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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清冷帝王缠上后(眠微)


容棠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希望自己梦中的一切前世只是话本上的故事。
萧凛听着她的抱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少女苦恼地双手托腮,将眼前的书合上丢在一旁,以免让它害得自己做噩梦;半晌后,她又实在好奇那故事的走向,因而天人交战之后,却还是把书拿了回来,一边苦恼一边继续看了下去。
他想着,情不自禁轻轻勾起唇角,却又忍不住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目睹她那样可爱而真实的模样。
“陛下会觉得臣妾这样......很奇怪吗?”萧凛听见了贵妃小心的询问。
他垂眸,按在她发上的手掌顺势轻抚了抚,语气柔和:“不会。”
片刻的安静之后,容棠似乎松了口气,含着笑说道:“臣妾就知道,陛下一定会理解的。”
萧凛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与他的指尖交缠在一处,那种细腻的触感似乎沿着指尖一路攀升,把他的整个心尖也软化成了一汪春水。或许是身边人的话太过真挚,又或许是这床榻之间的空气太过炙热,萧凛突然有一种迫切的冲动,觉得眼下这样还远远不够。
他拥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温度,却依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彻底叩开她的心。
“至于入宫后......”容棠顿了顿,“臣妾起初只是初来乍到觉得不大习惯,因而会睡不安稳,才会做噩梦。”
她靠在他胸膛上,嗅着他身上浅淡的冷香。这种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太过熟悉,好似已经经历了千千万万遍。容棠整个人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轻轻攥住他的衣襟,下意识问道:“陛下会做噩梦吗?”
萧凛抚着她头发的手微微一滞,沉默不语。容棠没有听见他的回答,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一时失言。
堂堂天子,富有四海,怎会像她一样有那么多难言而隐秘的心思,那般患得患失呢?她正想仰头看向他解释几句,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他低沉的嗓音:“......会。”
容棠一怔,讶异不已,想去看他的神情,却感觉到他的手轻柔地从发顶下移,微微用力,把她整张脸按进怀里,让她看不见自己的面庞。她没有挣扎,任由萧凛动作着。
她想,孤家寡人或许需要有人倾听他的心事,却不愿让人看见他的情绪波动,所以他才会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萧凛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依偎着自己,那种真切的热意将他的心口焐得熨帖。他出了会神,这才缓缓开口:“朕虽为天子,却也无法做到事事遂心。”
容棠从未听萧凛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过去无数个日夜,他虽对她温和关切,但身上所笼罩着的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和清冷却从未散去,只不过并未用在她身上罢了。因此,她看着他温柔的笑,心中却时刻记着他是帝王,记着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没想到,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如萧凛,有朝一日竟也会流露出这样惘然的情绪。
他好像忽然剥落了周身锋锐的坚硬外壳,让自己的心绪破冰而出,完完全全展露在她面前。
容棠心弦轻颤,问道:“陛下也会有心事吗?”
萧凛似乎笑了笑,说道:“朕非圣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自然会有心事。”
他手上的力道放轻,容棠顺势抬起头。对上那秋水般潋滟的眸子,萧凛喉头微微一动,语气闲适道:“瞧你的模样,似乎很是诧异?”
