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煜举着酒杯,实打实地喝了下去。
薛月站在台下,和身旁同事一同举着酒杯,目光却紧紧盯着台上沈煜那滚动的喉结,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敬酒环节结束。
下台后,沈煜把酒随手搁在了一旁。
沈时卿并没有放下自己手中的酒,反而是拿起沈煜刚才那杯酒,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随即她让自己助理过来,把两杯酒交给助理,还用口红给自己那杯做上标记。
“马上送去检测下这两杯酒里有什么成分,要最快的结果。”
酒水里被下药这类事,沈时卿以前不是没遇过,早已养成了一定的警戒心和一套应对方案。
就算是错算,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这是作为沈家大小姐的商业自觉。
沈煜从台上下来正要离开的路上,在场内又被人敬了几杯。
猛然间,一股奇异的灼热在腹部莫名燃起,沿着全身迅速蔓延,那股灼热,干燥又来势汹汹,令沈煜猝不及防。
他立马去卫生间,俯身捧了一把水又一把水泼到脸上,但似乎对那邪火于事无补。
与此同时他的血液似乎都兴奋了起来,体内似乎有一头情.欲野兽遽然苏醒,蓄势待发,迫切地想掠夺些什么。
方才出现异样的那一刻,他还认为是自己喝多了,但现在,怎么样也明白过来了。
沈煜目光一冷。
没想到今天有人胆大包天到在这种场合下药算计自己。
回想起自己今天入喉的一杯杯酒有什么异常时,他的意识却恍然模糊了一下,似乎丧失了严密思考的能力。
他反应过来,这药性似乎越来越强烈了。
沈煜眉头紧皱,快速走出去,找到侧门的电梯直接进去。
电梯里,他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酒店客房经理的电话,这家酒店是沈氏自己的产业,客房经理很快给他安排了顶楼的套房。另一个电话打给了家庭医生。
酒店顶楼,长长的走廊仿佛无止境,他是撑着墙壁进房间的。
沈煜脱下外套,扯掉了领带,解开了顶端的扣子。
血脉越来越贲张,呼吸越来越沉重,熄不灭的燥热火焰灼烧着全身。
而他此时,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盛栀。
他没有过实战经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过,过后回味过来,又觉得这事没有比权财争夺更能让人兴奋。
沈煜脑海里莫名地、又恰逢其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青春期第一次自我解决。
那次,白天他看到盛栀在学校舞蹈室里练舞,笔直纤细的一双腿灵动翻转跳跃,杨柳腰再往上是少女初熟的起伏。当天晚上回去他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盛栀的脸庞和身影。
正如此时一样。
他一直以为盛栀于他而言是可有可无的,知道她喜欢自己,便陪着她玩这一场暧昧游戏。尽管在高中时期,他萌生出将来自己会和她在一起的念头,但他潜意识里觉得——她太自我,难以驯服。
于是便有意无意冷着她,希望她听自己的话,希望……她热情又主动地贴上来,甘当他掌中雀。
又或许,他很早便对她有某种占有欲。小时候,一旦盛栀和自己身边其他朋友走近了点,他就开始不爽、用各种方法阻隔她熟悉其他人。
这几天寻找盛栀时累积的沉闷、不甘、焦虑、孤独、沮丧、想念……在此时竟不约而同地汇集成狂热的疯潮袭卷而来,在沈煜心里热切叫嚣着——
他想她。
他要她。
在药物的控制下,沈煜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解了皮带扣。
电话突然响起。
通话键按下,客房经理的声音传来,“沈总,有位方医生说您找她看病,请问是否同意。”
沈煜声音微沉:“对,让他到我这。”
他此时没有什么理智,自然也不想思考,方医生怎么会这么快赶到。
宴会厅里,没有人注意到薛月早已无声无息地消失。
顶楼套房的私密性很好,沈煜给方医生留了门,自己则去浴室里冲冷水。因为他不希望方医生一进门就撞见自己解决自己的狰狞丢人模样。
室内很是昏暗,只有一盏廊灯亮着。
薛月推开这扇虚掩的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听了听水声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进屋,反锁门,一步一步走进去。
浴室里沈煜也来不及开灯,幽暗中,他闭眼任由冷水浇头而下,恼人的是,却没有冷却的效果,反而药性挥发得更强烈。
