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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眠微)


程良全忽然觉得陛下身上原本阴沉的气息陡然一松,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些,整个福宁殿好似雨过天晴了。
萧凛垂眸,似乎透过那汤盅看到了容棠情真意切的模样,心头的烦躁好像不知不觉被抚平了。许久,他缓缓开口:“贵妃何时来的?”
内侍忙回话道:“陛下起驾去启祥宫不久,娘娘便来了。”
萧凛默了默,问道:“她……可曾说了什么?”
内侍如实道:“娘娘来时心情很好,得知陛下不在后似乎有些低落,但依然叮嘱奴婢转告陛下,请陛下珍重身体,勿要劳累。”
萧凛伸手揭开盖子,轻抬手虚覆在上方,感受到了那很微弱的温热。算算时辰,想来已经送来很久了。
他闻到了一股清清淡淡的甜香味,想象着贵妃是如何提着这汤盅从长乐宫一路来到福宁殿,得知自己不在时露出黯然的神情。算起来,他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她了。
萧凛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下,再度睁眼时,眼底已经一片平静,心无杂念。
“娘娘,尚宫局的人前来回话,说顾姑娘已经出宫了。”烟雨一边揭开床帐,一边道。
容棠午睡方醒,尚有些迷糊,下意识反问:“谁?”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顾琼珠?”
烟雨点头:“是。”
“今日陛下不是才去了启祥宫用午膳?顾姑娘应当也在,怎么这么快就离宫了?”容棠觉得有些意外,看来萧凛这顿饭用得不大愉快啊。
不过这都与她没什么干系了。容棠自在地伸了个懒腰,拂云已将今日的茶点奉了上来。
容棠看到点心,想起什么,问她道:“这个时节有什么可以吃的点心?”
拂云道:“快到端午了,可以酿菖蒲酒、做角黍和艾草茯苓糕。”
容棠算了算日子,悠然叹道:“转眼间都快要端午了,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越来越快了,不知你们从前在宫中都是如何过的?”
飞雪恰好端了茶进来,闻言笑道:“奴婢们会将内廷分发的艾草、石榴花和菖蒲安放在各自负责的宫室门口,再在手臂上缠上五色丝线求个祥瑞,若是手巧的还可以自己做些香囊香袋的互相交换。”
拂云续道:“奴婢们还会制作些粉团和角黍,盛在盘中,用牛角做成的小弓搭箭来射,射中了便可以吃。宫中也会赏赐各种糕点和果子。”
“射团吗?”容棠来了兴趣,“恰好我也略会一些,到那时不妨比试比试。”
飞雪和拂云有些惶恐:“奴婢们怎敢和娘娘比试?”
容棠摆摆手:“大过节的,何必在这个时候闹这么多规矩?到那时,长乐宫上下都不必拘束,大家开开心心在一处,热热闹闹过个节。”
两人心中感念,连忙道:“多谢娘娘。”
容棠将目光投向拂云端来的白瓷盘上,伸手拈起一块软糯的糕点放入口中,顿觉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清甜的米香味,争先恐后钻入唇齿间。
她赞了一声道:“这是牛乳糕?不知做起来是否繁琐?”
