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青峦确实很好,什么都会做。”云喜雨勉强地赞同道,她内心快醋疯了,怎么回事,根本控制不了。她不是早就想到会这样吗!
“战神没什么要说的?”随璘问。
云喜雨词穷地看着二人,压下各种思绪,她认真地说道:“你要尊重他,爱护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哈哈,好。明日我就在会议上提,到时候你也要帮本尊美言几句啊。”
“哦。”
青峦看向呆呆的云喜雨,也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浅笑着,真挚地说道“谢谢你,小雨。”
目送二人从沉月湖离开,云喜雨站在湖边吹冷风,飞星看她不回去休息,也就在一旁陪着。
不知道是发呆还是难过的云喜雨凝固成雕塑,一句话也不说,平日里难受还能和搭档插科打诨,现在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飞星等的有点不耐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站着睡着了,他绕到云喜雨面前一瞧,原来云喜雨安静地在掉眼泪。
她也没有擦,就是眼泪水从眼眶里一直流,怎么也停不住,看起来极度悲伤,因为已经无话可说。
看到她这样子,飞星心口一窒,总觉得被打了一巴掌,还没处发火,感到憋屈得慌。
他是第一神器,谁能给他不痛快。
“对不起飞星。”
“你对不起我什么!”他暴躁地开口,话一说出来又觉得语气重了,索性闭嘴。
云喜雨带着哭腔,“我是不是又影响你情绪了,我再难受一会儿就好了。我会慢慢放下的,我真的知道我在做什么。青峦今天很高兴,他都对我笑了,我也该高兴的。”
“……”
“我这次为他哭完了,下次就不会了。”
飞星捡起地上的石头打水漂,把这句话记住了,问她,“这话算数么。”
“算!”
“要是又为他哭,怎么办?”
“呃。”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脑子里闪过各种不吃饭、跑圈、蹲马步之类的惩罚,还没讲出来一个,就听到少年喜怒不明的开口。
“你再为他哭,我就去杀了他,可以吗。”
“喂!这不行!”
云喜雨吓得眼泪都不流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眸惊恐地看着飞星。
“想我不杀他,你就不要为他哭了。”
吸了吸鼻涕,云喜雨开始擦眼泪,这么一被打岔,悲伤好像也蒸发了。
“我努力做到,不过你也知道,我暗恋他一百年,能为他赴汤蹈火。想要完全放下,这需要一个过程的。”她之所以讲这么细致,就是想让飞星知道,断情是比较难的。
“需要多久放下。”
“呃,不知道。”
“你耍我啊,一年也是,十年也是,一百年一千年都是。”
“没没没!那、那就一百年。”
“什么?”
被某人瞪了一眼,云喜雨赶紧收声,想了想,谨慎地说:“十年。”
“还是太久了,一年。他的心都在随璘那边,你没戏的,赶紧放下才是。”
“好吧,一年,我试试。”
“现在你去泡个澡,赶紧睡,守夜的事我来做。”
“这不好吧。”
“我会做得比你更好。”
“……”
云喜雨被飞星推去了泡澡,她本来今夜要一直巡岗的,但在飞星强硬的要求下,她回屋睡觉了。
这几天云喜雨其实一直很紧绷,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疲倦至极,洗澡后一沾床,她就有困意了。
“飞星,你要替我好好站岗哦。”她交代着。
靠在床边的少年漫不经心答着,“放心,不会出事的。”
“嗯,有你真好。”
“……”
软绵绵地说完这话,她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
飞星听着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声,他撩开一点床帐去观察,云喜雨的眼角还有些红,不过面色看着好了不少。
就这么盯了她一会儿,飞星摸着自己的心口,发现跳动很快。他想起一件往事,那都是千年以前了。
那时,有一柄名为银龙的长枪神器,他的主人是人间的开国女将。
飞星在人间游历时,女将拿起了银龙,却没拿起万相千重刃。飞星更为贵重,被带回了皇宫珍藏,而女将拿着银龙上阵杀敌。
