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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寄月(云淡淡)


李嬷嬷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应声道谢。
夫人显然是拿话点她,这田嬷嬷赎了身契,便不再是侯府的奴才,夫人还把她当长辈,这不就是告诉她田嬷嬷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高出一筹。
但她却不想管府中之事,让她去帮忙也只能是做请的。
罢了!这侯府内院管事之位终究是自己的,何必与她计较。
嘱咐完府中之事,叶清歌这才准备去找谢长云。
他出了碧水居便去了灵堂,还不许人打扰,就这样在长公主灵前一直跪着,也无人敢靠近。
望着灵堂中如松挺拔的背影,叶清歌微微出了神。
倘若他方才答应了,恐怕自己当时就会向他坦白身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是自己天真了,父仇、血仇,又有谁能轻易放手.....
罢了!终究是爹爹罪有应得,自己痴心妄想!
“姑娘,回屋吧,您身上的伤也该上药了。”
三月初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雪白的绸布上,白得刺目,虽已是阳春三月,还是透着阵阵寒意。

直至巳时,侯府方才开府门接受亲友吊唁。
谢长云一身素服立在灵堂外的院中,叶清歌和梨落姑嫂则跪在灵堂。
凌亦从院外大步跑了进来:“侯爷,宫中来消息了,圣上三日后来吊唁,会携贵妃和几位皇子公主们前来,只是太子来不了,都说他前日去宝文阁看书,找典籍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下来,如今正在榻上躺着下不来床呢......”
“这可真巧了!”谢长云冷笑一声。
“可......”
“哥,你有话就快说,别磨磨唧唧的,让侯爷久等。”凌风看着自家哥哥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有些替他着急。
他家侯爷最近的好脾气都在见夫人时用完了,时时刻刻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吓得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不太敢靠近他。
就连苏管事有事禀报,都是让他们兄弟俩传话。
“汝宁公主也要来侯府吊唁,说是圣上让她亲自来长公主灵前磕头认错......”凌亦一口气说完后偷偷瞄了一眼谢长云。
这位汝宁公主简直就是武安侯府的瘟神,每次来都没好事,侯爷夫人更是对她恨之入骨,她竟还恬不知耻的敢来,这样一再挑战侯爷的底线,他们都感觉到侯爷对她的忍耐已经快到头了。
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还有脸来。
“她敢……”
谢长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目光犹如冬日里的冰凌,尖锐而寒冷。
半晌后,凌风才又继续道:“侯爷,凤临渊和凤氏男丁死在狱中的消息已放出去了,就说武安小侯爷昨日去过玄武司后,凤临渊及子弟就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只是,会不会太过了,朝中文武百官恐怕会死揪着您不放。”凌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安国以文为尊,从太祖开始就定下了不杀文人的规矩,圣上都免了他们的死罪,侯爷这一举动,恐会引发文人众怒。
“我还怕他们顾忌着太后不敢参本侯。”谢长云冷笑一声:“松云山庄人和玄武司都安排好了?”
松云山庄的人,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仆从,他们都是十年前那场大战留下来的遗孤,谢琛收养了他们,并且派人教授他们诗书武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放心吧,人都已就位,就等着鱼儿上钩了.......”凌凤信誓旦旦回道:“只是,鱼儿真的敢来吗?”
“当然…….易储之事已提上日程,再无转换的余地,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若再不动手,他便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
“属下知晓了。只是,万一圣上责备可如何是好?”
谢长云看着灵堂中众人微微出神,成败与否,是生是死,就看三日之后了。
他孙骁不惜害死母亲,布下那么大一个局,不就是想引得圣上和众皇子出宫,一石二鸟,既是这样,又怎能让他失望。
沉默片刻后,方对两人嘱咐道:“这几日护好夫人和梨落。”
“是。”
凌亦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侯爷......夫人昨晚不知同李嬷嬷说了什么,今日一大早,李嬷嬷和苏管事便开始排查府中下人,还加强了戒备.......”
“莫不是夫人已经猜到了........”