拂云笑道:“正是。这糕点做起来并不难,只是需要略多花些时间,奴婢做惯了,因此不觉得繁琐,反倒觉得颇有趣味。”
容棠有些好奇:“我记得诗书古籍中有许多文人墨客都爱找寻各种膳食单子,尔后加以尝试,倒也不失为一件风雅之事。”
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咀嚼着那糕点。拂云又准备了清香扑鼻的茉莉花茶,正好可以解糕点的甜腻。殿内暗香流动,薄如轻纱的日光撒落进来,落在容棠身上,她只觉得浑身都慵懒了起来,不由得想,这宫中的日子还真是有些冗长而寂寞。
她随手翻开一本书,却发现是一本前朝文人所写的杂记。这位文人用了大量笔墨描写他对于各类吃食的研究和尝试,读起来只觉得口齿噙香,颇有
容棠看得有些着迷,心念一转,忽然有了个想法。反正每日也无事可做,不如她也学一学那些高雅出尘的前人,来体验一回下厨备膳的生活情趣。
从前在家中时,她每日除了看一看书写一写字,偶尔出门去走走,余下的消遣少之又少。至于下厨之事,那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她想想便觉得此事一定很有趣,便立刻向拂云说了自己的打算。
拂云吓了一跳,忙道:“娘娘千金贵体,怎可去膳房那种地方?娘娘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嘱咐奴婢便是。”
容棠略一思索,决定换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我想亲手为陛下做些点心,如此才显心诚。”
拂云道:“娘娘若是要给陛下送膳,可以交给奴婢来做,实在不需劳烦娘娘亲自动手,若是不小心被烟熏到或是被烫到了该如何是好,那么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
容棠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轻叹一声,伸手扶起她,柔声道:“你不用怕,我自个儿会当心的。虽说我从前在闺中时并不曾做过此事,但我自认为也算得上灵巧。”
她又把萧凛搬了出来作为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我挂念陛下的身体,盼着他能按时用膳,胃口好了心情才佳,因此我非得亲手为他做点心,心中才觉得舒畅。”
拂云眨了眨眼,由衷道:“娘娘对陛下真是一往情深。”
“所以,你不必心有顾虑,好好教一教我便好。”容棠笑着道。
拂云无奈,只好道:“是。但娘娘千万要小心,先远远看着奴婢动手吧,待熟悉了再上前。”
“放心吧。”
烟雨和岚月见容棠执意如此,自知劝不住自家姑娘,索性加入其中,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小厨房,倒把素日在此干活的宫人惊到了,纷纷跪了一地。
“不必拘礼,”容棠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拂云留下便是。”
宫人们很快离开。拂云问道:“娘娘想做些什么?不如先从最简单的做起吧。”
容棠颔首:“好。”
无论是淘澄米面还是摘菜切瓜,对于容棠来说都是十分新奇的体验。她想起古人曾说“人间有味是清欢”,那么今日之自己,也算是效仿一番古人的雅趣了吧!
这一不小心走了神,容棠的动作便慢了一步,眼看着便要碰上那滚烫的锅壁,拂云连忙抢上前挡住她的手,自己却不小心被滚热的水汽烫到。
“拂云!”容棠一惊,连忙去看她的手,却发现手背上红肿了一片,不由得歉疚道:“原是我走了神,才致使你被烫伤了。”
岚月去找了药膏,容棠用指尖挑起一团清凉的膏体,缓缓涂在拂云手上。
“娘娘,奴婢自己来——”拂云惊慌不已,连忙要推拒,哪里有贵妃给宫女上药的道理?然而容棠却不由分说替她涂好了药。
“娘娘......”拂云眼圈一红。
“怎么了?是疼的吗?”容棠问道。
拂云用力摇摇头,有些哽咽:“娘娘......待奴婢们真好。”
一旁的飞雪亦是如此想的。
飞雪和拂云在宫中待了多年,初被拨到长乐宫时心中还颇有些忐忑,不知这位新主子是个什么性子。那时她们想,这位娘娘是唯一一位册封入宫的,又是贵妃,是陛下心尖上的人,想来一定是高高在上、不容冒犯的,她们必得打起精神小心侍奉,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然而见到容棠的第一眼,两人紧张的情绪便不约而同地散了散。倒不是因为觉得她没什么威严,而是这位年轻的贵妃娘娘一看便知是通情达理而非跋扈暴戾之人。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两人都意识到,跟在容棠身边,不用绞尽脑汁去谄媚邀宠,也不用甜言蜜语去阿谀逢迎,只需要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活,便足够了。
为婢多年,她们早已习惯了人情冷暖,可贵妃娘娘却把她们当做普普通通的人看待,从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轻蔑和不屑,甚至愿意纡尊降贵,亲自替她们上药。
拂云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奴婢愿肝脑涂地为娘娘效劳,只愿娘娘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要一辈子留在娘娘身边!”
