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他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平地间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刚才还在说昨晚的事,怎么一眨眼姜小豌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难以置信地沉了脸,“你要赶我走?为什么?看到姓赵的躺在床上病秧秧的样儿你心疼了,觉得我对他太狠了?真是笑话,我要真想对付他,只消一拳就能打得他上西天,哪里还会让他有命在!”
姜小豌咬牙道:“是,你厉害,随便动一动拳脚就能让人非死即伤,什么人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那你还留在我家做什么?你这么有本事的人我们招惹不起,我怕有一天你一不高兴,动动小手指我和我爹就爬不起来了。”
赵玉书的事情只是一个方面罢了,或者说是促使姜小豌下定决心让这位义兄离开的导火索。她无法容忍顾明堂为人处世的态度,什么都不当一回事儿,一切由着自己的喜好肆意妄为,浑不考虑他人的意愿和立场。加上这人武力值爆表,哪天真要发起狂来谁能制得住,就如身边埋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顾明堂一听就急了,额上青筋暴跳,挥着拳头低吼,“你胡说什么!你和你爹怎么能一样?我顾明堂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么?!”
自从这位义兄来了以后,姜小豌已经无数次见到他威吓别人,但这还是头一回顾明堂对她露出这般愤怒而又凶狠的表情,如一头咆哮发怒的狮子,她心里不由一惊,不自觉后退两步,“顾明堂,你别过来!”
发觉姜小豌受到了惊吓,顾明堂霎时从戾气中醒过神来,赶紧缓了声色道:“小豌,你别害怕,我刚才是一时昏了头才冲你发火。我这人脾气是有点差,火一上来就收不住,但天地良心,我就算再犯浑,也绝不会对你和义父动手的。”
自从父母双双离世后,十多年来,顾明堂第一次在姜家体会到久违的家的感觉,姜家父女于他而言非常重要。但究竟如何重要他说不清,只知道自己脾气再坏,火气再大,也不会伤害这父女二人,尤其是眼前这位嘴上厉害,其实心思比谁都要柔软的少女。
姜小豌涩声道:“那要谢谢你对我和我爹格外优待了。但是,顾明堂,你还是走吧,自你来了以后,我就没过过几天省心的日子,如今连亲事都出了问题,我累了,也有点怕了,不敢再留你了。”
顾明堂心里翻江倒海,有无数话想说,但却像被一道天堑阻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许久才低低道:“好,如你所愿,我走。”
说罢转身进了堂屋,将竹床上的包袱一拎,然后脚下不停地走了出去。
他到姜家时就只一个随身包袱,走时也一样,来时潇洒去如风,绝不拖泥带水,也似无一丝留恋。
姜小豌心里一下子有些空落落的,下意识追上几步,“顾明堂!”
顾明堂忽的一下转过身来,眼中带着一抹期待的亮色,似是盼着姜小豌会改口挽留。
然而,姜小豌动了动唇,说出口的却是干巴巴的一句话:“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凡事三思而行,不要一味冲动鲁莽。”
顾明堂眸光霎时黯淡下来,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谢了。”
姜宝山见顾明堂挎着包袱出来,讶然问:“明堂,你这是干什么去?”
顾明堂单膝拜倒在地,“义父,我走了,日后有缘再见。”
不等姜宝山有所反应,顾明堂便起身大步而去,任姜宝山如何呼喊也没回头,高大的身影很快便没入乡间小路之中,再也看不见。
姜小豌靠在门边望着,或许是风扬起了尘沙,只觉得眼中有些酸涩,不由抬手揉了揉。
姜宝山上来疑惑不解道:“小豌,明堂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脸色还那么难看?”