骤然间。
一双细致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沈煜颤抖了一瞬,猛地睁开眼。
他倏然转身,眼前的身影在极微弱的光线下虚虚实实,在药物升腾中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可这分明是盛栀的香水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理智更加丧失了几分,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身前的人。
“盛栀,栀栀……你回来了。”
他的嗓音低哑缱绻,暗藏欲望,甚至染上一丝哭腔,是薛月从未听过的语调,听得她也骤然怔了怔。
不过薛月很快接受了现实,她安排的那杯酒的药量不容小觑,那种药喝猛了甚至还有致幻的效果。
不管沈煜今天把自己当成了谁,这个床必须得上,上了才有出头的可能。沈煜长得帅身材好,睡了他,自己不吃亏。就算事后沈煜不打算负责,也要向他拿一笔赔偿金,否则自己把这事捅出去,沈氏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至于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薛月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这种事情,都推给沈时卿那个贱人就好。
她感受到沈煜环抱着自己的力度越来越紧,往下某处,已然如烙铁般。
薛月伸出手,安抚般地轻柔抱住沈煜。她没出声,一步步带着他后退,退出了浴室,很快退到床边。
她脚下无声无息一绊,两人抱着直挺挺地倒向了柔软的大床。
怀里的柔软愈发让沈煜按捺不住蔓延四肢的欲望,昏暗的室内,他膝盖分开撑床,双臂有力地搂住了薛月,半眯着眼睛,在她耳边喃喃道:“栀栀,我要你。”
薛月欲拒还迎地轻轻嗯了一声。
他咬住了她的耳朵。
薛月难耐地溢出声音。
沈煜猛然顿住。
这声线,似乎不太像是盛栀。
肆无忌惮蹿行的欲望和已经产生幻觉的头脑经不起压抑,可是沈煜在那一瞬间却急遽强撑了下理智。
内心生出一个更加强烈的潜意识——
如果今天身下是别人,那么他和盛栀,就彻底完了、完了、完了!
他不能被任何人要挟、算计、抓住把柄!
不,不对!
这个人怎么会是盛栀?
为什么会忘了刚才喝了有问题的酒?
这个念头顽强地驱使他被幻觉支配、快要燃烧殆尽的理智强行回笼了几分。
沈煜踉跄着起身,不顾身下人缠过来的双腿,挣扎着挪到床头柜,重重摁了下一排灯的开关。
灯光骤亮,薛月捂了下眼睛,迅速起身就要跑过去抢着关掉,却被沈煜突然大力一推,摔到地毯上。
“你他妈是谁?”
沈煜喘着气,眯了眯眼,眼前致幻,人影重叠。
他抓起一旁的矿泉水打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又仰头用水浇头而下。一瓶浇完又浇第二瓶、第三瓶。
或许有时过于愤怒的情绪会让人乍然清醒,在怒气中,沈煜已经把自己浇透了,一身湿漉漉的,又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薛月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她跌坐在地上,扶着床,小心翼翼看着沈煜,准备见机行事。
沈时卿很快收到了两杯香槟的检测结果。
她自己那杯没什么问题,而沈煜那杯,检测出来高浓度的催情药。
沈时卿勾了勾红唇,笑得玩味,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
她立马安排封锁整栋酒店、调监控、让手下去揪今晚的参与者……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
晚宴还在继续,沈时卿寻了个无人的包厢,好整以暇地思考片刻。
她自然没有那么圣母,为沈煜特地去解决这种麻烦。
只不过——
以前她比较闲,以戏谑的心态看着身旁跳梁小丑的把戏,玩弄她们的无能、恐惧和挣扎。而现在,她愈发忙了,对小丑已经没有了耐心。
今晚,便是个好机会。
调查的结果很快呈现在她眼前,自然不出她所料。
该收网了。
沈时卿讥笑了下,派人去请沈如海、庄小慧,还有薛翰、王琦。
把沈煜的父母和自己的渣爹继母叫来,一起在现场,见证一下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刻吧。
顶楼套房里。
薛月见沈煜呼吸平稳了些,缓缓凑近,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沈煜猩红的眼眸掠过一丝厌恶,一把推开了她。
“走开!”