容棠一怔,随即莞尔一笑道:“好了,起来吧,不必行这样的大礼。你们个个都很伶俐,我也舍不得放你们走啊。”
所幸拂云的烫伤并不严重,在冷水里冲洗后又上了药,很快便没什么大碍了。而容棠亲手煮的紫苏陈皮水和略显手忙脚乱但还是蒸出来了的一小碟牛乳糕,也大功告成了。
紫苏叶煮出水后再滴了几滴黎朦子的汁水,便使得汤饮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粉红色,轻轻一嗅便可闻见芳香清甜的气味,喝起来清新润喉。而牛乳糕虽然蒸的火候略有些老,但口感尚佳。容棠瞧着眼前勉强算得上色香味俱全的茶点,心情十分愉悦,觉得自己此刻便也如那书中的古人一样,体会到了别样的“清欢”。
她尝到了近庖厨的甜头和趣味,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品尝自己亲手烹调的茶点更幸福美好的事情呢?
容棠将最后一块牛乳糕放进口中,感受着舌尖的软糯香甜,满足地眯了眯眼,觉得这漫长而没有盼头的宫中生活好似也多了些意趣。
“娘娘,这余下的汤饮和糕点该如何处置?”烟雨问道。
容棠这才想起此事,便道:“送去福宁殿,给陛下尝尝吧。”
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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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吃剩的才轮得到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小丑]
关于更新[爆哭]宝宝们,因为一直没有榜单,迟迟没有办法入v,所以为了能上榜得压一下字数,所以接下来还是恢复隔日更[爆哭]等v后一定日更[可怜]希望宝宝们可以理解

暮色四合,福宁殿也亮起了灯火。
萧凛将阅批后的奏折搁在一旁,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整整一日,他除却用膳,几乎没有离开御书房。
他闭上眼,一时间有些出神。前世的自己亦是如此宵衣旰食,却不知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真是可笑啊。且不知那人百年之后究竟是何名声,他只知道自己留在史书上的记录只有寥寥数笔,且后人提起他,大多都只是慨叹一句“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前世的他着实不甘心,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做,许多新政还不曾推行下去,就心有不甘地随棺材葬入了黄土之中。而这一切,都是拜......
萧凛霍然睁开眼。程良全恰好进来,恭声道:“陛下,陆统领求见,说是要向陛下回禀苏将军找的那位医者之事。”
“传。”
他抿了口茶,深深吐出一口气。
当日萧凛微服出宫,藏身于京城一家平平无奇的食肆中,为的便是去见昔日的至交好友苏衡,请他替自己暗中寻访一位江湖名医,同时也是一位知根知底的长辈,请其设法解自己的陈年旧疾。
萧凛为皇子时,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同窗伴读便是苏衡与如今的禁军统领陆豫。
苏衡的父辈曾是为大燕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然而后来因为被奸人所构陷而招致了先帝的猜忌。苏父敏锐觉察到风波,便借机解甲归田,以此打消先帝的疑心,也让虎视眈眈的政敌彻底放心。从此,苏家便远离京城,化身江湖人,终日四处漂泊,这么多年来,朝中已无苏家的势力。
直到萧凛登基后,身为苏家幼子的苏衡才偕妻子回了京城,借着一家食肆的遮掩,从而与睽别已久的旧友见上了面。苏衡身为江湖人不便入宫,因此陆豫便负责传递一些不甚要紧的讯息。
萧凛想起往事,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含着冷意的笑。此时,外间的帘子被掀开,禁军统领陆豫迈步进来,俯身请安。
“如何?”
陆豫颔首,低声道:“人已寻到。”
萧凛面上显出一丝怅然,问道:“朕已经多年未见他了。还记得上一回与伍叔一处叙话,已是五年前。这些年,老人家过得如何?”
陆豫道:“陛下放心。伍大夫身子硬朗,一切安好。前些日子他带着膝下亲传弟子去了北地,说是要在那里寻访当地药草,从而编纂药典。如今得了子平的讯息,他日夜兼程赶了过来,只留其弟子在北地继续做余下的事情。”
“不知陛下要如何请他诊治?”陆豫问道,“是暗中请进宫里,还是陛下设法微服出宫见他一面?”