姜小豌抬起头,不想告之实情,只勉强扯了个由头:“我也不清楚,好象是有急事要赶去做吧。”
姜宝山摇头埋怨:“这孩子,有事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么,偏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也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姜小豌心中轻叹,他应该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心里有点憋闷得慌,怕继续面对姜宝山自己会失态,她赶紧回了房。
一进房便一眼瞧见床头针线篮边放着一件做了一半的新衣,不是给姜宝山的,她爹那件早几天已经做好了。姜小豌立在当地怔怔望着,半晌后回了神,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走到床边拿起那件未成的新衣飞针走线起来。
……
某人一走,姜家又只剩了父女二人,不仅屋里空旷了许多,连日子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姜小豌原本觉得某人在时整天聒噪让人心烦,如今屋里这么静竟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就算不习惯日子也要过下去,某人的停留其实很短暂,前后还不到一个月,留下来的些许痕迹很快就会消失,连同某些暂时的莫名的惆怅情绪。
姜宝山的腿脚已经完全康复了,而姜小豌的精神却不大好,有些恹恹的,问起却又说没事,姜宝山便重新自己一人上山打猎,让女儿在家歇息。
过了两天,姜宝山采了些药材回来,姜小豌便打算去探望赵玉书,一来看他病好了没,二来也想缓和一下与方氏的紧张关系。
她用篮子装了药材和一只洗剖干净的野鸡,正准备出门去大槐村,却有一群人闹哄哄地闯进了自家院子,带头人正是大槐村的村长钱茂德,后面跟的都是大槐村的村民,姜小豌虽然叫不出名字,却也都看着脸熟。
见这群人来势汹汹,个个手里还拿着锄头扁担顶门杠等器具,活像要群殴的架势,姜小豌心里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问:“钱大叔,诸位叔叔伯伯,真是稀客,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钱茂德半点不理会她的招呼,沉着脸道:“你那个义兄呢,马上叫那小子出来。”
姜小豌暗道糟糕,将手一摊,“我义兄前两天已经走了,不在我们家了。”
后院的姜宝山听到动静,连忙来到前面,一见院里这群人的架势就蒙了,“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钱茂德狠狠道:“姜宝山,你那个义子把我的外甥魁发打得不成人样了,一条命在鬼门关前吊了几天,今天才刚刚醒过来,现在我就是代魁发来找你义子要个说法。”
姜小豌扶额,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几天都没听到这方面的动静,她还以为李二狗被收拾了一顿得了教训,不敢再生事了,原来还是低估了那流氓丧心病狂的程度,都不成人样了还敢撺掇一帮人闹上门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初真应该给他后脑勺再来一下子的,让他变成白痴谁也记不得才好!
不过好在顾明堂已经走人了,不然这下子可有点麻烦了。
想到此,姜小豌隐隐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桑心,上一章竟然没一个评论,光看见收藏掉了。。大家不满意也好歹吱一声,让我知道乃们的想法嘛T T..
☆、强横
姜宝山闻言大惊失色,“这,这不可能吧?明堂很少去大槐村,应该不认识魁发,怎么会将他打成重伤呢?”
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正是李二狗的爹李铁柱,气急败坏地吼道:“就是你那义子没错,魁发说得清清楚楚,姜宝山你别想护短!那天魁发不过是走路不小心撞到你那义子了,就被他拖到香茅山里下毒手打了一顿!可怜我儿魁发虽说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下半身却被打残了,他还没成家生子呢,我李福全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这是绝了我家的香火啊!”
李铁柱连连顿足,哭天抢地。
姜小豌心里暗骂,那人渣竟然还颠倒黑白反咬一口,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被打残了真是活该,以后就不能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她本想道出实情,揭发李二狗在香茅山里意欲强|暴良家女子的丑恶行径,当时自己和顾明堂恰好从旁经过,顾明堂为制止其兽行才出手教训了李二狗一番,然而如此一来势必会暴露田春妮的受害者身份。那姑娘好不容易被她安抚住,重拾生存的勇气和信心,若那些耻辱之事大白天下,被人看热闹一样说长道短,会不会再次令她受到打击?
犹豫之际,钱茂德义正辞严地喝道:“姜宝山,还不赶紧把你那伤人害命罪大恶极的义子交出来!”
姜宝山不善言辞,姜小豌抢先道:“钱大叔,我刚才说过了,我义兄已经走了,我和我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钱茂德一眼横过来,满脸的蔑视与鄙夷,“大人说话,你个女娃乱插什么嘴?真是没羞没臊不知检点。”
姜小豌火冒三丈,刚要冲上前驳斥,却被姜宝山赶紧拉住护在身后,“小豌年纪还小,不懂事,村长千万莫怪。不过真是对不住,我义子确实走了,没在家。”
钱茂德显然不信,招了招手,几名村民便冲进屋里去搜人,不多时出来都纷纷摇头。
李铁柱急吼吼地叫道:“肯定是那小子畏罪潜逃了!魁发他大舅,你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魁发白遭一场罪。”钱茂德满口应道,随即转向不知所措诚惶诚恐的姜宝山,“都说父债子偿,那子债也该父偿,姜宝山,如今你义子打了人却跑了,说不得要你这个作义父的来给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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