薛月被甩在地上,咬了咬唇,不甘心,起来又扑到他胸前,手顺着他腹部往下握。
沈煜气急败坏,推得更重。
“滚!”
薛月跌坐在地,四肢关节泛起一阵疼痛。饶是她对沈煜再喜欢,但男人这副模样让她自尊心狠狠受挫。
她咬牙,再次起身,扑过去死死环住沈煜的脖子,贴紧他,在他耳边柔声道:
“沈煜,你都已经很难受了,不是吗?看你难受,我很心痛,我真的很想为你解决,不求任何回报。
出了这个门,没人会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沈煜,你是想要的,对不对?”
她自认为自己酥胸半敞的样子足够诱惑,嗓音也足够温柔。
沈煜呼吸又粗重了起来,他猛地闭起已经布满红血丝的眼,手上再次狠狠一推,把薛月挥走。
“滚!我他妈叫你滚!听到没有!”
薛月第四次被推,愤怒终于掩盖不住,眼中有嘲讽,
“沈煜,你是不是男人。”
沈煜发梢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洇,衣裳已经湿透,他刚才给自己浇水,又怒气冲顶,产生的幻觉缓缓消散,也已经认出来眼前人是薛月。
“薛月,你他妈真恶心,敢这样算计我?明天起你别来沈氏了,有多远滚多远!”
“我恶心?”眼看今天计划泡汤了,薛月恼羞成怒,有眼泪从眼底溢出来。
不来沈氏就不来吧,反正自己有薛翰这个爹,怎么也饿不死。
一想到刚才沈煜一直叫的是谁,她眼中布满讥讽和不甘,
“沈煜,不要告诉我,你在为盛栀守身如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一旁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几天前在家居店对面拍的偷拍的盛栀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笑谑般地拿给他看,
“可惜啊,你的盛栀已经和别人搞上了。”
沈煜猛然一顿,目光猝尔落在那张照片上——
他很快认出照片上是盛栀,她戴着口罩,在收银台前和身旁的男人对视,气氛旖旎。
这个男人虽然也戴着口罩,可这气质和侧脸弧度,怎么那么像……谢北聿。
沈煜抢过手机,将照片放大,细细观察。
薛月看到他的样子,怒火中烧,正要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砰地一声。
房间那扇大门从外面被强制打开。
沈煜和薛月眼里闪过讶异,朝外看去。
门口乌泱泱地站着一帮熟悉的人,沈煜的父母、薛月的父母,纷纷瞪大着眼睛看着里头景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站在最后面的,还有一脸看戏的沈时卿。
王琦最先反应过来,她眼中精光频闪,几秒后脱下自己的披肩,冲进屋里给薛月披上,声音放大,
“月月!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是不是被欺负了啊!”
薛月审时度势,低下头,咬着唇,缓缓地摇了摇头。
沈煜一身狼狈,无语地看着这一对母女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目光瞥向了沈如海和庄小慧,
“是她给我下药,什么也没发生。”
沈如海从鼻腔哼出气,“愚蠢!”
