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人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给他。
xander表情寡淡,将银行卡推了回去。
口型似乎在说:不用。
盛栀微微挑起眉梢。
如果这一幕只是让盛栀看看热闹,那么结合视线另一边的情景,就让她不得不多想。
只见,视线另一边,舞池里的一个金发男模,走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北欧女人跟前,北欧女人从包包里拿出一小沓欧元递给男模。那男模深情地举着女人的手,亲吻了她的手背,然后将欧元揣进自己口袋,又一脸深情后退着离开了。
盛栀目光又饶有兴致地绕回来。
正巧酒吧老板走到xander和那位亚裔女人那桌,两人似乎与酒吧老板认识,那位亚裔女人明显更熟悉一点,颇有种贵客的意味。
盛栀撑着下巴,消遣似地看着他们。
谢时歆和酒吧老板——她的老朋友寒暄后,将谢北聿推回来的银行卡扔回到自己包里,又大咧咧翻了翻,掏出一大沓欧元,
“这个呢?你突然来,需要吗?”
“这种地方你光明正大掏这个,当心被盯上,”
谢北聿看着他小姑谢时歆马大哈的样子,有点无奈,“放心,我不需要。”
谢时歆无所谓耸肩,将钱扔回包里:“谁能成功从我手里抢钱算他厉害。”
她哈哈一笑:“你看到我朋友圈的照片后就来了吗?你要玩什么?我以为你会和朋友一起来的。”
谢北聿淡淡道:“来散散心而已,你去找你老公吧,不用陪我。”
两天前,谢时歆在朋友圈发了一组旅行照片。
谢北聿正巧刷到的时候,视线蓦然一凝。
照片里,谢时歆开怀大笑,在她身后,有一抹倩影作为路人背景板之一,让谢北聿一眼就辨认出来。
这位背景板路人神色淡然,仿佛与雪色融为一体。
她最近还好吗?
他当即决定前来碰碰运气。
“那行吧,”谢时歆看了看时间,“我和他今晚要去住另一个酒店,先走了啊,有事可call我。”
盛栀把视线转回到面前的李潇和尤晶。
她俩看着男模,龇着大牙嘎嘎乐。
盛栀百无聊赖起身,穿上外套,前往酒吧侧门的小花房参观。
谢时歆离开后,谢北聿慢条斯理地喝完面前的低度数酒,也准备离开。
他走到过道的时候,陡然停住了脚步。
木屋窗户透射着那道白色身影,她轻轻摆弄着花草,眸底泛出柔色。
木门轻轻敲响的时候,盛栀看了过去。
他怎么来了?
“真巧,又见面了,Anne小姐,”谢北聿微笑道,“来喝酒?”
盛栀看着谢北聿,沉默了几秒钟。
她平日里是个偏直接的人,加上刚才的见闻和一个多小时前的鬼使神差,
于是直接问出了一个,她刚才就想知道的问题——
“xander,你……怎么收费?”
毕竟她亲眼看到,富婆给他卡也不要,钱也不要,还挺有骨气。
况且,不是她偷窥狂,是因为她很容易解读出唇语,明白xander刚才说了一句:去找你老公吧,不用陪我。
难道不要钱,要真爱?
谢北聿微微一愣,眉间似是不解地轻挑了下,
“什么?”
他这副无辜懵懂的样子,更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盛栀此刻八卦之魂燃烧,或许也隐隐有点色令智昏的意味,非常直接,
“我刚才看到了你拒绝别人,我想知道,要包你,需要多少钱?”
谢北聿沉默了一瞬。
余光里,和他同样穿着的男模正在全场互动,刚才和谢时歆钱卡来往的场景一一印入脑帘。
他心中乍然了然,眼底浮现兴味。
然而谢北聿面上不动声色,定定看着她,抿起一丝浅笑,慢悠悠道:
“Anne小姐,我很贵的。”
“很贵是多贵?”盛栀轻笑道。
不错,够直接,够带劲。
“怎么?”他朝她靠近,嘴角轻勾,气定神闲,
“你要包我吗?”
