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刘安似乎也感知到里面的动静平息,这才小心翼翼地敲门:“陆先生,苏姑娘,方才听到异响,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让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沙哑”:“无妨,只是伤者伤势反复,有些凶险,现已暂时稳住。有劳挂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刘安在门外连声说道,语气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很快退去。
屋内,陆明渊和苏棠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冰冷。
鱼儿,或许已经咬钩了。
接下来,就看那幕后之人,是否会相信这场“表演”,并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而那座看似平静的帅府,在这深夜之中,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正暗中注视着这座别院。
第161章 将计就计布罗网,帅府暗谍露马脚
夜色深沉,别院内恢复了死寂,只有火盆中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榻上小五略显粗重却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陆明渊和苏棠相对而坐,看似在调息恢复,实则神识高度警惕,留意着院内院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方才那场“激烈”的压制邪蛊的戏码,应该已经通过某些渠道,传递了出去。现在,他们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那幕后之人下一步的动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天际泛起微熹,预兆着黎明将至,别院内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难道判断错了?对方并未上当?或者过于谨慎,放弃了后续行动?
就在陆明渊心中微感疑惑之时,他的神识忽然捕捉到院外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与清晨寒风融为一体的能量波动——来自那个仆役头领刘安的房间!
那波动并非攻击性,更像是一种极其隐秘的传讯法术被激活的迹象!
陆明渊心中一动,立刻对苏棠使了个眼色。两人依旧保持闭目调息的姿态,但所有感知都已提升到极致。
院外,刘安的房间内。
他并未点灯,黑暗中,他手中握着一枚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表面一道微不可察的血色纹路刚刚黯淡下去。
他脸上早已没有了白日里的谦卑和精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狂热和谨慎。他侧耳倾听了片刻隔壁房间(陆明渊所在)的动静,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收起。
然后,他走到墙边,手指在墙壁某块看似普通的砖石上有规律地叩击了数下。
一声轻响,砖石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中放着一个同样材质的小巧香炉,炉内没有明火,只有一点猩红色的火星在缓缓阴燃,散发出一种极其淡薄、却能宁心定神的奇异檀香。
这香炉看似平常,是许多大户人家用来安神助眠的物件。但刘安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玉瓶,拔开塞子,将一滴漆黑如墨、散发着极淡腥气的液体,滴入了那点猩红火星之上。
一声极其轻微的灼烧声,那滴黑色液体瞬间汽化,融入檀香之中,使得原本宁神的香气中,混入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能引动气血躁动、放大内心焦虑和负面情绪的邪异成分!
做完这一切,刘安迅速将暗格关闭,砖石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回到床上躺下,呼吸很快变得均匀,如同熟睡。
然而,这一切,都被陆明渊那强大的神识,以及左臂银斑对邪异能量的敏锐感知,清晰地“看”在眼里!
好精妙的手段!利用日常物品做掩护,下毒的方式如此隐晦!若非早有防备,谁能察觉这每日点燃的安神香中,竟然被做了手脚?
那邪异成分虽然微弱,但若长期吸入,必然会导致心神不宁,气血失衡,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判断力,更容易被邪术蛊惑或控制!这分明是针对长期居住于此的、需要静养恢复的他们而来的温水煮蛙之计!
而且,刘安动用传讯令牌和下毒的时间点如此巧妙,正好是在他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身心俱疲、急需休息恢复”的黎明时分!这进一步印证了,昨夜那影魅袭击和激活邪蛊,与这刘安,或者说与他背后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陆明渊心中冷笑,却依旧不动声色。他暗中传音给苏棠,告知了情况。
苏棠心中凛然,立刻屏息,并运用药灵之力在口鼻间形成一层极薄的净化屏障,同时示意陆明渊也如此做。
那掺杂了邪能的檀香气味缓缓弥漫开来,透过门缝窗隙,渗入房间。
陆明渊和苏棠佯装不知,甚至刻意让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丝,脸上也配合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疲惫”。
演戏,自然要演全套。
天色渐亮,院外传来了士兵换岗和仆役开始活动的细微声响。
刘安也如同往常一样,准时起身,指挥着小环准备热水、早膳,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无可挑剔。
早膳时,刘安看似关切地询问:“陆先生,苏姑娘,昨夜休息得可好?看二位气色似乎仍有些疲惫,可是伤势未愈?需不需要小的再请医官来看看?”
