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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输(手电)


盛毓压着眉眼,唇角扯出一个疯狂的弧度:“知道插这儿会流多少血吗?”
光头语无伦次地求饶,“盛,盛哥,我错了,你冷静,冷静……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啊。”
话说到最后,光头已然带上了哭腔。
盛毓却不为所动,嗤笑一声,“我这条贱命也没什么可活的。”
看着盛毓手中那把雪亮的刀刺下去的时候,汤慈颤抖的指尖拨错了一个键。
“哩呜哩呜”的警笛声却蓦然划破漆黑的夜。
混混们怒骂着各自爬起做鸟兽散,光头如梦初醒睁眼,看到离自己脑袋只有两厘米的刀刃,吓得再次晕过去。
被混混们缠斗的男生们姗姗赶到时,警察已经将草坪包围。
周弋阳低骂一句,“大爷的,那个缺德玩意儿报的警!!”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金铭看到树后抱着手机的汤慈,眼睛一眯,手一指,“是她报的警吧?这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还没说完,金铭被警察一个巴掌拍在背上,呵斥着押走了。
来了不少警察,全场斗殴的人几乎一个不拉被反剪着手臂压上了警车。
少年们脸上或焦躁或恼怒或不屑,只有盛毓脸色平静,他抬手擦了一下额角,躬身进警车的时候,漆黑目光从僵在树下的少女脸上掠过。
夜风忽而刮过,汤慈脸上溅上冰凉的雨滴。
她疑惑看向晴朗夜空,抬手蹭了一下脸颊。
视线聚焦到指尖,汤慈发现那是一抹凉掉的血。
盛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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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啦!期待和大家度过新旅程![猫头]

周一一早照例举行升旗仪式,下楼前,宋恪抱着叠材料叫住汤慈。
“班长,怎么了?”汤慈转过身,下意识伸手帮他分担怀中的材料。
宋恪笑了一下,“就是让你帮我一起送材料。”
汤慈点头,从他手中接过一半文件,两人一起下楼。
操场上各班级的方队已然成形,零星散落的个别学生也都在整齐归队,主席台下闲散立着的一排男生就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都没穿校服,脸上却都挂着彩。
中间的盛毓最突出,就连冷色的皮肤的淤青都比别人显眼。
汤慈垂着眼睛,跟在宋恪身后朝主席台前走,眼角余光瞥见盛毓的手臂,腕骨处草草包扎着白纱布,一道狰狞的红色伤疤从纱布边缘伸出来,边缘还泛着白。
她不知道愣神几秒,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入盘根错节的话筒电线,身体重心不稳朝宋恪的后背扑了过去。
汤慈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慌忙间闭上了双眼,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发生,她的手臂被一只力道很大的掌心握紧,带着她站定在原地。
她掀起轻颤的睫毛,隔着平光镜片对上盛毓的目光。
盛毓已经松开了手,薄唇一开:“看路。”
低沉的嗓音萦绕耳边,汤慈强忍着揉耳朵的冲动,垂下眼说谢谢。
宋恪回头看到汤慈垂头耷眼的模样,本能以为盛毓这帮人做了什么坏事,他伸手将汤慈拉到自己右侧,并小声问了句,“他没怎么你吧?”