谢长云眉头微蹙:“同李嬷嬷和苏管事知会一声,不必排查了......”
他没想到叶清歌竟查起了细作,想来是绯烟院中的细作让她有了警觉。可任由她这样查下去,恐怕会破坏自己的计划。
见凌亦转身要走,迟疑片刻,又道:“等等......查也不是不可以,不必那么仔细,做做样子便可......”
沉吟片刻.......
“这事,先瞒着夫人。”
“是,属下知晓了。”
谢长云吩咐完后这才回了灵堂,跪在叶清歌身旁,他安心了许多,此次筹谋,九死一生,不论成败,恐怕都会累及身旁之人。
唯有让她置身事外,或可留有一线生机。
叶清歌准备回碧水居时恰好看到裴云立在院外等候:“裴云,边走边说吧!”
裴云跟在她身侧:“禀夫人,属下让大公子帮忙查过了,宫宴过后,孙家的女眷都未入过宫,平时与汝宁公主也甚少来往,想是为了避嫌。”
“倒是长公主薨逝前,孙府曾举办过一次宴席,听说是孙家二姑娘的及笄礼,请了公主们和那些名门闺秀........”
“二姑娘?及笄?”
“怎么可能?”
叶清歌忽而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与杏儿两人十分诧异的看着裴云。
没有谁比她们更清楚孙家的情况,孙攸宁的母亲只生了她和弟弟,凤卿卿也只有一儿一女,他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妹妹孙攸苒,如今才有十二岁,哪来的二姑娘及笄礼。
裴云一愣,没想到夫人的反应会那么激励,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听说她家已故的大夫人原本育有二女一子,只因孙夫人连生两女,而孙家二房又生的全是儿子,便求了孙老夫人,这不刚出生就送给他们去养了,如今不知是何缘故,孙将军又把她接了回来。”
叶清歌顿时如遭雷劈,她不相信,若是真的还有一个妹妹,可为何娘亲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母亲已故,原本孙府的老人已被凤卿卿换了个干净,无从求证,还不是红口白牙的,全凭他们编造。
是爹爹,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二姑娘叫什么名?”
“孙攸禾......”
“去查,我要知晓这个孙攸禾的所有事。”
叶清歌说完回了碧水居,从屋里拿出那幅画轴递给他:“这是孙将军的妾室琳琅,你记着些.......”
“胡家之事,计划有变,会面地点改在盈记,若是琳琅想要杀人灭口,你便先处理了她带去的人,而后假扮孙家的杀手刺杀琳琅,直到朱颜出现,你再逃走。”
只是要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个安排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扮杀手,这还有些难为他了,演戏这种事,他还真不擅长啊!
“裴云,就是让你吓唬一下这女人,又不是让你真杀了她,何必那么惊讶,记得要凶一些......”杏儿道。

叶清歌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可有问题?”
他连忙低头行礼:“没有,夫人,属下这下这就去安排人手。”
裴云刚走,田嬷嬷方进来道:“姑娘,大公子来了,说要见您,在前厅候着。”
“哥哥,他不是昨日才来过,可知是为了何事?”
“老奴不知,不过看他面色斐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桩桩件件的,叶清歌都已经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好事了,忙放下茶盏,往前厅而去。
只见叶清宇在里面踱来踱去,喊了一声:“哥哥......”
叶清宇转头看到她,连忙迎了上来:“妹妹,大事不好了,今日早朝,你家侯爷遭文武百官弹劾,特别是孙将军和丁寅为首的几人,到现在都还跪在御书房门前不肯走,都逼着圣上给个说法。
又是爹爹。
叶清歌捏着手帕的手紧了紧:“哥哥坐下慢慢说。”
“怎会如此,百官为了何事弹劾侯爷?”
叶清歌为叶清宇斟了一盏茶。
“你竟一点都不知?”
叶清歌摇了摇头。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瞒着你?”
见叶清歌还是摇头,叶清宇面上有些不悦,面色阴沉:“这家伙,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他的妻子。”
叶清歌看着一向稳重的叶清宇如此这般,也觉不是小事,忙追问:“哥哥,侯爷到底做了何事,惹得百官这般不快?”