银龙满脸幸福地说,神器如果爱主人,就会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而且也会过得很好,也更容易达到合二为一的境界。
飞星觉得银龙不算说错,只不过凭什么是神器爱主,而不是主人爱神器。
最后一战,敌国请来了妖魔界的援助,在这一场战役中,银龙碎裂了,但他护住了女将和这个国家,算是死得其所吧。
而飞星依旧躺在皇宫里,只是冷漠地观察。
两年后,女将换了一把兵器,也成婚生子,银龙就像没有存在过那样,消失在天地间。
飞星觉得真亏啊,后来,他也离开了皇宫,在人间见证了分分合合、尔虞我诈,又觉得太没意思了,最后他遇到了下凡治水的云鼎贤者。
被对方邀请去天界玩玩,他就答应了,这一待也是几百年。
冷不防想起这些旧事,飞星皱着眉,该死的,他不会变成银龙那个样子吧。
-----------------------
作者有话说:
飞星:云喜雨[小丑],银龙[小丑],我也是[小丑]
第35章
随璘把青峦带去妖魔界了, 这一次是正大光明的,经过了天帝天后允许的,而且是带着公务去的。青峦正好能帮助随璘推行改革, 研究妖魔界的种植情况, 改善那些底层妖魔的生活。
这是一件好事,真正心酸的人大概只有云喜雨,飞星也算半个吧。毕竟主人不高兴, 身为神器的他也连带着很烦躁。
云喜雨有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也怕影响到搭档,所以尽量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正常,就连青峦送给自己的手帕,她也不敢拿出来吸一吸, 只会偷摸搞。
然而云喜雨这副为搭档着想的样子,还是引起了飞星的不爽。
今日下值回来, 刚进书房准备批阅军务, 云喜雨腰间挂着的剑就化为人形,推着她的肩膀,将她给摁在了门板上。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对方, “怎、怎么了!”
“两个月了,你如果难过,不需要回避我。”
云喜雨顿时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她老实地回答,“可是你看不惯我这个样子,你本来就讨厌恋爱脑, 我还是不要在你面前太软弱,免得又招你厌。”
“我说没关系!”
“……”这才不是没关系的样子吧。
她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神情严肃, 剑眉拧紧,明明看着很不爽,但说出来的话又是诡异的体贴。
“你在我面前什么样子都可以,我没有讨厌。”
“你不说我发癫发瘟吗,为了男人。你以前总这么骂的。”
“……”
“云喜雨你变成什么样都可以,我都能接受。”
“忽然这么宽松?总觉得有诈。”
“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为了男人。”
算了,飞星总是任性的,云喜雨想着黑化的事情,万一真的控制不住的黑化,飞星也能包容,那不就是天下大乱了。
“飞星,不可以,黑化的我,你就不能包容!绝对不能!”反客为主地伸手,将搭在肩头上的手指给握住,云喜雨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对我来讲黑化的也是你。只不过是因为遭受不公,才会变得不择手段,本质上是一个受委屈的你而已。”
“……”
她还真没想到有这种解读方式,讲不过对方,不过云喜雨足够执拗,将自己的想法认真告知。
“不行,正常的我是不愿意这样的,受了委屈有你们安慰,我也会好的。伤口总会恢复,不会一直溃烂。你若是放任我黑化,那才是对我不好。”
“是么。”
“对,飞星答应我,如果我黑化了,你不能放任!”
正直的战神对着搭档伸出了小拇指想要拉钩钩,少年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一圈,最后扯开嘴角笑了一下,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也不知道他是赞同了,还是敷衍她,但是拉钩的动作还是补上了。
“行吧,你想拉钩就拉钩。”
对飞星没什么心眼的云喜雨看他拉钩了,脸上绽开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最近其实没那么思念青峦了,而且状态好很多。”
“有么,看不出啊,昨天晚上你还偷偷拿帕子痴痴地看。”
“……我就看那么一下,上一个月一天看好几次呢!”