金铭本就讨厌这群道貌岸然的好学生,听到宋恪的话,立刻火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毓哥刚刚帮这书呆子来着。”
宋恪看了金铭一眼,“你再骂脏话,就等着加处分吧。”
金铭怒火中烧,撸着袖子想上前和他理论,被年级主任一个警告的眼神吓了回去。
他憋了一肚子气,抬头哀怨看向盛毓。
盛毓被人误会却仍面色冷淡,双手随意插兜,目光从汤慈脸上掠过,很轻地抬了一下眉骨。
汤慈觉得自己耳尖开始发热,她躲避着盛毓的目光,小声告诉宋恪,“刚才我差点摔倒,是盛……毓,拉了我一把。”
宋恪看着汤慈泛红的脸颊,以为她是因为胆小而说假话,沉声安抚:“汤慈,你别害怕,你看你吓得脸都红了。”
身为班长的宋恪,声音足够洪亮,此刻虽然压下了音量,但近距离的人都听得清楚。
汤慈尴尬地咬了咬下唇,抬眼对上盛毓似笑非笑的眉眼,她不再解释扯上宋恪的衣摆,快速走到会议桌旁摆放起了资料。
回到班级队列,升旗仪式正式开始。
国旗队升完旗后,校领导例行讲话,最后来到通报批评的环节。
在年级主任厉声呵斥下,汤慈得知,上周她见证的那场斗殴,是盛毓和职高的男生为了争一个职高的女生,先是发生口角冲突,最后以动刀的群架收尾。
主任的话音落下,各班级队列都爆发出喧闹的谈论声。
从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盛毓,为了一个女生而打架。
好劲爆的消息。
好事的男生们起哄吹响口哨,不少倾慕盛毓的女生悄悄黯然神伤。
汤慈捏紧指尖,摒弃掉周围的噪音,听到教导主任拍了拍桌子,继续说对盛毓的处分,“本次记盛毓同学一次大过,经校领导们共同商议,若他再犯一次校纪,将直接劝退处理。”
教导主任仍继续通报其余同学的处分,汤慈已经全然听不进去。
她隔着攒动的人潮,看向主席台下的盛毓,少年仍懒怠地站在晨曦中,眼皮半耷着看向虚空,仿佛对周围一切都已厌倦。
这状态,让人觉得倘若现在就让他退学,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汤慈眼前倏尔泛起白雾,被藏匿在记忆深处的久远夏日蝉鸣四起,少年捧着她的脸笑得轻狂,“小不点儿,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就考来我们学校。”
盛毓受处分的事情,一整天都在学校流传。
话题中心的人物却一直没来教室上课,临近放学,从办公室送材料回来的学委带来新的八卦资讯。
“听说盛总大发雷霆,直接从国外赶了回来,还亲自下达了命令让盛毓在办公室等着。”
作为本市龙头企业家的盛宏,同时也是学校的荣誉校董,他的决定没人敢忤逆。
他们这一届学生有幸在高一开学典礼时见过盛宏一面,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神色
冷峻,目露压迫,代替当时年级第一却因病缺席的盛毓上台发言。
汤慈沉默着将写完的试卷放进文件夹,学委八卦完才想起正事,扬声叫她,“汤慈,老陈让你去办公室拿奖学金申请手册。”
手上动作一顿,汤慈从座位上站起来,点头说好,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教室。
江蝉看着平日里温吞的好友倏地消失,喃喃道:“只有钱才能让她这么上心。”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隐约可见老陈和盛毓坐在办公室两侧的身影。
独属于老陈的低缓嗓音随空气从门缝泄了出来。
“你现在觉得无所谓的小事,可能等以后你才会发现很重要……”
“人生这条路很长,稍微停歇脚步很正常,但你还得收拾收拾往下一条路——”
“什么路?”盛毓清冽的嗓音截断老陈的话头,又嗤笑着回答自己,“什么路我都懒得走,您就别费心思感化我了。”
“盛毓!”老陈难得严厉地拍了一下桌面,再开口语调又平缓下来,“那就别管什么路,跟着大家一起学习,考试,先考上大学再想其他事。”
盛毓手肘撑着桌面,和老陈相对坐着,姿势极尽放松,“我这个垫底的成绩有什么学习的必要,您在我身上押宝没用,照看好班里那个年级第一才是您该做的事。”
老陈因他纨绔态度气得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一丝不苟地发髻散落几缕碎发。
盛毓冷脸和老陈对视,没有松口的意思。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吱哑”的开门声划开一道口子,汤慈手足无措站在门边,轻声解释,“……刚刚有阵穿堂风把门吹开了。”
老陈脸色缓和下来,朝她招手,“汤慈,你来,我给你说一下今年奖学金的设置规则。”
汤慈咽了咽嗓子走进办公室,在老陈身边坐下,全程没见盛毓抬一下眼皮。
老陈情绪稳定,和汤慈讲解奖学金规则时,已经恢复平日里耐心的模样,汤慈却难得没认真听讲,目光轻飘飘落在对面的男生身上,又迅速收回来。
咔哒——
紧闭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个面色严厉、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男人先是沉声撂下句“陈老师”,就径直朝盛毓走过去。
盛毓终于撩起眼皮,看着盛宏的目光幽深锐利,和刚刚看老陈冷淡放松的神态截然不同。
汤慈注意到盛毓放在桌面上的掌心收紧,冷白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动作像是某种兽类的本能应激反应。
汤慈喉口收紧,莫名开始紧张。
下一秒,她的眼前闪过中年人腕表的残影,盛宏对着盛毓的脸侧重重挥了一拳,“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知道廉耻吗?!”