“凤家,凤临渊你知道吧,就是怀化大将军孙骁的岳丈.......”
“外边都在传,你家谢侯爷昨儿个不好好在家守灵,反而去了玄武司,他走后就传出了凤临渊及其子弟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她所为?”
叶清歌愕然.......
他终还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死死的捏住茶盏:“我也不知.......”
“他这到底为何这般做,是与孙家还是凤家与侯府有过节?”
叶清宇实在费解,到底是何仇怨,值得谢长云拼上自己,拼上侯府的前途,与孙家,与百官为敌。
“母亲的过世与孙家有关,或许是为了此事………”
叶清歌也只能如此说,再多的她也不便说,她害怕把哥哥把叶家卷进来。
“哥哥,其它的我现在不能说,日后有机会再说与你听!”
见她如此,叶清宇便也没再继续多问:“你既不说,想必心中是有自己的成算了。”
沉吟片刻,遂又安慰道:“圣上顾念着长公主,想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只是他此番惹的百官动怒,日后若是在朝为官,怕也是履步维艰,你心中可有数?”
“哥哥,我心中有数的,你不必忧心。”
“你心中有数便好......”
叶清宇欲言又止,谢长云那一层身份他不是不知,位高权重不说,又岂会惧怕百官之言,可他为何非要用武安侯的身份去做,还让流言四起,实乃费解。
谢家之事他也不便多问,他只关心自己的妹妹是否会过得不好,是否会被连累。
叶清宇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你嫂嫂十分挂念你,你送的那些小衣服鞋袜她都很喜欢,她还想见见你,父亲上任海州那日她也会去”
“可我还没过孝期,怕冲撞了嫂嫂和肚里的孩儿。”
“我和她都不在意那些个繁文褥节。”
叶清歌只好点头应下,她确实也有好几个月未见见过柳希芸了,平日里也只让人互送一些吃食和小玩意,她恐怕早已憋坏了吧。
听了叶清宇之言,叶清歌心中烦闷得厉害,谢长云这样一个为了复仇可以装病隐忍十余年的人,哪怕再愤怒,也不至于如此失去理智。
杀凤临渊,虽能解他一时之恨,却是无尽的祸患,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除非,他另有筹谋…….
吃了午膳叶清歌又开始忙于招呼亲友吊唁,只是谢长云怒杀凤临渊流言一经传出,来侯府吊唁的人倒是少了许多。
原本想来的或是正在路上的,此刻都已纷纷折返了回去。
“姑娘,怎的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平日里都扒着上杆子来讨好,眼下竟一个个躲的比地里的老鼠还快。”杏儿看着眼下门可罗雀的侯府大门,气呼呼嘀咕着。
“世人皆趋利避害,人性便是如此,这些人大多都是冲着侯府皇亲国戚这层关系来的,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干系,你们今日且好好歇歇,过几日且有你们忙的。”
叶清歌淡淡开口,一句话抚平了众人心中的不快。
吊唁之人来不来,来多少,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反而落得清闲,侯府的亲眷本来就不多,来的大多都是达官显贵,或是谢家旁支远了不能再远的,甚至都不曾沾亲带故的亲眷,谢长云和她都没有一个认识的。
谢长云午时刚过,便被圣上召入了宫中,一直未有任何消息。
叶清歌就这样一直等,等到酉时都未见他回来,心里便开始有些着急了,正欲出门去寻,便见李嬷嬷来报。
“夫人,您快去看看侯爷吧,听说是被圣上杖责了三十,现下正被凌风兄弟俩抬着回来,浑身是血,往书斋的方向去了........”
叶清歌闻言陡然起身,忽而眼前一阵眩晕乌黑一片,差点跌了下去,杏儿丹琴连忙扶住:“姑娘小心!”
“我无事,大约是近日事多忙碌,有些气血两虚罢了,歇息一会便好!”