“要是这么担心,不如问问他的情况啊。”
“没事的,随璘也喜欢青峦,她会保护对方的,哪里轮得到我来插手。”
一旦决定了退出,云喜雨就真的不会再越界,她甚至害怕过多的关心都会给对方造成负担。
“算了,你今天休息,公务我来处理。”飞星大手一挥,做出决定。
“真的假的?”
“是啊,你去找药王跟禾儿玩吧。”
对着少年千恩万谢后,云喜雨换了一身裙装,挎着小荷包就跑出去了。太好了,她不用面对繁杂的公文。要知道以前飞星都嫌麻烦,并不会帮她看这些的,她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仿佛得到大赦,云喜雨欢天喜地地跑去药王殿玩耍。不过这次大家都在忙,看到她来了纷纷打招呼,说药王在研制仙丹。
好歹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她找到了炼丹房,她以前可是药王的得力助手。
“喜雨,你怎么来啦?”在帮忙检验仙丹质量的禾儿发现她,惊喜地喊出声。
“飞星帮我处理事情,让我放松一下,我就过来找你们啦。药王这是想要炼新的仙丹吗?”
药王将一头长发绑起,穿着简便的工作服,她满头大汗地从内室出来,炼丹炉的火烧得很是旺盛。
托盘里面的仙丹碎裂了许多,每一颗都长得不一样,还有很多备好的炼制材料,看起来五花八门,有一些还是十分珍稀的药材。
“小雨啊,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老本领没忘吧,快帮禾儿挑选合格的仙丹。”药王像是见到救星那般,眼里放光。
可怜的云喜雨,本来放下公务是过来休息的,结果又被抓壮丁了。
她很快就适应了手上的活儿,和禾儿一起挑选这些仙丹、装瓶、写上名字贴好。
“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多仙丹,而且还要重新研究炼制?”云喜雨一边干一边问。
“是姜星辰哦,她的身体不稳定,光吃饭也不是个事儿。而且她对仙丹需求很大,天后让我为她服务,要什么给什么。这小丫头最近还提出了,想要化解煞气、魔气之类的丹药,我不就一直在研配。”
药王也没有抱怨,倒觉得这是对自己药理方面的挑战,她还不信自己做不出了。
听到朋友的名字,云喜雨明白了,虽然姜星辰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实际上还是有在认真做事的。如果自己能帮她什么,一定也会倾尽全力。
飞星处理了堆积在案上的所有军务,还挑了十几个外出的任务给云喜雨,除了让她练手之外,还有让她出去散心的意思。免得她没事干,待在天界睹物思人。
他料想着对方应该在药王殿玩得尽兴,下午都没有回来,晚上也一直没回。
夜深了,飞星没等到人,终于坐不住了,他去了药王殿。
整个大殿都是灯火通明,这些人都在干活,飞星一路找到炼丹炉内室,发现本该休息的云喜雨一直在忙活,他走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爪子。
指尖的仙丹被突然的力道碰掉了,沉浸在挑选中的云喜雨吓一跳,视线凝聚在少年精致的冷脸上。
“飞星!”
“我让你过来玩的,你这是做什么?”
云喜雨高兴道,“重操旧业,我还是干得有模有样的!”
一旁的药王,“哎哟前辈,你让她来玩耍也是散心,帮忙做事也同样是散心啊。就不会一直惦记着谁谁谁了,你说对不对?”
这番话倒是说到飞星的心坎里了,做一些不用费什么脑子的简单工作,比傻呆呆地念着男人要好很多。
飞星考虑道:“不如你这一年都在这炼丹算了?”
云喜雨如遭当头一棒,颤抖着:“你已经这么嫌弃我了,不想要我当战神了?”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工种简单一些。”
“那你帮我做一年的公务吗?”
“算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
云喜雨一直在这里干活,都没注意到很晚了,没想到飞星会来接她回家。将手洗干净,她和大伙告别,跟着少年走出了大门。
“你闻,我的手上还有药香,有点甜甜的呢。”
她自己嗅了嗅,将手掌伸到飞星脸前,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飞星的鼻尖不小心触碰到少女的手掌心,他停住脚步,握住她的手,看到上面消不去的伤痕还有茧子。
“哈哈,痒,你别摩擦我的手呀。”
手被飞星轻轻地摩挲着,云喜雨没有抽离,只是象征性地甩了甩。
“云喜雨,公务给你批完了。”
“天啊,搭档你太棒了!”