原本她想摇头,可看着眼前人一副劲劲的表情,鬼迷心窍继续问道:
“你跟过几个女人?”
他似乎又是一怔。
盛栀意识到这句话太像油腻男讲出来的话,修正道:
“sorry,我的意思是,就像刚才那位那样的,你和几个女人有过关系?”
谁叫他要问,她要不要包他?她不得调查调查清楚嘛!
“Anne小姐,我不是什么人都跟的,我对金主要求也很高,”
谢北聿眼梢勾着笑意,厚薄适中的唇也漾着愉悦的笑容,
他想了想,大大方方回答,话语里颇为自豪,
“如果您要陪玩陪聊的服务呢,您看着给价,我来决定接不接受。如果您要特殊服务,您也看着给价吧,但事先声明——”
他盯着她,浓眉一挑,话语放荡不拘,
“我、是、处、男,待、价、而、沽。”
盛栀眼睛亮了亮。
第144章 if线2. ③物尽其用
他这副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模样浑然天成,莫名其妙让那两个字可信度高了一点。
盛栀第一次见做生意做得这么拽的,还偏就来了兴致。
她突然想逗逗他,也想看他用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盛栀打开自己的随身小包,从里头拿出了一沓现金。
除了全币种银行卡外,这是她身上带的现金,一共三千多欧,单位以100欧、50欧方便花出去的面值构成。这个价格自然远超刚才那桌北欧姐给男模的小费,但和xander对面那位出手阔绰的亚裔姐姐相比,这些钞票恐怕只有她那沓的四分之一。
“喏,就这么多,”她把钱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够请你提供什么服务?”
谢北聿眼底波光微转,唇角缓缓拉开一个浅浅弧度。
他姿态散漫地单手抄兜,走到木桌前,将那些现金拿起来。
盛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只见他指尖弹了弹现金,对上她的视线,毫不犹豫道:
“成交。”
“成交?”盛栀出乎意料地笑了,又问,“刚才那位,你怎么不成交?你还没说这些能干什么。”
“Anne小姐,我说过,我挑金主的,”谢北聿一边不紧不慢解释,一边将这些现金优雅地、快速地装进自己口袋,
“我今天心情好,开个张,让我干什么,干多久,由你来决定。附加说明,我只服务Anne小姐你一人,不接受转手和共享。”
盛栀一边浅笑,一边耐人寻味地点头。
还挺有个性。
互动到这个地步,一个付了钱,一个收了钱,不继续下去似乎难以收场。
正巧,舞池里火辣的蹦迪音乐换了,换了首轻缓飘逸的北欧民谣。
她心念一动,“你等等我。”
将外套和手包交到李潇和尤晶那,盛栀折返回来,颇具金主的自觉,朝他伸手,下巴朝舞池扬了扬,
“陪我跳支舞吧。”
他垂眸看她,轻快低笑,乖乖伸手,扣住她的手心。
两人走向舞池,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目光。
进了灯光迷离的舞池,眼尖的盛栀立马发现,舞池里有一些印国人,在有些女生路过的时候,会在暗处趁机揩油。
其中两个印国人一眼看到她,更是径直朝她走来。
xander很有眼力见,长腿一迈和她调转了个方向,结实的手臂将她护在怀里,一边朝那两个印国人递了个眼神杀。
两个印国人被谢北聿不怒自威的神情唬住,耸耸肩,识趣地离开了。
盛栀勾了勾唇角。
看来,xander还挺中用。
来到一个清净点的地儿,掌心相扣,她搭上了他的肩,他揽住她的侧腰。
跟着音乐挪动脚步,盛栀很快发现,对方的交谊舞步协调,和她配合得默契,手上的动作也颇为绅士。
她抬眸闲聊:“你动作很好看。”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谢北聿侧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干我们这行的,这些是基本的。”
盛栀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里的一丝戏谑。
她莫名想发笑,产生一点怀疑,忽然想问问他老家住何方,华文名叫什么。
但想想又算了,出来找找乐子,何必认真呢?
进演艺圈这些年以来,她从不轻易与新的人产生深度链接。
谁知眼前的人沉沉注视着她,先开口:
“Anne小姐,我可以知道你从哪个城市来,原名叫什么吗?”