容棠望着他,轻声道:“是。臣妾确实不曾想到。因为陛下在臣妾面前,永远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即便遇到什么曲折,也定会迅捷而顺利地解决。臣妾一直觉得陛下是无所不能、坚不可摧的。”
除却前世那离奇的意外,容棠对萧凛为数不多的印象,确实是如此。这一世与萧凛有所牵扯后,她的脑海中便时不时忽然涌现出父亲曾说过的话。初时她听了后,并未尽数放在心上,或许是觉得与自己无关;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父亲的话反复回响,让她得以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更完整的萧凛。
前世萧凛虽英年早逝,但他的威名却并未因此而消减。他在位期间,革除了不少先帝在时遗留的弊病,朝臣对他皆是心悦诚服,由衷称颂。容棠虽不知后世史书如何写他的生平,但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功大于过的。
正因如此,她想起萧凛时,除却对自己命运的担忧,也情不自禁会为他感到遗憾与扼腕。若他长命百岁,或许一切又会不同了。
先帝晚年时耽于享乐,曾长年累月住在行宫,沉湎声色,将朝中诸事皆交付出去不闻不问。萧凛虽也在行宫避暑,可他却殚精竭虑,微服出巡,遍访农事民生,体察百姓辛劳。
因而,她所说的那番话,并非违心,而是全然发自内心。
萧凛闻言微微一怔,眸色震动,静静看着她。许久,他淡淡一笑,似呓语般道:“可是朕......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譬如前世早逝,留下诸多遗憾和未竟之事。
他扯了扯唇,声音清冷:“世间万事,终归拗不过年岁与寿数。许多事情做起来都需要经年累月的时间,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话音刚落,容棠便急急地开口,同时用力牵住他的衣袖,说道:“不,陛下一定会长命百岁——万岁,心愿皆成的!”
萧凛哑然失笑,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说道:“天子万岁,不过是敬祝祷告之词。朕不是神佛,没有长生不老的本领。”
谁不希望自己能活得长长久久呢?可是经历了前世以后,萧凛已经从最初的恼恨变得平静。
对他而言,重活一世已然是上天垂怜,若他还一味地怨愤或是自伤,或是自欺欺人,那岂不是白活了?他能做的,便是将这一世的每一刻都牢牢抓在手里,尽可能弥补前世的遗憾。
至于他的身体……萧凛的眉轻轻蹙了蹙。伍越那边尚没有拟出万无一失的方子,也没有彻底敲定解毒之法。因为这毒在他体内盘踞已久,想要根除并非易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而解毒的同时若是药力过重,很有可能对他的身体造成其他损伤
。因此伍越反复斟酌,迟迟未决。
他在得知自己中毒的那一刻确实愤恨不已,心中涌动着一簇又一簇怒火,恨不得把始作俑者千刀万剐,同时也为自己早年的失察而感到懊悔。然而冷静下来以后,他知道现在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唯有隐忍克制,波澜不惊,才不会打草惊蛇,才能把背后之人一点点拿下,斩断他们所有的妄想和阴谋。
在这种情形之下,萧凛已经很少分神去吧为自己的身体担忧烦恼了。木已成舟,与其花那么多心神为已发生的事情自怨自艾,不如好好谋划下一步。
苏衡和陆豫分别在宫内宫外按照他的吩咐暗中调查昔年诸多往事,而他也会不动声色于朝堂之上进行自己的计划。至于自己能不能顺利解毒,解毒后是否会因此而折寿,他不愿去想,也觉得自寻烦恼没有意义。若是能活着自然好,若是不能,那便好好谋划好每一日。
可对容棠来说,她却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她想起前些日子他那古怪而又来势汹汹的病症,想起他那苍白憔悴的模样,心中涌起无尽的惧怕。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他本身。
容棠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前世的种种情形,那种溺水般的绝望和窒息感,那种筋骨断裂般的疼痛感,至今依然让她不寒而栗,甚至额头隐隐作痛。虽然她努力不去想那已过去的前世,可内心深处的惧怕从未淡过分毫。
况且,她试着想象了一下若这一世萧凛依旧英年早逝的情形,便会觉得心中泛起隐隐而不容忽视的痛楚。她无法接受与自己朝夕相对的这个人转瞬之间变成冰冷的枯骨,即便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却也不愿看到这一切。
“……朕只希望能在有限的年岁之中,不留遗憾,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黎民百姓,”萧凛说着,淡淡笑了笑,“只盼着苍天有眼,多允朕一些时间。”
容棠听着他带着笑意的尾音,却有些恍惚。她想,前世这个时候的萧凛是不是也如此踌躇满志,打定主意要好好治理大燕?可仅仅一年后,他便带着无尽的遗憾崩逝了。
当他全身心扑在朝政大事上时,一定不曾预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如此短暂。苍天果真不肯眷顾他,让这样一位英明睿智的君主早早驾崩。
她情不自禁为他感到难过,竟真的鼻头酸涩,泪水渐渐漫出。
萧凛感觉到身前的衣衫被她的泪沾湿,顿时觉得那泪好像流到了他心底。他松开容棠,低眸看她,用指腹替她拭泪,柔声问道:“怎么又伤心了?”
