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堂挑眉,“那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两个大男人当街咋咋呼呼地说话比较引人注目,察觉到周遭路人投来的视线,张宽将帽檐一拉,压低音量道:“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另找别处好好聊聊。”
顾明堂也有此意,于是领着张宽往自己住的小店行去。
走着走着,顾明堂瞥见前面不远处有名少女的背影有些眼熟,身形苗条,步履轻快,不由一直盯着瞧,脚下甚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想追上前看得更清楚些。
张宽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顺着顾明堂有些急切的目光往前一瞧,当即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大哥,你什么时候改好这一口了?”
他记得自家大哥一向偏好丰满妩媚风情万种的女人,前面那姑娘根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顾明堂这才醒过神来,笑骂道:“小兔崽子,老子好哪一口你知道个屁!”
他刚才不过是一时眼花,把前面那名少女错看成姜小豌了。只是想想也不可能,别说那丫头一次性买了大半年的存粮,轻易不会再进城,就算真在街上遇到了又能怎样?多半会被那丫头当作空气无视吧。那天赶他走时,他那好义妹可是半点不带犹豫的。
张宽心里却有点痒痒的,朝顾明堂暧昧地挤挤眼:“说真的,小弟这几个月都没开过荤了,看大哥你火气也不小,不如咱们找个窑子泄泄火吧?”
要在以往,顾明堂二话不说就去了,可现在却提不起什么兴致来,抬手便给了张宽后脑勺一巴掌,“泄你奶奶个腿!比起女人,老子现在更想喝酒。”
张宽听到喝酒也有些馋了,十分狗腿地响应:“行啊,咱哥俩好久不见了,今晚一定得喝它个一醉方休!”
于是哥俩勾肩搭背地去一家酒庄买了一坛烧刀子,接着顾明堂领着张宽回到自己的住处,找老板借了两个碗,再回屋把门一关,各自取了围巾摘了斗笠。
别的不说,先倒了两碗酒,响亮地碰了一下,两人异常豪迈地仰脖一气喝干。
“痛快!”张宽把嘴一抹,拎起酒坛重新把碗倒满,随后打开话匣子,“大哥,你应该上个月就到白杨县了,怎么这么久还没走?我来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遇上你。”
顾明堂又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道:“我在这边有个远房亲戚,前阵子住在他家。”
张宽有些意外,“是么,原来都没听你说过。”
顾明堂将酒碗一顿,话里带上一丝怨气,“有什么好说的,关系又不怎么样,这不前几天刚被人赶出来了。”
张宽这下吃惊不小,“还有人敢赶大哥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顾明堂摸摸鼻子,想想自己还真是头一回吃这种瘪,心里顿觉闷得慌,一声不吭地端了碗又是咕嘟嘟一口下了肚。
张宽见他不愿说,脸色有些阴沉,也不敢问,心中对顾明堂的远房亲戚肃然起敬,转而又道:“大哥,我白天进城时看到城墙上贴着你的画像,这地方可不是久留之地啊。”
顾明堂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他个鸟,都是一帮废物。老子在城里晃了几天了,也没人把老子认出来。”
张宽笑道:“那是,就算认出来也不能把大哥你怎么样。不过,兄弟们着实想念大哥了,都盼着大哥重新把人召集起来领着大家伙儿一起干呢。想想咱们原来在源州伏虎山多风光,大哥你现在窝在这么个小县城真是太浪费了。”
听张宽提及往事,顾明堂微微有些出神。
想当年,他可是伏虎山响当当的山大王,手下领着上千号兄弟,名头威震八方,方圆千里谁敢不服。若不是后来杀了霸占良田千顷坑害十来条无辜性命、连他的地盘都妄图染指的源州知府,而被朝廷派重兵剿杀,众兄弟死的死散的散,官府后来又穷追不舍,他也不会一走千里来到白杨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明堂锅的“风光”过去揭开了,是不是挺拉轰的~
另,从明天起,本文的更新时间都会推迟到晚上了,一般11点左右。
☆、嫌犯
往日的风光对比如今孑然一身的凄凉光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顾明堂有些唏嘘,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上次弟兄们死伤惨重,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又哪里还敢再让他们跟着我混,没的都白白送了性命。”
想到死去的弟兄张宽心里也不好受,却看不得顾明堂意志消沉的模样,正色道:“上回的事不怪大哥,只怪朝廷鹰犬太阴险狡诈。不过,虽说上回山寨遭了重创,但还有五百来个弟兄活了下来,除去胆小怕事不敢再跟官府做对的上百个人,剩下的都还想跟着大哥你重振旗鼓动从头来过,其中大部分目前都藏在距离白杨县一百里外的山里,随时都可以重新拉起一支人马来。大哥你也不用太愧疚,当初弟兄们本来就过得凄惨窝囊,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后来跟了大哥后好歹扬眉吐气挺起腰杆做了一回人,哪怕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十八年后爷们又是一条好汉!”