沈如海终归被[沈煜能被这种事算计]蠢到了,在他眼里,沈煜玩女人可以,被女人算计不行。
有沈如海在身旁,庄小慧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讲,怕惹怒他,只怨毒地看着屋里头的薛月和王琦,准备过后就给她们一点教训。
作为当事人薛月的爹,薛翰站在一旁,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些年薛翰已经领教过大女儿沈时卿的厉害和疯狂,现在说他和王琦、薛月都是沈时卿的玩物都不为过。
王琦搂着薛月,眼看眼前局势对自己不利,正要带着女儿走。
眼前却出现了沈时卿那恶魔一样的红色高跟鞋,还有如吐信毒蛇般的调笑嗓音。
“王阿姨,不急着走啊。”
王琦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王琦作为她继母,清楚在沈时卿小时候自己对她做过什么,也领略过她羽翼丰满后的狠辣与疯狂,已经很多年不敢招惹她了。
而此时此刻,王琦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沈时卿在套房里的沙发上施施然坐下,红色高跟鞋踩在名贵的地毯上,犹如宣判的权杖。
她神色倦懒地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助手和保镖鱼贯而入,又瞥了眼沈如海。
“正好今天二舅二舅妈都在,一起做个见证人吧。”
“薛月伙同王琦,在这一年内从沈氏盗取商业机密给境外人士,盗取专利的价值达到五千万以上。”
“今晚还给沈氏副总裁下药,意图让沈氏陷入桃色新闻,危害极大。”
在场人面色各有骇然。
沈如海皱着眉头,翻着沈时卿助理递过来的证据文件。沈煜听着脸色也更沉了。
“证据确凿,”沈时卿勾起轻蔑的笑,“是时候把这两个人送进牢里呆呆了。”
话音未落,薛月瞪大眼睛,大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污蔑我!”
她大嚷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登时住了嘴。
一个月前她是给了王琦一个硬盘。那时候王琦说:“月月,你小舅要做生意,还不知道怎么入手,你现在到了沈氏,能不能拿点文件,给小舅参考一下生物技术?”
一开始薛月还有点拒绝,自己一个行政部的人,怎么会接触到这么核心的机密?
但有一天,沈时卿团队的一个人突然过来,说他们那办公室打印机坏了,能不能帮忙打印一下文件,文件就在硬盘里。
薛月答应了下来,却正巧在那个硬盘里看到王琦提的生物技术。
她四下瞅了瞅,最终还是决定拷贝一份给王琦。
在她眼里,这并不是“盗取商业机密”,而是帮家里人的做法。何况,自己一家人一直都在沈氏那边讨不到什么好处,参考一下文件怎么了?
薛月反应了过来,阴毒地看向沈时卿:“沈时卿,是你,是你的人,是你在设计我!”
沈时卿冷冷嗤笑:“自己手不干净,就别怪别人。”
王琦眼见形势严峻,当下下了狠心,
“时卿,是我一个人的错,薛月她不知情!包括今晚的事,是我指使她做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要抓就抓我吧!”
王琦清楚,只要薛月还在外面,自己就算坐牢,一切都还有得救!
薛翰看着母女俩,一脸恨铁不成钢,踱步到沈时卿身边,小心翼翼开口:“时卿,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给王阿姨和薛月一个改错的机会吧?”
毕竟这些年,他在沈时卿的威慑下足够安分。希望以此博得女儿的一点薄面。
沈时卿睨了薛翰一眼,薛翰在她暗含讥笑的眼神中打了个寒颤。
她幽幽道:“可惜啊,薛翰,这么多年,你白给别人养女儿了。”
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又震惊了。
王琦一下急了,“沈时卿,你对付我可以,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沈时卿给助理递了个眼神,助理给薛翰递去一份文件,是薛翰和薛月的亲子鉴定。
薛翰接过来,一边看,一边手指开始颤抖。
当他看到鉴定结果时,头顶有如惊雷劈过。
薛月焦急大叫:“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污蔑我!随随便便弄个人做鉴定,来对我泼脏水吗?!”
沈时卿极具有压迫感的眼神看过来:“不信?哦,正好你们两个都在,直接取样本吧。”
薛月愣怔着瞪大眼。
谁也不知,王琦已经悄悄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发送什么信息。
沈时卿偏头示意了下保镖,保镖立马簇拥上来,扣住了王琦和薛月。
与此同时。
相隔两千多公里的港城。
一个因毁容而面目可怖的五十多岁男人,看了眼自己收到的短信,又摁灭手机。
盛栀推着自己去港城的行李箱出了房间,正要下楼,对上了一楼谢北聿的目光。
他抬眸注视她,唇角牵起,温声道:“早啊,夫人。”
盛栀轻轻挑了下眼梢,唇角是浅浅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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