“我啊,”盛栀想了想,想到她下一部电影的人设——要扮演一个离异净身出户的、为了赚钱从出租车司机到赛车手的女人。
她套用人设,开始胡扯:
“和老公离婚了,净身出户,在华国北城当出租车司机,和朋友出来散散心。既然出来玩,了解得太深就没意思了。”
谢北聿从胸腔发出一声闷笑,视线在昏暗灯光中意味不明:
“净身出户?出租车司机?真有意思,那Anne小姐还有钱给我?我都不好意思收了。”
“家底还是有的,给出的钱哪有收回的道理?不说我了,说说你。”
“我啊,”谢北聿想了想,从善如流开扯:
“在老家打了一个同事,差点吃了官司,正好出来避避风头,顺便跟着领队赚点钱,贴补家用。”
“你牛,”盛栀一听他是这个来历,来劲了,“你打同事干嘛?”
同事?他的同事,想来可能也是某场所的男模?
“他嗑药,败坏队伍里的风气,”谢北聿耸耸肩,语气自然,“还被我听到,对我喜欢的人出言不逊。”
盛栀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想到这人还挺正义。
“你喜欢的人?”盛栀忍不住八卦一番,“女的?男的?”
谢北聿看着她:“女的。”
哦哦,还好,不是个基佬,否则她这眼光多少有点冤。
盛栀放心了,继续问:“那你喜欢的人,知道你喜欢她吗?”
“她呀,还不认识我。”谢北聿的眼神静静流淌在靡丽的舞池灯光下。
盛栀微微睁大眼睛。
没想到这xander还挺……纯爱?
一首民谣接近尾声,两人算是彼此交换了自己的简单信息,有了初步的认识。
两人停下脚步,谢北聿扣着她掌心的手没有松。
他拉着她走向了吧台一角,眼底含笑,“相识一场,请你喝杯酒。”
盛栀点头:“你喝什么?记我账上就好。”
谢北聿看着她,弯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点了一杯,她没点。
盛栀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酒量非常之差,进圈之后也从不在家以外喝酒。
前一个经纪人曾想尽办法让她去应酬,她从不理会,有一次走在路上,被前经纪人抓了个现行,逮到包厢,席间攒局者大肆对她劝酒。
那时盛栀假意抿了一口酒后,假装发酒疯,把整个酒桌都掀了,第二天假装无辜道歉,从此恶名传开。
而后她很快解约,过了一段时间,才和现在的经纪人李潇合作。
出门在外,她不想一步步退缩底线,也不想为了一点资源为人所难。
一杯云莓酒端上来的时候,谢北聿问她:“真的不试试?这款还不错。”
盛栀摇了摇头,修长的指尖敲击着吧台桌面,移动到装着云莓酒的高脚杯底部,
她看了看谢北聿,懒散地端起酒杯,凑到他的唇边,
颇有种金主喂养金丝雀的意味。
谢北聿睫羽倾覆下来,看着酒面,又缓缓抬眼看她的眼睛,直勾勾的,
他唇角微弯,微微侧着头,饮下她递过来的酒。
盛栀笑了。
吧台不远处,李潇和尤晶捕捉到了这一幕。
尤晶拍着大腿乐滋滋:“老板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李潇赞同地点点头,看来出来玩还是有好处的,什么时候让她碰到个大帅哥?
“那Anne小姐,留个联系方式吧。”谢北聿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说道。
盛栀给他留了在当地使用的临时电话。
直到她回酒店后的一个半小时后,她收到了来自他的信息。
【我在你酒店楼下。】
盛栀对着手机屏幕眨了眨眼,穿上外套,出了门。
谢北聿懒散地倚着墙,边上有一个行李箱。
“你……”盛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那三千多欧元,给了就是给了,她没打算干别的事,刚才在酒吧也向他说明了。
她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眼前的人目光落在她脸上,笑了笑,漫不经心道:
“服务费给都给了,你不打算物尽其用,这钱我收得不安心。”
第145章 if线2. ④信马由缰
“xander,你还真是……”盛栀哑然失笑,一时找不到用什么词形容此刻感受,遂赞叹道:
“做生意挺有良心。”
“Anne小姐,我做生意向来有契约精神。”谢北聿一脸轻描淡写的模样。
没等盛栀回答,他径自走向酒店前台。
她带着疑惑跟了过去。
谢北聿用流畅的英语向前台订房间。
盛栀眼神带了丝复杂:“不是,你来真的?”