这张宽是最早跟着顾明堂出来闯天下的几名元老之一,在伏虎山创建山寨时也一直是顾明堂最得力的一名心腹干将,此时听了他一番热血慷慨的豪言壮语,顾明堂沉寂冷却许久的心也再次泛起了活力,当即就想脱口答应下来。
然而,这时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少女面容,似嗔似怒,这丫头平时最烦他动用暴力,凡事用拳头解决,生气的时候总骂他是土匪。如果从头来过,那不是意味着再去做土匪,重新去过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的日子?
顾明堂又有些迟疑了,回想当日惨死官兵刀下的兄弟们也不由阵阵心悸,片刻后沉声道:“宽子,多谢你,大哥承你的情了。不过,你再容我考虑一下,仔细想想该怎么干。毕竟一旦扯起了队伍,我就要对弟兄们的身家性命负责,不能像上回一样,官兵一出动大军,我们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让那么多弟兄枉送性命。”
张宽虽然激进一点,恨不得明天就召集起兄弟们重新称霸一方,但他向来唯顾明堂马首是瞻,何况对方说的也的确在理,便毫不犹豫道:“行,大哥你考虑吧。反正宽子是跟定你了,什么时候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大哥只消吩咐一声,刀山火海宽子都陪你去!”
顾明堂十分感动,重重拍了拍张宽的肩膀,“好兄弟,来,咱们继续喝酒!”
“喝!”
弟兄俩互相交了心,感情比以往更加深厚,当晚你来我往喝了个畅快淋漓。喝醉了横七竖八往床上一倒,睡它个昏天黑地。
……
某人是痛快了,姜小豌却前所未有的不痛快。因头天晚上基本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眯瞪了一个时辰就又起来了。她素来作息规律早睡早起,从不会偷懒赖床。
虽然起来了,人却不大清醒,脑袋依旧昏沉发胀,喉咙也有些干哑作痛,像是感冒了,又有些上火。
见到女儿精神不振脸色发白的模样,姜宝山很是心疼,姜小豌只说自己没事,只是夜里可能受了点凉。
犹豫了好半天,姜宝山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近来自己心中隐隐的担忧:“小豌,爹总觉得最近有些地方不对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
姜小豌怔了怔,那些糟心事她本打算完全瞒着姜宝山的,但现在既然她爹自己已经有所察觉,她也不好一味遮掩了,当下欲言又止:“是有一些事,本来不告诉您是不想您担心,但是现在……”
姜宝山头一回对她板起了脸,“你这丫头,有事也不跟爹说,把爹全蒙在鼓里,自己一个人顶着,那怎么行!你现在快跟爹说清楚,不然爹就要生气了。”
姜小豌半点不受威胁,只觉心里暖暖的,又有些酸酸的,答非所问道:“爹,您觉得女儿怎么样?”
姜宝山不假思索,语气间满是自豪,“我的女儿当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别人家的谁都比不上。”
姜小豌真正笑了起来,“那如果有一天我和赵家的亲事断了,您会怎么想?”
姜宝山闻言一震,“小豌,你怎么这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玉书闹别扭了么?”
姜小豌小心措词道:“我和他问题其实倒不大,关键是外人不看好,他娘对我也有些意见。”
姜宝山顿时着急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和玉书他娘好好解释一下不行么?”
姜小豌摇头苦笑,“这事不是我愿意解释他娘就会对我改观的,而且李二狗的事也让人烦得很,我也没那个精力去哄他娘高兴。爹,我说这些是想您先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和玉书真不成了,您也别太吃惊难过。刚才您也说了,女儿是天底下最好的,您还担心我嫁不出去么?”
她面上显得很是轻松,其实说出这番话颇有些艰难。她原本以为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没想到会牵扯到其他许多人和许多事,倘若自己和赵玉书因为外因和旁人干扰而不得不分手,她会不甘,也会不舍,毕竟她本来已经认定这辈子非赵玉书不嫁了,只是如今的情形根本不容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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