“不过我也替你做了接下来半年的安排。”
“什么!”
“带兵外出历练以及降妖除魔的事,你亲自去。”
“听起来会很累啊。”
“总比你闲着要好,明天你就去请示天后。”
她翘着嘴巴,拖拖拉拉地哦了一声,但心里知道飞星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怕她一旦清闲了,就会伤心吧。
没有忤逆飞星的安排,云喜雨在第二天就去找了天后,得到了带兵外出的许可。
接下来的半年,她投身到公务中,大大小小的战役都冲锋在前,有战神带队,将士们都信心百倍,没输过一场。
成了劳模的云喜雨肩负起战神的职责,开始有了荣耀感,思念青峦的情况逐渐减少,有时候甚至一天也想不起一次。
就算想起了对方,云喜雨好像也不会再那么心潮澎湃,她渐渐地平稳了心态,能够正常地看待。
就这么过去了半年,她打算收队回天界时,天帝下了一道密令,让她收拾一只妖魔界逃窜的冰妖,对方很厉害,要万分小心。
飞星觉得这个任务不难,不需要大批人马跟着,免得还拖后腿。云喜雨就让伐邪武神带队回去复命,她拿着化为长枪的飞星追击去了北方冰原。
从妖魔界逃出来的冰妖是男妖,生得冰肌玉骨,穿着也大胆,眼神还魅惑至极。云喜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与对方蓝色的眼眸对视上,瞬间被九千年的大妖迷惑心神。
手里的银枪警告性地一震,云喜雨两只手都麻了,立即从迷糊中回过神。
飞星磨着牙:“他有我好看?”
云喜雨摇头:“没有没有!”
“那你迷糊什么,打。”
差点就因为怜香惜玉而耽误事情,云喜雨费了些力气,还是将本就受了伤的冰妖制伏。如果对方没受伤,她搞不好只凭自己是拿不下的。
冰妖的半条手臂化为水,无法凝固,他像是要融化的冰块那样,幽怨地坐在地上,很是狼狈。
飞星从兵器形态恢复成少年模样,他走了几步,看着雪地上的冰妖。
“你身上的伤,是随璘打的?”他认出了这些痕迹,好奇问道。
冰妖瞳孔紧缩,忽然凄厉地笑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飞星的脸,眼里有着几分癫狂,“哈哈哈哈哈,随璘!随璘她很好!我陪她那么多年!她就为了青峦,就为了一个青峦!你这张脸真是可恨啊!我要撕碎你!”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云喜雨大惊,她正要追问,冰妖忽的暴起,身体冲破人皮,变得壮硕高大,最后化作巨型的冰山砸向飞星。
看到显现出本相的冰妖,云喜雨顾不得询问青峦的事,她恐惧地想要去推开搭档。
兵器离手是大忌,她不该掉以轻心的。而冰妖的距离太近了,使用本相,法力又会倍增,这一次会出事的!
她想赶紧让飞星变回兵器回到自己手上,但情况瞬息万变,根本来不及。
她的身体被一股温柔的力道推开,云喜雨整个向后飞去数百米,然后落在雪地上,彼时,大冰山也咆哮着吞噬了少年的身影,风浪掀起巨大的气流和雪层。
“飞星!”
云喜雨被扑来的雪尘迷了眼,她喊破了嗓子,手脚并用地往前跑,冰原都是厚厚的积雪,她焦急地甚至忘了用术法,而是用两条腿跑过去的。
眼前压下的冰山厚重又无情,看着无懈可击,如果不靠神器,是不能劈开的。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冰山给压垮了。
脑子空白了一会儿,云喜雨呆呆地仰头看着,她回过神,想拿趁手的工具去凿开冰层。可是除了飞星,她根本没有别的兵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