她摇摇头,埋首在他身前,闷闷地道:“……臣妾不要听陛下说这些话,陛下一定会寿比南山的。”
这近乎撒娇般的语气令萧凛微怔,随即失笑。他险些忘了,这番话落在贵妃耳中,只会让她心生不安和惧怕。他是重活过一世的人,对生死看淡,可她不是。
往后,还是不要说这些话吓唬她了吧。
“不说朕了,”萧凛很快转移话题,“说说你吧。其实朕一直想问你。你初入宫时是不是并不适应宫中的一切,亦或心有不安?否则为何会在梦中频频唤朕?”
他怀中的容棠霍然瞪大了眼睛。
她飞快地回忆着自己究竟何时唤过他。除却上回自噩梦中惊醒,晕乎乎地唤着他,扑进他怀里,先前难道还有过此事?她怎么不记得了。
不对,萧凛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她梦呓,被他听见了?
容棠正想着时,却忽然察觉到他的手掌落在她脊背上,不轻不重地抚了几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不必多想,”萧凛缓声道,“朕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话。若是有什么顾虑或是担忧之处,便说出来吧。”
容棠隐约意识到,萧凛今日的态度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或者说,他是想暂时卸下天子那沉甸甸的面具,与她进行一番交心之谈。
......因何缘故呢?她有些困惑。按说,君心难测,皇帝断不会轻易向旁人泄露一些隐秘的心绪,否则便是让人窥探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如此一来,帝王的威严何在?
但萧凛语气温和,并非质问,确实是真的想要听一听她的心里话。容棠眨了眨眼,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遵从内心,如实告诉他。
虽然她是为了避免重蹈前世覆辙才会表现出对他的亲近,素日的举止中所含的情意也是真假掺半,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容棠并不想再在他面前继续编造谎言。
她默了片刻,自他怀里直起身,轻声道:“臣妾不愿欺瞒陛下。初入宫时,臣妾心中确实有些忐忑和迷茫,不知该如何在宫中度日,更不知道该如何与陛下相处。”
萧凛很理解。自来妃嫔入宫后都免不了会诚惶诚恐,更何况她对自己一往情深,那么在欣喜之余,更会多了些茫然无措。他思及此,问道:“你从未想过入宫吗?”
容棠一怔,如实回答:“臣妾确实没有想到,因为先前宫中传出选秀的风声,但又不了了之了,臣妾便以为陛下并不打算册立后妃。”
一提起这件事,她又想起那段时日的心神不宁,不由得无声叹了口气。那时的她心头阴云密布,思来想去的都是进宫后该如何与天子相处,该如何讨他欢心,也担心若是遇上喜怒无常的天子,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战战兢兢。
好在,萧凛不是暴戾之人,与他相处并不是一件痛苦而磨人的事情。容棠想着,面上神色不由得一松,微蹙的眉头再度舒展开来。
萧凛注视着她脸上起伏变化的表情,愈发庆幸当初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她以为不会选秀时,一定很是失落;而接到入宫圣旨后,一定又会惊喜万分。若当初自己没有下那道圣旨,那么她会如何度过余生?是会固守着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意,还是会带着遗憾和黯然另嫁他人?
一想到容棠当初不入宫的话便很有可能会嫁给旁人,萧凛心中忽然腾起了一股躁郁。他盯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覆在她脊背上的掌心用了些力,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温度嵌入她身体里。
一想到她会对旁人露出明媚灿然的笑,对旁人温柔体贴,撒娇说笑,萧凛便觉得自己压根无法克制住心中的不悦和烦闷。
她怎么能对别人那样?他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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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人在吃莫须有的醋,啧啧啧[狗头]
【1】出自陈与义《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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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细辛”,灌溉营养液+12025-08-2222:42:10

“陛下?”