陆明渊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倦怠”:“无妨,只是昨夜伤者情况反复,耗费了些心神,略感疲惫而已,休息一下便好。”
苏棠也配合地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地微微点头。
刘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连忙道:“那二位今日定要好生歇息,万莫再劳神了。小的会吩咐下去,不让任何人打扰。”
“有劳了。”陆明渊淡淡回应。
用过早膳,陆明渊和苏棠便返回屋内,继续“休养”。
一整个白天,别院都显得风平浪静。刘安和小环伺候得更加周到殷勤,但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背后,却透着一种监视和试探。
陆明渊和苏棠乐得清静,正好借此机会真正调息恢复,同时暗中观察。
陆明渊发现,那刘安每隔两个时辰,总会找借口离开片刻,或是去库房取物,或是去前院禀事,行动轨迹颇有规律。而每次他离开后不久,院外巡逻士兵的路线或者暗岗的位置,总会发生一些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变化。
这帅府的防卫布置,似乎在配合着刘安的动向?难道……
一个更大胆的猜想在陆明渊脑中形成。
黄昏时分,刘安再次前来请示晚膳安排后,如同之前一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别院。
陆明渊眼中精光一闪,对苏棠低声道:“我出去一下,你看好这里。”
说完,他不走正门,身形如同青烟般悄无声息地掠至窗边,指尖星辉微吐,震开窗栓,如同鬼魅般滑出窗外,融入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远远辍上刘安,凭借着高超的身法和神识隐匿,如同影子般跟在后面。
只见刘安并未前往库房或前院,而是七拐八绕,借着建筑物的阴影,竟然来到了帅府后院一处相对偏僻的——杂物院附近!
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和建材,平时少有人来。
刘安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后,快步走到一堆巨大的、蒙着帆布的木料后面。
陆明渊悄无声息地跃上一处屋顶,屏息凝神,向下望去。
只见木料后面,竟然早已等着一个人!
那人同样穿着帅府低级军官的服饰,背对着刘安,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
“如何?”那低级军官压低了声音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刘安恭敬地躬身,语气带着谄媚:“回禀大人,一切顺利。‘梦魇香’已然起效,那两人今日气色萎靡,精神不济,显然昨夜压制邪蛊消耗巨大,并未起疑。只是……”
“只是什么?”那军官语气一沉。
“只是那陆明渊的左臂实在诡异,竟能反杀‘影煞’,属下担心……”刘安的语气有些迟疑。
“哼,强弩之末罢了!若非大帅严令暂时不得伤其性命,昨夜就不是试探了!”军官冷哼一声,“继续按计划行事,加大‘梦魇香’的剂量,务必让他们在‘时机’到来前,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圣井开启在即,绝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是!属下明白!”刘安连忙应道。
“另外,大帅那边……”军官似乎还想吩咐什么。
但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队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那军官和刘安立刻噤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缩回阴影之中,屏住了呼吸。
陆明渊也立刻将身形伏得更低。
巡逻队并未发现异常,谈笑着从远处走过。
待巡逻队走远,那军官才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一切照旧,等待下一步指令!”
说完,他率先如同狸猫般窜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复杂的府邸建筑群中。
刘安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张望一番,快步离开。
屋顶上,陆明渊缓缓直起身,望着那军官消失的方向,眼中寒光如冰。
虽然那人背对着,声音也刻意沙哑,但陆明渊强大的神识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已然认出了他的身份——
正是昨日在帅府门口迎接他,那位修为已达金丹初期、深受秦岳信任的亲卫统领——周骁!
竟然是他!
难怪帅府的防卫布置会配合刘安的动向!原来最大的内鬼,竟然就潜伏在秦岳的身边,还是如此核心的位置!
圣教对北境渗透之深,简直骇人听闻!
陆明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明悟和决断。
他没有继续跟踪周骁,那太过危险。而是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别院,仿佛从未离开过。
“怎么样?”苏棠见他回来,急忙问道。
陆明渊将所见所闻低声告知。
苏棠听完,俏脸也变得煞白:“周骁?!他可是秦大帅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这……太可怕了!我们必须立刻告诉秦大帅!”
“不。”陆明渊缓缓摇头,眼神深邃,“现在告诉他,证据不足,周骁完全可以否认,甚至反咬一口。而且,打草惊蛇,只会让圣教隐藏得更深。”
“那怎么办?”
陆明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将计就计,我们便……顺水推舟。”
“他们不是想让我们‘失去反抗之力’吗?那我们就演给他们看。”
“他们不是在等待‘时机’吗?那我们就帮他们……创造一个‘时机’!”
“正好,借秦岳之手,将这群藏在帅府内部的蛀虫,连同外面的圣教妖人,一网打尽!”
