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物不以名贵、只在良多,算来算去,巴掌大的上京,朝堂上竟然有数量高达五百人的官僚群体,这还不包括后宫的那帮子女人,想到所谓的傻瓜皇帝,就管理上京一座城,还要被前后千余人裹夹,浮霜就有些替他可怜,果然如此,这皇帝就算不傻也得被弄傻了。
一千份简单礼品累计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占据了足足五辆马车。此外还有各种生活用具、吃食茶叶,浮霜恨不得将润州定王府浓缩了带上,她这些年来是越发吃不得苦、遭不起罪了。
“郡主,手炉、脚炉和汤婆子给带了十多套,这诏书来的真不是时候,秋天上路,寒冬才能归,郡主又向来是怕冷的,其实还不如不去。”蔷薇一边准备东西,嘴里还忍不住絮叨。
“你若怕冷,就留下,其实路上也无需太多人伺候。”浮霜笑眯眯的说道。
“那哪成啊!若是三郡主再使幺蛾子,也就奴婢能带人跟她干架!芍药太老实,鸠尾又没胆子,指望她们俩是不中用的!”蔷薇气势汹汹的叉腰道。
“好!好!带上你,带上你去皇宫打架!”浮霜笑得肚子都要疼了。
“带上奴婢吧,郡主!奴婢还没见过上京什么模样呢。”鸠尾大着胆子提议道,她小圆眼睛骨碌碌直转,心中瘙痒难耐,她恐怕是唯一一个真信了王爷的话,将北上之行看做旅游的了。
“好!”浮霜笑着摸了把傻丫头的后脑勺,“带上你去见识见识也好。”
于是浮霜家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了芍药,预计福建来下聘的队伍就要到了,届时正主子不在府,莫要引起误会,让庆王爷的人错以为定王府想悔婚就不好了,还是稳重的芍药堪当大任。
车队于十月二十日出了北城门,浮霜坐车轿,卫东鋆和顾寒之一左一右的骑马并行于轿旁。顾寒之对外的身份是侍卫,原本他随轿子是正常的。而作为王爷,应该是在队伍前列领队,可卫东鋆又怎么会给情敌机会?当然是一刻不停的守在边上。
浮霜倒是无所谓,车轿里宽敞,她和蔷薇、鸠尾两人打叶子牌,玩的正开心,卫东鋆在轿外几次引话题,都懒懒的应着,没有兴趣。
顾寒之则一板一眼的骑在马上,不发一言。自从打鸠尾那儿得知,浮霜当面和卫东鋆说:我只信得过寒之。他心中就没有平静过,只为这一句话,他甘愿付出所有的代价!
车辙滚滚,午饭是在路上用的,傍晚的时候才抵达了一座小镇。润州周边的驿道是最先被修筑的,五丈宽的水泥路平坦的不像话,根据白羽提供的配方,润州工部早就配出了这种成本低廉的筑路基料,如今江淮所有的驿道正在更新换代中。
小镇上最大的客栈,在蔷薇等人的眼中看来,也远没有达到标准的水平。可若是不住客栈,就只剩下帐篷了,一个有顶的休息地自然要比皮帐篷好的多。丫鬟小厮们出出进进,将整个客栈包下了不说,干脆彻底打扫了一遍,又将车上自带的行李家具搬了进去,以致于最后三个半主子的房间,除了墙壁和地面已经完全都变了个模样。
浮霜自然是要求一人一间,而出门在外,顾寒之的待遇与她相同已经成了惯例,对此,卫东鋆除了生闷气别无他法。因此在吃晚饭的时候,他故意坐在浮霜边上,给浮霜添菜加汤,试图以献殷勤给顾寒之添堵。却没想到当鸠尾端上了清蒸芦笋的时候,浮霜却主动给顾寒之夹了两筷子。
卫东鋆嘴里的鸡骨头咬得嘎嘎作响,脸上还维系着殷勤的笑容,肚子里已经戳了顾寒之一百一千个小人。
他能感觉到浮霜在借故躲避他,如同南征回来之后的这半年时间,他和她即便是住在距离不远的梧山堂和两仪居,却好似并不比他南征的时候近了多少距离。
浮霜只有谈论公务的时候会见他,闲暇的时候,却总是与顾寒之在一起。他也曾刻意的搅合进去,浮霜和顾寒之下棋,他闻风便跑去观战,不但观战还絮絮叨叨的指点江山;浮霜和顾寒之逛街,他每一次都会‘偶遇’;浮霜和顾寒之游湖,他一定会带着铁骑卫原班人马绕湖奔驰,弄得他们兴致大失……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浮霜从没有与顾寒之单独相处过,这一点他很肯定。
浮霜习惯了他的无赖,顾寒之也渐渐的习惯了他的打搅,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两人之间的氛围,自己似乎用尽办法也难以插入进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浮霜心中明明喜欢的是他,却总是不给他一丝的机会呢?