萧凛道:“眼下快到夏日,朕打算去京外行宫避暑长住,同时借此机会微服体察民情。身在行宫,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更加合适了。”
陆豫会意:“陛下放心,臣会打点好一切。”
此事一定,萧凛缓缓吐出一口气,却见陆豫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臣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豫道。
萧凛懒懒地斜了他一眼:“不当讲。”
陆豫:“……”
他道:“陛下此次去行宫避暑,会带哪些人同去?”
“朝臣名单朕会亲自拟定。”
陆豫问道:“那后宫是否有人随行?”
“你何时这么关心起朕的家事了?”萧凛似笑非笑道。
陆豫道:“朝臣们如无传召,自然不会贸然出现打扰陛下;但贵妃身为妃嫔,却有所不同。陛下需要秘密请医者诊治,若贵妃常伴在侧,未免有走漏消息的风险。”
萧凛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谁说朕要带贵妃同去了?”
“兹事体大,朕不会冒这个险,只会将知根知底的人留在身边。”
陆豫笑问道:“若是贵妃恳求陛下带她同去呢?毕竟她对你一往情深,定然想时时刻刻与你待在一处。况且此次你在行宫并非只停留一朝一夕,而至少月余。”
萧凛觉得他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她纵然想去,难道朕就一定要答应吗?”
陆豫颇为诧异道:“我还以为……贵妃对你来说略有不同。”
“不过是一介妃子罢了,她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能让朕为她而破例。”萧凛很快否认,他的声音很淡,不带任何感情。
陆豫没再多说,只拱手告退。
福宁殿重又安静了下来,可萧凛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他缓缓起身,透过窗子看向殿外。天色已然黑沉了,浅黄的弯月徐徐爬上夜空,那柔和的光晕映在他眼底,愈发有种对影成三人的寂寥。
陆豫与他相识多年,最是了解彼此的脾性,却也问出了那句话。难道,自己对容棠当真有什么不同于他人的态度和举动吗?
他顿住身形,转头看了眼桌案,那儿放着方才从长乐宫送来的汤饮和点心。贵妃的细心体贴,阖宫都看在眼里,他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幽微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上,沿着脸颊的轮廓一路滑向颈处,最后隐没在衣领后,随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消弭于无形。
心头好似有野草在悄无声息漫长。萧凛撇开那些纷乱的思绪,静静叩问自己。
他不过是怜惜贵妃前世惨死,又不忍让她这一世再抱憾终身,才让她入宫的。反正,他本就无意册立任何女子,与其随意挑选别人,不如借此全了她的痴心,也让后宫有个主人。从此,他便可以堵住太后的絮叨,安心处理前朝诸事。
容棠入宫后,他也只是不想表现得太过冷血无情,让一个痴恋自己的女子黯然神伤。他既然选了她入宫,即便对她没有情意,却也不能冷待她。况且,他不过就是以一个皇帝对待妃嫔的正常态度对她的,并无半点优待和偏心。
他是自小读圣贤书长大的,断不会做出刻薄寡恩之事,也不会苛待任何一个并无过错的妃子。
一定是这样。
萧凛很快说服了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程良全端了茶进来,见萧凛伫立原地犹如石柱,便轻唤了一声。
萧凛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日他出宫时,在食肆与容棠不期而遇的情形。
几乎是在她慌不择路掀开帘子的那一瞬,他便立刻认出了这个少女。那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的消息的?莫不是受了谁的授意或是指使?
因此,当她的额头撞上自己胸膛的下一刻,他很快扬起衣袖,遮住了她的视线,同时迅速闪身进了里间。
一墙之隔的地方,他静静听着她与苏衡的对话,暗自佩服她的敏锐和细心,同时心头那点细微的怀疑也随着她的一言一行而消散。她都不曾认出自己,自然不会知晓他身在此处。否则,她又怎能如此淡然平静呢?
萧凛抬袖,似乎还能闻到沾染在自己身上淡如飞花的气息,挥之不去。奇怪的是,他并不厌烦这样陌生的香气,反而任由那幽香侵入了自己的呼吸之间。
而此刻,他忽然有种莫名的迫切,想要去触碰那气息,将那香气收拢在掌心,仿佛那样便可以在自己枯寂的心中点亮一盏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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