第162章 顺水推舟示敌弱,暗香浮动待时机
夜色再次笼罩铁壁城,帅府别院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疲惫”。
陆明渊和苏棠“强打精神”用了晚膳,期间两人皆是食欲不振,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甚至偶尔还会“失手”打翻茶盏,显得心神恍惚。
刘安在一旁伺候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依旧是那副谦卑关切的模样,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阴冷笑意。
“陆先生,苏姑娘,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还是身体仍有不适?小的这就去让厨房重做,或者再请医官……”刘安上前一步,语气充满“担忧”。
陆明渊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无力”:“不必劳烦了,只是有些乏了,歇息一晚便好。”他揉了揉额角,动作显得有些“迟缓”。
苏棠也配合地以手帕掩口,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道:“有劳刘管事费心,我们只是想早些休息。”
“是是是,那二位便好生安歇,小的这就告退,绝不让任何人打扰。”刘安连连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房门带好。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陆明渊和苏棠脸上那副“疲惫虚弱”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醒和锐利。
“香炉里的东西,又加了量。”苏棠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察的翠绿光华,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丝邪异香气隔绝在外。
陆明渊微微颔首,眼神冰冷。对方果然上钩了,见他们“状态不佳”,便加大了“梦魇香”的剂量,企图加速他们的“衰弱”。
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按计划行事。”陆明渊传音入密。
两人不再交流,各自盘膝坐下,并非真正调息,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模拟出一种气息逐渐衰弱、精神力不断被侵蚀的假象。
陆明渊操控着体内的混沌星核,将自身强大的生机和能量波动极力内敛、压抑,甚至故意让一丝星辰真元运转出现“滞涩”和“紊乱”的迹象,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苏棠则运用药灵之力的精妙控制,让自身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指尖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连维持最基本的调息都变得“艰难”。
整个房间内,两人的气息完美地演绎着一种“外强中干”、“日渐虚弱”的状态。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子时。
就在梆子声落下的瞬间,陆明渊紧闭的双目猛地睁开,对苏棠使了一个眼色。
他的神识清晰地捕捉到,院外那个负责监视的金丹期修士的气息,如同之前几晚一样,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规律性的游离和减弱!虽然只有不到三息的时间,但足够做很多事情!
这显然是周骁利用职权安排的“空档”!
几乎同时,榻上的小五,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比昨夜更加清晰的、压抑着的痛苦低吼!心脉处那被“压制”的邪蛊,如同收到了某种指令,再次疯狂地躁动起来,试图控制他的身体!
但这一次,陆明渊和苏棠并没有立刻“全力”压制。
陆明渊脸上露出“惊怒”和“吃力”的表情,左臂“艰难”地抬起,混沌星辉“明灭不定”,看似“手忙脚乱”地镇压向小五的心口,却故意留出了几处“破绽”。
苏棠也惊呼一声,药灵之力“仓促”涌出,却显得“后继乏力”,翠绿光华“摇曳”不定。
小五的身体猛地从榻上坐起!双眼骤然睁开,瞳孔中一片浑浊的血色,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欲望!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恶风,猛地抓向离他最近的苏棠!
“小心!”陆明渊“焦急”大喝,看似“拼命”催动左臂力量阻拦,却“恰好”慢了半拍!
苏棠“闪避不及”,衣袖被撕裂,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浅浅的血痕,她发出一声“痛呼”,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该死!”陆明渊“怒喝”,左臂银芒“爆发”,终于“狠狠”地按在了小五的额头,混沌星辉“勉强”将其再次“压制”下去!
小五眼中的血色褪去,身体一软,重重倒回榻上,昏迷过去,但气息比之前更加“紊乱”和“微弱”。
陆明渊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变得“金纸一般”,身体晃了晃,仿佛随时会倒下。他扶着床沿,“剧烈喘息”,看起来为了压制这次邪蛊反噬,付出了“极大代价”。
苏棠也“挣扎”着爬起来,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苍白如雪”,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绝望”。
整个房间内,一片“狼藉”,充满了“惊险”和“惨烈”的气息。
门外的刘安显然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此刻听到里面似乎平息,立刻“焦急”地敲门:“陆先生!苏姑娘!你们没事吧?刚才听到……”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用极其“虚弱”和“沙哑”的声音回道:“没……没事……只是伤者……又发狂了……已被……暂时压下……”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和“力竭”之感。
门外的刘安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判断里面的真实情况,随即语气更加“关切”:“先生和姑娘无恙就好!可需要小的进来帮忙?或者再去请医官?”
“不……不必……”陆明渊“艰难”地拒绝,“我们……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刻意强调着“静养”和“不得打扰”,仿佛已经虚弱到极点,只想逃避一切。
“是是是,小的明白!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二位休养!”刘安连声应道,脚步声渐渐远去,但陆明渊的神识能感知到,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某个角落,更加专注地“监听”着这里的动静。
屋内,陆明渊和苏棠对视一眼,眼中没有丝毫“虚弱”,只有冰冷的默契和一丝计谋得逞的锐光。
戏,已经做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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