想到此处,卫东鋆无赖性子大发,越发的腆着脸往浮霜身边凑过去。
一顿饭吃的如同上战场,就连浮霜本人都心中堪忧,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旅程,可要怎么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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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演戏
到了安寝的时候,浮霜发现问题更大了。顾同学是好孩子,用完了晚膳,说了会子话便道了晚安,自己回房去了。卫东鋆显然不是,当浮霜走进自己的房间时,只看见卫东鋆端着壶酒,赖在屋里不走,而蔷薇和鸠尾显然对他无可奈何。
“霜霜,来来来,我们讨论一下上京之行的具体计划。”卫东鋆摸摸鼻子,理直气壮的道,既然浮霜只在讨论公务的时候愿意和他呆在一起,那就讨论公务好了,没有公务也要制造公务讨论!
浮霜叹了口气道:“你折腾了一天,还不累吗?”
“自然是不累的!我的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厚脸皮的家伙一语双关的道。
浮霜翻了个白眼,距离他远远的坐在了床沿上,忍着火气劝说道:“明日还要早起,连续赶路极为耗费体力,我劝你还是尽早回你自己屋的好。”
“霜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王妃啊,其实我觉得我们完全没必要两个人分开住,尤其是抵达上京之后,难道到了京师,你也准备和我分开住吗?”
卫东鋆的话,不觉令浮霜心中一紧。确实如此,王府的近身侍卫都清楚王爷和王妃的实际关系,而且带出来的人都是最可靠的。可到了上京就不同了,届时在皇帝和季清韶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自己再和卫东鋆拉开距离,岂不是昭告世人他们俩不和?
却听卫东鋆又道:“脸面倒是无所谓的,你知道的,我这人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和面子;可只要那个傻瓜皇帝以为我们俩有可能不和,他定然会以各种手段离间我们,譬如往我身边塞美人等等,我都能猜到他会做出的愚蠢举动。霜霜,你不觉得这样一来会很麻烦吗?不如我们开始就不要给他离间的机会?”
浮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故意道:“我以为你对于女人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塞几个美人应该问题不大。”
卫东鋆立刻笑道:“当然是没问题的,我的抵抗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只会对你有感觉,其他什么美人都入不了我的眼。可霜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再说你难道愿意你那姐姐也看出我们俩的破绽?你是最聪明的,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要放弃小节。”
浮霜大笑:“不用拐弯抹角的来说服我,我自然懂得大局为重。和你住一个屋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你得让我觉得放心才成。”
“放心?我哪点让你不放心了?”卫东鋆眯起眼睛。十分诚恳的道,“大婚近三年了,你不情愿。我就发于情止于礼,什么都没做,还不让你放心?”
浮霜摇摇头道:“还不够,起码你平时各种无赖的招数都得收起来才是,若你真如寒之那样守礼。共居一室也秋毫无犯,我才能真放心。”
“共居一室?你和顾寒之什么时候共居一室的?”卫东鋆闻言脸都绿了。
浮霜:“……”这货能不能把话听完整了再说啊,这断章取义的!
卫东鋆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推开拦路的蔷薇,双手握住了浮霜的肩膀,满脸凄苦的道:“霜霜!太不公平了!你和姓顾的都已经共居一室过了。对我却各种不放心?这什么道理啊?不成!我也要与你共居一室!立刻!马上!”
“我后半句话还有个秋毫无犯,你听清楚了没有?再说那回他单枪匹马陪我去盛城,回来的路上遇袭。不得已才为之的,你嚷嚷什么!”浮霜不悦的挣脱开道。
“他能做到我自然也能!”卫东鋆拍着胸脯道,“霜霜,你对我也要有信心才是!”
浮霜望着卫东鋆,十分无语。这货向来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典范,别看他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卫东鋆她太了解了,和顾寒之压根就是截然相反的,一个是君子不欺暗室的方正之人;一个则是百无禁忌的无赖分子!
卫东鋆见浮霜满脸的不相信,便干脆道:“霜霜,这么着吧,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前往上京这一路我保证做一名正人君子!若是能令你满意,到了上京,你就不要和我分开住好吗?”