盛毓迅速偏头,嘴角还是挨上了这一拳。
骨头隔着皮肉相撞,发出闷响,敲醒夏日闷热疲惫的傍晚。
汤慈瞬间睁大了眼睛,慌乱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外套口袋里的指尖无意识将纸巾攥紧。
盛毓抬起受伤的手蹭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轻笑着对盛宏问:“我不知道廉耻,你知道吗?”
盛宏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不顾了老陈的阻挠再次朝儿子挥出拳头,这次却被盛毓紧紧扣住手腕。
盛毓慢条斯理从座位上站起来,扣着盛宏手腕的掌心逐渐收紧,直到看见他额头渗出冷汗。
老陈焦急地拍着盛毓的手臂,“松开!有事我来沟通,你先松手!”
盛毓刚一松手,盛宏就喘着粗气怒骂:“你这个逆子——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老陈余光看到僵在办公桌前的汤慈,连忙对她说:“你先回去。”
汤慈点头,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没有绕开办公桌前的混乱,而是直接从盛毓和盛宏之间穿梭过去。
衣物摩擦时发出轻缓低音,盛宏被挤得往后退了一步。
轿车转道,司机视线从后视镜快速扫了一眼后座的少年。
虽然嘴角手上都带伤,但盛毓脸色仍如往常一样冷峻,看不出喜怒,比盛宏还难猜,让擅长察言观色的司机找不出可以谄媚的时机。
盛家上上下下都清楚盛宏不喜欢这个普通女人生的儿子,可盛毓又偏偏是他唯一的儿子。
随着强壮的体格逐渐衰败,盛宏大抵是慌了,这几年没少带女人回盛家,可待不了多久,那些女人都会识趣地离开。
据说都是盛毓的手笔。
想到这儿,司机心里哂笑一声,果然出身豪门的少爷都是人精,盛毓表面上对盛家再不屑,心里还是惦记这丰厚家产的。
现在盛家别墅内还守着一个女人,盛宏从国外峰会上认识的律师,一心想着攀高枝儿,不顾盛宏晚上去公司加班,自己先到盛宅彰显女主人的身份。
司机将车停进别墅后院,下车恭敬给盛毓拉开车门,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兴奋。
又有好戏看了。
盛毓长腿迈上台阶开门,才踏入玄关,就见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女人。
听到脚步声,女人转过头,看向他时像完全没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仍笑着朝他伸手,“你就是盛毓吧,经常听你爸提起你。”
盛毓直接忽视她的动作,在她旁边的沙发落座。
女人讪讪收回手臂,局促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见盛毓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女人歪头看了眼书名,见是自己熟悉的作家,便再次试着攀谈,“你也喜欢村上的小说?”
盛毓修长的指尖翻动起书页,撩起眼皮反问:“你都看过哪些?”
“我都看过。”女人悻悻笑着,绞尽脑汁想话题。
“我看的不多,有印象的是那篇《烧仓房》。”他砰地把书合上,第一次正眼看向女人,“你看过吗?”