田嬷嬷连忙沏了一杯参茶,半晌后才缓过来,忙赶去书斋。
进了里屋,只见谢长云光着上身趴在榻上,背上又新添了许多血红的伤痕,还滋滋冒着血珠,他面色有些苍白,咬紧牙关未出一声,任由苏先生为他上药。
“先生,我来吧!”
苏伯夷见她进来,微微颔首,把药碗递给她,便退出了书斋,只留了他们两人。
叶清歌端着药,用指腹轻轻为他上药,看着满身的伤痕,她眼中不知不觉泛起了泪光:“你这样做,到底为何?”
谢长云咬着牙,忍着疼翻身坐了起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歌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说不定此事过后,你我便能过上你所期许的那种生活......”

“若你信我,就不要过问此事,权当不知,可好?”
“歌儿这是在心疼你夫君?”谢长云答非所问,笑着打趣她,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竟有些莫名的开心。
趁她不备还偷吻上了那片柔软的唇,叶清歌涨红了脸,怕伤到他也就随了他。
说来可笑,与叶清歌相识近两年,成亲已有半年之久,可到如今也还未成为真正的夫妻,他知道叶清歌看似随和温柔体贴,可内里却是个冷清至极的女子,总觉得对他有所隐瞒,也好似从未完全向他敞开过心扉。
原本是想慢慢筹谋,待大仇得报后,便与她相守相伴一生......
也不知晓,还有这个没有机会。
叶清歌忽而唇齿轻轻一用力,只听谢长云“......啊”的一声,停了下来。
瞪着她:“你是属狗的吗?”
“侯爷,该上药了.....”叶清歌不管他的抱怨,只浅笑道:“好好躺下,我为你治伤。”
谢长云便只好乖乖翻身趴了下去,任由叶清歌为他上药,只是不知怎的,竟没有先前那般疼,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他这伤,倒是也不重,未伤及筋骨,只是看着有些骇人,看来,圣上还是手下留情了。
看着他沉睡的面颊,叶清歌轻抚了上去......
他该是好几日都未曾睡上一个好觉了吧.......
随后又继续为他上药,手虽然擦着药,可神思却有些恍惚,她与谢长云,走到如今,多少都是夹杂着欺骗算计,虽然从未伤害过彼此,可也从未全心全意信任过彼此。
她不敢告诉谢长云自己的身世,她也不信谢长云知晓了还会与自己相敬如宾,仇人之女,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法接受的......
擦完药,为他盖上褥子,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华灯初上,一辆马车匆匆朝着盈记驶去,身后跟着几个几个壮硕的婆子和小斯。
三月里的盈记虽然不如冬日那般一餐难求,可也是宾客满座,甚至还请了杂耍班子,鼓掌声、吆喝声、鼓声络绎不绝,根本无人注意到这一行人的存在。
琳琅一入盈记便被秋菊领着去了最里边的厢房。
一路上看着热闹非凡的大堂,撇嘴一笑。
她还以为那老虔婆耍什么花招,也不过如此,找这么一个地方,就以为自己不敢对她动手,可惜她是想错了。
余氏早早的就等在屋中,见她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说道:“夫人请坐!”
说着为她斟了一盏茶。
琳琅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摆了摆手,身旁的小厮便拿出一匣子银子放在她们面前:“信呢,拿出来吧。”
满满一大箱的银锭子,看得余氏和秋菊心花怒放,忙伸手合上盖子收了起来。
余氏和秋菊抱着匣子退到门口,挤出一抹假笑:“抱歉了夫人,没有什么信,老婆子我只是想拿回自己应得的报酬罢了!”
“你竟敢骗我!”
琳琅愤怒起身摔落茶盏,茶水碎瓷溅了一地。
身旁的两个男子即刻抽出短剑,架在余氏和秋菊的脖颈上,余氏倒是从容不迫,秋菊吓了立马跪地求饶。
“夫人,您饶了我们吧,我伶月姐姐确实没留下什么信。”
琳琅冷笑:“既然没有,那就送你们见阎王吧!”
看了一眼几人:“勿要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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