“我像是来假的吗?”他转头看她,笑了起来,“我的金主,你刚才说了,旅程还有好几天,这几天,就是我们的契约服务期。”
契约服务期?
盛栀嘴角虚空抽搐,也笑了起来:“要是我把你卖了呢?”
谢北聿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卡,唇角绽得更开:“哦?那我很期待,你会怎么卖我。”
她一时无声,生出一种自己摊上风流债的错觉。
在前台要接过谢北聿银行卡的瞬间,盛栀将他的手肘推回去。
“刷我的卡,”她拿出自己的卡递给前台,抬眸看他,“都叫我金主了,怎么能让你付钱。”
算了,由他吧,这哥们看起来反正很像犟种。
既然自己都当金主了,就要有金主的自觉。
谢北聿垂下眼睛看她,似乎是笑了一下,又点点头,“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但话说回来,”她想起了他在酒吧的自我介绍,“你突然来这,你的领队那里没问题吗?”
“没问题,”他眉梢微微挑起,“我们可以接私活的。”
盛栀干笑了一下。
拿到房卡后,他大大方方问她:“金主小姐,想好要我提供什么服务了吗?”
盛栀陷入了沉默。
她……能要什么服务啊?!
况且,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高端杀猪盘啊!
虽想是这么想,但看着面前这张脸,她又鬼使神差,有模有样道:
“容我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行,”谢北聿爽快回答,“那我先回房间,想起来了,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她听着他的话,生出好奇:“半夜想起的话,也可以打你电话?”
谢北聿顿了顿,黑眸透出几分细碎光芒,一脸淡定,“当然了。”
盛栀回到套房后,李潇和尤晶已经昏昏欲睡,她还很精神。
她们现在是在芬国,这次以陪她出来散心为主,闲散之游,玩的内容不多。前两日玩了狗拉雪橇,蒸了桑拿,其余时间她不想多动,觉得这地方景色舒服,就呆着了,盛栀多数时间在睡觉。
现今,和xander的邂逅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承认,她对这个人一眼就感兴趣,有欲望。
他的自我介绍,她直觉有真实部分,也不乏虚构成分。
但自己的介绍不也是弄虚作假么?多么抓马。
盛栀在床上小憩了三个小时之后,不知怎么的就醒来了。
她灵光一闪,突发奇想。
给xander拨了电话。
没响几声,那边很快接起,声音低哑愉悦,“Anne小姐,想玩什么?”
听得出对方是在休息时被叫醒,但情绪很稳定。
这个细节让她放心继续讲下去,“我们去大堂说话。”
谢北聿下来的时候,盛栀已经站在那,双手插着外套口袋。
她将手上几个折叠的便利贴一把洒在了桌面上,对他说,
“喏,请选一个。”
谢北聿没问这是在选什么,只是垂眸,唇角轻勾,颇为认真地挑了一个便利贴。
他将便利贴递给她,学着她的语气,
“喏,我选好了。”
盛栀将便利贴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挪国】
谢北聿有点意外,黑曜石般的眸子望着她,眼梢弯起了弧度。
他懂她什么意思,她也知道他懂她什么意思。
盛栀没说话,将剩余几个写着其他北欧国家的便利贴回收利用,一边掏出手机,查询挪国的热门城市,一边往便利贴上写字。
挪国的行政区划也算屈指可数,她挑了几个,很快写完,小手一挥,让谢北聿再选。
大半夜的,这两个人不睡觉在这抓阄,似乎很癫,引来了前台大姐的好奇目光。
谢北聿看着盛栀认真写字、让他抓阄的样子,低低笑了一声,指尖又选了一张便利贴,放到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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