女人被他浓墨一样的瞳孔看得后背发毛,开口时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看,看过啊。”
盛毓笑了一下,“你是这个月第四个仓房。”
耳中嗡鸣阵阵,女人坐在豪华恒温的客厅,双臂惊起片片鸡皮疙瘩。
她艰难吞咽着喉咙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抱恙地背上包离开。
盛毓木着脸从慌忙垂下眼睛的佣人身侧走过,上楼梯时双手插进冲锋裤的口袋,指尖却意外触碰到一个硬挺的塑料尖角。
他慢下脚步,掏出裤袋里的东西。
是一包陌生的,巴掌大的抽纸。
塑料包身像是被人用力攥过,封口处裂开了一个口。
洁白的纸张散发出清淡的香气。
嘴角本能地抽动一下,盛毓后知后觉意识到伤口有些疼。

汤建伟做得是建筑包工的生意,狐朋狗友众多,听说秦玲怀孕,一连几日喊他出去喝酒。
秦玲从幼儿园下了班就骑车去陪他,陪他喝酒吹牛到深夜,回家基本都过了零点。
汤慈晚上十点从台球厅下班,没有电动车可骑,只能步行回家。
南岭末伏天的深夜,空气潮热黏腻,路边大排档一桌桌坐满了人,不少中年男人撩起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更有甚者直接将上衣脱了搭在塑料椅背。
汤慈攥紧书包肩带,在分叉路口迟疑几秒,没走大排档一条街,绕远路回了家。
到家后她先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一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她果断去到厨房准备给自己煎两个鸡蛋对付一下。
汤慈打开冰箱,看到装鸡蛋的托盘空空如也,隔层也只剩下几包蔫了的蔬菜。
关上冰箱门,汤慈从斗柜里拿了包泡面来煮。
夏天垃圾过夜会产生异味,所以吃完泡面收拾好垃圾,汤慈拿上钥匙,下楼去倒垃圾。
老式居民楼除了本市的居民,还有不少外地来南岭工作的租客,打工人加班是常态,小区内即使到了深夜时刻,也经常有人出没。
所以当她扔完垃圾,听到身后长椅上传来的动静时,她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绿化带后瘫倒在长椅上的男人开始说话。
“老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汤建伟拉着停好电车的秦玲,醉醺醺嘟囔,“要不是我带着小慈,我们这个家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
秦玲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扬起眉梢,语气得意,“你知道欠我的就行。”
汤建伟用力搓了搓脸,下定决心一般,语气庄重地说:“老梁的话你也听见了,
等南岭的工程结束,咱们就搬到江城去,那边市场大,未来好发展。”
“手里有几个子儿啊就搬家。”秦玲呛他,“你不会想让我和儿子跟着你租房住吧?”
汤建伟朝六楼亮着灯的客厅看了看,“把这个老房子卖了,到江城还能换个二居室。”
秦玲咽了咽嗓子,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关键问题:“那汤慈呢?”
汤建伟似是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沉吟半晌,低哑着嗓子说:“小慈也快成年了,高中毕业就能出去工作,到哪都能租到房子。”
秦玲见他这么爽快决定,欣然反问:“怎么突然这么舍得了?”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汤建伟握紧秦玲的手,“人生短短几十年,得为了有价值的人奋斗,这样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秦玲笑着锤了他一拳,“早跟你这么说了。”
汤慈关上房门,坐到床边,将花露水涂在被咬了好几个包的脚踝上,薄荷醇清凉的味道瞬间充斥整间卧室。
像极了妈妈去世那个夜晚,医院走廊弥漫着的消毒水味。
汤慈还记得妈妈的身体被白布遮盖,由护理人员推进太平间,成为了没有价值的、无人问津的一具尸体。
前一天,妈妈还告诉她,遗憾没再看一场樱花。
汤慈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抱着手臂漫无目的在房间内游荡,直到看见书桌上每张都接近满分的测试卷,身体才稍微回暖。
卷子上的分数牵起破碎的神经,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价值。
余光看到卷子里草草塞着的宣传册,汤慈机械地翻动起来,上面详细印着南岭一高今年的奖学金机制。
除去平常的奖项,今年新增了一个互帮互助奖。
若能帮助成绩落后的同学一学期大幅度提升排名,那互助双方都能拿到一笔奖学金。
汤慈指尖按紧那一行印刷字,第一次默默叫出藏匿在心底的那个名字。
课间的语文组办公室只有老陈坐镇。
对面坐着一下课就来堵人的汤慈。
“你确定要这么做?”老陈凝着眉头,“先不说盛毓同不同意,你帮助同学是有可能耽误你的功课的。”
想到这,老陈对汤摇了摇头,“这对高三生——特别是你来说风险太大。”
“我还记得您以前说过,巩固知识查漏补缺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别人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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