刻意拉开距离。
云惜早上起来肚子饿,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忙着去吃早膳。
今日的早膳偏清淡,云惜特地吩咐膳房,因为她的唇被咬破了,吃不了太刺激的。
她刚坐下,纪珣便问:“臣能坐在这边吗?”
他看向她身边的位置。
云惜点头:“当然可以。”
余光一瞥,她发现纪珣唇上也有破口,像是被咬的,淡色唇瓣上的痕迹靠近一看,十分明显。
他方才一直抿着唇,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你……”
云惜眼中流露出疑惑:“没事吧?”
他睡觉也咬到唇了?
云惜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有空去找圆荷,让她给你拿点膏药擦一擦。”
纪珣顿了顿,看向她,目光定定。
云惜:“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纪珣喉结微滚,面不改色。
终于上菜了,云惜开始用膳,纪珣手执玉筷,半晌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云惜。
少女唇上有伤,咬着东西时小心翼翼,有时被烫到,会忍不住皱一下眉。
尽管如此,依然没有削减她的食欲,吃得像一只腮帮子鼓起的兔子。
纪珣不禁想起了昨晚。
云惜现在吃的痛,有一部分怪他。
昨晚她做梦,似乎是在梦里痛到了,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他一向自认为定力不错,依然败在她的纠缠下,没有控制住自己,这算他的过失。
幸好云惜喜欢他,而且她在梦里叫他的名字,其实也算你情我愿。他头一次与姑娘家做这般事,弄得生疏,不小心弄破了她的。
他记得那种感觉,比他预料中的还要软,却也丝毫不弱势,他弄伤她后,她也咬了回来。
当时的纪珣有些恼火,毕竟是她先缠着他要,结果又反咬他一口,第一次在血腥味中结束,还没来得及深入。
给了,她喊不舒服。不给,她又抓着他不肯松手。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云惜也有这么难伺候的一面。
终于有一次清淡的早膳,纪珣却一口没动,光看云惜吃得欢,她埋头苦干,似乎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又或者,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纪珣更偏向后者。
他看得出来,云惜脸皮薄,却总是按捺不住爱慕之情,对他做出各种出格的要求,事后又红着脸假装无事发生。
虽然有些别扭,但无伤大雅,他陪她装作不知道便是。
纪珣放下玉筷,拿起旁边装莲子银耳羹的碗,舀起一勺羹,递到云惜唇边。
“羹汤要凉了,趁热喝。”
云惜抬起头,下意识就张嘴含住,清甜软烂的莲子滑入口中,她忽然愣住。
“……?”
还没松开瓷勺,她抬起眼,撞上纪珣那双淡然的双眸。
云惜脑子迟钝了一瞬,真真切切地看见他手中的动作后,才愣愣地放开牙,勉强把银耳羹咽下去。
“你……方才在干什么?”云惜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纪珣风轻云淡地收回手,舀起第二勺:“提醒殿下,银耳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云惜有些慌乱地用手比划:“可是你……”
“臣怎么了?”他长眉轻扬,眼中冷淡。
她又在害羞了。
纪珣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不该这么毫无预兆地贴近,于是放下瓷碗,冷冷道:“臣只是觉得,殿下不该浪费食物,所以顺手递过去。”
闻言,云惜陷入沉默。
“……”
他这番解释完全没有问题,反倒是她,以前习惯饭来张口的伺候,他只不过一伸手,她就张嘴了。
这么一想,云惜顿时觉得合理多了,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像人。
他忠心到这个份上,她为什么还总是怀疑他呢?
况且,他是纪珣,又不是别人。她还从来没想过,让纪珣伺候她吃饭呢。
“原来如此。”云惜说,“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纪珣:“……暂时不是特别饿。”
“还是吃点吧。我吃不下了,剩下的都归你。”
他一向很听话,云惜让他吃,他就乖乖地吃。但是她话音刚落的下一刻,便见他直接将第二勺银耳羹送入嘴里。
那是她用过的瓷勺。
云惜不禁捏紧了筷子,低下头喝茶。
他一点儿也不嫌脏吗,连别人的也能……
云惜又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梦,他也是像这样,没有一点心理隔阂,毫不犹豫地含住她。
她偷偷掀眼瞥他,目光有些心虚地落在他的唇上。那张颜色有些淡的薄唇,和进出的雪白瓷勺形成鲜明对比。
云惜依稀记得,梦里他的唇瓣看着冷硬,其实很软,能弄得她双腿发抖。
不知道现实中是不是也……
云惜不禁盯着他出神,纪珣感受到她的目光,假装没看见,慢条斯理喝完一碗银耳羹。
和她给的蜜杏一样甜。
“殿下在看什么?”他静静地问。
云惜回过神,连忙找补:“在看你嘴上的伤。”
纪珣眸光微动:“过几日便会好的,不必担心。下一次殿下要小心。”
云惜:“我是不小心的,只是睡迷糊了。”
她不好意思把梦到他的事情说出来。
“臣也是。”纪珣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安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直到圆荷走进来。
“殿下,皇上身边那位徐公公来府上了,说是与谢家婚约一事有变,需要告知殿下。”
云惜闻言,顿时蹙起眉,站起身:“好,我马上就去。”
她净完手,转身走出门。纪珣慢一步,在他出门前,特地回头看一眼圆荷。
圆荷顿时面露疑惑:“纪侍卫有事吗?”
纪珣沉吟须臾,缓缓道:“以后殿下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事,你可以直说,不必藏着掖着。”
他说完,走了。
留下圆荷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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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推一推我的预收《师姐曾是大魔头》:
郁璃最终还是死了。
她这一辈子沉沉浮浮,从懵懂少女走到仙界闻风丧胆的魔头,数百年光阴在血路里走过,欺师灭祖、残杀同门,一生十恶不赦。
天道没有饶过她,让她死在了大道圆满之前。
再一睁眼,郁璃回到了十七岁,彼时的她尚是正道之女,虽然灵根低微,但好在前途依然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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