熟悉的声音入耳的那一刻,萧凛忽然觉得心头一宽,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眼底浅淡的阴翳也随之散去。
他想那么多不曾发生的事情做什么?总归,容棠此刻在他身边,他真真切切拥有着她,她再也不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萧凛想着,唇角轻微一勾,在容棠惊愕的目光中抬手把她复又揽进怀里抱住。
他在她耳边道:“朕明白你的心事,也理解你的不安。朕更庆幸颁下了那道圣旨,否则只会令你心
怀黯然。”
容棠心中默默道:正是因为那道圣旨,她才会黯然。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她只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叹口气,抒发一下内心的郁闷。
“那如今呢?”萧凛问道,“如今你还会觉得心中不安,或是做噩梦吗?”
容棠仔细思索了片刻,不得不认同曾经烟雨的话。但凡是与萧凛同寝的夜晚,她便总能安睡,从未被噩梦困扰过。难道真让烟雨说中了,是天子的纯阳之气护佑她?
至于心中的不安,自然不可能完全消失,但只要能日日看着萧凛平安无恙,她便觉得自己的心能够安宁下来。只是一年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始终像一把高悬头顶的剑,让她总忍不住提心吊胆。
容棠觉得,她得用尽一切办法阻止此事才行。
她胡思乱想了片刻,意识到萧凛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便轻轻攀住他的手臂,认真地道:“只要陛下在身边,臣妾便不会有噩梦之忧。”
萧凛心底一片柔软。
容棠咬唇,鼓起勇气道:“陛下,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隐隐的忧虑。萧凛问道:“何事?”
“容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容棠仰头看他,“日后倘若陛下有任何不适或是微恙,能不能不要瞒着臣妾?否则臣妾只会日思夜想,担惊受怕,还会......胡乱猜疑。”
她眼底水光涌动,楚楚动人地凝视着他。萧凛觉得喉咙好似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住,又酸又软,却又泛着难以言说的感动。他知道,上回的事情还是让她后怕不已,所以她才会提出这个央求。
萧凛沉默片刻,心中掠过千万般情绪,最终缓缓点头,柔声道:“......好,朕答应你。”
她这才高兴起来,眉眼轻弯,带着无限的依恋重新依偎进他怀里。萧凛搂着她,面上神色却颇为复杂。
七月流火,天气逐渐转凉。容棠估摸着也快要启程回宫了,便决定趁着尚未离开,再好好游玩一番这行宫的山水风光。
行宫坐落在一处不高的山下,据说在山顶可以俯瞰整座避暑山庄的全景。容棠有些心动,便寻了个机会同萧凛说想要去爬山赏景。正好,行宫有一处宫门,出了门便是一条通向山脚下的路。
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谁知萧凛听了她的话后却古怪地沉默了许久,随即摇头不允,道来日再议。
容棠不明所以,更对他所谓的“来日”不抱希望。他那样勤于政务,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把这话抛之脑后吧。她不解,亦有些郁闷,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简单的请求,萧凛都不同意。
她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埋怨了他一番,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每日意兴阑珊地在园子里随意逛逛。
这一日夕阳西斜,暮色渐起时,容棠正懒懒地歪在榻上,用银叉子叉起甜瓜吃,便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很快,程良全笑容可掬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娘娘,陛下命奴婢前来请您移步。”
容棠坐直身子,诧异道:“去哪儿?”
程良全却笑道:“待娘娘见到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容棠心想萧凛这是在卖什么关子,竟这样神秘。她换了身衣裳,便坐上辇轿,晃晃悠悠地一路前进。
“娘娘,到了。”
宫人掀开轿帘,容棠迈步走下来,发觉此刻正身在一处山脚下,不由得愕然。她环顾四周,发觉这正是行宫后的那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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